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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塌陷 ...


  •   第二天,小林当真接到通知让他跟着刘主任,而更为直截了当地,是被派去了门诊,这项安排下来时,他连叶茂的面都没见到。
      时间一晃一个多月,气温嗖嗖往下降,小林的心也跟着哇凉哇凉的,原以为那傲娇气过了还能传召他回去,好歹他也鞍前马后伺候了那人不短的时日,谁知,整一个月连人影子都没见着。
      听说跟他上台的人已经换到了第三个,前两个跟着跳楼的心都有,一个甚至辞职去了别的医院。小林坐镇门诊,耳边窜入这一小段八卦,心里一阵得意,都说他没能力才被发配边疆,现在知道了吧,能力不强?他好歹心理承受力强不是?想着,写在病历卡上的字迹也透出了股潇洒飘逸的劲儿来。
      门诊几乎不用加班,他得空就往沈炵那里跑,替他送点中药什么的,顺便蹭个饭。摸不着手术刀的失落感渐渐也就淡了,他这辈子,就是小人物的命。注定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有工资,有饭吃,还纠结什么呢?如今,心里还有个惦记着的人,看着那个人过得幸福,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龚娉对沈炵是真的很好,小林想着这么个娇贵的大美人,该是被人捧着供着,俗话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按理沈炵病成这样,她能每天来看望下就很好了,再说又那么有钱,多请几个人照顾才是派头。她却是几乎一刻不离地守着,洗漱,擦身,喂药从头到尾的,都不让旁人插手。这般细心照顾,沈炵的状况自然一天天好起来,前几天小林过去,沈炵头一次亲自给他开门,他只觉得受宠若惊,笑得直咧嘴。
      沈炵好了,那股严师劲儿就又回来了,问到他上班的事,他只有打哈哈,拼命夸赞龚娉进步神速的厨艺,看着他皱眉,他也跟着皱眉,其实这次吧,他真没捅啥不可原谅的大篓子,怎么就被判了死刑了?

      小林想着沈炵应该不至于为自己的事去找叶茂,他躲几天不去看他,这事估计就过了。下了班,去门房牵了毛毛,步履轻快地朝家走。
      “毛毛,别啃叶子,别啃听到没,你说你有点追求好吗?”
      “毛毛,回来,大冬天的,发什么春,再说人家那是泰迪,你俩配不?”
      “嘿,人家穿件小西装还挺帅的嘛,儿子,爸下个月发工资了也给你买件?”
      打包了份炒饭刚要开吃,毛毛一闻到香味立刻弃了狗豆子蹲守在边上,眼巴巴地望着,挂着两道哈喇子,小林舀了勺想逗它,耳边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房东,想着房租还有两个月才收呢,心下奇怪着,身后啪啦一声,炒饭被毛毛一爪打翻了,撒了一地,“毛毛!”他吼了声,毛毛本来凑着地想吃,闻声立刻撒腿钻到了墙角,头埋进窗帘,就半个大屁股露在外头。
      “你瞧瞧,你瞧瞧,这房子还是人住的吗?都成狗窝了,我允许你养狗了?隔壁新搬来的到物业投诉我你知道吗?”房东扯了烟头,怒目瞪他,“这房子我不借了,你明天就给我搬走,两个月的钱在这,一分不少。”
      “怎么能这样呢?狗我也不是养了一天了,你之前也没说什么,怎么现在这么大意见?明天搬?我到哪里找地方住?”小林慌了,声调不觉高了几分。
      “旅馆,酒店随你,你不是医生么?会没钱过渡几天?我不管,反正咱当初说好的,便宜五百,不给合同,我让你搬,你不搬也得搬!”房东推了把小林,“收拾干净,明天别腾个狗窝给我。”
      毛毛似感觉到了什么,一下蹿了出来跑到小林身前,龇牙咧嘴地哼哼着,房东作势要踢它,它便冲他叫开了。
      “死狗!”房东抡起一旁的椅子朝毛毛砸过去,小林急了冲过去用力推开他,椅子还是砸到了毛毛,这傻狗的大块头本来就是唬人的,平日见小狗都绕道,今天装胆充大也就到这份上了,被砸了,团身趴地上直呜呜。小林想上前看看,被人从背后猛得扯了过去,迎面就是一拳,疼得他眼冒金星。
      “敢打老子?让你打,让你打!”房东额头磕上了桌角,见血愈加疯狂,对小林劈头盖脸一顿打。小林护着毛毛,死命挡着,只觉得疼,其实没什么,这样的打骂,他是习惯的。拍拍怀里的毛毛,想告诉它不要怕。

      半夜,叶茂加服了药,蜷身双手抵按住胃,闭目咬牙等着药物起效,年底应酬愈加频繁,最近一周,隐痛不曾断过,夜深人静时,更是痛得磨人。他熬了一阵子,症状始终没有减轻,不得不压着胃起身,取了床头柜里的针剂出来,他知道盲目使用镇痛药的危害,只是单纯用解痉剂却是无用。
      看着原有的针眼还泛着青,他垂目进针,缓缓推入药液,渐渐的,终于可以躺平缓口气。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他皱紧了眉头,撑着身体探手去取,动作稍缓,手机只响了两声,到手里居然已经挂断了。
      叶茂一看是小林的号码,眉头皱得死紧,心头一阵烦躁,甩手将手机丢在了一旁,偏头看了眼时钟,凌晨一点半。
      疼痛稍缓,已是疲累至极,他闭上眼,几秒钟后,倏地又睁开,伸手取了手机打了回去。
      “你又捅了什么篓子?”叶茂劈头问了句。
      “没……刚才,打错了,不好意思。”小林那头声音低低的,周围一片嘈杂。
      “你在医院?”
