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C-15 信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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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天夜组队的好处，就是只管一路往前杀，完全不用担心生命受到威胁。
可是问题来了。
这小子就不怕暴露身份，跟那什么青梅竹马日子不好过吗？前脚不还说了自己的身份是村子里的最高机密嘛……
勘九郎的双眼斜向后方。
地上明晃晃的躺着三个戴眼罩和氧气罩穿橡胶泳衣的家伙，天夜并没有杀死他们，只是抢了他们的卷轴打晕作罢。
那前面惨死的三个雨忍算什么……
他忽然就不懂了，天夜这自打脸的行为是不是……不太疼？
前面两个家伙似乎没有今天到达高塔的打算，走完三分之二的路程，暂时选在一处绿化还算不错的地方安营扎寨。
找柴火、生火、搭帐子、猎食、做饭……
分工明确？
作为夹在中间的老二，勘九郎会告诉你什么叫做「慢工出细活」。
手鞠是女孩子，又是姐姐，坐在一边休息是理所当然的，可是那个突然插进来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坐在那里叫他做这做那的。
尤其是看见时时刻刻顾着天夜来又不时用眼神威胁自己的我爱罗，勘九郎就气不打一处来。
喂，这臭小子锦衣玉食要什么都有，凭什么我要去帮他打野味啊？
勘九郎这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家么子从来没替他这么着想过，还问那臭小子吃什么。
这森林里有吃的已经不错了，还要吃兔子肉，要求高，不怕自己变成兔子被吃了吗，可恶！
但转念一想，这是在为弟弟的幸福努力，他也就咽下了。
——看你进门了哥哥我怎么收拾你！
“嘿！”
奋力往前一扑，气愤之下的勘九郎差点把刚逮到的兔子就这么活生生地放跑了。
抓起兔子的耳朵，勘九郎盘腿坐在地上，双眼眨巴眨巴的盯着直蹬腿瞎扑腾的兔子。
他就奇了怪了，明明自己对那小子百般不满，却还是帮他先抓了兔子……
勘九郎抬头望了望天，一时间无语凝咽。
这难道就是跟天夜组队的代价吗？
呀呀呀，勘九郎同学，这应该是您一心想讨好自家么子未来媳妇儿欢心的第一反应才是呀～
“吃兔子肉的人呢？”一回来，勘九郎发现人不见了，亏他还这么辛苦第一个帮他抓回来，这倒好，人呢？
勘九郎将视线投向唯一坐在那的手鞠，手鞠用眼神示意前方树林，叹了口气吐出两个字。
“散步。”
“哈？”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两个家伙既然那么闲为什么不去自己狩猎啊！
怨念之意乍起，可当勘九郎的视线触及某一处时，原本空空如也的空地上已经……
“他们一起扎的。”说这话的时候，别提手鞠眼角眉梢有多少笑意了。似乎对于我爱罗目前的改变，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感到十分欣慰。
就算手鞠不说，勘九郎也早就猜到了。
见此情此景，勘九郎“嘿～”的一声笑开了，内心的某处如冰般忽化。
没错，一切都是从那一晚开始。
作为砂隐村恐怖兵器的我爱罗，从遇到玖辻天夜这个怪物开始，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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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隐村，是个名副其实用砂堆砌起来的村子，搭眼望去，就像一个古老的历史古城，黄沙漫天，与枝繁叶茂的木叶完全不同。
走在街道上，天夜注意到两旁的屋子，屋内的灯明明亮着，却出奇安静。
不仅如此，整条街道也是，从刚才到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
过分安静的砂隐村让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像大冬天里失去温度的热水一样，散在空气中的雾气凝结出诡异的氛围。
忽然传来风的声音。
那是一种近乎于哀戚的呜咽声。
天夜停下脚步，他缓缓地眨了眨眼，望向风声传来的方向。
跟以往听到的风声不一样，既非摇曳枝叶的风，也不是带来清爽气息的海风，更非蒸腾着沙漠的徐徐热风，而是……悲鸣。
大概是因为整个村子都是沙土建造出来又是夜晚的缘故，视线所及之处全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根本无从捕捉。
天夜微微眯细眼睛，再度张开的眸中早已不复之前的瞳色，澄如天空的湛蓝可以让天夜轻松看清远处的事物。
他的目光忽而在某一点上停住了。
那像猫一样，半人半兽……而且周围几乎布满了砂忍，该不会那就是被一尾守鹤所附身的人柱力吧？
天夜这样想的同时，有一道声音妨碍了他的思考。
“喂，你怎么还在这里？”
在村子里负责最后巡逻的砂忍朝天夜喊了起来。
仅是一个眼神，这名砂忍便像从未见过天夜一样，完全无视天夜的存在，如同被控制的机器一般木讷地朝另一方走开。
原来如此。
重新拉回目光，远处即将失控暴走的我爱罗、巡逻的砂忍、埋伏的忍者、静无人声的砂隐村……天夜算是明白村子如此诡异的原因了。
疏散全村的村民，风之国风影此刻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要将自己的儿子除之而后快。
