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元祖]旅》雪落YUKIOTOSHI

18、Chapter.18

　　再次只能在台下瞩目台上的一切，纲吉开始觉得狱寺和自己的距离此时是从未有过的远，不远处的和桌子越来越远越来越亮，四周赌徒的目光都开始往这里聚集，人群涌了过来，几分钟内就已经密密麻麻的站在山本和纲吉的前面后面旁边。山本发觉纲吉似乎想得很远，按照习惯是该拍拍他让他不要想太多，可这次他却迟迟无法下手。

　　纲他，好不容易才有那么好的反应。可现在却像什么都没有一样，又在想狱寺的事情。

　　低下头，黑色的碎发略微遮住眼睛，狱寺什么的，阿纲的表情什么的，已经不想看了。

　　“WO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

　　突然，一阵欢呼声从里面蔓延到外面，把深陷在各种情绪中的纲吉和山本拉出来，纲吉慢慢回神，四周的欢呼声越来越响，大大的棕色眼睛迷茫的看着远处的那张桌子，背对着的狱寺姿势气势不变，反倒是对面的男人表情僵硬，面色很是不好看。

　　“赢…赢了？！”

　　“哈哈…大概是吧？”

　　陷于泥潭的思绪被抽空，周围的欢呼和喜悦如浪潮般冲了过来，一想到这些都是冲着狱寺来的，山本定定神，依旧由衷的为狱寺高兴。那家伙也挺能干的。

　　我也不能，轻易的输给他。

　　“那…那个。”

　　刚打算找点什么话题，却被一个陌生的服务生插过来，别扭的日语。

　　“请用。”

　　“哈？”

　　银色的托盘上，放着两杯色泽各异的饮料，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大概是什么汽水吧。

　　“老板，送，送的。”

　　“喔~THANK YOU~”

　　山本一左一右拿起饮料，笑眯眯的示意服务生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纲要哪一杯？”

　　“嗯…蓝色的？”

　　“喔？我的颜色？给~”

　　一如既往的语气，纲吉突然反应过来昨晚山本的那些事以及刚才自己不小心就选了蓝色的事情。

　　“…啊，对呢，蓝色是雨属性的颜色…哈哈。”

　　“UNBELIEVABLE!!!!!!!!!!!!!!!!!!!!!!!!!!!!!!!!!!!!!!!!!!!!!!!!!!!!!!!!!!!!!!!!!!!!!!!!!!!!!!!!!!!!”

　　欢呼声再起，把山本纲吉两人的注意力拉回去，这回狱寺换了个腿继续翘着，不用看到脸也能知道他现在一定是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对面的家伙依旧是面色僵硬苍白铁青，只不过这次是个肥肥的中年还留着棕色的胡子。换人了。

　　“狱寺君打败第二个人了…？”

　　“好像是的耶。”

　　纲吉慢慢开始有点担心了，内容自然不是什么行程王宫纪念品，而是百分之百的狱寺君。如果说第一个只是冒出气势的话，那第二第三则是助长了他的得意。纲吉忽然想起狱寺刚来学校的时候和老师们挨个来过一次，一天8堂课堂堂和老师对着干一次比一次愈演愈烈，最后连校长都向吃了瘪一样青苔一般的脸色跪下和纲吉谢罪并且保证再也不会强迫狱寺遵守校规等等等等，到现在当时狱寺得意自信就像开了花一样颔首示意校长可以起来的笑容至今仍留在纲吉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当然校规是风纪委员的事那就是后话了。

　　“山…山本。”

　　纲吉满脸黑线的朝山本求救，山本高兴的四周冒出四叶草和粉红泡泡。

　　“嗯？”

　　“我们，是不是去阻止狱寺君比较好。”

　　“纲你想这么做的话，我们拉走他就是了~？”

　　山本环视一周，周围的人已经比刚才多出一半，欢呼声又是一阵，这回是个高瘦的老人，推了推眼镜眼看就要心脏病发。狱寺桌边的筹码已经越来越多，俨然成了高低不齐的一座座摩天大厦。这回狱寺也开始失去耐心，周围的人一圈又是一圈已经看不见十代目和棒球混蛋，烦闷的视线就像聚光灯一样直射过来，烤的人烦闷不堪。这群期待兴奋欣赏嫉妒的目光和小时候的演奏会是那么的相似，不同的是这次肚子不痛而已。

　　赌博，金钱游戏，连胜不败，尊严，头脑较量，一夜暴富，万众瞩目。

　　这看起来似乎很诱人，但狱寺永远都无法从里面获得什么。他放下自己翘得发麻的腿，单手撑头靠在桌上，对手又换了一个油光满面的大叔，手上的老茧掩饰不了某些惯用的手法，碧色的眸子瞟了一眼就收回，失去兴趣。

　　灯光的压迫感变本加厉，对面的大叔长了副吝啬鬼的嘴脸，质疑的表情赤裸裸的盯着，就像要把狱寺看透看扁一般。按照习惯狱寺是会瞪回去，但是这次他连理都不想理，扭头大概数了一下筹码，最起码十代目前段时间很想要的限定版游戏可以买了，玩完这一局就收手。

