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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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实习的日子，时光有点手足无措，本来文学系的老师帮她们联系好了实习的单位，已经口头通知她们一周后去入职，可是两天前老师却告诉她们实习取消了，原因是那家单位的领导最后不同意学生去实习，老师很无奈，只好让她们自己去找单位实习。
时光赶忙在学校的BBS上找工作，主要看公司地点和待遇，根本没往什么职业规划上想，对于自己适合干什么，喜欢干什么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投了两天的简历，回信也很多，时光选了一个人事助理的职位，说来也巧，公司的名字就叫时光传媒。
时光传媒的创立者叫苏班，男，28岁，父亲在经营煤矿产业，某省的巨富，再来就是苏班个人的各种奢靡传说云云，时光背熟了公司的资料，自动忽略那一堆“摆渡知道”。
按时光的理解，面试比她想象的简单和顺利，面试她的人叫李乐，很精明利索的女主管，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眼眸凌厉，满脸痘痘，没有表情，
“你自我介绍一下吧。”李乐说。
“我叫时光，毕业于SZ大学，文学系，平时喜欢看综艺节目，写小说和做饭。”
时光边说边看着李乐从目无表情到戏谑一笑，她也大方地向李乐露齿笑，粉粉的苹果肌，白白的牙齿，健康的牙肉，活像个天真无邪的，175公分的，孩子！
“你没有工作经验，专业也不对口，我也没有什么要问你的，你看你有什么问题。”
“暂时没有。”时光很淡定。
李乐又笑了，鼻子轻轻地喷出一阵笑气，继续说道，“我们公司在业界非常有名，我们苏总也是非常有名的人，该给你的待遇都会给你，人事助理是个实习的岗位，合同只签半年，没有转正机会，你能接受吗？”
“好。”
“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我随时都可以。”
“那你明天开始上班吧，公司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中午十二点到一点是午休时间，明天直接到前台报到，我会通知她们的。”
“好的，谢谢。”
结束了面试，时光回到宿舍，从门口开始卸下一身装备，高跟鞋，丝袜，黑色洋装，外套，发夹，套上棉质的卡通睡袍，拿上洗面奶，到公共浴室洗脸，上厕所，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床，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姜小冶，我找到实习了，实习的公司叫时光传媒，很巧吧！一切都很顺利。
确认发送成功，时光倒头就睡。
时光这一觉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姜冶带她去旅游，他们两个肩并肩坐在青岛的海边，夕阳西下，海风徐徐，姜冶笑着转过头问她想不想他，他眼眸里藏着微醺的明黄，温柔得醉人，时光说想，然后絮絮叨叨地问他任务危不危险，每天训练辛不辛苦，特警队里伙食好不好。可是不管时光怎么问，姜冶都默不出声，她心里很着急，这时李乐突然出现，不屑地蹬着她，拉着她就往海里走去，时光怎么甩都甩不掉。
时光吓得大叫着醒来，天已经大亮，她第一时间摸出手机看，有姜冶的微信，昵称是JY。
JY：你上次跟我说的实习单位不是时光传媒吧，它是做什么的？在哪里？直属领导是谁？我刚结束训练，你起床了？
时光：系里介绍的实习泡汤了，我自己找的，一家广告公司，在市民中心附近，直属领导还没见过，别担心，我可是校际杯的散打冠军！
JY ：别在特警面前炫耀你有多能打！社会上有很多伤害往往比武力来得深。我是你的监护人，总要知道你在哪里工作、上司是谁吧！
