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冤家》深海深蓝

39、晋江文学城

　　薛蟠病好后，渺渺真人取回了风月宝鉴，贾琮问他回去之事，只听回说警幻仙子出游去了，归期不定。他的事怕是还要等上些时日。贾琮问他可认得别的仙神？他回说，他不过是一介小小修真之人，天界上仙他并不认得，便是警幻仙子，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认得的。虽然也认得些土地城隍几个地仙，但他们法力有限，根本无法帮他的忙。贾琮听完颇为失望，却也无法，只得请他帮忙打探警幻仙子下落。渺渺真人点头应允，说一见到警幻仙子便帮他寻问。
　　能不能回去还是末知之数，在这里的日子还要照过。贾琮现在不用去宫里了，学习之事也不能落下，后又回了家学学习。
　　一进家学，好友陆聘之便迎过来，把人拉到坐前，笑问道：“好久不见，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你身上的伤好了不曾？”
　　贾琮笑道：“多谢关心，我身上的伤已经全愈了。对了，还没谢谢你给你送的那几本书呢，我看了很喜欢！”
　　陆聘之是个细心人，知道荣国府里定不缺好药材，又见贾琮病中辛苦，便送去了几本有趣的人物扎记与他解闷消遣。
　　“这有什么，我家里还有几本，若你喜欢我改日带来给你。”又关心问道，“前阵子忠怡亲王的事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的，你是他的伴读，可受到牵连没有？”
　　贾琮摇头：“我没跟去西山，这事儿倒和我牵扯不上。”
　　陆聘之点头：“这就好。不过现在那个刘家倒是风光了，听说皇上给了许多赏赐不说，就连那家媳妇的弟弟还被特开隆恩，允其去国子监读书呢。当真好福气。”
　　徒湛被接回去后也不知是如何跟皇上说起的，反正其中半点没提到贾琮，外人只得知是刘家村的一户人家救了他。贾琮倒不会因未得着赏赐而不甘，在他看来这样更好，如此他才能得着清静。
　　国子监是本朝最高学府，里面教课的都是国学高手，是天下学子向往之所。国子监一般只有贡生或荫生才有资格入监读书，其中贡生是通过科举考试，取得优异成绩被选入国子监的人才，而荫生则是依靠父祖的官位而取得入监资格的官僚子弟。当年贾珠就是通过恩荫进的国子监。进国子监除了能聆听名师讲学外，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只要学生成绩优异，即使不下考场考试也是可以入朝为官的。
　　他曾听香儿提过，他父亲原是村里的教书先生，虽然也整日勤学不掇，但到死到未考中半点功名。刘父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他的儿子能得中功名。现在他儿子做了监生，也算了了他父亲的一桩心愿。
　　贾琮也为她家高兴，点头道：“如此真是极好。”
　　两人正说着，就见宝玉与一陌生少年携手走了进来，贾琮心下奇怪，贾母因怕宝玉在外不惯，特请了老师来家授课，怎么这会子不在家读书，倒跑来这里了？
　　指着与他一同进来的少年问道：“那人是谁，看着眼生得很。”
　　陆聘之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他叫秦钟。”又奇怪的看他道，“你们不是亲戚吗？怎么你不认得他。”
　　亲戚？贾琮皱眉想了下。秦钟？这人莫不是就是贾蓉媳妇秦可卿的弟弟？又细打量了那少年几眼，只见他面容俊秀，身形纤细，行动做派带着些羞怯之意。十几岁的少年本是雌雄莫辨的年纪，这人乍眼看去倒像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秦钟感觉有人看他，转头望去，见是个面如白玉的小少年，本被人这样毫本遮掩的打量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但瞧那少年眼神清澈，看自己的神情不似别人那样猥琐，便也不在意了，冲那少年点头一笑。
　　宝玉见他看向贾琮，善解人意的把人拉过去，介绍道：“鲸卿，这是我大伯的儿子琮哥儿。”又对贾琮道，“这位是蓉哥儿的小舅子秦钟。鲸卿为人腼腆，你来的时间长，以后可要好生照应他些才是。”
　　见他引荐，秦钟知贾琮的的辈份在他之上，便行了晚辈礼：“小侄见过叔叔。”
　　贾琮这边刚要抬手去抚，那边宝玉比他更快一步把人拉起来道：“他年纪比你小，大可不必行此大礼。况你不是答应与我平辈相称的吗？他是我弟弟，该他给你行礼才是。”
　　贾琮无语，贾宝玉的细心都用在家里姐妹身上去了，是不会为别人着想的，即使是他的亲弟弟，也不会为其多考虑半分。
　　几人彼此尴尬的站了一会儿，秦钟拉了拉宝玉的袖子，冲贾琮点下头回坐去了。
　　陆聘之看着走了的两人直摇头，皱眉不满道：“你这哥哥真是奇葩，这人伦辈份也是他说改就能改的？论亲疏远近，也是你更亲近些，他如此做为可又把你立于何地？”
　　对不在意的人，贾琮是不想多费半分心神的，对于贾宝玉带来的这不痛不痒的为难他都懒得理。摇摇头道：“我这哥哥平时为人行事就与别人不同，你没见过的希奇事还多着呢。算了，咱们别管他们了。”
　　此时，外头又进来两个人，这两人他倒都认识，一个是贾环，一个是贾兰。
　　贾环在家不受重视，赵姨娘又是个没远见的，只觉得读书是个苦差事，不想让儿子去受苦。贾政虽提过让他去学里，但前有王夫人拦着，后又有赵姨娘拖后腿，一来二去，就把人给耽搁了。后来，还是贾政看七岁的贾兰都入学了，贾环若再不去读，实在不像个样子。他可不想让自己儿子成个睁眼瞎。于是，一气把他与贾兰一同送进了学里。
　　两人今天是第一次在学里见到贾琮，便上前打招呼。
　　贾环先道：“三哥哥好。”