      “没……我挂了。”
      “在哪里?”叶茂握着手机沉声重复了遍,语气透着丝不耐烦。
      “不是医院的事,我没给你闯祸。”周围的吵闹使得小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竟还透出几分委屈来。
      “我问你在哪里!”叶茂低吼了声,一只手不觉又压住了胃,这人绝对有把人逼疯的潜力。
      “警察局。”

      小林默默坐在一边,房东还在那头叫嚣着,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他想着叶茂方才就那么挂了电话,也没说来不来。也是,他干嘛要帮他呢?可是,明明,他有问地址。
      小林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拨那个电话,按错了?没有,按的那一瞬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下一秒,就害怕后悔了,立时掐断。他没有想到叶茂会回打给他。
      房东索要赔偿,他哪里来那么一大笔钱,他想到了沈炵,只是那么晚,他又是病人。踌躇间,把周围的同事想了个遍,他甚至想到了门卫老王,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安心求助的对象,从来,他都有自知之明,同谁都没到半夜来警局替他交钱的情分。小时候,母亲常说,做人要识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给别人添麻烦。
      果然,他试着给人发了消息,没有回应。他不敢打电话,怕别人为难,来日见面尴尬。发消息别人不回,也可当做睡了没看到,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只是……他却按了叶茂的号码,心里怎就冒出个念头,把他当作了希望。
      “哎,你认识的人怎么还不来?”警察过来催促,小林把头又埋低了几分。
      叶茂怎么会来?有院长会大半夜替员工跑警察局交钱的吗?小林抬眸,“你看,要不我就在这拘留几天行吗?”
      警察听了一愣,脸上的表情明白写着:这人有病吧。
      此时外头有人开门进来说了句,“林繁是吧,出来吧。”
      他茫然的跟着前头的警察出去,只看到叶茂立在那里,脸色暗沉,带着明显的怒气。他今天随意穿了件毛衣,外套。小林之前只见过他穿西装或手术衣的样子,而今,看他这么远远的立着,更觉得不真实。这个人,居然真的来了?

      两人出了警察局,小林告诉了叶茂租房的地址就不再开口,叶茂亦是沉默,将他送到了楼下。他推开车门,想了想,扭头说了句,“谢谢院长,钱我会还你的。”
      说着,快速关了车门奔上了楼,想着还说人家傲娇,自己又别扭个什么劲儿?大大方方的千恩万谢才是啊。
      开门,屋里乱作一团,他想着要连夜收拾,又想着明天去医院值班室窝一晚上再说,心头一团乱麻,开口唤了声,“毛毛。”
      叫了几声,都没见它扑过来,他才觉出了不对,跑到它身边,发现毛毛蜷缩在地上,呜呜叫着,他抬手扒拉它,呜呜声又响了几分,小林小心搬动它的前爪,发现不对,立马抱起它冲下了楼。
      毛毛趴在他的肩头不断喘着热气,小林心疼得鼻子泛酸,抱紧了就往外跑,身旁突然有车靠过来,叶茂拉下车玻璃,对他说了句,“上车。”
      “毛毛,毛毛它不对劲。”小林抱着毛毛坐进了后座,开口已是哽咽。
      “别这么死抱着,让他趴你腿上。”叶茂打着方向盘拐出了小区,行到直路上,一只手不觉按回了胃部,方才在楼下停车趴着缓了会儿,此刻胃里又不安分起来。
      到了宠物医院,小林急得团团转,叶茂看不过,沉声骂道,“你有点做医生的自觉好吗?”