时光：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监护人啦？比武力还要深的伤害，例如？
JY：笔误，是准监护人，等你6月毕业，我就娶你。例如欺骗、背叛、陷害、、、
时光：嘿嘿！除了准监护人和潇美，其他人都不重要，我才不会在意他们所谓的欺骗、背叛和陷害。如果真有，揍他一顿泄恨才最重要！”
JY：是，你够潇洒，你最能打。我要准备训练啦，傻妞，记住吃完早饭再上班！有事给我留言，我一有机会就会看！
时光：好，你注意安全。
结束了和姜冶的对话。，时光浑身充满力量。人都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时光对此深信不疑。时光抱着对姜冶的承诺，早早起了床，去饭堂吃了早餐，两个花卷，一个馒头，一份河粉，一个茶叶蛋，一碗豆浆，外加打包一条油条。爱情让时光食欲大增。
早餐吃得好，身体倍儿棒。
时光第一天的工作直到面见她的直属领导之前都十分顺利。
时光短时间内背熟了所有需要接触到的部门同事的名字和职位，并且准确地记住了他们的直线联系方式。所有的工作内容也都能倒背如流。办公设备李乐只教了一次，时光就能熟练操作。因此，李乐对时光十分满意，赞不绝口，一改面试时对时光那种不屑的态度。
时光最满意的是她的工作环境，时光传媒在中心区的国际商务中心大厦。大厦的二十层和二十一层都属于时光传媒的办公区域。二十层主要是销售部和客服部。时光在二十一层办公。二十一层是公司高层办公的地方。时光听二十层的前台mary说，苏总特别喜欢绿色植物，所以二十一层十分注重绿化，走廊和办公室内都是花草，配上简约欧式风格的装修，温暖清新得不像是办公室，更像是度假休闲的别墅。
领着时光熟悉了这一切，李乐就要回到二十层工作。临走时李乐拉时光出门送她。虽然只是经过短暂接触，但李乐似乎已经打从心底认同了时光。时光觉得，李乐这时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小表妹。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特别有眼缘。落落大方，明明没有经验，气势还挺大。虽然招你做人事助理，但其实主要是苏总的助理。之前我们招过很多助理，都做不长。基本上两周之内就会提出了辞职。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有心理准备。”李乐拉时光坐沙发上，语重心长地说。
时光刚刚熟悉了工作内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甚是满意。时光觉得工作不难，环境不错，主管人更好。
“李乐姐，放心吧！既然我决定在这里工作就会坚持做完半年。这半年内请您多多指教！”
“好！好！希望我们不只是半年的同事。加油！”李乐一笑，满脸的痘痘都挤到了一起，时光却觉得有种别样的柔和。
下午三点多，时光第一次与苏班碰面。
说到碰，是因为，时光的直属上司，时光传媒官网上西装革履的苏班，头上扎小辫，身穿花衬衫，下跨紧身裤，脚套柳钉靴，外加大墨镜。苏班个头约有185，进门就冲锋似地闪进了他的总经理办公室。时光还没来得及问好，苏班就从眼前消失了。
真是世风日下，时光心里感慨，现在男的喜欢扎辫子，女的喜欢剪短发。时光摸摸自己的一头短发，又想起了姜小冶的寸头，黝黑谦虚的肌肉以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蛋，虽然这么比喻不合适。
所幸，苏班回来之后并没有为难时光，除了急电时光送了杯咖啡进去办公室。此外苏班都安静地呆在办公室里。
时光平安度过了一天。回到宿舍，马上给姜冶发微信。按姜小冶的嘱咐，时光把公司的详细地址，坐车路线以及苏班的分机号全部一起编辑好，发给了姜冶。时光还间断地交代了自己上班的第一天。
“姜小冶，我的第一天工作平安顺利结束啦。领导和同事都对我非常好。我的工作能力超强，你绝对想象不到！我用不到三十分钟就熟悉了所有工作内容。记住了同事的名字和电话。李乐可劲儿地器重我，跟我说了一堆掏心窝的话。对了，李乐就是面试我面试官。我之前觉得她是个很严肃的人。现在发现她是面恶心善。今天真的要感谢她。你训练结束了吗？离星期天还有三天，想到我们快要见面，我好高兴！”
