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瑣事（修） ...
-
05.瑣事
利落地下刀，銀光閃爍，又是一道鮮紅噴濺。
大量的熱氣在上升，數道煙氣飄散着。
三個小小的人影迅速地穿梭在眾多巨人之間，手上的雙刀不斷揮動，幾片後頸肉落地，又是好幾頭巨人的死亡......
大量的熱氣蒸發，煙消雲散.......
一道銀光劃過，最後一隻巨人應聲倒地。
三人站在草原上微微喘息，雖然他們的實力不錯，但是這樣的消耗戰是非常挺吃力的。
不過幾息的時間，實力最強的非人類——奈特便以調節過來。
剛才的戰鬥，他的某些動作有些大，造成了掩住他面貌的斗篷滑至肩頸——當然，也是他不想當見不得人的“小人”所故。
那是一張精緻的臉，利威爾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至少他覺得腦中的任何詞彙都無法描述那張臉，只能用“精緻”來形容，同時他也覺得，那張臉不是人類能有的，太過平靜，太過精細，就好像是店家裡的陶瓷娃娃一樣。
可是，對那張精美過頭的臉，他竟然沒有半點心動的感覺，他囧囧的想著，難不成真的跟艾爾文說的一樣，他不是正常人？竟然無感？？
「艾連！」奈特看著雙眼泛紅的艾連，聲音帶著一點慍怒及擔憂。
這時，艾連手中的雙刀從他的手中滑落，他用雙臂圈住自己，身體微微顫抖。
不是脫力而引發的肌肉顫抖，而是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利威爾心底出現這樣的想法，而下一秒也應實了。
艾連出現詭異的變化，泛紅的雙眼漸漸失去焦距，肌肉、皮膚在醹動，喉嚨發出了意義不明的低吼。
他不對勁——利威爾看著，握緊手中的雙刀，在這種情況下，他的選擇是————打昏艾連。
然而，有一個人制止他。
奈特上前一步，一腳踹在艾連捲縮的身體，力道很大，大到————
利威爾看了都覺得下腹在痛。
———真狠。
利威爾沈默地看著奈特的行為，看他一腳一腳踢着艾連，利威爾注意到———奈特腳落下的位置，都是一些無關要緊的部位，卻又偏疼得要命。
奈特一邊踢着艾連——失去意識的艾連——一邊對利威爾說道，「讓你見笑話了。」
他露出有些抱歉的眼神，但是腳上的力道沒有絲毫減弱。
利威爾又是一陣無言。
劇烈的疼痛讓艾連慢慢恢復意識，發出一聲吃痛的叫聲。
奈特停下動作，腳踩著艾連，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眼神陰霾，「親愛的小艾連，又發作了噢！你還要在鍛鍊鍛鍊才行～～」
莫名的，利威爾感到心臟在發顫——冷顫。
————危險的傢伙！！
利威爾的第六感告訴他，眼前這個精緻的陶瓷娃娃，不是人類，而是藏在人類身體中的怪物———比巨人更討厭的怪物！
而且———
他沒有把握贏。
那個怪物，他不確定自己能贏。
這是一個很討人厭的認知，偏偏————
他無法否認。
利威爾不爽的碎了一口，「喂，誰能解釋一下.........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巨人.....」
艾連瞄了下奈特異常燦爛的笑臉，心底打了個顫，忍著身體的疼痛，乾巴巴的轉移話題，「呵呵.......不用特殊方法的話，奈特不會出來啊........但是奈特出來的話，代表我實力不夠，或是有求於他...........」
「所以，那跟巨人來有什麼關係？」利威爾挑眉。
「啊.......」艾連微愣一下，他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一直以來，只要他們三個在單獨修行中找奈特，之後就會遇到這些事，剛開始因為驚嚇而忘了問，後來則是因為習慣而沒問，現在聽利威爾一說，艾連不由得愣了。
他看向奈特，用疑問的目光盯著那人——帶領他們走向強大、自由之路的人。
然後，他們兩個帶有疑問的人，看到了一抹非常美的笑容，美麗、誘惑、邪媚........
