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事务司》丝弦若雨

15、鲛人在岸

　　这两天，入城避难的妖怪逐渐撤离。
　　出行的机票已经订好，蓝湛又开始不务正业地在家里喝茶看书睡觉，定时定点地等陈宇给他做饭。

　　这日，陈宇正常地上了一天班，却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魅。

　　陈宇警觉地后退，整个身体呈现防御的姿态：“你想干什么……”
　　魅嘟着嘴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干嘛这么冷漠啊，共工这几天就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黏着我，我好容易才逃出来，第一个就来找你，你不感动吗？”

　　陈宇呵呵地讪笑：“当然感动的，那为啥共工要看着你，你得罪他了？”
　　“谁晓得……我看到他那张比我还妩媚还阴柔的脸我就想挠死他！”魅说着，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带着雾气的眼睛看向陈宇：“带我回家吃饭吧。”
　　陈宇连忙摆手：“绝对不行，你会被蓝湛劈了的。”
　　“哈？无趣，你还真跟蓝湛同居啊……”魅挠了挠脑袋，颇为烦躁，“算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准备回林子里去继续憋到闷死！”
　　“怎么会，你可以来玩嘛……”
　　魅坏笑：“我挺喜欢你的，无论哪方面，以后也可以来找你玩么？”
　　陈宇：“啊……哈哈……只是朋友的话。不过以后还是不要用法术对付我了，我不喜欢那样。”
　　“知道了。”

　　陈宇看着魅手插兜，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踢踢踏踏地走远，叹了口气。魅分明还是个孩子么……感觉起来就像是一个漂亮的被宠坏了的孩子。
　　陈宇摇了摇头，便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去。家里一大一小两只还等着他做饭呢……

　　哎？等等……这种想法是哪里不对？！奇怪的违和感……
　　陈宇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想太多无益，不如早点赶回去来得实际。

　　第二日天朗气清，是他们出发去海边的日子。陈宇心情激动地背着大旅行袋，蓝湛闲闲的走一个人。

　　在机场等候的时候，陈宇问：“其实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说。”
　　“你不能直接飞过去吗？为什么要跟我们一样坐飞机？”
　　蓝湛不紧不慢地问：“上楼梯，让你选的话你是坐电梯还是坐爬楼梯？”
　　“当然坐电梯。”
　　“要去一个地方，你是用跑的还是骑自行车？”
　　“自行车，如果我有的话。”
　　“那么我为什么不借助现在的科技要靠自己过去呢？多费力。更何况……”蓝湛扫了一眼陈宇和一边好奇地四处张望的冬奕奕，“我并不想成为你们两个的坐骑。”

　　海南，海滩。
　　蓝天白云灿烂的阳光，干净的沙滩，空气都带了咸咸的海水的味道。
　　陈宇换上沙滩裤，高兴地在沙滩上疯跑，一会儿又跑去踩水。
　　小肉团子更高兴，捧着陈宇买给他的沙铲沙桶，蹲在地上玩沙子。

　　蓝湛则在不远处支了个太阳伞，坐在那里安静地眺望着这一切。海滩他来过无数次，从前是一片寂寂，仅有渔人和他们的妻儿在这里忙碌营生。如今却成了一片休闲浴场，不过如今的男男女女倒是越发奔放了，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就差赤身裸-体。

　　陈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个球，跑过去找蓝湛：“沙滩排球，来玩嘛来玩嘛，不要这么闷骚。”
　　蓝湛闭上眼放松地躺在沙滩椅上，手指向冬奕奕：“你和他的智商相近，比较能玩到一块去。”
　　陈宇也不生气，嘀咕了一声无趣就自个跑去加入了另外一团正玩得高兴的年轻人。

　　深夜，圆月当空。
　　白日喧闹的沙滩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小肉团子也在宾馆的海景套房睡熟了。

　　蓝湛和陈宇仍在沙滩等候。
　　陈宇脚踩着沙子，让海浪一波一波地打在腿上：“现在要怎么做？”
　　蓝湛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精致，蓝色的眼睛也显得愈发的光彩熠熠，他静静地望着大海，吐出一个字：“等。”
　　“好美，我喜欢夜空和大海。”陈宇由衷地说。
　　“嗯。”
　　“谢谢你带我来。”
　　蓝湛也微微仰头看着天，轻轻地勾起一抹笑：“其实我是有私心的。”
　　“哎？不就是让我给你订宾馆拎包跑腿买饭么？我大能耐没有，这些小事倒难不倒我。”
　　蓝湛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却并没有再说话。

　　飘飘忽忽的歌声传来的时候，陈宇正仰面躺在沙滩上看着布满繁星的星空。
　　陈宇哗地一下坐了起来，问蓝湛：“听到了吗？什么声音？”
　　“鲛人的歌声。”

　　陈宇从未听到过这样的歌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却又好像就从耳边响起，仿佛根本只是幻觉，却又实实在在存在。听着那歌声，就似乎进入了一个美好祥和的世界，让人忍不住地就想跟着声音去。

　　陈宇站起身来，有些失神地迈步往前。
　　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去的时候，就被蓝湛一把拉住了手。
　　“坐下。”蓝湛说。
　　陈宇猛然清醒过来，一屁股跌坐在沙子上，有些后怕地敲打自己的脑门：“如果你不拉着我，我会就这样走进海里淹死吗？”
　　“会。”蓝湛扭头，微笑：“我算是救了你的命，你要怎么谢我？”
　　“啊？那谢谢你啊……”
　　蓝湛没有继续说话，但挑眉笑得有些阴险。

　　再看向海面的时候，一些模模糊糊竖立着的人影出现在了海上。
　　蓝湛站起身，按了下陈宇的肩膀：“你在这，别动。”
　　然后他一个迈步，轻轻松松地就腾云而起。蓝湛在高高的天空俯视着慢慢游向海滩的鲛人群，手依然是插着兜的，脸上的表情也依然宁静，就跟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完全一个样。

　　不过数秒钟的时间，快到陈宇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蓝湛已经抓到了队伍最前头的鲛人，并腾回了海滩。

　　显然，蓝湛抓的是他们一族之首领。鲛人群很是慌乱，他们想要接近救出族长却又不敢，纷纷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在不近不远的浅滩观望。

　　陈宇看向这只被蓝湛抓住的鲛人。

　　淡绿色的鱼鳞覆盖着她的腰身以及尾巴，她抖动了几下尾巴，然后尾巴慢慢地分开最后变成了细长的双腿。
　　鲛人整个身体都呈现一种淡淡的透明，莹润如玉，身上披着的绡柔软地反射着月光。她有着一头墨绿的长发及腰，一对墨绿色的眼睛更是露出纯真和无辜，让人无法不着迷。

　　“蓝湛，别伤害她。”
　　蓝湛看了陈宇一眼，示意他噤声，然后从容不迫地开口：“我想要鲛珠。”
　　鲛人甩了甩长发，一些水珠洒在了陈宇的脸上，她高傲地昂起了下巴：“没有。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蓝湛遭到了拒绝，却也不慌：“你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你管着人间的帝王兴衰，管着天界的权位。但我们鲛人一族并不归你管……鲛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尤其不能强求。”
　　蓝湛沉吟半晌：“什么条件才能换得珠子？”
　　“让我落泪。”
　　美艳不可方物的鲛人首领就那么倔强地瞪着蓝湛，和蓝湛对峙，毫不示弱。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萌罗小黑……推荐短动画罗小黑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