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元祖]旅》雪落YUKIOTOSHI

11、Chapter.11

　　一路说笑绕道走走停停，最后达到目的地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傍晚。站在风车下面呼啦啦得吹风不一会就觉得口渴，三人坚持到太阳跳跃着最后落入地平线才纷纷开口，坐上自行车却见不远处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厅，眼神交汇就直接放下自行车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发现小小的店铺里人头攒动，无奈排队只听远处有人一边打招呼一边走近。三人齐齐回头就见一个没见过的外国小哥一脸见到熟人好高兴你怎么也在这里的表情过来了，山本和狱寺纲吉相互看了看眨巴眨巴眼睛，兄台你谁。

　　三个人就愣着让那外国仁兄靠近，目送对方一边笑得和山本武似的一面往山本那边去了，对方站定后特高兴的朝山本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语言，狱寺也弄得一头雾水。

　　“喂山本你丫的认识这家伙？”

　　“哎哎我不认识狱寺他在说什么？”

　　“我哪知道，十代目我们……”

　　就这么回头和山本说句话的几秒钟内，十代目的身边冒出一个看起来5，6岁的小女孩，抱着洋娃娃死拽着十代目的衣角不放，亚麻色双马尾一颤一颤，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但隐约能察觉到嘤嘤抽泣声。

　　“狱…狱…狱寺君怎…怎么办？！”

　　正当狱寺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个类似于巴西那边来的女人一手环过狱寺，一手指着同伴破口大骂，什么男朋友什么你个混蛋什么什么的，对面的壮汉一脸无辜看着女人伤心到不行，条件反射是挣脱死女人的控制但又回想起初二的时候被十代目命令对待女性要温柔。狱寺张了张嘴正准备开脱，却听见对面壮汉用虚弱而又颤抖的声音问道。

　　“you are her boyfriend，right？”

　　“哈？！”

　　“yes，he is！”

　　这什么神展开，搞毛这对破情侣找谁不好你妹的。这下狱寺被彻底惹毛，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傻叉女人却见那女人红了的眼角。

　　“关我什么事啊！”

　　一把把女人堆到壮汉哪里甩头离开走远进入人群，关我什么事要吵架自己吵去啊这种下三滥的二流剧情居然还碰上了对了十代目和那个鼻涕虫呢？

　　迅速扫视一圈，最先找到的还是在咖啡店最中间座位里哈哈哈哈谈得兴致正好的山本，弄的狱寺一瞬觉得太阳穴的神经又跳了跳。

　　“山本你给我出来。”

　　“狱寺听我说听我说，这两个人是棒球运动员哎在日本看过我们校队比赛~”

　　“看.你.妹.十代目呢？你有没有看见他。”

　　狱寺双手抱胸继续搜寻十代目。

　　“阿纲？他不在你这里？”

　　山本一边和刚才搭讪的男人招手表示有事，对方虽然把失望写在脸上但还算礼貌淡淡的道GOODBYE。

　　“我…我刚才也遇到点麻烦，切，十代目？！十代目您在哪里？！！！十…”

　　“喂狱寺你等等，这里太吵你喊没用的。”

　　山本赶紧拦住一遇到十代目的事情智商为0的狱寺。

　　“分头找吧，十分钟后在门口集合。”

　　“嗯，十代目刚才被一个小姑娘难住，可恶万一那个小姑娘是故意接近十代目那就完了！”

　　“哈哈狱寺你想太多了，那么十分钟后。”

　　一边说狱寺想太多，可一边脸上的表情却明显冷下来，这都是山本担心纲吉的表现。狱寺也应了声穿梭在人群中寻找，小小的咖啡店居然人这么多，叽叽喳喳的聊天谈话，哭哭笑笑挤挤嚷嚷都让狱寺烦躁到不行。

　　先从小孩找起，见到一个亚麻色双马尾就毫不客气的询问，期间还不小心弄哭一个孩子那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还对着狱寺的耳朵震耳欲聋，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居然都没怎么把注意力转移到这里，接着就是女孩的母亲跑过来喊着孩子的名字还有一句：总算找到你了刚才上哪里去了。

　　接着母亲转过来千恩万谢的谢谢狱寺帮她照顾孩子，狱寺差点觉得眼前一黑赶紧挥手不用不用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栗色短发各子大概到这里的混血少年，眼睛很大的应该和一个小女孩在一起，那位母亲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看见他出去了，带着一个女孩子，长得和milya很像所以特别注意了一下。“

