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 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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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考核如期而至。这次考核与费索迩伽曾经经历的那次有所相似又有所不同——参试者被要求于6月1日或2日太阳升起之时在白色广场聚集，但她们不会像费索迩伽、雷瑟塞亚和拉梅尔当初那样被领进外大殿，而是就在白色广场上决定谁去谁留。
除了基础药剂师考核被安排在了6月的第二天，其他考核都会在这个月第一天的日落之前结束。
费索迩伽像往常一样早起晨练顺便看望自家的黑姑娘默斯特。由于主人的忙碌，这姑娘近期很是过了一段缺乏管教的日子，好在她一直都是那么野，所以费索迩伽倒没发现她做了什么比平时更加出格的事情。她看着默斯特愉快地在草地上打滚，一边跑步一边思考吃完早餐之后是不是该给她带点零嘴。
她的思绪还在胡萝卜和苹果上打转，视野中却忽然多出了一个穿着暗红色缩袖法师袍的身影。那人不算高，看起来瘦瘦小小，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卷发像海浪一样披散下来——哦，等等，它们是披散下来的？
费索迩伽的步伐停顿了一下，随即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费索迩伽。”卡亚的声音令她晨起尚带困意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如果你有时间，我希望你能帮我搬几张桌子。”
“好的，卡亚导师。”费索迩伽看了看距离，刚刚跑完的部分离她的日常训练量还有不少差距。不过她并不着急：考核期间学徒是不用上课的，剩下的训练完全可以等搬完桌子之后再继续。
“是用于考核的桌子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卡亚伸手到颈后拨了拨头发，似乎不大习惯有这么多自由散漫的毛发凑在脖子旁边，“考核在白色广场进行。药剂师、炼金术师、召唤师和御灵者，每一分支都需要一张桌子。”
基础药剂师要等到6月2日才会开考，元素法师考核是和初级法师考核融合在一起的，并不需要单独开试。所以法师虽然有六个分支，但6月考核的第一天却只有4项可考。
卡亚带着费索迩伽来到一座不起眼的矮塔前，从衣领里掏出了一把朴素的、没有任何花纹标记的黄铜钥匙。费索迩伽感到有些奇怪，通常人们不会选择把钥匙挂在脖子上，除非那是通往某座宝库的密钥。而这把钥匙对应的只不过是一扇雕刻着一束蓝苏察的天蓝色仓库小门。相比法师塔的其他门，矮塔的蓝色小门在外表这方面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华丽，但从厚度来看，它的门板里显然没有设置任何冥想构造的余地。这意味着它并不是什么炼金产物，它就像你在索瑟瑞大街上看到的那些简单朴实的厚木板门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费索迩伽发誓她看到有打着旋的尘土快乐地从那里面飘了出来。
“这里是仓库。”卡亚看了看里面的情形，“我们需要四张桌子。”
费索迩伽透过她的肩膀和半掩的门缝看到了这间所谓的仓库：虽然积灰可能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夸张，但里面的家具的确是够残破的。费索迩伽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视线就捕捉到了好几块断裂的桌腿椅背。
“我们把失败的炼金产品放在这里。”卡亚简单地解释，“一层是没有危险的普通失败品，每年试炼日——也就是月历1月1日时，法师塔会把这些东西清点出一部分，和一批成功的炼金产物一起送到城里供人们挑选。
“我们很少把拿出塔外的东西再搬回来。今天和明天的桌子都会留在外面，直到有需要的人把它们领走。”
卡亚动了动手指，仓库里的灰尘汇集成一条形状有点奇怪的会飞的四脚蛇，在费索迩伽看清它长什么样之前迅速飞离了她的视野。费索迩伽确信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四脚蛇了——上一次是在第一节基础课上，卡亚的水元素降温表演。
也许是某种你没有听说过的传说物种。她想。你得承认，你看过的书委实不算太多。
费索迩伽意识到她又走神了。她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从熬夜读书的困顿中清醒过来——从晨练开始她的头脑就有些昏沉晦暗，直到现在依旧状况不佳。
她和卡亚走进了焕然一新的仓库塔，一人搬着两张看起来结实耐用的桌子离开了蓝色小门。接着她们在草地上走了一段，推开一扇深蓝色的、需要冥想减重的大门，来到了费索迩伽进入法师塔时第一次脚踏入的地方——通向熔岩走廊的蓝色礼堂。
