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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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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会议厅内。
摇曳的烛火只能隐隐照出人脸,会议厅两边各站着一排人,个个脸色凝重。
上座的青秀迁靠在椅子上,狭长的丹凤眼将下方的人扫了一遍,然后伸出右手支着额头,对正中央跪着的两人道:“白道人士入我上云峰,真是贵客啊……”
那二人只是重重哼了声。
青秀迁先是一笑,后又皱起眉头来:“贵客到访,本座该怎么招待呢?真是费解呀……”
“你们说说,咱们该怎样招待他们?”他又问其他站在下方的人。
下方的人皆是一震,随既全球跪下,齐声道:“全听教主处置。”语气是万分的恭敬。
“那好吧。”青秀迁站起来,缓步走到吗二人身前,慢慢府下身子,将脸凑到那人的面前,面纱下的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不知这位贵客师承何处呢?”
那人别过脸又是重重“哼”了声,然后说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告诉你!”
“哦?”青秀迁笑着摸摸自己的下巴,又移步至另一个人面前,问:“你和他,是一个地方的吗?”
被问的女子咬着牙不发一言,青秀迁盯她看了半天,才嗤笑道:“好骨气……”
青秀迁将手背在身后,绕着二人转了几圈,鞋底触地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尤其明显,使一干教众的心也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啪—啪—”声愈吊愈高。
“白丝,两年前入教,方安,四年前入教,时间不同,应该不是一个地方的。那么,就要一个一个来了。”
他伸出芊芊食指指向名为方安的男子,道:“是你先呢?”停了会儿,又将手指移向名为白丝的女子面前,问,“还是你先呢?”
“青秀迁,别来唬人这一套!你以为你是谁?胆敢和白道中人斗!你带领青夕教犯下那么多罪孽,就不怕报应吗!”
那白丝挺着上身,看似无畏,但微微颤抖的双腿却暴露客她的恐惧。
“报应么?抱歉,本座还真不怕。”青秀迁笑道。
这时,一旁的方安也开了口:“青秀迁,就算你如今再怎么风光,也拜托不了你的过去!你只不过是个……啊……”
他话尚未说完,便被青秀迁一掌挥倒在地。
那方安吐出一口血来,又看向青秀迁,哈哈笑道:“怎么,怕人说吗?当初你给青夕教大换血,不是也留了一部分老教徒吗?你以为他们就不会说吗?”
青秀迁盯着他的脸,眼中怒火逐渐加深。
“很好,一心求死吗?你以为有那么容易?”青秀迁眯了眯眼,只一掌便封住了他全身功力。
方安如同死狗般仰面躺在冰冷的石板上,青秀迁走上前,蹲下身执起他的右手,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尝过粉身碎骨的滋味……”说罢,他便运气将方安的手腕重重一捏,只听“咔嚓”一声骨碎的声音响起,众人都知道了方安的右手已经被废。
惨叫声传遍了上云峰的每一个角落,在上空盘旋了好一阵儿才逐渐散去。
“青秀迁,你有种就杀了我!”
青秀迁撇了他一眼,不屑道:“反正我坏事干的够多了,多这么一件也无妨。”
说罢,他又执起方安的伤臂,拇指和食指掐住尺骨,内力凝结于指尖时,突然听到一人喊到:“教主且慢——”
青秀迁望向声源,一袭白衣的凌越正立在门口,左手放在伤处,右手拿着一个药瓶。
青夜首先上前拦住他,冷着一张脸道:“凌公子请回,青夕教内部的事外人不便插手。”
“青夜连你也这样说。”凌越自嘲地笑笑,“我不干涉,只是来帮你家教主一把。”
“我不干涉,只是来帮你家教主一把。”
青夜见他一脸正经不似作假,又回头看了看青秀迁脸色,见他只是立在那里不动,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便放了凌越进来。
凌越手捂着伤口,慢慢踱步至青秀迁身边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道:“教主不必亲自动手,这
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吧。”
他举起药瓶将瓶塞拔出丢在地上,然后走到方安面前,默立了片刻后又回头对青秀迁道:“我说过,若可以,我定不会让你再穿红衣。”
话音刚落,凌越便将药汁倾倒在方安的手心,深绿色的汁液刚遇到肌肤,便有“滋滋”声响起,众人看时,才发现方安手心上的药汁竟如同烧开了般冒起泡来。
伴随着方安的惨叫声,那绿色渐渐变红再变黑,只一会功夫,竟在手心烧出一个洞来。
“这药的腐蚀性乃世间第一,人若沾上这药,只要身体是热的,药性便不会消退,一点一点将身体溶掉。你若不想继续受苦,还是尽快回答教主的问题吧。”
凌越的脸上全然没有伤人的可怖表情,依旧是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哀伤。他又转过身走向白丝,道:“白姑娘,在下不愿将这等毒物用在一介女流身上,所以姑娘还是交待了吧。”
“哼!妄你被世人尊为‘医圣’,原也这样狠毒,还配得上‘圣’字吗?”
白丝被缚住双手,却丝毫没有示弱,仰着脖子与他对视。
青秀迁听到白丝这样说,不由看向凌越,见他抿唇不语,又想起当初他为安阳百姓奔波劳累的情景,心中涌上几分不忍。
“若可以,我定不会让你再穿红衣。”青秀迁在心中咀嚼着这句话,暗自叹了口气。
“那样的话,也没关系。”凌越平静的语调里听不出喜悲,“做做恶人也不错,以后若是下了地狱,还有人可以作伴。”
他将头向青秀迁的方向微微侧了下,又看了眼整只手臂都已经溶掉的方安,深深叹了口气。
他话说完,大厅内是久久的沉默。
青秀迁突然开口打破宁静:“杀了吧,如今他们已经是弃子。”
一边的青夜领命,举剑便解决了二人的性命。
见他二人已死,青秀迁转身面对凌越,轻轻笑道:“你以为,你替我杀几个人就可以让我不再沾血?”
凌越并不在意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只是轻声道:“我帮教主杀一个人,便替教主分担了一份罪孽,杀十个,便分担了十份,就算不能改变,至少我努力过了。至少,我已经将自己的心意让教主看到了,这样的话,结局怎么样并不重要。”
他说到这里,目光定定得看向青秀迁的双眸,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至少有我在关心你,在为了你的快心而开心,为了你的难过而难过。”
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旁边只有青夜能够听得见他们的对话。青秀迁听他将话说完,目光闪烁了半天,不敢与他对视。
“散会。”青秀迁终于承受不住,说了这么一句便举步离开,凌越望着他血色的背影,暗自紧了紧拳。
身边青夜突然道:“凌公子,我只希望你今天说的一切斗是你的真心话。”
凌越诧异的望向青夜,青夜只是将腰间的佩剑握紧,然后向他微微颔首,便也走了出去。独留凌越一人站在昏暗的大厅里,默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