————言語不足以形容的笑。
「呵呵呵.......」奈特笑著，聲音清靈而悅耳，卻又帶著無限的孤寂，「利威爾.....孩子........怎麼辦，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你真是太可愛了。」他肯定地說，「不愧是.......人類最強的士兵長，*艾連尊崇的人啊...........」
兩人被他的話給弄矇了，這是什麼意思？
利威爾冷冷地看著笑得甜美的人，目光寒慘，「解釋。」
艾連疑問地看著他，眼神困惑。
奈特沒有回答他們的疑問，說著不相關的話題，「我不可能一直陪著你們這些孩子，我是一名旅人，我的時間不是由我決定，我不會停留，我必須一直走下去.....你們的身後現在有我，但是未來的時間，我參與的可能性太小了，在我離開前，必須將你們培育成獨當一面的人，能夠獨自生活在這殘酷的世界......」
「不管是阿爾敏或是米卡沙，也有死了或是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所以艾連，記住，你要能獨立生存，你要學的東西是所有孩子中最多的。」奈特眼底出現一絲自嘲，「你和我從前太像了，一樣單純天真，可是你不可能跟我一樣，所以必須學會身為“人”的生活方式。」
艾連聽了，他呆住了，他思考着，忘了去問奈特之前的問題。
但是利威爾並沒有被牽著走，繼續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奈特。
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忽悠過去...........奈特暗自誹腹，對艾連下了道聲音結界，讓他跟利威爾的話不會傳到他的耳裡。
「我不想解釋原因，但是每當我出現，那些巨人就會像我靠過來。」奈特有些無奈地說，「所以通常我都躲着，盡可能的不出來。」
得了個不算答案的答案，利威爾也就算了，他沒有刨根究底的興趣。
看著還在那邊思索的少年，草綠色的眼睛變得深邃許多，「喂！騎士，那小鬼剛才又是怎麼回事？」
奈特無奈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雖然我有學過很多東西，但是在沒有器材的情況下，我也沒辦法查清楚造成他那種變化的原因是什麼...........我只能做出粗糙的結論.......應該是體內隱藏基因的突然顯性或是變異病毒造成的.......」
利威爾沈默地看著他，握著雙刀的手更緊了。
咻———
雙刀入鞘，意外的剛好。
利威爾頭也不回的往來的方向過去，160公分的背影意外的高大.......
奈特嘴角的笑意更濃，那個孩子......不錯呢...........意外的溫柔啊............
.
.
.
.
.
.
.
35小時之後.......
「小鬼、騎士，還要多久啊？」利威爾不耐地看著正在等待同伴的兩人。
奈特掐指算了下時間，再看看天色，「快了，那兩個孩子要回來了。」
利威爾聞言，挑了下眉，坐回一邊的樹幹上，拿出雙刀———奈特所贈與———慢慢擦拭。
對於利威爾這種愛護刀具的人，奈特是給予欣賞，他本身也是愛刀者，刀———便是他的生命。
奈特取出自己的愛刀———櫻吹雪———一柄精緻的武士刀。
那是一柄非常美的刀子，不像殺人的利器，更像是博物館內的藝術品。
他細心的呵護愛刀，纖細的手指愛憐撫摸著，眼底的深濃愛戀落入另外二人的眼裡。
艾連一直以來都不明白為何他會用那種無法理解的感情看著刀具，在艾連的眼裡，刀具就是砍殺巨人的武器罷了。
艾連會保護刀具，會定期的磨礪它們，那是因為——這是為媽媽復仇的工具。
利威爾同樣不明白奈特的行為，在他們三個相處的短短36個小時中，他大約摸清了兩人的性格。
——那個騎士（奈特），一個隨心所欲的人，會遷就小鬼（艾連），但是本身卻是個冷情寡慾的人，會很多奇怪的東西，嘴裡會冒出陌生的詞彙，但是實力很強，就某方面來說，他和自己是同一種人。
——會擋身在弱小之前，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小鬼（艾連），表面上衝動莽撞，實際上很多行為都是當下最好的反應，很詭異，但是自己不否認那小鬼會成為一個強大的人，小鬼的行動目的很明確......
