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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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矿上花费了三天时间，第四天的时候带着记录蛇数的宝石和满满的毒液收集器去冒险者联盟交了任务。任务报酬按每条蛇2希尔结算，他们每天都会遇到三十条左右的矿岩蛇，算上三天时间，再去掉和琪拉雅平分的数额，费索迩伽获得了一枚亮闪闪的西瑟银币。
毒液每克5希尔，他收集了满满一罐。一罐差不多300克左右，一枚奈瑟希尔和五枚西瑟银币稳稳滑入钱袋之中。
如果不买像武器防具这样的奢侈品，一枚西瑟银币已经足够一个人肆意挥霍大半个月了。在伏兰卡北部，白面包的普遍价格是1希尔5个。希尔之下还有平民中广泛流通的莱瑟铁币，如果按莱瑟结算的话，白面包的价格就是20莱瑟一个。平民的日常饮食通常可以用莱瑟解决，只有在批量购买新鲜食材或者修补打造农具工具的时候才会用到希尔铜币。
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旅行住店。住店的价格也是比较昂贵的，因此大部分穷困潦倒的旅行者或吟游诗人都会选择露宿街头——除非下雨。
由于贵族和正规交易场合禁止使用莱瑟铁币，所以费索迩伽不管买什么食物都不能向平民索要找余，他的经济状况也就尤其紧张。幸好各大工会也在正规交易场合之列，他倒不用担心白做任务拿不到报酬。
三天任务就能赚到一枚奈金，塞菲尔矿区对某些穷困潦倒的武力职业者来说无异于天降福音。除此之外，冒险者和佣兵团们偶尔还会遇到突发事件——比如在矿区的第二天，费索迩伽看到冒险者联盟发布了一个血红的悬赏任务，内容是北部平原失踪事件。
据说有人发现平原上有几户人家莫名消失，经调查怀疑是某个流亡法师干的。于是八大公爵之一——暗爵“金库”在佣兵工会、冒险者联盟、匠人协会、朔月联盟以及荣耀协会发布了一系列相关的悬赏任务，任务报酬可以说极其丰厚——活捉目标可受封为荣誉骑士，同时获得1000奈瑟希尔赏金；杀死目标可获得1000奈瑟希尔赏金；找到目标尸体可获得500奈瑟希尔赏金；提供有效线索可获得200奈瑟希尔赏金。
最高报酬甚至可以让某个穷困潦倒的武力职业者一步登天。
费索迩伽想起了那本日记，那里面很有可能包含着某种线索。不过他并不打算为一个充满“或许”的可能把女孩子的日记公诸于众——仅仅是翻开日记本偷窥隐私已经令贵族少年负罪感重重，如果把日记本交给某个工会，他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要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拿了别人的东西还不够，难道你还要把别人的隐私晒在太阳底下？
——他没费什么功夫就说服自己放弃了提供线索的200奈金。
第四天出门的时候，费索迩伽带上了默斯特。默斯特三天以来一直呆在一个无聊的马厩里，早就憋坏了。马厩门一打开她就甩掉主人率先冲出了门口，金发小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匹不问自走的马，险些以为这家伙是打算私自出逃。
“嘿……嘿，你！”他放下手中的抹布准备冲出去捉马。
“别紧张，她只是憋坏了。”费索迩伽伸手拦住了他，“我要结算，单人间三个晚上。”
“噢……噢，好的。”伙计愣了愣，很快醒悟过来自己该做什么，“单人间三个晚上，一共是15希尔。”
这可和最开始听到的版本不一样，费索迩伽想。他还记得那位黑美人的报价是单人间20希尔一晚，双人间15希尔，情侣间10希尔。不过……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60希尔递给了伙计。
伙计有些愕然，没有伸手接钱，“是15希尔，先生。您……”
“我猜你大概是雇佣工。”费索迩伽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说，“那天你去照顾我的马了，没有看到你的老板和我开价时的场景。我想，如果你只收我15希尔，你的老板一定会不高兴的。”
伙计涨红了脸，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接过钱，向费索迩伽行了一礼，“谢谢您，先生。您帮我免去了一个大麻烦。”
“没什么，这是应该的。”费索迩伽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雪松旅店的大门。旅店门外的大街上，已经小跑了一圈回来的默斯特正不耐烦地刨着蹄子，催促她的主人快点出发。
“你这家伙。”费索迩伽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脖子，带着自家精力过剩的马姑娘走向了塞菲尔镇口。
从塞菲尔镇入口进来，左转走进一片民居，你会看到一扇写着“任何事请找杰里安先生”的小门。这扇门通常是敞开的，里面是塞菲尔的万能文员——卡赛玛迦·杰里安办事的地方。费索迩伽从北边的临时区过来，在镇口附近右转拐进了那片民居。他递给默斯特一根胡萝卜让她等在外面，伸手敲了敲那扇向外敞开的木门。
敲门只是一种礼节，从木门看进去，小屋内部结构一目了然——屋子里放着一张桌角垫着半块青砖的旧木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位红发黑眼的男人，看起来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面容很是疲惫。这间屋子很小，小到主人和客人都可以一眼就看到对方的模样。
