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尽已皆愁》慕习羽

13、第十三章 醉酒

　　‘桃花韵’果然名不虚传，清甜的口感就像果汁，淡淡的酒香幽幽的在口舌之间徘徊，像一种朦胧的诱惑，诱人迷醉。我一杯一杯的自斟自饮，全然不顾对面的人横眉冷对。
　　酒杯再次见了底，晃了晃已空空的酒瓶，“小二……”我不耐烦的嚷嚷开来。
　　闻音跑来的小二，看了看我手中的酒瓶，又看了看我，竟傻傻的呆着不说话了，脸上还泛起了红晕。
　　我把酒瓶递到他面前，冲他点点头，“再……再来一瓶……”话一出口，才发现舌头麻麻的，很不灵活，“难道醉了？”我自问。不会的，醉了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醉的，立刻否决了刚刚的猜想。
　　其实，如若能醉，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一醉解千愁，至于酒醒是否会愁更愁，那就是以后烦恼的事了，至少酒醉的那一刻，没有任何负担。就怕是想醉，醉不了的，那才叫惨，衷心的希望自己千万不要是那型的……
　　持续伸直的手臂传来酸痛僵硬的感觉，我不满的看向还在神游的小二，“喂……”，很想踢醒他，可惜懒懒的不想动。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我本想垂下的手腕，轻轻的将酒瓶从我的指间挣脱出来，放在桌上，“下去吧，别愣在这儿了！”一声低呵随即传来，接着是小二回神后惊慌的告退声。
　　我的眼光傻傻随着酒瓶的移动一路游走，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眨眨眼，可是眼前的人面容依然模糊，我试探的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八个指头！什么……再看，又成七个了……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仿佛过了几千年，我被人狠狠的摇醒。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也伴随着一起醒来，真是报应啊，看来喝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我呻吟着，揉着太阳穴，像四周张望。天已经全黑，灯笼的光线在黑暗中显得微弱无力，娇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吞噬，这使我怀念起爱迪生的发明。我依然坐在酒楼里，一桌残羹剩饭恣意的摊在面前，逼迫着我去反省醉酒的事情。而一个看着就讨厌的人，正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光打量着我。
　　“终于醒了！本来好心，看你醉了想让你休息一会儿，你到好，从白天一直睡到晚上啊！如果不叫醒你，你是不是要继续睡到明天啊？”唧唧呱呱的一大堆，吵的我本就不清醒的大脑更加混乱。
　　“看情况吧！”我拍拍昏昏忽忽的头，诚实的说。
　　“啊……”万万没想到我会如此理直气壮，他的表情像极了一只被叉住的青蛙。
　　“咦……你怎么没走啊？不会告诉我说，你是因为不放心我喝醉了独自一人在这儿吧！”我的精明总能在第一时刻恢复，好奇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果然，他的脸立刻升级成一颗红苹果，“我……不是没钱付帐嘛……掌柜见你醉着，说什么也不让走，所以……”
　　“我就知道是这样……哎，世态炎凉啊……”摇着头，看着这个看在银子份上才留下来陪我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哎……”又重重的叹口气。其实，他会留下的原因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也没什么好扼腕叹息的，但在现实面前还是不禁感到心凉。
　　挣扎着站起来，才发现虽然头脑恢复了正常运作，但是四肢还是相当无力。勉强一路扶着桌子来到楼梯口，望着对此刻的我来说有些“险峻”的楼梯，犹豫着该如何下去。一直跟在后面的尹文齐看出了我的心思，默不作声的走上前，还没等我反映过来，我已被他横抱着走下了楼梯……
　　短短的几节台阶，走起来竟然是这么漫长。下楼的过程中，我除了害羞还是害羞，僵化的身体和通红的脸真实的反映着我内心的不自然。最要命的是心跳，那种速度的搏动，相信他也是能感觉到的。我试图和他保持一些距离，但是每动一下，心就跳的更快，脸也更红，而且他还会若有所思的看向我。认命的不再乱动，乖乖的窝在他怀里，尽量摒住呼吸，祈祷着这一切快些结束，因为实在是太受罪了！
　　尴尬的被抱到掌柜的柜台前，他才放我下来。付银子的时候，感觉到四周猎奇的眼光，险些被射死。我猜想，他们一定以为我和尹文齐在上演断袖情缘，心里觉得好笑，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尹文齐，坏坏的想，如果我真是男的，如果我们真搞BL，那谁是攻谁是受呢？嘻嘻……
　　感觉到我在看他，他转过头来，望着我，眼里闪烁着光泽，但立刻又暗淡下去，却使他的眼睛更加漆黑。莫名的胆怯起来，我别过头，逃避着令我倍感压抑的目光。
　　“银子……别忘了还，时间是你定的，别到时候抵赖哦……”我插开话题，缓解当下有些凝结的气氛，感到离别将至，隐隐的有些不舍。
　　“哦……”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那我走了……”我低声说道。气氛越来越偏离轨道，我诧异的发现，如今的情景绝对类似情人间的一一惜别。分析的结果让我目瞪口呆，莫非……我难以置信的瞥了尹文齐一眼，难道他……真的是……，我咽了口口水，暗自庆幸自己是女的，要不就真遇到狼了。下一秒，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打击了我，目前的他不知道我是女的啊，冷汗……
　　发觉自身处境的危险，我强迫自己要冷静。在现代，常听人说同性恋有先天和后天两种，但绝大数是被诱导之后发生了性向转变的。要彻底拒绝被他们同化，就要做到无视他们的暗示，即装傻充愣。在理论基础的支持下，我决定行动起来。
　　“哈哈……尹兄，小弟告辞了，那个……还银子的事情，小弟之前是开得一个玩笑，你不用放在心上啊……哈哈……对了这个还你。”伴着豪爽的笑声，我取出那块原本做抵押的玉佩，小心的递给他，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告辞……”拱手行了个礼之后撒腿就跑出了酒楼。
　　直到酒楼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放心的改用走的。心痛着银子，但是却更深刻的感到“舍不得银子，甩不掉色狼”，到底我的取舍还是明智的。回忆起最后尹文齐不知所措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想着如果下次再遇上，向他表明我女子的身份，他会怎样呢？如果能在古代交一个这样的朋友，会不会很有趣呢？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