——消滅巨人，就還挺合他的方針。
雙刀被擦拭完畢，蔥白的手指輕輕的滑過冷硬的金屬，利威爾眼底浮現淺淺的愉悅，唇角上揚了0.3度。
這個時候，紅橙色早已染上了大地，大片的樹葉、寬廣的草原換上了艷麗的大紅色，不過再幾息的時間，便是日暮時刻。
然而，少年少女卻還沒有出現，艾連漸漸急了起來，焦躁不安的樹幹上玩弄手指，撥弄衣角，不時看向遠方，亦或是瞄向奈特。
而奈特則是一臉平靜，緩慢的、愛憐的撫摸刀具，烏黑的眼眸好似死湖，沒有任一波動。
又過了幾息的時間，艾連突然站了起來，碧綠色的眼睛出現了點點星光。
同一時間，利威爾、奈特也是看向了那個方向，不同的是，一個是自信的淺笑，一個終於出現的不耐模樣。
然後，兩道黑影一先一後的到達他們面前。
先來的那人有著一頭與奈特相仿的墨髮，面孔是少見的美，帶著一絲空靈的好看，身上沒有多少傷痕，但是衣服卻有些磨損跟帶著血漬，想來這些天過的不算太好。
後來的人則是一頭短金髮，眼睛是常見的水藍，眼底是對世界的嚮往，以及一絲迷茫的仇恨。
「艾連！」墨髮少女——米卡沙衝向少年，情緒是對他才有的激動，「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然後開始對少年上下其手，就差把他衣服給掀了看看。
金短髮少年——阿爾敏露出“又來了”的表情，然後笑很開心的對奈特道，「跟您說的一樣，這個世界存在着許多種族，這次很幸運的遇到樹妖........很神奇的存在，我無法理解他們是怎麼生存.......樹木又是怎麼擁有生命......我只在遠方看著他們行動而已，巨人也沒有靠近那邊，這些天來我沒遇上巨人，感覺有些詭異，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奈特微愣，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並沒有真的去探索過，他說的事————全都是在其他世界或是書本之上的見聞。
然而此時阿爾敏卻告訴他，這是真實存在，樹妖——魔戒—著名小說的配角之一，出現在這個世界！
奈特承認，他很驚愕。
然而，有一個人比他更加驚愕———利威爾——來自牆城之內——思維被束縛的男子。
利威爾的表情非常微妙，在他的世界，他的認知中......
巨人—獵食者，人類—被獵食者。
僅有這二者的存在。
而此時此刻，有人說————————
.........................這個世界存在着許多種族............很幸運的遇到樹妖........很神奇的存在，無法理解他們是怎麼生存.......樹木又是怎麼擁有生命..............
如此匪夷所思的話，這如何不讓他——利威爾錯愕呢？
「騎士，那小鬼說的是什麼意思？」利威爾雙手環繞，草綠色的眸子變得更加深邃，「樹妖，有生命的樹？還有.....“跟你說的一樣”？騎士，你到底是什麼？」
「嗨～」奈特想也不想的答道，「有生命，會活動的樹。我嗎......我是騎士啊～一個在旅行的騎士～～～」
———不對，他說謊。
利威爾知道奈特沒有說實話，但是也沒有說錯，騎士——奈特，確實在旅行。
而且是漫無目的地旅行。
奇怪的人，他想。
「走吧。」奈特說，「既然孩子們都回來了，那麼也跟送你回去。而且......」
漆黑的眼睛閃過一絲狠戾，中性的聲線變得寒硬，「墻內的人......在欺負我家小*艾連噢.......」
「孩子們，現在是該讓你們看看，你們曾經的世界，是多麼骯臟卑微了。」
他笑着說，很甜很美的笑容，卻又好似惡魔的低語，令人戰慄不安。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瑣事（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