发完微信，时光半躺在床上，耐心地等待姜冶回复。半小时过去了，不见姜冶回复，时光开始脑补，姜冶应该在忙，忙训练，忙任务，忙着开作战会议，各种忙。
时光准备洗澡，然后睡觉。等半夜醒来，可能就能收到姜冶的回复了。
时光在睡前，给舍友潇美打了个电话。时光从昨天开始就没见着潇美。潇美经常夜不归宿。所以时光也没多在意。可时光还是有点担心。
电话通了，潇美那边的通讯环境很安静。
“美人，你在哪里？两天都没回来了。”
“我在澳门宋的家。明天就回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在宿舍里等着我。”
“我明天要上班。今天已经上班了。你不在宿舍，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真的？那我明天去你上班的地儿找你，顺便和高富帅偶遇一下。”
“指不定还真能，我这里全是公司的高层领导。”
“行，明天等着姐！”
两人聊了会儿天。
挂了潇美的电话，时光觉得困得不行，挣扎着又检查了一遍微信，确定没有姜冶的回复。
时光把手机藏在床垫底下，闭上眼睛，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九点四十三分，以往潇美还在梦中和周公嬉戏，却意外地出现在时光面前。
mary带着穿着性感的潇美，敲敲时光的桌面说：“时光，有位美女找你，说是你的表姐。”
时光谢过mary，要拉潇美到会客厅坐。潇美不愿意，硬拉了时光带她到处晃荡。名义上是参观，实际上还在幻想着偶遇。
潇美边晃边感叹，“时光，你这实习找得不错嘛，老板是谁？结婚了吗？他办公室在哪儿？”
“老板结不结婚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时光说。
“当然有关系，老板没结婚，我也没结婚，这不就是关系，这间吗？”潇美指着总经理办公室，伸手就要开门进去。
“我才第二天上班，怎么知道老板为人啊。诶！你别进去，老板不在！”时光想把潇美往外拉。就是拉不住一颗躁动的心。
“就是不在才进去啊，参观参观老板的办公环境嘛。装修可是低调的奢华！到时我让宋也这么装修他的公司。”
“你男朋友还挺有钱的嘛。”
“那是！，没钱怎么做我男朋友。”
潇美在苏班的办公室里转悠不停。
时光也才第二次进苏班的办公室。昨天给苏班送咖啡的时候也没看清楚里面长啥样，仔细打量，跟潇美说的一样儿一样儿的，低调的奢华。
时光转了一圈，觉得隔间里那整套的卫浴设施最为夸张。那马桶跟精密仪器似的，时光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苏班的办公室风格未免太过一丝不苟。时光一想起昨天苏班的那套装扮，再对比办公室里的形态，结论是，两者气质有那么一腿。
“生活这东西，都是钱打造的！”潇美突发尴尬。
“可不是嘛，一办公室把你打造成哲学家了。”
“时光，姐给你一句忠告，这辈子千万别跟钱过不去！”
“我也奉劝你一句，看一个男人，要看他对你的态度，而不是他对钱的态度。”
“当然，我都是看他在钱方面对我的态度！”潇美自动拿起一张苏班的名片，明目张胆放进皮包里。
“你别乱动经理的东西啊，他回来要是发现，我就惨了。”
“这么多名片，我就拿一张，他不会发现的。”
名片也拿了，上层建筑也晃悠得差不多的时候，潇美终于肯走了。时光谢过潇美，把潇美带来的一大袋澳门特产放进抽屉。
潇美走后不久，苏班就出现了。打扮很正式，穿了一套很讲究的黑色西装，美中不足的是配了一条浅粉色的领带，顿时连那双刷得发亮的白金色的皮鞋也瞬间失色。苏班进门就直奔办公室。两秒后，时光接到了苏班的电话，苏班说：“进来。”，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时光瞬间心跳两百，该不会是发现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吧。