　　“出…去了？“

　　轰隆一下，狱寺的脸色白了白。

　　“那边的门，现在应该还没走远。“

　　狱寺一听还没走远，撒腿拨开前面的人群就往门口冲出去，山本正巧就在旁边看见狱寺紧张的往门口他也跟上，喂狱寺你等等。

　　“十代目？！“

　　拉开门先是吼了一句“十代目“却发现四周的人都一脸惊讶的朝他看偏偏没有十代目的影子十代目他影子都没有到底在哪里那个小姑娘一定是有预谋的哪里的安排受谁的指使我擦刚才怎么不好好呆在十代目身边失格失格失格。

　　“喂！喂！！狱寺你冷静一下！“

　　狱寺这个人一旦牵扯到十代目的事不仅智商为0而且会听不进人话横冲直撞，最近都没怎么见到狱寺这样山本都快忘了。

　　“叫我怎么冷静可恶都怪那个死女人拉谁不好还有死小孩我擦我…“

　　不理会狱寺边踢墙角边骂娘，山本看着逐渐转黑的天空道。

　　“阿纲他不是有手机嘛狱寺，打个电话试试。“

　　“啊…”

　　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接通是接通了可就是无人接听，等到42秒最后把希望变成失望，再试一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依旧毫无起色可狱寺就是不放弃。

　　“狱寺，我们去自行车那边看看吧。”

　　这都第几次了山本没记，拨了这么久阿纲他要是能接早就接了。

　　“…….好。”

　　五次的等待，嘟嘟声还在脑内回响，5次乘以40秒的时间总算让狱寺稍微冷静下来，他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安排好一切安排工作的这次出游会有什么岔子，更没想到一个哭泣的小女孩和一个吵架的女人就能把自己和十代目分开。

　　不能再糟。

　　山本走在前狱寺在后，不用回头甚至用脚趾头山本都能知道狱寺这会儿一定还在自责，每每牵扯到十代目的问题狱寺不是生龙活虎一跳10米高就是瘫在课桌上魂魄就要冒出来，其实看着这样的狱寺山本挺羡慕的。能够这样率直流露出这样那样的感情很好，令人羡慕。

　　只是山本他从来都不会碎碎念阿纲你在哪里都是我的错，他也不能。这些话让狱寺来说好了，那些坦率的表达让狱寺来好了。他山本武做不到这些，每每看到狱寺能这样那样的表达对十代目的爱和崇拜山本其实并没有觉得嫉妒遗憾堵得慌，他觉得很好，有些话就是自己心里反反复复刻着的，只是狱寺说出来而自己不说，微笑安慰以及积极向上的提议才是山本武，他要以另一种方式来做泽田纲吉的支撑。

　　“狱寺，你有在纲身上装吧，那个。”

　　“有。”

　　“在房间里能查到？”

　　“废话。”

　　狱寺待山本态度依旧。

　　“狱寺。”

　　“哈？”

　　“我果然，很羡慕你。”

　　不自觉的双手上举枕在脑后，视线朝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夕阳的火红和橙黄只有兴许残留，一轮淡雅的下弦月悬挂在高空，隐约甚至能看见不远处的北极星。为什么白日的天空和夜晚的总是不同，被誉为大空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有与温暖明媚截然不同的一面？

　　视线转回纲吉，在咖啡店里排队时被一个红衣小女孩撞到。亚麻色的辫子红色的洋装小小的个子让纲吉第一想到的是洋娃娃，其次抬起头泪汪汪的大眼睛对着纲吉忽闪忽闪哇的一声就哭了，就像先前把不安和恐惧压抑了很久，在看见纲吉的一瞬间爆发了。

　　“怎…怎么了？”

　　脱口而出的日文来不及刹住，一手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一边扭头。

　　“狱寺君这个孩子她…哎？”

　　熟悉的身影没出现在他本该在的地方，山本也不见了。明明三个人挨个排队现在自己距离前面的人中间空了三四个人的距离，一边带着孩子往前站好一边踮起脚尖寻找山本和狱寺。糟糕周围的人太高了！

　　“爸爸…麻麻…都不见…呜呜…呜呜呜……”

　　猛力吸了吸鼻子挤出几个单词，颤抖的童声把纲吉的注意力带回来。这个…难道会说日语？！

　　“你会说日语？”

　　稍稍离开队伍然后蹲下，和小女孩视线平齐柔声问道。

　　“嗯…麻麻，麻麻是日本人！爸爸是法国人！爱丽丝是混血！”

　　想起自己的父母，小女孩兴奋地说，眼睛因为高兴眨巴眨巴，大大的一闪一闪。仔细一看这孩子的眼睛颜色很深，想必是遗传自母亲吧。

　　“原来如此，那…爱丽丝，你和家人是在哪里走散的？”