　　如果十代目能多笑一点，拿这些筹码，也算是有用。

　　庄家发牌，狱寺默然的收到四张牌，翻起看一眼，16，微妙。碧色的眸子不耐烦的一闪，对上对方，仔细一看那家伙穿的还真多，本身就够胖的还穿这么厚的毛皮外套，油光满面的脸上汗珠密布，狱寺看着就觉得热。

　　“不，不要了。”

　　嘟囔着的嗓音沙哑，受不了一般的擦着额头的汗珠，狱寺眯了眯眼睛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都这么热了为什么不在进门的时候把外套交给侍者？

　　“那么，请摊牌。”

　　狱寺甩开自己的牌依次放好，对方则是放在桌上摊平。

　　“双反都是16，平。请问是否继续。”

　　“继续。”

　　男人继续擦着汗，狱寺越看越觉得古怪，挑着眉碧色的眼睛死死盯了一会儿依旧是没看出什么苗头，要说保守点应该收回一部分筹码等对方露出马脚后再说，可狱寺一不愿降低筹码二不愿用失败来考察对方。他是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坐在这里的，不允许任何失败。

　　“继续。”

　　庄家点头洗牌，在下的人群却传出三两的议论声，山本和纲吉夹在中间也开始奇怪起来，但又不知道周围人都在讨论什么，而站位导致他们两依旧看不见狱寺的表情，纲吉更加担心了。

　　“山本，我，我要不去拉狱寺回来。就说有事情一类的……”

　　边说边颤，纲吉其实很没底，这么多人都在瞩目狱寺君的表现，如果自己上去那岂不是很对不起这些人，纲吉抬头看了看不少都是浑身肌肉一看就不是善类，救命要怎么办才好！！

　　“纲，我觉得狱寺的那个对手有点奇怪，你看呢？”

　　“什么？”

　　“嘛我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纲你不觉得嘛？”

　　“呃…….”

　　纲吉踮起脚尖看了好一会儿，眨眨眼睛最后放弃般的转回来。

　　“我只觉得他穿的好多…….”

　　“纲你不是知道嘛~”

　　“哎？就这个？！不是吧！！”

　　“嘛，不过我想狱寺他没问题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是吗……”

　　神色突然暗淡下去，纲吉其实并不仅仅是担心狱寺。

　　“我…”

　　习惯一般，却又是出自刻意，山本环过纲吉的肩，让他靠向自己的胸口。

　　“别担心~”

　　除了一如既往细脖子棕色蓬乱的头发水灵灵的大眼睛小而挺的鼻子纠结的表情好闻的味道以外，山本发现昨晚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防备也在几小时内迅速化解为零，纲吉对山本再次返回不挣扎不反抗自然如朋友一般毫无自觉的状态，山本在心里叹气，捏住肩膀的手紧了紧。

　　算了，老看着你防备我，对心脏也不好。

　　庄家发牌，狱寺紧盯着对面不放，仔细一点一点观察可疑的地方，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在拿到牌之前必须找出来。

　　啪嗒啪嗒刷啦刷啦，绅士一般的庄家技术高超一流，不经意间似乎看了一眼大叔，然后把眼神收回去，头昂的高了一点，手也抬了起来。这都被狱寺注意到，难道这庄家是发现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奇怪？把手抬这么高，不累吗？

　　斜着眉毛歪着身，狱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紧紧盯着，翡翠一般的眼睛眨都不眨，哪里哪里哪里哪里到底是哪里不对破眼镜庄家都注意到了为什么我找不到在哪里哪里不对？！为什么要抬起手为什么穿那么多衣服？一直忍受着众人视线以及狱寺眼神盘问的大叔再次忍不住抬手擦了擦脸颊的汗，全身都已经热到不行口袋里胸口的机器也在嗡嗡嗡的发热，透过探头已经看见那小鬼的牌了，这次他输定了。在内心得意一下然后迅速平静下来，把袖口的袖珍屏幕压平收好。

　　眼看着庄家已经把四张牌抵到自己面前，狱寺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对面的大叔此时表情似乎舒缓了一点，搞什么名堂越来越不对劲。一摊开自己的牌总共是19，这回是不能跟了。

　　“请问是否跟牌。”

　　金丝眼镜闪着光，庄家推了推眼镜看了眼狱寺。

　　“不用。”

　　“我要。”

　　嘴角上翘，势在必得的架势和刚才畏畏缩缩快要顶不住压力的样子差别太大，狱寺整个人都拉响警报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他得逞。全速转动大脑同时紧张的四处观察已经准备摊牌的大叔，哪里哪里哪里哪里哪里到底是哪里不对！！！！！！！！！！！！！

　　“哐”

　　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音，大叔摊牌的同时，在他身下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狱寺赶紧蹲下，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但看不大清晰，只见大叔也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蹲下，桌下灯光昏黄，隐约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迅速拾起。

　　“对不起对不起扣子掉了。”

　　“…………………………”

　　狱寺站起，一拳狠狠砸在桌上，牌瞬时四处飞散。

　　“作弊是吧你？！”