时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了几下门，听到苏班说：“进。”
时光这才推门而入。
“苏总，下午好！”时光赔笑，有点心虚。
“有人进过我办公室？”苏班问，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盯得时光背脊发凉。
“是我，有一份急需您签名的文件，我把它放在桌面了。”为了以防万一，时光在潇美走后，把早上前台mary送来的文件放在苏班桌面，即使真的问起什么也好有个借口。真是聪明。
“你拿了一张名片？”苏班继续质问。
“是，早上有个客户问我要一张您的名片，我就拿给他了。”
什么人！少了一张名片都知道！属猎狗的吧！
“什么客户？什么公司？做什么广告？”苏班穷追不舍。
“是见好建材有限公司的吴训经理，想在楼宇做家具广告，我已经请销售部的同事跟进了。”时光并没有说谎。早上的确有位叫吴训的经理到二十一楼问时光有关投放广告的事。只不过时光并没有给他名片，名片是潇美拿的，苏班总不会去查吴训有没有拿他的名片吧。
“出去吧。”
时光暗暗松了一口气，冷静地开门。出了门，不到两秒，苏班的直线再次响起，苏班说：“以后不要随便进我办公室。叫行政来消毒和打扫。外访人员是不能直接到二十一楼来的，除非有我的批准。你叫行政部写份检讨，交代缘由，以后不许再发生类似事件。”。时光随口问了句，“现在吗？”。“不要来反问我！”苏班怒了，啪地挂了电话。
脾气还挺大。时光立即打电话通知行政部的小张。小张带着清洁阿姨五分钟内赶到。两人恭恭敬敬地应答着，认认真真地打扫完。临走时，阿姨背着小张跟时光絮絮叨叨地说：“一天要打扫三次。有什么好打扫的。那桌子比我都要干净！硬说上面有指纹，让我擦了三遍。”时光听完，直冒冷汗，连指纹都不放过，果然是属猎狗的！
时光渐渐发现，苏班是个极其阴晴不定，吹毛求疵的人。
苏班每天一回来必定直线呼叫时光。
时光每天都被苏班叫到办公室训话，训话内容包括各种不相关的人，各种千奇百怪要求。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要时光负责。公司里只要有苏班看不顺眼的地方都是时光的错。时光在一次又一次被苏班骂个狗血淋头的过程中，深刻地认识到了，政治学上所说的资本家的本质，就是不停地剥削，不断地压榨。可为什么受罪的永远是她时光啊！
有一天，时光调了一杯咖啡送进办公室给苏班，按要求敲两次门，精确地响两次，声音不能大，要准确地控制在30分贝，以免吓到正常工作的人，这是苏班的原话。时光放下咖啡，将杯耳移到朝向苏班的方向。
苏班只瞄了一眼，瞬间上演一出不满的戏码。
“杯耳为什么是湿的？”
时光愣了两秒，说：“我洗了一下。”
“你就不能擦干再送进来？”一副太后的摸样，一脸后妈的神色。
“是的，我下次会注意的。”
猎狗总是说，你就是这样做事的？我花钱，不是请你给我找麻烦的。
但是猎狗之所以能成为猎狗，一定有它值得学习的地方。时光一直这样勉励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时光把这句话写在便贴纸上，贴在种仙人球的花盘上。
半个月后，时光渐渐地开始不需要听苏班的训话。尽管直线呼叫还会响起，但苏班常常盯了时光半天也找不到骂人的理由。
时光理解能力很强，以至于后来，时光能根据苏班呼吸的频率来判断他的意向。苏班的要求，苏班的事，时光用笔一项一项详细地写在便利贴上。茶水间里贴满了各种颜色的便利贴，俨然一个姹紫嫣红的后花园。
时光在苏班身上下足了功夫。苏班就是时光的工作，时光渐渐地不再讽刺苏班是猎狗，不再恐惧和厌烦苏班的挑刺儿。时光甚至渐渐地不把苏班当人看，各位别介意，时光只是对堵上苏班的嘴这件工作上产生了极大的胜负欲。每次看到苏班无话可说，时光都有一种自豪感和满足感，在心里，油然而升。在见不到姜冶的寂寞里，时光想尽法子，绞尽脑汁，堵上苏班的嘴。时光的生活有了一点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