　　放慢语速，这孩子的情况似乎和狱寺很像，等一会儿再去找狱寺君和山本吧，小孩子越早找到家人越好。听懂了纲吉的疑问，小女孩扭头很认真的回想，又托腮简直就是个小大人，最后遗憾的眨眨眼看着纲吉，一副认错的样子。

　　“爱丽丝…不知道……”

　　“不知道…吗？”

　　不好。

　　“那，你爸爸和妈妈长什么样子呢？今天穿什么衣服呢？”

　　“嗯…紫色的，紫色的裙子！爸爸是…那个……！@￥%#&”

　　“呃？什么？？”

　　“…………………”

　　“不知道用日语怎么说吗？”

　　“….嗯。”

　　“那……”

　　总之还是要让这孩子安心，纲吉一边抽了抽嘴角笑了笑一边担心这该怎么办，爱丽丝啊其实大哥哥和你一样也和朋友走丢了喔不过哥哥知道在哪里走散的比爱丽丝要厉害一点点喔……什么的说不出口啊喂！

　　“我们在咖啡店里找找看吧？”

　　先一边找找看狱寺山本一边帮这孩子找家里人吧，紫色紫色紫色裙子…….

　　“嗯。”

　　装模作样的模仿电影电视里绅士的做法礼貌而又谦恭的攥住小女孩的手，一面走入人群寻找那斑斑点点的紫色，男男女女混着不同语言和国籍散漫在他们四周，或说或笑或哭吵吵嚷嚷，牢牢握住孩子稚嫩的小手把她带到一个又一个紫衣人的身边，然后低头蹲下爱丽丝摇摇头眼神一次比一次失望。期间有那么一次隐约听见狱寺的声音在喊十代目，可声音太过遥远并且环境太吵总觉得是幻觉，令人在意的错意。反倒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头顶上的乌云似乎越来越多，多到很快就能下起瓢泼大雨。

　　“那个爱丽丝？”

　　“……..嗯？”

　　“和爸爸妈妈，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呢？”

　　“嗯…”

　　“嗯……”

　　“是在…有很多花的地方！”

　　“公园…里面吗？”

　　“嗯！很漂亮的！黄色的花，好多好多的！！”

　　“哎这样啊……”

　　原来是在公园就走丢了吗，难怪找不到家人。这个公园很大，她一个人，不会走太远的吧。大概…是在这附近？

　　“那…我们出去找找看吧，爱丽丝？”

　　“好！”

　　最后环顾咖啡馆一圈，依旧没有见到山本和狱寺的人影。纲吉心想一定是自己走开了害得他们两到处找，看向窗外，原来已经基本天黑了。不快点找到爱丽丝的家人就糟了。带领爱丽丝出门，又是一阵花香顺清风袭来，外面的景色依旧美好，可已经点亮的路灯提醒纲吉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顺着原路返回寻找有黄色郁金香的地方，黄色的应该是郁金香吧…

　　“啊对了，爱丽丝，和爸爸妈妈走散的地方，有风车吗？你看，”

　　蹲下指着刚才和狱寺山本一起照相的那座风车，白色木质，转起来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呼啦呼啦气势汹汹。

　　“像那样的，有吗？”

　　“嗯…”

　　“没有…有好多人，好热，爱丽丝在树荫里。”

　　“…………嗯，那就在远一点的地方。”

　　记得狱寺曾今指着地图说过这一带大大小小的有很多风车，要是说没有这种风车还很热…很热？难道是中午？中午就走丢了？！

　　“呐，爱丽丝是不是找了爸爸妈妈很久很久？”

　　“是啊…天好热，等了好久好久爸爸妈妈都不来…爸爸生气了，是爱丽丝的错，但是爱丽丝不想和麻麻分开…….”

　　“哎？爸爸和妈妈，吵架了吗？”

　　“爱丽丝的爸爸和妈妈很爱吵架，他们以为爱丽丝不在了就吵架，但是只要爱丽丝一出现，他们就不吵了，爸爸和妈妈都很温柔。”

　　一说到很温柔，爱丽丝抬头看了看还在担心走神的纲吉并且笑得开心。纲吉被这么一个微笑愣住，然后也笑了笑，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大哥哥一定帮你找到爸爸妈妈，一定能找到的。”

　　“嗯！”

　　其实当爱丽丝说起自己的父母时，纲吉虽然有在听可脑子里的却是山本和狱寺的事情。其实一开始狱寺总是朝山本发火的时候纲吉很担心，毕竟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朋友不希望他们两个关系不好。后来纲吉就想只要自己在他们中间就好了，尽可能的三人共同行动就好了，下课了一起聊天，中午一起吃饭，早晚一起上学回家，有事一起商量。其实到现在初中毕业了纲吉也不知道山本和狱寺究竟能不能算是好朋友，因为狱寺对山本还是一副嫌恶的样子，而山本哪里就更不清楚了，但山本和自己说话以及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有些不一样的。纲吉觉得大概这是山本对待朋友和他人的区分。一想到狱寺和山本发现和自己走散，狱寺君一定会发疯一样找自己大喊十代目十代目而山本肯定也嘴上不说心里急。一想到接下来要怎么和狱寺山本汇合，纲吉就觉得有些泄气。

　　“大哥哥，你怎么了？”

　　“啊…没事只是想点事情…….”