“请进，先生。”黑眼睛的杰里安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访客，他站起身点了点头，手中还拿着几张和门口小册子一样粗制滥造的纸。
“早安，杰里安先生。”
“早安。”杰里安上下看了费索迩伽几眼，“我想我知道阁下是为什么来的了，阁下的母亲一个月前和我说过这件事。”他放下手里的纸，在身上的某个口袋里掏了淘，拿出了一卷细致光滑的羊皮卷轴，“很遗憾阁下在自己的家乡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是阁下家族内部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
“可以理解。”
“现在索瑟瑞已经同意接纳阁下，这件事曾经有个前提，相信阁下的母亲已经说过了。”
费索迩伽愣了愣，“您说曾经？”
“是的，索瑟瑞方面刚刚改变了决定。”杰里安把羊皮卷递给费索迩伽，“大法师塔收到神谕，神灵认为法师之城不应因为多年前的背叛对求助者设下门槛，这么做有失本心，也违背了神灵设立绝对领域的初衷。所以现在阁下可以不经过任何考核进入索瑟瑞境内。”
费索迩伽展开羊皮卷细细看了一遍，大致内容和杰里安所说的没什么差别。索瑟瑞愿意免去费索迩伽的入境考核，但是如果他想要进入法师塔学习，他就必须得报名参加法师塔每年的学徒试炼，像其他学徒一样不掺水份地通过法师塔的考验。
很公平的决定，费索迩伽心想。不过……“我记得她们不愿意搅入政治的混水。”
“神灵可不在乎政治，神灵只在乎天理和人心。”杰里安说，“你拿着这个卷轴去西门，士兵看到它就会给你开门。”
“谢谢。”
“祝你好运。”
费索迩伽转身离开，杰里安又拿起桌上的几张纸继续处理最近的事务。第一张纸上依稀写着几个字：北部平原失踪事件，马库斯公爵计划与□□接触，请诸位随时做好最坏准备。
他揉了揉眉头，最坏打算？还能有什么比三方接壤的边塞镇更糟糕吗？
在他发愁的时候，费索迩伽正巧回头看了一眼。万能文员正拿着那几张纸眉头紧锁，看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他牵着默斯特慢悠悠走向塞菲尔西侧城门，忽然觉得能当个未成年小孩确实是件幸福的事情。
卷轴帮助他顺利通过了塞菲尔的西城门。费索迩伽看着厚重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心中升起一阵阵不真实的感觉。
他告诉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伏兰卡的土地上了，但是脚下的土地依旧凝实坚硬，似乎并没有因为统治理念不同而有什么区别。他抬头仰望，或许是某种微妙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头顶的天空似乎比伏兰卡要蓝一点。
“绝对领域绝对无暇，孩子。”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依稀能听出一点奥肯多语的影子，但发音和语法又有很大不同。费索迩伽听出这是古奥肯多语——目前人类领域只有法师之城还在使用这种古老的语言。他垂头望去，一位白发老人正挎着篮子站在旁边，蓝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澄澈无尘，“索瑟瑞的天空是三百年前的天空，古老的事物总是更加纯净一些。”
“您是？”他用古奥肯多语问。
伏兰卡通用语是古奥肯多语和伏兰卡方言结合的产物，虽然被称为新奥肯多语，但是和最初的样子已经面目全非了。在费索迩伽精通的三种语言里，两种奥肯多语都在其列。
“我负责更换身份徽章，还有学徒考核的报名。”老人说。
“哦，是要把它换成索瑟瑞的身份证明吗？”费索迩伽掏出了自己的徽章，银色的盾形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没错。”老人接过他的徽章，从篮子里又取出了一个空白的圆形铜制徽章，“唔，费索迩伽，生于月历2997年1月9日。是出生在第一个月的孩子，那么……是风。”
徽章随着老人的话语渐渐发生变化——首先是名字：费索迩伽看到自己的名字按照古奥肯多语的复杂拼写出现在徽章上，很多字母都是新奥肯多语已经流失不用的；然后是生辰：月历以一弯月牙表示，下方悬着数字2997和数字9；最后是颜色：铜色徽章渐渐变成了代表“风”元素的天空蓝。
“我们认为每年的八月分别对应四种元素。”老人把两个徽章递给费索迩伽，“1、2月是风，风之后是雨，所以3、4月是水。水过后到了旱季，阳光蒸干了地上的水，土地得以呼吸——所以5、6月是地。最后到了年末的7月和8月，骄阳烈焰烤干了世间万物，因此7、8月是火的月份。”
“所以一、二月出生的孩子徽章是蓝色的，三、四月是绿色，五、六月是黄色，七、八月是红色。”费索迩伽看着自己的蓝色徽章，脑子里翻出了四大元素及其代表颜色的内容。
“没错，就是这样。”老人笑着说，“也许你该报名参加学徒考核。如果一个在伏兰卡长大的年轻人知道四大元素代表色，那么他八成也有能力通过法师塔的笔试。”
“请您把我的名字写上，法师塔正是我憧憬的地方。”费索迩伽也笑了。他很高兴得知自己掌握的知识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学徒标准。
“很好。考试时间是五天后，地点就在法师塔门前。从太阳升起之后开始，你可以选在任何一个时间去考，只要你到达场地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成绩就是有效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