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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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容把重霄送到九重天的时候，正是那些孩子们歇晌的时候。但是到底是孩子多，精力也充足，这会儿几乎都在院子里，玩得挺高兴。沈莹然被送到九重天也有些日子了，重霄这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能跟其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在一起玩儿了。这一点让重霄很欣慰。他并不指望沈莹然能全然忘了那么悲惨的身世，但也不希望她沉浸在那段身世里不能自拔。
“荏苒。你过来。”重霄在游廊的矮凳上倚着廊柱坐下来，朝跟着几个小姑娘一起看人家放风筝玩的沈莹然招了招手。
看到是重霄来了，小姑娘愣了一下，很快朝他跑过来，但眼里对重霄却是藏不住的忌惮。“皇上怎么有空过来？”
重霄拍了拍沈莹然的头，微微笑了笑。“以后只叫主子吧。等你长大了，就到朕身边来。”
“这里就很好了，热闹。”沈莹然站在重霄面前，低头用手指绞着衣摆。
重霄一看小丫头这幅模样就知道，这孩子肯定还怕着自己，不敢到自己身边来，只好借口说喜欢在九重天里呆着不愿出去。不过这也难怪，他第一次见到人家小姑娘的时候，就差点亲手掐死人家，搁着谁，谁都是不敢轻易亲近的。何况重霄在沈莹然眼里，那就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啊，如何还敢亲近？
“朕若是有心儿杀了你，是断不会留你到现在的。”重霄捏了捏沈莹然的脸蛋儿，“去玩吧，你去叫钟毅过来。”
钟毅就是那个哄着这几个小丫头放风筝的那个少年。他跟重霄年龄相仿，到九重天也有几年了，为人机灵谨慎，从进了九重天，就很得重霄的心儿。而重霄最喜欢他的一点就是忠肝义胆，认定了的人，绝对不会背叛。并且钟毅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也算是重霄重点培养的人才了。
“主子，我不是故意偷懒贪玩的！你别罚我！”钟毅还没走到重霄面前，就开始跟重霄认错，那一脸无辜的模样，好像他真的是有什么不得不来偷懒的理由一样。
重霄看他这德行，挑眉笑了。“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说吧，今儿怎么又没去练功？朕每次来都能抓到你偷懒，这次朕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钟毅挠着脑袋嘿嘿笑了笑。“这次就是偷懒来了，不敢有理由了。”
“你倒实诚。”说来也奇怪，对着钟毅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重霄倒真不生气。“你近年来功夫可有长进？”
“不敢说长进了太多。”钟毅收敛了玩笑的模样，“但是能肯定，我能自由出入这皇宫大内，并且保证那些个禁卫军不会发现我。”
重霄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这小子说的是事实，可这一点也不谦虚的德行到底跟谁学的？“那就到朕身边来吧。你在这里面也学不着再多的东西了。”
钟毅一听这话，两眼就跟放了光似的，闪闪发亮。“主子的意思是，让我做九霄之一吗？”
“乐意不？”重霄没回答钟毅，只是微微扬起下巴反问了一句。
“乐意！乐意！乐意之至啊！”钟毅忙不迭地点头，这笑得，要是没有耳朵挡着，都能把嘴咧到后脑勺儿去。
重霄拍了拍钟毅的肩膀。“悠着点，再把嘴给咧了。你今天就回去收拾收拾吧，明天就以景霄的身份到朕身边来吧。先说好，在朕身边你要再敢偷懒，就别说朕对你不客气了，听到没？”
钟毅又是一阵捣蒜似的点头。“主子放心，属下保证不误事儿！”
“你想误事儿，也得长了那个胆子啊。”重霄挥了挥手，笑道，“去吧。”
从九重天出来，重霄就看到福如海跟颐年殿的总管太监寿比山正站在珍宝斋的院子里小声嘀咕着。看到重霄出来，寿比山连忙堆上笑脸给重霄行了个大礼，“皇上，太后说您若是没什么事儿了，就到颐年殿去用晚膳，这会子已经让小厨房备着皇上爱吃的菜色了。”
重霄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朝寿比山笑了笑。“劳烦太后费心了，你先去回了太后，说朕这就过去。”
“是。”寿比山一甩拂尘，朝着重霄又是揖礼，而后蹭着小碎步面对着重霄退了几步，才稍微直起身来转过去大步走开。
太后跟重霄的关系并不算亲厚，毕竟不是亲生，太后对重霄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虽然重霄自幼是跟着太后的，但大部分时间里，其实都是主祭奉锦年在照顾重霄。太后的眼里，只有她亲生的八皇子重岭和八公主咏乐。所以平日里除了晨昏定省，重霄一般也不往颐年殿里去。一是去了也是相看两相厌，二是重霄实在不知道去了能干什么。所以他干脆就不往那女人身边凑，不给自己找那个不痛快。而太后主动要重霄过去吃饭，那就更是稀罕事了。