　　对于贾琮，贾环心里很矛盾，他一边羡慕他，先有大老爷宠爱，后又走大运当上了王爷伴读，满府里没人不高看他一眼；一边又嫉妒着他，他们明明同是姨娘生的，凭什么他就能在府里抬头挺胸像个主子一样的过活，而他却总也没人理没人爱，就连个丫头都能把他欺负了去。贾宝玉也就罢了，他是嫡子，身份本就比他高，可是贾琮又凭什么？他连亲娘都没了，凭什么还比他过得好？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贾兰跟在后面行礼道：“给三叔请安。”
　　与贾环的矛盾心理不同，贾兰则满心满眼的崇拜着贾琮，他是遗腹子，虽是二房嫡长孙，可却不得老爷太太喜爱。从他记事起，就常见母亲默默垂泪，他问为什么。他母亲只摇头告诉他，叫他一定要好好读书，长大出人头地，她们母子这辈子才有指望。等他稍长大了些，才懂得母亲话里的意思。他虽也气不过长辈们只疼宝玉，不理他。但这也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学习时更加勤奋刻苦。而在贾家几个后辈中，他最敬佩的就是贾琮。论身世境遇他比自己还差了许多，但却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让满府里的人没人敢小瞧他去。他偷偷打听过贾琮的事，他为人处世的那份果决机智当真让人佩服得紧。他决心也要努力成为像贾琮这样的人。
　　贾琮对他们没有恶感，便亲切说道：“环儿，兰哥儿，你们也进学来了。现在读什么书？可有不会的没有，若有不懂的，过来问我就是。”
　　贾环只当他说客套话，也没当真，只轻应了一声。贾兰则一脸高兴，能跟自己偶像亲近心情颇为激动：“是真的吗，三叔？以后我有不懂的都可以来问你？”
　　小孩儿亮晶晶的眼睛挺招人稀罕，贾琮忍不住出手捏捏他小脸：“自然是真的，你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就是了。”
　　听他答应，贾兰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今天注定是热闹的一天，和贾兰话还没说完，就见薛蟠大摇大摆走进来。
　　见他进来，以前跟他要好的几个学生都凑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先是对他身体表示了关心，接着就说起了外头又兴起的新鲜玩意。
　　本以为薛蟠会跟他们凑趣玩耍，没成想他大手一挥，赶苍蝇似的把围着他叽歪个不停的几人撵了开去：“去去去，都给我滚边去。你们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往后都别往爷跟前拿。自今以后，爷一心只读圣贤书，你们若再敢来扰乱爷的心神，小心我不客气。”
　　听他这话众人稀奇，平日里与薛蟠玩得好的金荣啧啧奇怪道：“哟哟哟，这人是谁？眼前这薛大爷莫不是有人假扮？”
　　贾琮已经见怪不怪了，薛蟠自病了一场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前几天还跑他屋里问他书呢。那样子颇有点浪子回头架势。他还曾问过渺渺真人，莫不是他也和自己一样，被穿越了？渺渺真人摇头说并非如此，他有如今行为全因风月宝鉴的之故，那镜子原是仙品，有去邪正心之效，经它教导，薛蟠已经去了邪思，还原了本心善性。
　　薛蟠虽心性有变，但多年养成的粗鲁言行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正的。
　　接着就见他瞪眼冲金荣骂道：“滚你爷爷的，爷要读书，你若真把爷当朋友，就该好生相帮才是。怎地嘲笑起爷来了。可见你以前跟着我，不过是贪图爷的钱财好处罢了。你是不是怕爷学好了，就从我身上得不着好处去了，所以才过来给爷捣乱？”
　　薛蟠的蛮横深入人心，见他瞪眼，金荣便怕了。忙软声僵着脸赔笑道：“薛大爷，我刚不过是和你玩笑罢了，怎么就动起气来了。”
　　薛蟠不耐烦看他那张谄媚的假脸，把人往边上一推：“一边去，别挡道。”说着，拿起书本笔墨就朝贾琮那边而去，抱着一推东西，踢了踢他邻桌一个小学生的桌腿道：“你让让，以后我就坐在这了，你那边坐去！”
　　那小学生也不敢有不满，抱着书本坐后头去了。
　　薛蟠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冲贾琮一笑道：“好兄弟，哥哥知道你学问好。以后哥哥我有什么不懂的还望兄弟不吝赐教。”
　　贾琮抽抽嘴角，这人真是！让人怎么说呢。
　　干笑一声，推辞道：“论文采，宝二哥能力在我之上。你去请教他不是更好？”
　　薛蟠没心眼，口没遮拦大咧咧回答道：“这不行！我妹妹说了，跟着你才能学着正经东西。妹妹向来比我聪明许多，听她的话一准没错。”
　　贾琮无语，你这是在替我拉仇恨值吗？觑眼看向宝玉那边，果见他脸色不好道：“原来只琮哥儿一个学的是正经东西，我们念的这些个都是不正经的，以后薛大哥哥可得离我远着些，没的叫我带坏了你！”
　　见他生气，薛蟠先是迷茫，后终醒悟过来。忙打了两下嘴，拱手朝贾宝玉赔不是道：“好兄弟，我原不是这个意思。哥哥嘴笨不会说话，别见怪，别见怪。等下了学，哥哥请你去太白楼吃酒陪罪。”
　　他都这样说了，贾宝玉倒不好发作他了，幸幸道：“吃酒就不必了，大哥哥还是好生读书吧。也好叫姨妈放心。”
　　家学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闹得开了锅似的。直到贾代儒拄着拐棍进来，屋子里才消停下来。学生们襟危坐，拿起课本摇头晃脑读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