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朝上风云，不问前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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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赵晨早朝出门，发现门前早没了人影，也不在意。要是真在他门前站一夜，铁定要被冠上私相授受，巴结权贵的罪名，这对清流来说就是鹤顶红，砒霜，原子弹核武器啊。
早朝之上韩凤楼远远地站着，看着赵晨就昨日在长乐街驱赶平民，擅用职权的荒唐行为与众清官唇枪舌战。
赵晨昨日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了吗？他不过是买了几副假画，假瓷器，低等玉器顺带被讹了一坨银子而已，不过好像这个丞相的眼力不怎么样啊，哪有人被那么劣质的东西骗到的。
全不知韩凤楼所想的赵晨听着熟悉的官方发言，看着气的跳脚的老臣，这才满意的笑了。这些人可比韩凤楼这块油水不进的榆木疙瘩有意思多了，忠臣就是要这样子才对，不和他作对怎么能算得上是良臣呢？
龙椅上端坐的皇帝看到赵晨却恨得咬牙切齿。昨夜他亲自拜访严老先生，居然被早有准备的严诚双喂了闭门羹，不过严诚双自己也不好过就是了。据说朝堂上赵晨的话一传到他耳里，这位老先生立刻拍案而起，怒斥赵晨不忠不义，为官无德，为人无耻等数大罪状后吐血晕了过去。
偏偏赵晨还恰合适宜的给送去了内务府都不一定有的千年好参和极品鹿茸等大量的天价补品，险些气的严诚双彻底背过气去，炫富也不要挑这个时候啊，这简直残暴的让人不敢直视啊，赵爱卿！
皇帝的脑袋瓜子里转的什么念头，赵晨闭着眼睛都可以猜的出来，他假惺惺的上前一步揶揄道：“陛下，神色惓晦似是龙体有损，还请陛下为了黎民百姓，天下苍生保重龙体。”
一群批斗赵晨进入尾声的老臣良将也才发现自家皇帝的脸色不是很好，纷纷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且要以龙体为重，万不可有什么闪失。”
赵晨凉飕飕的接道：“且皇上尚未为我大萧国留下嫡子血脉，更不能有任何差错。”
骤然被推倒风尖浪口的萧夙无言的瞪了赵晨一眼，他到底是要了一个什么样的丞相，还有是谁害得他天天要批上百本同样题目，同样主题，同样中心思想的弹劾奏章，还有那些半条腿都踏到棺材里的老臣哪一个不是被赵晨气的吐血的吐血，昏倒的昏倒，都要他一个个去安慰，内务府的银子，药材大把大把的外流，他也很心痛。
“朕不过是昨夜睡得晚了些，众爱卿不必担心。”萧夙淡淡的道。
眼神却落到老神在在的赵晨身上，萧夙话题一转道：“丞相昨日所提的要求，严爱卿已然同意，不若爱卿择日就与韩卿下江黎为朕走一朝。”
还没有等赵晨做出反应，秦尚书早已一步踏出朝列，几乎有些老泪纵横的劝阻道：“陛下三思啊，江黎水患彻查一事不可听信韩凤楼一介小官胡言，寒了臣子良将的心啊。”
萧夙脸色一沉，厉声道：“秦尚书莫不是在指责朕年幼无当，草率行事？！”
秦尚书一噎，掀袍跪地道：“老臣不敢，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事情始末尚未清晰，陛下切不可妄断。”
好一个不可妄断！秦裕光你当真以为朕是个聋子，是个摆设吗？！还是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且不说你势不如赵晨，就算是赵晨本人朕也不能容忍他如此欺上瞒下，官官相护！
压下怒火，萧夙寒声道：“秦尚书多虑，朕已有决断，不必再言。”
秦裕光一张脸涨得通红还要辩驳，赵晨轻轻咳嗽一声，他立刻噤声，规规矩矩的磕头谢罪：“皇上息怒。”
萧夙自然没有忽视那一声咳嗽，几乎绷不住要抓狂，赵爱卿你现在是在用你的治官严谨来反衬朕的无能吗，连自己的臣子都管不住？！
嘲弄的看了一眼明显快要大发雷霆的皇帝，赵晨慢悠悠的一辑：“谢陛下抬爱，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君分忧。”
萧夙干咳一声，咬牙道：“赵卿乃国之肱骨，朕信得过你定不会让朕失望。”
君臣之间和睦融洽的对话让一干人傻了眼，赵狐狸要离开京城，赵狐狸要去江黎！剧情什么时候进展的这么快了，难道不应该是赵奸臣孤傲自大，不思民间疾苦抗旨不尊，他们拼命死谏仗义直言，让赵奸臣良心发现，自发请愿吗？
好吧，这有些不现实。
“陛下英明，丞相高义，乃是大萧福祉，万民福祉。”
“吾皇英明，丞相高义。”
底下附和声一片，萧夙的脸就更黑了，他刚刚做了什么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惊世伟业了吗？他赵晨什么时候高义了？他现在分明是得寸进尺，老不要脸啊！你们这群老东西是不是拿错脚本，背错台词了，他给的奉银都拿去喂猪了吗？
赵晨可不管萧夙黑的像是锅底一样的脸色，笑脸如花的拱手假惺惺的自谦道：“哪里，哪里，本相不过是与那几万灾民感同身受，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众同僚谬赞了。”
