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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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白的心情很好，因为重霄来看他了。这是他这段时间里唯一的开心事。他对重霄，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防备心理。这让重霄有种沈慕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会对施虐者产生依赖心理，并且对施虐者抱有感情。但是沈慕白对重霄，显然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且必须不是。重霄从来没有虐待过沈慕白。
“在这里住还习惯吗？”重霄摸了摸沈慕白的头，笑得很温柔。不得不说，沈慕白顶着一张跟容浅一模一样的脸，总是让重霄想入非非。他跟容浅从小一起长大，容浅无论哪个年龄段的音容笑貌，都深深地印在重霄的脑子里，就跟这是他自己一样。
“嗯。”沈慕白点点头，露出两个小酒窝笑了。“欧阳伯伯对我很好，丹朱对我也很好。你什么时候能把我接到你身边去？”
重霄愣了一下，“你想呆在我身边？”
沈慕白点点头。但是他没告诉重霄，他想呆在重霄身边，是因为重霄是一个皇子，能接触到他自己所接触不到的东西。比如，沈家到底为什么被灭门。他虽然现在只有九岁，但是该明白的东西，他一点都不少明白，甚至很多不该在他这个年龄明白的事情，他也都知道。像他这种出生在世家的孩子，心思单纯的太少了。
“等以后吧。”重霄又揉了揉沈慕白的脑袋，“以后我会安排你到我身边来。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在欧阳家好好呆着，该学的都要去学，知道吗？”
“知道。”沈慕白很听话地答应着。他现在需要讨好重霄。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尤其是他在听到重霄夸自己的时候会很开心。所以他跟重霄拉近关系这件事很顺利。
重霄笑笑，有点走神。虽然长着同一张脸，但沈慕白和容浅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从小到大，容浅顺着重霄的时候就没多少。而且容浅的脾气很不好，稍有点不顺心就要发脾气。每次重霄都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他屁股后头千方百计地哄着他高兴。长大后知道有S……M那么个词汇之后，重霄就觉得他跟容浅在一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M，大写的。
“你不高兴？”不得不说，沈慕白察言观色的技术不怎么样。
“没有。”重霄低下头，把沈慕白拉到了自己怀里。这要是容浅，肯定不会这么老实地任由自己抱着的。但是就算是沈慕白，长大了也不会这么老实地让自己抱着吧。从小就是，只要是重霄喜欢的，无论是人还是物，最后总是会失去。虽然现在那个悲催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但这并不妨碍心理阴影在重霄的心里疯狂增长。
“是不是你皇兄生你气了？”沈慕白在重霄怀里抬起头。“你心情不太好。”
“没有。”重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两个字，看着沈慕白有点出神。是不是最后，沈慕白也会离开？
沈慕白歪着头看了重霄一会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倒了杯茶给他。“你一直心不在焉。”
“啊，我昨天做恶梦了，有点累。”重霄接过沈慕白递来的茶盏，勉强笑了笑，对自己眼下的状态有点无奈。这他妈也太没出息了啊，一个梦就乱成这样，太没出息了！
“你胆子真小！我做了噩梦都不怕！”沈慕白蹲在地上，把手放在了重霄腿上趴着。
重霄没说话，沈慕白就那么趴在他腿上继续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沈慕白笑了笑，又说，“以后我陪你睡吧！我不怕，可以保护你！”
“快拉倒吧你。”重霄笑着戳了戳沈慕白的小酒窝。“你刚看见我的时候吓得都站不起来，还保护我呢！把你自己保护好了就行了。”
“拉倒是什么意思？”沈慕白是个好孩子，不知道就问。
重霄愣了一下，这玩意怎么解释？翻肠倒肚地想了半天，重霄不太确定地来了一句，“就是算了，无所谓的意思。算了和无所谓你总明白吧？”
沈慕白点点头，很肯定，但是有点受伤地看着重霄。“你不需要我。”
这个眼神儿让重霄有点受不住。所以重霄移开了盯在沈慕白脸上的视线。“我没这么说过。”
“但你是这个意思。”沈慕白依然很肯定。
“你个九岁的小屁孩儿知道个屁。”重霄挥手在沈慕白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又往一边推了推他。“你起来，我要回去了。”
沈慕白站起来了，但是没让开，而是倔强地挡在了重霄面前。“我不。”
重霄皱了皱眉，这会儿脾气倒是跟容浅一模一样，犟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是很显然，重霄对沈慕白没有对容浅那么好的性子，直接扒拉一下沈慕白的脑袋，就给他扒拉到一边去了。“不个蛋，一边去。”
这一次沈慕白没有再拦上去。但是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倔强了。他看着重霄一点点远去的背影，慢慢眯着眼睛抿着嘴唇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乐什么呢，人都走半天了。”欧阳丹朱过来叫沈慕白一起去练功的时候，就看到沈慕白自己站在渺然居门口，笑得一脸阴恻恻的。“还乐得这么瘆人。”