      “我又不是兽医。”小林本能地顶了句,看着毛毛挣扎难受的样子又红了眼眶,抚摸着它的脑袋还跟了句,“这是我儿子,你当然不着急。”幽怨非常。
      好在一番检查下来,毛毛前腿骨折,并没有伤到脊柱内脏,做了内固定,医院建议观察几天,小林想着自己还居无定所,连忙点头答应。
      小林陪了会儿毛毛,小家伙迷迷糊糊地趴着睡着了,还没心没肺得打着小呼。
      他起身走出去,四下望了眼没有看到叶茂,医生抬头冲他解释,“你朋友结了帐说有事先走了。”
      小林撇嘴,想着也好,见他亦是尴尬,宠物医院离租的地方不远,走回去也就两站路。他拢了拢外套走出大门。
      该往左拐,他却鬼使神差地拐到右边想看看叶茂的车是不是还在,果然,他的车还停在路边,只是车里空着,并没有人。
      小林心头涌起一丝不安,快步跑回医院,又确认了遍,说叶茂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
      他复又出了门,大街上没有人烟,这条马路本就僻静,这个点,已是显有车辆经过,他盲目地在街上走着,冷风刮过,扫起落叶,呼啦作响。
      终于,在大路口的花坛边,看到了那抹他急切找寻的身影。叶茂就坐在花坛边的石阶上,深弯着腰,额头几乎抵在了膝盖上,小林远远看过去,只看见他的外套被风吹起,空落落的,他的手垫在身下,因为用力,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他看不到叶茂的表情,只是心狠狠地拧了下,亦如他感受得到,这个人,此刻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他快步走近,小心扶住了叶茂的双肩,轻声唤了句,“院长,你……”
      他想问他还好吧,偏头却看到叶茂腿边掉落了一只白色药瓶,里面的药片稀稀落落地撒了一地,心中的刺痛变得更为猛烈,原来,他想象不到,是有多痛。
      他试着托起叶茂的头,触及到一额的冷汗,再看他膝盖处的布料竟是全湿了。“院长,我打救护车,你撑着点。”
      “替我……叫辆车……回去……”叶茂拉住了他的手臂,低声说了句,才发现说话亦是费力。
      “你这样不行,这么痛不对劲。”小林想松开他握住自己的手继续拨电话,只是挣扎间,叶茂身形晃了下,顺势朝一边倒了过去,他连忙伸手揽紧了,让他靠着自己。
      “替我……叫车……”叶茂努力直起身,一只手用力按住胃部,另一只手撑着小林的肩试图站起来,只是使不上力,稍存些气力复又被剧痛吞噬。
      “我去叫,我去叫,你先坐着。”小林小心扶他靠坐在栏杆上,确定他不会跌倒,才跑到路口拦车。
      好在不多时,真有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小林扶着叶茂坐进去,叶茂报了地址,又说了句,“你回去吧。”
      小林皱眉,跑到另一头开了车门坐进去,“你这样,我肯走,司机也不敢让我走啊。”
      “就是,还是直接送医院吧?”司机侧头应了句。
      叶茂沉声重复了遍地址,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叶茂的家离这里有一段路,小林皱眉不解,想着还是先途经医院,这人干嘛不肯去?哪怕就挂些解痉剂也能好受些。
      只是听着叶茂粗重的喘息声,见他双手死死顶着胃,人也渐渐坐不住地蜷着往下滑,他抬手扶住了他的肩,那人没有抗拒,亦或者,是无力抗拒。
      他知道他痛得厉害,比他上次见到的那回更严重,甚至……沈炵病得那么严重,这般痛,他也只见过一次。
      痛得支撑不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人看到,所以他不想去医院。小林叹气,扶他坐稳,轻声问了句,“家里有药吗?”
      叶茂点了下头,车子拐了个弯,他的身体顺势靠向了小林。

      车子停下,叶茂的脸色已经惨淡至极,唇上都没了半点血色,小林扶着他,几步路,便已扶不稳,几乎是架着他才进了房间。
      叶茂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小林扶他进去,叶茂顺势趴倒在床上,就揉起被单垫在了身下。
      小林摸索着门边开了灯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床头柜的抽屉敞开着,里面用过的针筒,针剂凌乱散放着,再看床上,叶茂埋首抵着床,手绞着被单不断往身下顶着。他轻声唤了句“院长。”听到自己的声音分明透着几分哽咽。
      他知道自己是自不量力,居然给他打了电话,可他居然去了,明明是这样的身体状况,他却还连夜赶去了。
      他林繁这辈子,最怕别人对他好。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可以用来当作回报。
      俯身翻找着抽屉,取了药出来,他试着将叶茂翻过来,“院长,我给你挂些药。”
      叶茂本已痛得恍惚,被他一动,胃里抽搐更甚,他费力睁开眼,发现一旁的人已经急红了眼,眼泪都掉出来了,竟然觉得好笑,刚才看着狗,这小子好像也是这副表情。
      抬手看了眼他取的药,低声问了句,“你不会对症处理吗?”
