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hollow moonlight》镜中之空

4、 去医院升级就可以开挂了！

　　“——放、放开我啊，樱，这样下去真的没办法呼吸了！”

　　拼命把口鼻凑到有空气的地方，感觉以自己那个倒霉体质，还有现在这可悲的手臂长度，如果想要伸手把眼前将自己紧搂在身前的少女推开的话，一定会抓到什么，因此脸被埋在两团形状和弹性极佳的肉之间的白，只能伸出手臂乱挥，用脖颈还有腿脚用力，徒劳地想从这美妙又可怕的□□陷阱之中挣脱出来。

　　“啊啦？卫宫前辈，之前不是说很喜欢吗？”

　　但力气并不小的穗原群弓道部副将却丝毫没有放松那实际上已经称得上是“怪力”的手腕力道，而是微笑地看着拼命挣扎的黑发少女，被那种可怜可爱的样子激起了心中潜藏的母性，简直是疼爱一般将她更用力地环在自己怀中，用温柔娴静的声音说到。

　　“喜欢是喜欢，可也要留得命在……总之不管是逛街还是约会什么的，我都答应你可以吧。”

　　终于在禁锢间找到了一丝空隙，黑发少女努力地抬起脸，从下方睁大深琥珀色的眼睛看着表情已经和平时在学校表现出来的性格偏差了整整一百八十度的间桐樱，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这位紫发少女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却还是可怜兮兮的冲这位任性的女王大人眨了眨眼睛。

　　这却让紫色长发及腰的少女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笑得更加具有母性，或者简直在笑容里具备了神性的光辉。

　　“……把卫宫前辈吞掉也没关系吧？

　　“有关系！我很有关系！啊，白野，你能别光看着，来帮帮忙吧。”

　　表现出挣扎的白，语气里欠缺紧张感和真诚，但这样的话，还是让白野从樱带来的豪华便当里，抬起了自己的头。

　　“（嚼嚼）唔，（嚼嚼），感情真好（嚼嚼）——”

　　身着条纹病号服，发尾带着自然卷曲的栗色长发的少女像谁家的哈姆太郎一样，两边的脸颊塞满了食物，努力地咀嚼着，让因为久病而削瘦了许多的脸颊看起来也圆滚滚的，可爱而喜人。

　　结果对着如此令人心中柔软的景象，却有人突然打断了白野的发言。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再好好说话，对美食不尊重这种事，绝不允许！”

　　爆发出来的不是亲手做出这些美味的樱，而是被樱夹在手臂和胸部之间的白，她矮身从樱的怀里飞快地钻了出来，拿出带来的毛巾给白野擦着沾到饭粒的脸颊，并且像是心里的某个开关打开了一般开始念叨：

　　“说了多少次，不好好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话对身体不好，你要是嫌自己出院时间太晚，我不介意让你一直吃医院供应的伙食来调理味觉，当然前提是你不会拒绝进食得了胃病之类的话……”

　　“啊，感觉小白你……”

　　（像妈妈一样）

　　看着黑发少女的表情，就算是神经大条到如同冬木跨海大桥一样宽阔的岸波白野，也明智地选择了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而是在消灭掉美味到价值一颗红宝石的间桐樱手制便当之后，才露出了经常被某人评价为“蠢到无法直视，不过不讨厌”的笑容：

　　“虽然经常会感觉保护过度，不过小白这么关心，我真的很高兴啊。”说完，白野想起了什么一样，屈起右手的食指点着自己的嘴唇，稍稍歪起头，“不过，真的不用每天都把食物送来这么麻烦，医院的食物也很好啊，我最近都不太尝得出不好的味道了，嗯，当然，这里提供的食物没有樱和小白给我的心意在里面，所以抛开味道的问题，也比不上你们呢。”

　　白对于这位插旗小能手的能干发言见怪不怪，却因为她的话记起了其它一些事情，虽然表面没有留露出伤感的表情，心里是否有些苦涩，大概被问起来也不会承认吧。

　　岸波白野的生命之钟，每一刻都在以倒计时的方式跳向零点。

　　在外表看起来很健康，表现也一直都太过坦然的这个少女的头颅里，藏着一颗炸弹，随时可能爆发。从纯粹的医学角度看，少女的颅腔里，生长着一个难以治愈的肿瘤，因为所处的地方太过危险，不但没有办法通过手术摘除，这个肿块还一直压迫着她的神经，令从被卫宫家那个没有的大人捡到的那一天，知道如今的这个时间点上，都会因为发病而丢失记忆，甚至还会慢慢失去各种感觉。

　　这是院方就白野当前的病况所给的解释，但事情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白野的这种状况，并非是普通的肿瘤，而是一种现在已经失去了传染性的神秘疾病所引起的，那并不是曾经在记录里出现过的病状，并且不知在这其中发生了怎样的异变，从魔术等“神秘”的角度来看，那个肿块更像是一把枷锁或者一个楔子，或者是某种仪式的残留。