　　“嗯？什么事情？”

　　“啊……那个，其实我有两个朋友，他们关系不大好，其中一个总是很讨厌另一个。”

　　“是吗？”

　　“嗯，其中一个哥哥呢，性格直来直去的，喜欢和讨厌的都会立马说出来。还有一个呢，总是很爽朗，但是他怎么想的，大哥哥我也不明白。”

　　“是…第一个大哥哥讨厌第二个大哥哥嘛？”

　　“嗯…看起来吧。”

　　“这样啊…”

　　漫步在最后点黄昏残留的石子小道上，失去白天喧嚣的公园静谧，星星点点的白色红色蓝色粉色小花装饰路边，纲吉没想到自己会脱口把狱寺和山本的事和一个小孩子讲出来，这些事这些担心他明明连里包恩都没有说过。

　　“大哥哥呢，大哥哥喜欢哥哥们吗？”

　　“喜欢啊，狱…其中一个他，一开始的时候有点可怕，人长得很帅，个子也高，学习运动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有点怪…呃，不过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还有一个人缘很好，在学校里打棒球打得超好，棒球…那个你知道吧……他性格很好，学校的大家都很喜欢他。”

　　“哎……大哥哥的朋友，都很厉害呢。”

　　“嗯，比大哥哥厉害多了。大哥哥以前在学校经常被欺负，但是自从认识了他们，大哥哥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那大哥哥更喜欢哪一个呢？”

　　“哎？”

　　走在略前方的女孩回头，夜色下的几乎是黑色的双眸一眨一眨带着好奇。

　　“爱丽丝最喜欢妈妈了，那大哥哥呢？跟喜欢哪一个？”

　　“我…….”

　　张张嘴，却又闭上，山本狱寺狱寺山本，更喜欢哪个什么的，泽田纲吉从来就没想过。

　　“啊，是爸爸！！！”

　　“哎？！”

　　“爱丽丝！”

　　“爸爸~~~~~~~~~~~~~”

　　红衣小孩子啪嗒啪嗒跑得飞快，扑进爸爸怀里蹭蹭鼻涕眼泪一起哗啦啦的掉。

　　“那个…你是…日本人？”

　　一旁紫色长裙的妈妈礼貌的朝纲吉示意，纲吉笑笑，从刚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中回归。

　　“是的，能找到家人就好了。”

　　“啊啦我就觉得可能是，居然真的是。真没想到这孩子她…唉…”

　　“没事的没事的，那个我先…”

　　“爱丽丝，快向大哥哥道谢。”

　　“嗯，谢谢你大哥哥！爱丽丝找到爸爸妈妈啦！！”

　　“别再走丢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挥挥手朝这一家三口告别，目送他们离开后纲吉发现这四周几乎都快没什么人了。她的父母一定很着急吧……等等，山本和狱寺他们在哪里？！会不会还在咖啡店里找我？！不好不好要赶紧告诉他们我在哪里！

　　打开背包把饮料饼干什么的通通拿出来，记得是把手机放进内袋了但是一摸里面什么都没有，耳机什么的到是在为什么手机不见了一定在别的口袋，再拉开外面的拉链还是没有最后索性把包直接倒置东西哗啦啦的掉落死活就是找不到手机。糟糕完蛋死定了那还是里包恩借给我的！！！

　　最后只能绝望的把东西重新塞回包里，这么多年下来了怎么废柴病还没治好，想起在学校自己就是经常忘带作业课本铅笔的那种人。在不认识狱寺和山本不熟的那段日子里自己总会默默的把东西塞进包里然后等着挨骂或者嘲笑。但自从认识了他们后似乎变了，如果自己没带狱寺也会把自己的双手递过来十代目请用，一开始纲吉不可能接受连连拒绝但对方就是纠结不放或者说不接下纲吉就有种罪恶感。再到后来纲吉发现狱寺会把铅笔橡皮上课书本一类的带上两份，一旦有忘带的立刻补上滴水不漏。有时山本也会忘带那一两样东西，不过他总会笑笑和纲吉说你等我一会儿然后跑去隔壁班借，100%的成功率。

　　而现在，山本和狱寺都不在纲吉身边。

　　纲吉开始觉得他们两不在是一件多麽糟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