法师塔的第一战场，直径二百零三米的古怪地方。费索迩伽一边回忆着初入塔时的事一边随着卡亚从那扇她人生中第一次尝试用冥想开启的蓝色大门迈入到熔岩走廊的一片红黑色之中。
热浪扑面而来，光线骤然转暗，已经习惯了冥想门、防火烛台、排污桶和榨汁机的费索迩伽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惊讶和激动，忍不住有些感慨。现在她又一次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狭长的浮空长廊悬在宽广的、令人心悸的空旷之中，而长廊的另一端则蜿蜒伸向未知的黑暗深处；晦暗不明的岩浆在魔文中缓缓流动，为漆黑的山腹带来唯一的光亮。
经历了几个月的学徒生涯，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但还有些事并没有发生变化——比如内心深处那一丁点对熔岩走廊的厌惧。
山腹内的空气在常年炙烤中维持在了一个比人体稍高的温度，任何一个走进这里的人都被这种难耐的热度驱赶着，行色匆匆脚步豪迈。虽然这里景色堪称壮丽，但是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地方过多停留。费索迩伽不止一次怀疑这是设计者有意为之——熔岩走廊的道路十分狭窄，假如没有高温驱逐而恰巧又有很多人同时经过，这里很有可能发生拥堵或推挤等不愉快的事情。
这不是她第一次或第二次经过这条走廊。作为法师塔与索瑟瑞城的唯一通道，费索迩伽每一次出塔办事都绕不开这个地方。但不管走过多少次——无论是高温还是黑暗，抑或只是那种压抑的、被大地包裹的感觉——这条山腹隧道依旧令她感到深深的不适。
她深吸一口气，跟随导师的脚步渐渐深入这个不讨喜的幽深洞穴。
卡亚似乎对熔岩走廊的压抑和高温没什么感触。费索迩伽觉得她的导师可能已经在多年的法师生涯中习惯了这样的氛围。为了缓解这种不适感，她迫使自己将注意集中在一些别的事情上：比如导师今天穿的这身暗红色缩口法师袍。
这似乎是件比较正式的礼服，费索迩伽记得在之前穿越草地的时候，她几乎从每一个角度都能看到领口袖口的细碎闪光——那是镶嵌在衣服上的宝石。
只有礼服需要这种奢华的装饰——蕾丝、宝石或者荣誉徽章，你身上总得挂上点什么有说服力的东西。通常伏兰卡贵族会选择宝石，而索瑟瑞的礼服却会选用同样华美但更加低调的蕾丝花边。入塔那天费索迩伽得到的那件祭典礼服就有很多花边——她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看出它们都是纯手工产物，显然礼服的制作者并没有使用近些年渐渐开始流行起来的那种可以批量织造蕾丝花边的炼金产品。
作为接受正统贵族教育长大的孩子，费索迩伽对这些奢侈品的辨别能力早已老辣得不像个少年。或者说得更具体点，她对它们有一种天然的直觉。只要随便一眼她就能看出某块宝石是否掺假，某条花纹又是否是织工急着与情人约会时做出来的敷衍产物。
卡亚这件衣服并没有用太多蕾丝，它们只在袖口和领口少量出现，衣服的更多装饰都是由宝石完成的。最能引起费索迩伽关注的是袍角上一小块用宝石缀成的图案——那是一朵包在火焰里的金色小花。费索迩伽从没在任何图鉴上看到过有关这种花的信息，而且从她现在的角度去看，这个图案已经是这件礼服所能展露出的最精致的内容了。
看起来像是贵族家徽。她想。她不由自主想到了她曾记过的许多家徽——泰伦特姆家族的米西亚巨龙徽记，康斯琉家族的流光蓝苏察，萨兰顿斯家族的王冠天平，多克萨家族的双剑狮盾徽……还有蒂亚贝鲁的四月草缠弓三箭徽，以及……好吧，费索迩伽承认她又想到了卡亚房门上那个暗火荆棘图案。
一个人不可能使用两种家徽，即使是伏兰卡的私生子也只能在选择一个的同时放弃另一个家族的继承权。费索迩伽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毕竟这里是索瑟瑞，而卡亚……好吧，我们暂时无从得知卡亚究竟是从人类领域的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她那个长达三节的名字实在太过特立独行。
费索迩伽将思绪从导师的来历再次转向导师的衣着——除了那个奇特的小花纹之外，卡亚的脖子上还系了一条十分抢眼的金色丝巾。华美的金色丝线在熔岩走廊黯淡的魔文光芒中变幻着细碎的反光面，展露出一种十分考验穿者气度的气质。
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款式的礼服。费索迩伽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或者更直白地说，她以前根本没见卡亚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
她这位导师对冷色调服饰有着明显的偏爱，衣物大多是深浅不等的蓝绿灰色调再加上黑白两种极端颜色，滚边勾纹颜色不限，但大多是华丽的、亮度不等的金色和银色。相比闪闪发亮的宝石，卡亚更注重衣服的花纹、剪裁和材质。而在某些特定款式特定风格的服装上，她也不介意缀上一层又一层的华丽蕾丝。