　　结果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病症都没有办法消除。

　　白野的病情在一天天恶化着，她自己对于正在走向死亡这件事却接受的十分坦然。

　　——我当然想活下去。

　　——但和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比起来，我更想保持着现在这个坦坦荡荡的自己过完剩下的人生。

　　“……哪里来的泛用性主人公（hero）啊，真是……”

　　每次想到这样的白野，黑发少女都想叹着气狠命地拍气自己的额头，在行为上却总是边抱怨着，边尽着自己的努力，希望彼此在这段不长的人生里都不会留下遗憾。

　　不过岸波白野所做的事，每次都出乎别人预料。

　　在放下筷子，接过真白手里的毛巾，相当男子汉地抹过脸之后，白野继续了刚才关于卫宫白和间桐樱的话题：

　　“樱和小白的感情真好。啊，好羡慕，我也想把脸埋进樱的胸部。”

　　“……你还好吗，白野。”

　　白原本就没有高光的眼神变得更加暗淡，无神地看着眼中放光，的确在表示羡慕的栗发少女。她推着樱的后背，让愣住了的紫发少女靠近白野的身边：

　　“虽然的确是个令人沉迷的漂亮□□，但这可是那个樱哦，那个（魔女）樱啊。”

　　——我埋。

　　于是白野没有多想，本能的向前凑过去的脸，刚好碰到了那个漂亮的□□。

　　“——啊啊啊啊啊啊，前辈你没关系吧，我这丑陋的□□一定——啊啊啊啊啊啊——”樱却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腾”地一下红了脸，整个人不知所措地从白野的脸前挪开自己的身体，那种明显的少女情怀溢出到让人看不下去的程度。

　　“——啊，真是可怕的差别待遇。”

　　声调平板地吐着槽，白等着再次转换人格一般的樱冷静下来，自己在一旁整理着留给白野的物品和空掉的食盒，直到和平时无异的那个，白野一把抱住樱，顺着头发轻抚让对方安静下来的景象再次出现，黑发的少女才松了一口气，并且庆幸于这个单人病房里的东西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白拿起栗发少女放在病床下面，外出用的运动鞋看了看，没理会一旁捧着自己烧红脸颊的樱，直直地盯着白野的眼睛：

　　“你又在中途溜出医院了吧？这次去了哪里？港口？公园？教会？”

　　“……没有事情干，有点无聊，小白生气了？”

　　“不不不，我可是个好狗，怎么会……不，没什么，只要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在中途晕倒被救护车送回医院来，或者在工作日的时候，让在上课的老虎被一个电话找来医院处理逃院的你这样的事发生的话，我真的无所谓啊，白野。”

　　白看着白野的暗沉眼神和勾起的嘴角，因为平时就充满了恶意，因此现在看起来毫无不满的表示。

　　“唔……那下次我要偷跑出去的话，会给你打电话的。”

　　“你还记得自己带着电话这件事就好。”

　　虽然意识到对方多半在这之后会吧这件事丢去脑后，黑发少女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把视线朝向右下方的角落里。因为时间也不早了，白决定在自己被这个神经粗大的姑娘再次刷新世界观之前，被樱多折磨一会也是可以忍受的。

　　离开之前，黑发少女看着和平常一般无二，浑身洋溢着正向感情的白野，想起了在哪里；流传的笑话：

　　“可惜你不叫shiki，不然进了医院的话，可是会提升等级，得到新技能的。”

　　怀着十二万分的觉悟，卫宫白，享年18岁，迈着沉重的脚步，被自己的学妹间桐樱拉着手拖向了商店街的换装地狱之旅。

　　虽然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令人鼻子难受，但白在离开的时候却都少有点留恋这个味道，以至于每天都在不停嘴贱作死的她，在被拉进了好几家女装店甚至童装店之后，也没有用更多的语言区刺激和报复回去。

　　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黑发少女平时也并不像对待另外一些人那样刺激间桐樱。一般的话语不会撼动这位女王，太过一针见血的发言所引来的反弹得不偿失，白难得乖巧地用自己的手握住樱的，防止两个人在人流量变大的这个周末的商店街里走散。

　　仗着身形小巧灵活，就算在人群里穿行，白野很难被人撞到，在她饶有兴味地观察周围摩肩接踵的人群时，一直抱有旁观余裕的她，却被人的手臂撞到了肩膀。

　　那简直是钢铁一般的手腕。

　　“——对不起。”

　　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响起，白没有转身，只是向后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

　　撞到她的那个人，在左眼下长着一颗泪痣的短发女子，也没有让视线在这无关人士的背影上停顿超过一秒，迅速地转过身去。

　　黑发黑肤的娇小少女跟上了前面紫色长发的少女，和撞到她的那位，身着棕色西装，梳着酒红色短发，身上背着银色高尔夫球筒，表情如同带着面具般冷静表情的女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开始了，巴洁特。”

　　那个黑色的矮小人影弯起了涂满恶意嘴角的低喃，连在她身边的间桐樱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