感同身受！赵爱卿你还真是敢说，萧夙已经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两只手都块把龙椅掰下一块来。
其他臣子也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还不敢表现出来，他们与赵晨同朝为官十数载，见识赵晨混淆黑白，颠倒是非也不是一两次了，都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了一个扭曲的眼神。
这些落在赵晨眼里就像是一出哑剧，韩尚书你再翻白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有李大人你可是有内急，脸上如此隐忍？至于刘大人，想必你是昨夜纵欲过度，今日脸色欠佳啊。
一一扫过去，赵晨笑的愈发开怀，不过立刻他就郁闷了，在殿门角落里站着的韩凤楼依旧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赏给赵晨一个。
赵晨暗自咬牙，他就不信了，这个韩凤楼还能真是油米不进的泥菩萨？！
见事情有进展的韩凤楼并不知道自己被赵晨给惦记上了，心里都是还在刑部大牢里的那几个冒死上京告状的灾民代表，脸色有些凝重。这一次的水患并不简单，朝堂上下也大多是前朝老臣，要是彻查下去必定伤筋动骨，新帝登基不过四年，根基未稳羽翼不丰实在是危险的很。
萧夙给一旁的太监递了个颜色，那太监立刻尖着嗓子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左右对了对眼色，齐齐躬身道：“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夙端着帝王架子四平八稳的走出了朝殿，身后跟了一串宫娥太监，焚香打伞裙摆逶迤。
官员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赵晨懒洋洋的看了韩凤楼一眼，后者中规中矩的走过来，轻轻一辑：“相爷。”
“韩大人，你我现去刑部大牢瞧瞧如何？”
“下官正有此意。”韩凤楼眉眼一肃，过于刻板的脸上尽是冷然，看上去竟然让人有些发憷。
赵晨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唇边多了几分笑意，这种死敌一样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啊，居然让他的心脏有些微微紧缩。
前世他嚣张一世，掌尽权柄，寻欢作乐，惹是生非无所不作，最后落得个野狗分尸的下场，那刑部尚书也是这般冷然看着他这个会遗臭万年的奸臣，活生生被野狗分食殆尽，那厌恶，快意，决然的表情就算是极度自私的方轻尘也学不来的。
他的精神力不及阿汉，心胸不若小容，爽性不比劲节，那样的场景在脑袋里根深蒂固，像是一颗毒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那么钻心的疼一下。
庄教授曾私下里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异类，全无顾忌的享受人生，看人性的黑暗，看人性的光明，就连对于必死的结局都坦然的令人恐惧。他从不因为怕伤害就用壳把自己包裹起来，反而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把最柔软的一面毫不顾忌的面相屠刀。
说偏激他或许比方轻尘更甚。
刑部大牢一如既往的由里到外透着一股子阴湿和霉气，光是站在门口都让赵晨轻轻的打了个寒颤。
“刑部重地，闲杂人不得入内！”明晃晃的刀架在了赵晨与韩凤楼二人的面前。
赵晨跋扈惯了的护卫厉声道：“大萧相爷在此，尔等胆敢阻拦！”
那几个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拦也不是，放也不是。自家主子下了死命令刑部乃断冤假，判生死的地方，决不允许任何人肆意来去，但赵晨这么大的一个官杵在这，也没有人敢拦，指不定这位爷一个不高兴，自己一干人等都得脑袋搬家。
为首的一个赔笑道：“卑职等人也是奉命办事，相爷位高权重自然是进得刑部，但是手续还是不可虚废的，望相爷见谅。”
“你们好大的胆子，耽搁了相爷正事，借你们两个脑袋也担待不起，还不滚开！”
那几个守卫还想辩驳，赵晨微微笑道：“李尚书治下严谨是好事，但本相此次奉皇命而来，还不让开。”说到最后几个字，赵晨的声音也不见得有多么的严厉，却让几个人同时喉咙一干，兵器差点没有拿稳。
不由自主的让开了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朝上风云，不问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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