但这件礼服是暗红色的，而且主体装饰是宝石。这实在不怎么符合卡亚平时的着装风格。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金色和暗红这两种颜色穿在卡亚身上显得格外华贵和庄重。她的导师似乎能够消化一切过于华丽张扬的风格——费索迩伽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到那种经常出现在某些伏兰卡富商身上的情形：穿衣服的人类无法消化衣服过于华贵的气质，以致最后人们只记住了某些人穿的衣服，却很难记起那些穿衣服的某人是个什么角色。
嘿，等等……费索迩伽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竟然在研究导师穿的衣服——那明明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神灵在上，她刚刚对一个抱着两张桌子的人发出了有关华贵庄重的感慨？
很少有人能把红色穿出这种气质……一个念头固执地从费索迩伽的克制中冲出重围：它应该具有的气质是张扬或者残暴，而且……卡亚不应该在法师塔穿红色，哪怕它不是大红而是暗红。
——别忘了红色在《圣典》中的含义。
——在术神的教诲里，红色代表着战争、暴虐和死亡。
——为什么是红色？
——不，你不知道为什么，显而易见。
——你还记得卡亚的全名吗？
一张羊皮纸蓦地出现在费索迩伽脑海中，纸上的其他字迹都像被水泡过一样模糊不堪，唯有最后一行清晰如新——
发起者：卡亚·撒格蒂斯·诺克斯。
——你知道她的名字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你知道她为什么能以十三岁稚龄承担多门重要课程？
——你知道……
费索迩伽越来越抑制不住那些自动从心里冒出来的念头。它们就像找到了突破口一样不徐不疾开始了质疑和攻击。她努力压制了片刻，但那个念头还是不受控制地闯入了大脑。
——你知道她为什么找你？要知道，她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想想煅体课吧，她可以轻而易举卡着学徒的生命极限将她们从急坠中拉回塔顶。而现在她却负担不起区区四张桌子？
不，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费索迩伽终于找到了反驳的空隙。如你所说，搬桌子有很多种方式，冥想控风是一种，叫学徒帮忙是一种，用绳车拖也是一种。难道只因为卡亚导师是一名法师，所以她就不能使用冥想以外的方式做事了吗？
——但是为什么呢？冥想显然是最好用的，她为什么要放弃最好用的方法，转而用那些更麻烦的办法做事呢？
这次费索迩伽还没来得及反驳，一个外来的声音就打断了那个声音的喋喋不休。
“我听说你小时候在家里很受排挤，姑娘。”卡亚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哥哥好像有点自尊心过剩，是这样吗？”
在卡亚开口的一瞬间那声音就消失不见了。费索迩伽有些意外地看了卡亚一眼，没有想到这位导师竟然也会主动展开闲聊话题。不过她还是挺庆幸的，至少那些可怕的声音消失了。她昨晚看书看得太入迷，今天头脑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或许这些声音就是这样找到了机会趁虚而入，而她却没有足够的冷静和清醒去排斥和反驳。
“是的。”她稍稍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的事，那些叫嚣着要冲出重围的阴暗情绪令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当初……当初瓦里尔很不喜欢精灵语教师对我的欣赏，他经常为了这个和莱多尼一起找我的麻烦。还有默斯特，她总是弄坏苏娅的裙子。但是苏娅追不上她，只好向我发泄怒火。”
“那么我能不能这样假设：你与你的兄弟姐妹们相处得并不愉快？”卡亚慢吞吞地问。
“……事实上，我不太确定。”费索迩伽不得不承认她在这方面不太敏感，“哥哥已经是大人了，今年6月的最后一天他就会结婚，苏娅也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我们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地伤害别人。但是……”她犹豫了一下，冷静地补上了一句话，“但是，我们毕竟是不同母亲的孩子。”
“哦……”卡亚轻飘飘地应了一声，“的确。在不同的母腹中孕育出来的婴儿，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两个世界的生命。”她歪了歪头，“那么，我无法判定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卡亚回过头，认真地看了费索迩伽一眼，“阿修尼娅·蒂亚贝鲁给我写了一封信。她在信里说，一年快要结束了，你最好为明年的事情做好准备。”
“明年……”费索迩伽若有所思。或许今年风月那一连串讯息有点刺激过头，每次听阿修尼娅传来的消息都会让她有些胆战心惊。