天夜纵身轻跃。
在距离我爱罗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从腰间取出一支笛身清透绯红的竖笛。
这是白日里自追杀的叛忍那夺来的，看着精细，也就顺手捞走了。
天夜轻抿双唇，就这样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舒缓的曲调悠悠扬扬的散在这空气之中，划破漆夜的寂静。
仿佛冥冥之音，奏响沉睡的序曲。
大地终于一片寂静，再也没有砂忍的虎视眈眈。
半兽化形态的我爱罗一手捂住脑袋，一边痛苦的发出咆哮，兽化的右手胡乱挥舞，双眼瞪得极大，似是在寻找可以捕杀的猎物一般四处张望。
他好像听见乐曲从后方传来，又突然戛然而止。
我爱罗正准备转身，一只手毫无预警地抚上他的脸颊，紧随而来的是一支贴得极近响起的嗓音。
“真是奇怪。”
这是一支极其清冽干净的少年音，带着一丝疑惑低低呢喃。
四处挥舞的爪子眼见着就要拍上天夜，就在我爱罗看清身前人影的时候仓促地停了下来。
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不久前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重现。
他在公园里不小心把小孩子弄伤了，他不是故意的，他给对方送去了伤药，却被拒之门外，说好可怕，不要再来了……
“啊啊！”
忽然间我爱罗捂住脑袋，发出凄惨细小的悲鸣，内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一样疼痛，痛得喘不过气，就连夜叉丸……为什么、为什么！
我爱罗想用力地甩脑袋晃掉那些画面，可当他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温度时，却不由得僵住了。
他捂住脑袋，难受的望着天夜。
“……奇、怪？”
口中的只言片语是对对方话语的不理解，也更是对天夜行为的震动，因为除了夜叉丸，他是第一个……而现在夜叉丸已经死了，他想看看，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也和夜叉丸一样，是父亲派来杀他的。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他就可以！——杀了他！
我爱罗的眼中透露着凶狠的戾气，可是他好像要辜负我爱罗的期望了。
“不明白吗？”微抿的薄唇轻勾起一丝笑意，天夜的手轻轻抹去对方额角流下的血红，“一尾守鹤本是一个进攻型的生灵，它会自动保护你，不是很奇怪吗。”
“你在说什么？”这家伙在说什么！什么保护、什么进攻型……到底在瞎说什么！
“在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守鹤便被封印在你体内，守鹤之所以会保护它的宿主……”天夜的视线上移，像是代替我爱罗的眼泪似的，手指沾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流，刚刻上的爱字鲜红得令人觉得扎眼，“是因为你的母亲希望守鹤能代替她保护你——我爱罗。”
“什……么？”碧绿的瞳孔瞠大，难以接受的现实扰乱了我爱罗，守鹤想要挣脱而出的痛苦更是折磨着他。
如此强韧又凛然的简短讯息，叩击着将要崩溃的心。
他没想到……不！
我爱罗使劲摇头。
夜叉丸说过，妈妈是恨他的，他们都恨他！他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他不会被骗的，不会被欺骗的！
为什么我……为什么我，只针对我……
我爱罗朝天夜狠狠瞪去，一度停下的爪子眼见着就要再度挥向天夜，可就是这一眼，将我爱罗定在了原地。
他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气氛紧张的产房、女人生产时的痛苦的呻吟……迎接新生儿喜极而泣的人们，然后……是生产结束的女人抱着婴儿落泪的画面和无法再伴其成长的泣声祝福。
他记得那个女人的脸，是相框里母亲的脸，她叫那个婴儿……
——我爱罗。
心头仿佛受到一记重击，游离的视线重新聚焦，再度对上的眼眸他发现竟不可思议的有了另一种颜色。
那是一双异常干净的眼眸。
干净通透的蓝，像天空……不，更像是清澈见底，绝不可能出现在沙漠中的湛蓝湖泊，清透无暇，却端生出一股激不起一丝波澜的寂静安详，幽躺在那双眼眸中的就仿佛是人类最干净的灵魂，纯粹得寂静无声。
我爱罗……
耳畔还回响着母亲呼唤自己的声音。
那是第一个为他的存在赋予名字和意义的声音。
我爱罗眼眶湿润，还来不及细想，便有什么沿着脸颊滑落，咸咸的，润湿了嘴角。
妈妈是爱……“不！我不……”
“我爱罗。”
有声音自耳侧响起。
犹如温水轻轻漫过咽喉般的清润温和。
我爱罗瞪大了眼睛，随后他便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从不曾感受过的温暖怀抱。
不，在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是妈妈第一个抱他的，然后……不！
「姐姐是怨恨着你、诅咒这个村子死去的！」
夜叉丸……不是，我到底是什么啊？
谁！谁的话才是真的？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会欺骗你，话语是最不值得信任的，我爱罗，但是有一样东西你可以相信。”
