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梦梁》静品白开水

12、残酒未消烟雨濛

　　凌晨时分，天空竟飘起了零星小雨，淅淅沥沥，朦朦胧胧，不紧不慢，细细柔柔，似多情姑娘绵绵的愁思，至早晨仍未有要停歇的意思。
　　韵诗从迷蒙中醒来坐起，头沉得像是坠了块石头，胸口泛着阵阵恶心，呕吐之感频频袭来。掀开被褥，直接奔向梳妆台侧的洗脸盆架子。胃部一阵翻涌，污秽源源而出，难闻的气息充斥着鼻息，更是引得胃部翻江倒海。呕了半天，直呕得眼中泛着点点泪花，苦水都倒了出来，胃部痉挛抽搐般的疼痛。
　　温儿推门进入，先是听到“呕，呕”的声音，忙扔下手中滴着水的油纸伞，转过屏风，奔向里间。看到眼前的情景，猛地一惊，忙跑了过去，扶上韵诗的背轻轻拍着。
　　“姐姐这是怎么了？怕是昨夜饮酒过多所致，看来姐姐是真的不胜酒力，都怪温儿没想到这点！”温儿边自责着边拍着韵诗的背。回神一看，韵诗竟赤着双脚，外衫也未披，赶紧扶韵诗床榻坐好，替她穿上鞋子，拿起衣架上的外衫为她披上，接着从茶壶里到出一杯冷茶水来，让韵诗暂且漱一口。
　　“温儿，不能怪你。只不过是醉酒而已，过半天应该就会好了。”韵诗有气无力的说，这五月的天气已是夏季，此刻竟感觉背部冒着冷汗。
　　“姐姐，还是先到床上躺一下吧，我去厨房给姐姐做碗醒酒汤来。”温儿扶韵诗躺下，就匆忙出了门。
　　韵诗刚一躺下，又是感觉胃部在抽搐，再次坐了起来，双手捂上腹部，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
　　盏茶功夫，温儿就端着托盘进了来。看到韵诗脸色煞白，忙端起盛着醒酒汤的碗坐到床沿，细细吹着热气。
　　“怎会这么快就做好了？”韵诗极力隐忍着胃部的疼痛问道。
　　“原来公子已经先一步到了厨房，吩咐刘婶做了醒酒汤，我直接拿了来。”温儿答道
　　“温儿，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我只记得昨晚，我喝了几杯酒，后来好像还唱了歌，再后面的就不大清楚了。”韵诗一手拍着额头，一手仍放在腹部。
　　“呵呵，姐姐醉酒，我一个人背不动姐姐，本来我是要叶天帮忙扶姐姐过来，后来是公子把姐姐背过来的。公子肯定是昨天看姐姐醉的厉害，今早才早早吩咐下刘婶做了醒酒汤来。”温儿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喂着韵诗喝醒酒汤。
　　韵诗听她这么一说，竟有点难为情起来，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背了回来，不知道自己昨天有没有酒后失言，或者失态，忙问道：
　　“然后呢，我昨天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做出更失态的事情来？”醉到不省人事已经是很失态了。
　　“没有，回来之后，把姐姐放到床上就发现姐姐已经睡熟。本来温儿还准备了‘沐兰汤’给姐姐沐浴呢，后来只好作罢。”韵诗喝完，温儿放下汤碗，用手绢擦着韵诗的额头上的汗说。
　　说起沐浴，韵诗又想起了前天傍晚，温儿从市坊回来带了一包女儿家的用品给自己：肚兜，鞋袜，香粉之类的东西一样不少。当时看见肚兜内心一惊，问温儿怎么想起买这些给自己，温儿说本是公子吩咐为姑娘置办的。韵诗更是大惊拉着她问，他们家公子是否明着告诉她买这些，温儿道公子只说姑娘来时必未带任何贴身之物，温儿便买了来。
　　而昨日又醉酒被他们家公子背了回来，今早又得他吩咐做的醒酒汤。自己更是要无地自容了。有这么细心的一个男人在，既让人暖心，但同时又好像自己是透明的，什么都被他看穿一样，当然丑事也一丝不落的全落在他的眼中。虽自己脸皮不是像古代女子那样皮薄，可这心里怎么能过得去呢？除了羞愧，还是羞愧……
　　醒酒汤下肚，韵诗只是感觉身上微微暖了些，但胃部的疼痛仍是未消半分，心想或许是还未发挥作用，自己再忍一刻或许慢慢就好了。并在内心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酒了，醉酒滋味难忍不说，更不好让人接受的是有可能酒后失态。
　　已是半晌时分，迷迷蒙蒙的烟雨仍是在挥洒着，这样的天气最是适合躲在家里，焚香读书品茗。蓝墨轩双手捧着一本诗词，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只好站起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昨晚的歌声仍萦绕在耳边，她真的不胜酒力，想到这里，俊颜上蓦地泛出了一丝笑意……此刻，温儿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公子，公子，不好了！韵诗姑娘她不知道怎么了，呕吐不止，腹痛难忍！您快去看看吧！”
　　“慢慢说，别急，怎么回事？今天早上的醒酒汤，没给她喝吗？”
　　“喝了，可就是不起作用。这会子，好像更严重了似的。”温儿带着哭腔说道
　　“别慌，你快去通知叶天赶紧请个郎中来，我这就过去兰苑。小心别摔着！伞……伞……”还没等蓝墨轩说完，温儿就跑了出去，伞也没顾上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