“福如海啊，你说太后这是唱得哪一出儿？”重霄把玩着腰上的玉佩，微微眯着眼睛，像个狐狸一样。
福如海哈着腰垂手跟在重霄身后，沉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怕是太后有事儿要求着皇上了吧。否则以皇上跟那边儿的关系，想来太后也不会主动示好。”
重霄偏过头看着福如海笑了笑，挑着眉梢问他。“呵呵，怎么，难道朕跟那边儿的关系不好吗？”
“没有。”福如海看着重霄的表情，了然地福了福身。“奴才叫人准备步辇来。”
“免了吧，朕想走走。”重霄抬手制止，“还嫌朕在那边儿呆得时间不够长么？”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重霄才慢悠悠地走到了颐年殿。太后身子不好，尤其到了冬天里，天气稍冷些，太后这关节里就刺骨的疼，所以这颐年殿是早早地就烧了地龙，还在门上挂了厚厚的帘子。重霄进去的时候，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一下子就觉得有些热了。
“儿臣见过母后。”重霄走到里间，朝坐在窗边软榻上的太后点了点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皇帝过了年儿就十四了吧。”看着重霄坐下，太后笑眯眯一副慈母的模样伸过手去隔着榻上的红木几字轻轻拍了拍重霄的小臂，“这一晃儿，都十年了过去了，真快啊。”
重霄不动声色地躲了躲。“劳烦母后惦念了。”
太后一听这话，立马就板起脸来，又是一副慈母的口气嗔道，“皇帝这是哪儿的话！当娘的有几个不惦念自己儿子的？皇帝虽不是哀家所出，但也是哀家一手带大的，那就是哀家的亲儿子，叫哀家如何不惦念！”
“今儿怎么不见八皇弟和八皇妹在这里？这两个孩子最近倒是越发不顾着母后了，成天见不着人影儿。”重霄一听太后这慈母腔儿就想乐，原本就是恨不能把自己扔出去才好，这会儿倒装上心疼儿子的慈母了。先皇都走了多少年了，现在才来装，是不是有点晚了？
“两个小孩子玩心大，前些日子哀家的侄儿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只小狗，这两天在定南王府乐不思蜀呢。”提到太后亲生的两个孩子，太后的表情立刻温柔了不少，浓浓的笑意溢满了眼底。笑过之后，太后又拉着重霄的手柔声道，“正好趁着那两个孩子不在，哀家也好跟皇帝说说体己话儿。”
重霄心里冷笑，您跟我还能有什么体己话儿说么？但面儿上依然和颜悦色，跟太后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母后有话但说无妨就是。儿臣跟八皇弟是亲兄弟，难不成还能因为母后疼多了儿臣，八皇弟就不高兴了么？”
“这些体己话儿跟岭儿说还早了些。哀家是想着，皇帝如今亲政了，虽说还没成年，不到大婚的时候，可这后宫总不能一直没个陪皇帝说话儿的人，所以……”太后眉眼弯弯，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试探着重霄的意思。
“母后的意思，儿臣明白了。”重霄微微挑起了眉梢，一听这话，就明白太后想说什么了。“但是这事儿是不是早了点儿？儿臣过了年儿才十四。”
太后一听这话觉得有戏，又笑眯眯地跟重霄多说了两句。“也不小了，先帝跟皇帝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跟你生母醇贤皇后成婚了，可皇帝这宫里头还连个可心儿的人都没有呢！”
一听这话，重霄有点头疼。“母后既然这么说，想必是心里有了合适的人了吧？”
“早就给皇帝留意着了！只等着年后就把人给接进来了！”重霄话一出口，太后立马就笑逐颜开了。“这人皇帝也是见过的！就是定南王府的小郡主，哀家的亲侄女馥雪！雪丫头机灵懂事，又贴心，皇帝肯定喜欢！”
“既是如此，就但凭母后做主吧。”重霄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喜欢个蛋！老子喜欢男人！男人你懂不懂！再机灵懂事，再贴心，那也是个妹子！从性别上就输了！输了好吗！
不过太后并不打算弄清楚重霄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重霄已经答应下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兀自高兴地又拉着重霄说了许多。话题大抵也都围绕着她那个侄女展开，听得重霄昏昏欲睡，还勉强撑着笑脸陪着。直到用完晚膳，重霄才从这个话题中逃出来，得空回了承乾殿，揉着自己笑僵了的脸，重霄小声嘟囔了一句，“脸都笑疼了，辛苦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