　　“啊？你说什么？”

　　装傻，职业而又扭曲的笑容，看到对方这种表情，狱寺更是肯定了自己。

　　“庄家，你可以去看一下他衣服里面有没有藏东西吧。”

　　庄家望向先前那位邀请狱寺的女士，然后颔首走向大叔。

　　“请和我来。”

　　“我没有作弊，你没有权利让我这么做。”

　　“还想狡辩是吧你？活腻歪了吧！！”

　　狱寺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人衣领，台下的纲吉吓得拨开人就往那里冲。

　　“狱寺君等等！！！！！！！！！！！”

　　“十代目，那个…”

　　听见十代目的声音霎时回头，惊讶和紧张全都写在脸上，不知道是松手好还是不松手好，狱寺想起十代目最不愿意看到自己用武力，垂下头来再次自责起来。

　　“狱寺君，我们走吧，钱包也拿到了。”

　　纲吉上前握住狱寺的手，让他慢慢放下那位大叔，一点一点拿开狱寺的手指，就像以往一样，可…

　　“哎？”

　　纲吉突然觉得好像触了电，啪的一下指尖麻痹随后痛觉传来，条件反射性的跳开，这让狱寺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纲吉不思议的看着大叔，很快就发现哪里不对劲，衬衣领口处居然有一根快断掉的电线，里面露出两节铜丝金光闪闪。

　　“为什么会有电线？“

　　“你.这.“

　　暴风雨前的宁静。

　　“混.蛋。“

　　狱寺上前，一把拽开那厚重的大衣，里面复杂的线路芯片探头显示器全都叮当哐当散落一地，四周一片哗然。

　　“居然敢电到十代目！！！！！！！！！！！！！“

　　狱寺一左一右两手猛的一拽，电线应声断成两节。

　　“你他妈的给我谢罪去！“

　　一把按住大叔油光锃亮的头往下，哐的一声大叔毫无反击之力就这么像十代目五体投地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被狱寺这么对待还是好的，那个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呜哇卧槽恶心死了！“

　　让他跪下却弄得一手油，狱寺一脸恶心的赶紧找了张面纸擦了擦，然后一手拉过十代目穿过人群找到那个女人。

　　“帮我把筹码兑了，我赶时间。“

　　纲吉在后不知道狱寺再说什么，正打算开口却见他亮闪闪的笑容回头。

　　“十代目，马上把筹码兑换好我们就去王宫吧~“

　　“啊…“

　　是狱寺君，很近，永远都在我身边，支持着，关心着，努力着的。

　　“嗯！！“

　　他回来了。沐浴着万众瞩目和不败的荣耀。笑容一如既往，他其实从未离开。

　　“一共是1000000000欧元，小伙子，给你开张支票吧。”

　　“给我日本也可以取的那种。”

　　“好的~”

　　女老板大笔一挥写了张东西给狱寺，纲吉呆呆的感觉是支票但又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狱寺默然接过支票之后还呆呆的反应不过来，救命狱寺君刚才究竟赢了多少钱。

　　“十代目。”

　　“啊是的。”

　　“狱寺一个转身来到自己面前，笑得有点傻，就像是午饭的时候问十代目想要什么口味的果汁一样。”

　　“这个送给十代目！”

　　说着，弯下腰，双手奉上支票。

　　“哎？！！！！！！！！！！！！！！！！！！！！！！！！！！！！！不行不行这是狱寺赢回来的！”

　　“十代目不是有几个游戏想买的吗，一直以来我…我都很想送给您东西但又不知道送什么才好，如果这个可以的话请收下拿去买喜欢的东西吧！！！”

　　“不行不行狱寺君这是几个零来着…是…是欧元吧不行狱寺君才是拿去买喜欢的东西吧。”

　　极力的拒绝掉，狱寺君真是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下。

　　“十代目…”

　　换了一副表情，似乎有点消沉，翠绿色的眸子黯淡了点，纲吉瞬间开始紧张。

　　“我一直没法给十代目帮上什么忙还厚脸皮呆在您身边，十代目您一直有恩于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所以…请收下吧！！”

　　说到最后开始有点哽咽，十代目深知狱寺的脾气，收下又不好不收下就是在伤害狱寺的心，软下来结果支票然后走向前去，伸出双臂环抱住狱寺的脖颈。

　　“嗯，狱寺君的心情我收下了，钱什么的，回去再说吧。好不好？”

　　手掌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着的后背，纲吉的眼神平静而又温柔，怀里的人停止哽咽而是愣在那里，纲吉知道，继续拍着。

　　“十代目…我…”

　　“嗯~嗯~”

　　“十代目。”

　　“嗯。”

　　“十代目！”

　　“嗯嗯。”

　　“我…”

　　“狱寺君的心意，我知道的。”

　　松开，棕色的大眼睛平静如止水，狱寺鲁莽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不好不好又在十代目面前这么没用。

　　“对不起十代目！！！我们走吧！！！”

　　“嗯，山本，走吧？”

　　“喔！”

　　愣在一旁的山本回过神来，按住胸口咕咕冒血的地方然后挤出一句回应。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