      “你之前已经用过了,用量过大对身体不好。”小林自然明白他所指,却迟迟没了动作。
      “那些……没用,再替我……打一针。”叶茂仰躺的姿势维持不了多久,胃此刻疯狂绞着,没了间歇,他顶着,控制着自己不蜷缩辗转。
      “可是……”小林还想说什么,叶茂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冰冷的手指紧紧扣着,勒得他心跟着绞起来。终究他取了那支针剂抽吸了药液,对着一片青紫,数个针眼的皮肤,他屏息注射,眼泪模糊了视线,他费力抹了下,才将药液缓缓推进去。
      “哭什么……又没让你犯罪。”叶茂看着小林,他不知道方才为什么不赶他走,为什么放任自己两次向他求援。他一个人也可以,了不起痛晕过去,醒来缓一下,总能挨过去。
      “口服药已经耐药了吗?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这样不对劲。”小林拉住了叶茂的手臂,心底涌起一阵害怕。
      “没事的,你快回去吧。”叶茂想拉开他的手,稍一动作,胃里又猛然一阵抽搐,绞痛似钻了心,散入四肢百骸,他本能的回手抵住胃,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握着小林的手用力朝胃里顶去。
      “院长!”小林低呼了声,掌心紧贴着,他摸到叶茂的胃就顶着腹壁,硬成了一片,他能清晰感受到痉挛,一阵抽搐,叶茂就越发用力下压,仿佛要将胃壁顶穿一般。他费力挣扎着想退出手掌,连声说着,“松手,你快把手松开。”
      叶茂听了,心底窜出一阵冷意,冰冷刺骨,他松开了手,感受到胃部的施力瞬间散了,剧痛瞬间失了控,他咬紧了牙,努力压下呻吟,只是太痛,闷哼声溢出,透着丝破碎无助。
      小林见他松手,连忙将手掌抬起,只是稍一松开,他就立刻感受到叶茂的胃剧烈拧绞着,听到他痛溢出声,本能地又将掌心紧贴上去替他捂住胃,揽他靠向自己。
      吹了一夜冷风,胃痉挛发作是必然,此刻胃腹间的一点暖意却让叶茂起了贪恋,这么多年,冷痛钻心,哪怕痛晕过去,也似困在冰窖里一般,只有冰锥似的绞痛,只等痛到麻木。从来不曾有过一丝暖。
      他本能地将手覆了上去,他的手掌冰冷,而此刻掌心贴着的那只手却是温暖的,下意识扶着那只手顺着衣摆探入衣服内,将他的掌心紧紧贴在那疯狂肆虐的地方,温暖变得更为清晰真实,他用力压着,想把这点暖意融入身体里。
      “别太用力,我替你按着,过一会儿会好的,别太用力。”小林掌心贴着一片冰冷,心底涌过一丝柔软,他试着动了下,轻轻替他顺着胃,期望着能将这片冷硬变暖,他揉了许久,胃部的皮肤似暖和了些,只是仍然时不时抽搐着,有些发硬。
      叶茂稍稍缓了过来,撑着靠回床头,他按着小林的手,才发现自己贪恋的已经太多,怕是收不了手了。
      “老师,很疼吧。”小林顺着他靠坐在一旁,不觉侧头靠向他,揽着他的手用力收了收,眼泪又落了下来。
      叶茂感受着胃部传递来的温暖,一下下,他揉按的动作让他无力拉开那只手。他意识到自己沦陷了,而又一次,那个人嘴里终究呢喃着他喜欢的人。这般,他是想到沈炵了吧,他从来只称呼沈炵“老师”,而叫自己“院长”。那又如何?可是痛的太久,痛的太过,他竟然没了羞耻,没了愤怒,只是贪恋起这点温度而已,抬手揽住小林,将手掌覆上他的双眼,另一只手制止了他揉按的动作,紧紧握住,用力抵住胃。“这么顶一会儿,就一会儿。”
      叶茂无力地牵动嘴角,苦笑着,带着满满的自嘲。就一会儿,就一次,哪怕林繁只把自己当作某个人,哪怕自己只是可悲的替身,哪怕他的温存予他,全然因为心头的那个得不到。
      小林靠着叶茂,听他说着“就一会儿”透出丝丝卑微来,想着这人怕是从没向人这么要求过,哪怕对着沈炵,他也是那么骄傲固执,只有在沈炵昏睡时,才隐隐溢出过一丝柔情来。沈炵予自己,是无望,予他,是绝望。想到这,越发心疼起叶茂来,连声答应,“好的,老师,我替你按着,但不能太用力。”
      小林想着,决定以后还是叫叶茂老师,毕竟他今日对自己的帮助,不是一个院长或领导能给予的。这个人太寂寞了,他不是沈炵那样优秀的人,叶茂予他,是另一种无望。但偶尔一次,只要他需要,他可以陪着他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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