沈慕白换了个表情，但依然是笑着的。他对欧阳丹朱没什么防范心理，并且莫名其妙地很投缘。就跟重霄和陆昭容的关系一样。虽然他跟欧阳丹朱才认识也没几天。
“丹朱我问你……”沈慕白还没说完话，就被欧阳丹朱打断，“你得叫我一声哥哥。”
“……哥哥。”沈慕白心情很好，所以他这会儿很听话。“我问你，五皇子是不是以前也经常来这里？”
欧阳丹朱想了想，好像从自己有印象起，他的确是经常在自家院子里看到重霄。但是重霄到底是谁，自己的父亲又到底为什么对这么个跟自己同岁的孩子毕恭毕敬，欧阳丹朱一直都没想明白，直到刚才沈慕白说那个人是五皇子。“他竟然是个皇子？”
欧阳丹朱的这个反应让沈慕白很意外，“你不知道？”
“他每次来都直接把爹爹叫到渺然居来，我怎么会知道啊……”欧阳丹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最多就知道他是个很有背景，势力很大的人。但更多的我的确是一点都不知道。”
沈慕白眨了眨眼睛，很快又笑了笑。“这么谨慎的人啊。”
“小白。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欧阳丹朱不喜欢沈慕白这种少年老成并且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是欧阳家唯一一个知道沈慕白名字的人。这是沈慕白自己告诉他的，连带着，还有沈慕白自己的身世。
“我现在露不出别的表情来。”沈慕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心情也不算好。“你既然知道我的事，就别指望我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那你要利用那个皇子吗？”欧阳丹朱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说不定，他能知道你妹妹的下落。”
一想到重霄温柔的表情，沈慕白有点迷茫。他不讨厌重霄，也不想让重霄讨厌自己。可是他若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就必须要依靠重霄，然后利用他。犹豫了一下，沈慕白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
欧阳丹朱笑了笑，“行了，你先别想那么多了，你的事不能着急。跟我练功去吧，爹叫咱们呢。”
“嗯。”沈慕白点点头，他知道很多事着急也没用。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也几乎什么都不会，他玩不过朝堂上的那些人。但是他这些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放弃。他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家族被灭门的真相。如果真是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皇帝，那么他就算是覆了这天下，也一定要让那个小皇帝血债血偿。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去掌握更多的东西，然后慢慢控制住那个把自己送到这里来的五皇子。
从瑞雪山庄里出来，陆昭容觉得重霄的心情更不好了。这事儿很新鲜。他很好奇沈慕白那孩子到底跟重霄说了些什么，就能让重霄本来就不怎么晴朗的心情说得更阴郁了。他觉得下次再去看那孩子，自己不能乱跑了。他得在旁边看着！要不以后万一重霄每次回来都这个德行，自己不被重霄冻死，也得憋死。
“您现在是怎么个意思？”跟重霄在一起久了，陆昭容也学会了重霄平时说话的那个调调。
“什么怎么个意思？”重霄左腿耷拉在下面，随着马车的节奏慢慢晃着，右腿才在木板上，然后垫着自己的右臂撑着脑袋看了看陆昭容。
陆昭容觉得现在跟重霄说话有点费劲。“您现在想去哪儿？是回宫？还是在外面晃悠晃悠？”
重霄低头想了想，直起身靠在身后的车邦子上。“去转转吧。”
“哎……”陆昭容应了一声，正盘算着去哪转，就听重霄在旁边又说了一句，“算了，还是回宫吧。咱去九重天。这天儿太冷了，转时间长了容易冻成傻逼。”
对于傻逼两个字，陆昭容淡定地选择了无视。虽然他不明白傻逼是什么意思，但他多少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你不想被冻成那什么……傻逼……的话，可以去里面。我出来的时候暖手炉备了好几个。都在里面放着呢。”
“不用，走你的，没那么娇气。”话是这么说，重霄还是往上扯了扯自己的领子。他其实挺怕冷的……
“哎，那您冻着……”陆昭容有时候嘴挺贱，就乐意挤兑重霄几句，尤其是重霄心情不好的时候。
重霄斜睨了陆昭容一眼，“闭嘴赶你的车。”
陆昭容一听就笑了。“闭不上。闭上就憋死了。您这一不顺心儿了还不让人说话了？”
“那你说。这一路都别停！停了朕就给你踹下去！”
“那你现在给我踹下去吧！说一路您又不管端茶倒水儿的，嘴干。”
“回去喝！好茶管够！你现在就使劲说！想不说都不行！”
“没您这么霸道的哎！”陆昭容有点欲哭无泪，合着重霄憋着这点脾气全发自己身上了。“皇上，臣知错了还不行么！”
重霄跟陆昭容呛了这么几句，心情好了不少，一看陆昭容这表情，马上就乐了。不过他没再说话。他心情好点的时候就想眯着眼睛晒太阳，就跟猫似的，真要是只猫，他这会没准儿真能舒舒坦坦地甩两下尾巴，然后再伸伸懒腰抖抖毛什么的。心情一准儿能好得一飞冲天。这会儿阳光正好，他得抓紧时间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