2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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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死而复生若奈何，李氏得遇好心人
上回说到那蔡炳候欲对白夜下手，白夜虽未曾反抗，奈何那车夫不识趣的打断了蔡炳候行动，使其未曾得手。这里且不说蔡炳候如何恼恨那车夫孙君寿，又如何想着晚上收拾白夜，只说这白夜为何一夜之间便像是换了个人，由得蔡炳候随意施为呢？
其实话要说起来也是简单的很，这白夜并非乃一夜转变，说到底，他这人本就有些个风流浪荡。想他眉眼如画，身姿卓越，这天生里就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然其却并非如世间大多数人一般，爱些个妖艳美人，因其乃断袖，终究不是那些可以随意嘴里花花就能寻得良人的，想这世间九成男子都是爱身软体媚的女子，便是有那一成与白夜一样，却也不易寻来。
再者说来，便是有也爱断袖的，也多是些纨绔子弟，就如往日里长安都内对白夜心怀不轨的那些富户公子一般。而这蔡炳候却非同寻常，不曾疑过白夜出身不说，也不曾对其有过丁点不良言论，便只这一条，白夜已是非常满意。更何况蔡炳候英挺俊朗，气质不凡，怎能不令白夜心生向往。虽还不至说些个什么爱不爱的，但白夜心内却也有些欢喜。这是其一。
其二说来，这白夜自从与那胡来再不胡混也已有近两年时间，他又不是那等吃素的和尚，也是早盼着有那可心人好开荤呢！
是夜，那蔡炳候本欲摸到白夜房间再行白日里未尽之事，却不曾想这山村野地的，哪里有多余房舍，蔡炳候自己个儿还得和赵宝挤在一间房内，更何况白夜了，他那小僮白芍跟防贼一样防着蔡炳候，还未等其支开白芍，就只听砰的一声，被关于门外了。
无奈之下，蔡炳候只得回自己房间睡觉，谁知才走了几步，便隐约间听得舍外有人嘤嘤哭泣，时而剧烈时而哽咽，似是几个年纪不大的女子，那蔡炳候本就睡不着觉，这下子，当即便抬脚往那哭声所在之地走去。
约么走了几十步，越走越近间，哭声也愈发大了起来，待其拐过一个土胚墙角，便见一户人家白灯笼挂墙，白凌布铺地，见此，蔡炳候这才知晓，那哭声原来是丧葬之家所传来。
因这荒野乡间并不实行宵禁，故而上门吊丧哭灵的一个个来来往往、忙忙碌碌，而那些吊丧之人脸上并不见如何悲伤，反而其中很有些人竟面带喜色。蔡炳候深觉眼前这户人家哪里是居丧之家，如不是灯笼等物乃缟素颜色，更似迎客般熙熙攘攘。
虽心中思绪诡异，但这蔡炳候却也不好深究，毕竟其乃路过，又不是这间村落里的人，既然这户家主对此状况都未曾言语，可见此宅并非什么良善人家。如此想着，那蔡炳候便想起身离去。
哪知那户人家的门子见自家门口竟站了个衣着颇为光鲜华丽的年轻郎君，便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前来吊丧，赶忙拉过蔡炳候，又是作揖又是道恼，脚打后脑勺的进去报告。如此一来，蔡炳候便走不得了，只好随着那门子进了院里。
进内一看，只见这户人家虽家境一般，但貌似也颇有些资产，虽那外墙低矮，厅房破落，却见门口正院大厅里赫然摆放着一具朱漆鹏展仙鹤图的棺材，如此做工精美、木质优良的寿材，可不是这等寒门小户用的起的。
那蔡炳候跟着门子给那具棺材上了香，席地而坐的披麻家属也答了礼后，便听见其中有一人问其姓名和与家主是何关系。那蔡炳候无奈之下只得道出仅乃路过此村，夜晚无味，外出闲逛时分见此地哭灵，便进来哀悼一番。
这蔡炳候话才说完，便听见内室一年轻女子死命的嚎叫道：“杀千刀的狗崽子们！儿家郎君哪里便死了！明明还是活人！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呸，再敢拉儿，儿便与你们拼了性命！”
听内室传来哭号之声，那坐在最前首的一老丈站起身，冲着里头喊道：“李小娘子快别喊了，你家郎君早已死透，里头给拉住了，送后头去！”
“这……。”蔡炳候当即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只得怔愣的望向那守灵人。
“唉，那李氏疯了，且莫管她。”
虽心下疑惑，但问了人家也只说那叫李氏的小娘子因良人身死，神识不清，已是疯了。如此，蔡炳候也只得告辞。待其走到这户人家的大门外时，却见白夜站在那门口的一株桃花树下。虽此时并无桃花，只有叶片，却也衬得白夜丰神俊朗，无人匹敌。