“艾兰娜·泰伦特姆决定参加明年风月的中级法师考核。”卡亚平静地说，“我认为她没有理由不能通过那种程度的考验。也就是说，姑娘，明年你会经常和她碰面。”
艾兰娜，中级法师……？哦，等等，中级？
费索迩伽暗暗惊叹。虽然早有预感，但那孩子的天赋还是好得令人心惊。艾兰娜的生日在3月初，也就是说到明年风月的时候她还没有过她的10岁生日。她这个小妹的天赋真的很难不令人羡慕。每次当她的兄姐绷紧神经准备某项考核的时候，泰伦特姆领那边都会送来一两个她已经通过该考核——有时甚至是更高级考核的消息——比如现在。
当然，现在她还没有真的通过中级考核，但是……费索迩伽平静地想，但是卡亚导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没有理由不能通过那·种·程·度的考核。
这里面蕴含着两条重要信息：卡亚已经和艾兰娜见过面了；艾兰娜现在的水平起码比中级底线高出了一大截。
“您见过她了？”费索迩伽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是的。她8岁移居法师之城，现在就住在索尔湖对面的索瑟瑞城里。我想法师塔里有一些姑娘可能曾经看到过她，只不过她们中的大部分并不知道那就是天赋家族的艾兰娜而已。”卡亚略微顿了顿，再次慢吞吞地开口，“我已经把我的试炼题目交给她了。如果她能完成，那么姑娘，明年你在提问的时候可能会经常在我那里看到她。
“我无法得知泰伦特姆家族成员之间平时是怎样的相处状况，我只知道你们都很有天赋，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因为以前可能存在的分歧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不愉快。”费索迩伽想了想，“您知道，伏兰卡的大贵族是把私生子和婚生子分开教养的，我们在过去的人生里几乎没有机会见面。”她停顿了一下，“但是我是叛家逃亡出来的，所以……我不知道艾丽会不会认为我是叛徒。”
卡亚已经将试炼题目交给了艾兰娜。也就是说只要艾兰娜完成了试炼，卡亚就会成为她的专属导师。费索迩伽有些忐忑，虽然艾兰娜的止血贴救了她的命，但她并不知道她本人到底对她持有怎样的态度。
“如果你在担心这个，那么你可以放心了。”卡亚的语调缓慢而笃定，“艾兰娜不是一位能够被别人的观点所左右的姑娘。”
接下来的路上她们都没有说话，不过费索迩伽的心绪已经平静了很多。她一直在思考卡亚最后的话：她的妹妹不是一个会被别人影响的人。
这不是第一次了，费索迩伽再一次对她的天才妹妹感到些许好奇。她没有忘记一个事实：不管艾兰娜是否有那样的诚意，她的止血贴都确确实实救了她一命。那卷止血贴只是补血贴的失败品，但它的效果已然令费索迩伽感到惊讶——那道致命伤甚至只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不痛不痒的浅色印记。即使她在雨季的煅体课上被冷冰冰的雨水淋成落汤鸡，它也没有发出任何常见的诸如疼痛之类的抗议。
她不知道它是不是在等她年老体衰的时候发作，但她怀疑如果没有艾兰娜的止血贴，它很可能会从法师塔一直疼到她躺进坟墓。
艾兰娜似乎从小就很喜欢制作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那么，也许她会对炼金术师很感兴趣？费索迩伽忍不住猜测妹妹可能的选择。中级法师已经有了四个可选方向，她觉得她的小妹心里应该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定规划。
走廊尽头的黑色大门在卡亚的控制下缓缓开启，费索迩伽很高兴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路。她想。你不能再熬夜了，你必须谨慎地管住你的欲望——不管那是毫无价值的物欲，还是作为渺小人类对世界真理的渴望。
『一次放纵并不是一次放纵，而是意志的崩溃。』
——来自《哈克赛笔记》囚牢篇。
哈克赛目睹了一位与她一同被关押在囚笼里的年轻法师从坚定走向堕落，最后身心失陷，沦为天神教暴徒的玩物。她出卖了哈克赛和另外一些囚徒，导致她们凭记忆默下来的《圣典》与偷偷制作的一些法术道具被暴徒搜走了很多。哈克赛的笔记也险些在那次大搜查中被翻出来，好在她年迈貌丑，那些爱美嫌丑的搜查者并没有要求她脱下那件记录着她后期所有经历的宝贵内衣。
法师渴望真理，但她们对真理的探寻是谨慎而克制的。欲望——无论是什么欲望——都能轻而易举毁掉理智苦心经营的一切。
费索迩伽很庆幸卡亚对艾兰娜作出了正面评价，否则以她此刻对陌生妹妹的期待和忐忑，剩下的路上恐怕会更加不得安宁。
她不想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影响到理性思考，哪怕只是一点点，她也无法忍受。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chapter 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