见白夜站在门外，蔡炳候以为是来寻他的，便猴至其身侧，笑问道：“十三郎怎么来了？咱们速速回去吧。”
白夜抬首翻了一眼，道：“我可不是来找你的，这儿有点问题，我来看看。”
听闻白夜并非是来寻自己，蔡炳候心下一黯便很是心不在焉的问道：“可是有鬼？”
“不是，有鬼气，鬼可能已经走了。”说罢，白夜便向前而进，边走边对蔡炳候道：“我进去看看。”
“某也去。”
因蔡炳候方才来过，那门子虽疑惑但也引了二人进了内院。只见白夜并不去拜见棺椁，而是在这院子里左走走右看看，约么过了一刻钟，只听那白夜大喊道：“赶紧开馆，人活着呢！”
“你这小郎好生无道理，哪里有这么闯入民宅便叫人开棺的？”一听白夜叫人开棺，方才那些席地而坐的家属纷纷起身，脸色不虞。
其中还有几个抄起身侧香烛炉子、蜡烛台子和门口锄头的人喊道：“就是，打不死你个杀千刀的！”
“尔等意欲如何？”蔡炳候见这起子乡野村民如此彪悍，当机立断，挡在白夜身前。
“我看谁敢动！”与此同时，白夜大喝一声，周身无风却霎时衣衫飘动，只见其两臂高抬，从手中甩出一貌似白色宣纸的东西，随即念了句咒，片刻功夫身侧便站了位妙龄少女。那少女约么二八年华，头挽发髻，手握金铃，高腰襦裙，脚踏云靴，瞪着其面前的诸人。
见此情形，不说无人敢靠近白夜与那小娘子，就连蔡炳候都呆愣起来，而那些个本拿着锄头、香烛的吊丧守灵之人，纷纷叫着有鬼便四下逃散。
待人都逃了，那蔡炳候这才扭头望向白夜，见其身侧那妙龄少女如诗如画，立时便有些个不乐意，脸上便也带了点子颜色。但还未等其开口询问，只见白夜双手一挥，那少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下子，蔡炳候倒瞪大了眼睛，诧异起来。莫非是招来的鬼魂？蔡炳候深为纳罕，遂开口问道：“不知方才十三郎身侧的小娘子是何人？”
“式鬼，也叫式神，甭管她了，反正就是个唬人的，赶紧去里头叫人出来开棺，再不开开，人就憋死了！”
见白夜急急向后宅跑去，蔡炳候只得按下心事，紧跟其后。待进了内宅，便见一约么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小妇人在嘤嘤哭泣，而那白夜似与其说了些什么，那小妇人霎时大睁双眼，引白夜去寻了一把斧头。
见状，蔡炳候知晓白夜是想用斧头砍开棺材，遂夺下斧头，自己个儿奔至棺椁前，挣了命的一顿猛轮！
待蔡炳候将那棺材砍下一角后，与白夜二人合力推开了棺椁盖子，只见里头那尸身竟面色泛红，胸口起伏，赶忙将其搬运下来。白夜又命那小妇人取了些清水，一勺子一勺子的缓缓将水送入那棺椁中人的口中。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只见那棺椁中捞出的人一身猛咳，便悠悠转醒。
“郎君啊……。”那小妇人见其良人果真未死，跌跌撞撞的扑向其身，抱着其首就哭号起来。
白夜见那小妇人只顾哭泣，而她怀中男子却精神不济，便道：“还是先把人送到后面床上休息休息吧，你这么光哭也不是事儿。”
“是是是，麻烦二位郎君了。”
蔡炳候与白夜合力将那人抬上内院正房里的匡床，便起身离去，只留那小妇人料理。因这夜折腾的狠了，两人俱都各自回了房，倒头便睡了起来。
次日一早，天方大亮，蔡炳候便被小厮赵宝给唤了起来，本欲发作，却听那赵宝说白夜来找，这才慌忙洗漱擦脸，换了身衣裳便来到了白夜房间。原来，这白夜房内并非只他一人，昨夜那将死之人并其娘子俱都在此。
见状，蔡炳候知其二人是来答谢，便待二人对其行了大礼后道：“无事便好，身子可好些了？才好便过来，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该当如此，多亏了二位郎君相助，某已是好多了。”
“如不是二位郎君帮儿，儿真是……，真是……。”那李氏小娘子待扶了其郎君坐稳后，再度哽咽了喉咙。
蔡炳候见那差点身死之人仍旧很是虚弱，便道：“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你这死而复生的，也算命大。可你也该好好休养些，何苦这一大早便来。”
“唉，其实……，其实某这是登门讨求来了！”
到底为何此人死而复生，是遇见了何等奇事？他那些个族人亲友的，为何举丧不哀？虽众人心下疑惑，却也并没催促，只等那位阿郎缓缓道来。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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