循着声音的方向抬头，我爱罗不明白，眼前的人明明是如此的瘦弱纤细，为什么却饱含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慑人气势，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体内守鹤的躁动也慢慢平息下来。
“任何人都可能欺骗你，但只有眼睛，眼睛绝不会说谎，它所看到的一切绝不会骗你。”
眼睛……
碧绿的双瞳紧紧地凝视着那双眼眸，那双毫不动摇看过来的双瞳，就好像沙漠中鲜少会滴下来的水滴一般——仅有的真实。
他忽然想这么相信了。
可是真的可以相信吗？
夜叉丸的话，父亲的命令，母亲……还有这个人，可以相信吗？
真的像他说的，是母亲改变了守鹤的意志，砂子才会自动保护我吗？
不……可是……
一旁夜叉丸的尸体摇动着我爱罗的视线，历历在目的画面和分不清真假的话语不断刺激着我爱罗脆弱的神经，试图击溃他幼小的心灵和仅存的善念。
最难受的莫过于亲生父母对自己持有杀念和恨意，过去的他深深体会过，所以他更明白我爱罗此时的感受。
剜心蚀骨般的痛，撕裂人心，所以原著中的我爱罗才会如此偏执。
“睡吧。”
少年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异样的魔力，在如此温暖的怀抱和声音之下，竟有一股沉沉的睡意袭来，兴许是真的累了……
而不可思议的是，在他一无所有的现在，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少年竟成了他此时此刻唯一的依傍。
那一天他睡了一个好觉。
在那双眼睛中所看到的真实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他的梦境中，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的爱……可以那么真实。
后来他知道了这名少年的名字。
玖辻天夜。
是火之国的忍者。
代号岺央。
他听过这个名字。
以速度和果决闻名，短短数年间便屡立奇功坐上暗部分队长一职，所以许多人都在猜测他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这个被大家称赞忌惮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
沙漠的风总是带着干爽和少许腾腾的热意，偶尔卷起的细小砂砾，恣意的在脚边徘徊。
忽而伸来一股气流，将那些砂砾细心的拍开，绕过少年的脚踝，又散去远方。
少年的跟前流过一条小溪，随后大片大片的绿色自少年的脚边铺散开来，树木也从草地里生根发芽。
不远处的我爱罗看着这片恣意伸展开的绿色不禁睁大双眼。
午后的阳光肆意的挥洒在这片沙漠中，却唯独在那片绿色成荫的地方有了一丝温润的暖意。
饱含惊诧的绿眸牢牢锁定了那袭浅色的身影。
那明明是一个安静得无害的少年，身姿纤细，却拥有轻易改变自然的力量，笔直站在那里的他，透着强者谦逊内敛般的雅致与坚韧。
全然不似寻常人家的孩子。
在别人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他的身上已然佩戴上了忍具包，挂在腰后的纯白短刀更是白得极净无瑕。
沙雾朦胧中，远远望去，就像一弯悬挂在天的明月，清朗皎洁，任世间的喧嚣沉寂，都与它毫无干系。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可就是这样一名乍看无害的少年，将我从冰冷的世界中带出来，教会我伸出手去感受温暖，就如同那日……
阳光轻拢下，少年精致的脸庞隐约在金色的光晕里，蹁跹白衣，冰蓝的长发丝丝缕缕，似不经意间绕抚少年的襟前。
尔后眼前这名满身光华的少年从潺潺流动的小溪处收回视线，幽蓝的瞳眸定定的注视我爱罗，弧度优美的唇形轻轻开阖，清冽的少年音低低呢喃出的诺言就像这片令人惊叹的绿洲一般烙在我爱罗的心底。
“我爱罗，我想帮你，帮你成为风影。”
干净清透的声线一如那晚带他看见真相的眼眸，不掖不藏，总是清澈见底的直白清明。
帮我成为风影……
没错。
我爱罗伸出手，从回忆中出来，两人漫步在森林里，一如往常，天夜并不会挥开他。
天夜的手有些凉，指节还是和以前一样纤细。
过去的自己一直依照自己的欲望进行杀戮，靠杀害他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与他人接触、互动、彼此认同，并且活下去，说不定就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自从遇到天夜后，不被他人接受的我开始变得会这么想了。
无论痛苦、悲伤还是喜悦，这些感受都是要和别人分享的，同甘共苦、互相帮助、彼此成长，这才是生存下来的意义。
我爱罗的心里忽然萌生出个想法，他想像那日用小小的手掌包裹住大部分的阳光一样，用这双还不成器的手保护天夜。
可他知道对方并不需要。
这双乍看纤细的双手早已拥有了别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的力量，超越了众多忍者，天夜所到达的高度，恐怕连如今的影都要忌惮三分。
天夜需要的是什么，他常常在想。
他看到的天夜总是那样的不羁，不被任何事物所牵绊，就像他的忍术一样，来去自如，令人难以捉摸。
可他知道一点。
不管是作为暗部部长岺央，还是天夜本人，都向往着更高的地方。
如果说他所追求的是别人的认同，那么天夜又追求的是什么呢？
“我爱罗。”天夜的声音唤回了我爱罗飘远的思绪。
林间的风有一阵没一阵的经过树梢，调皮的拂过天夜鬓角的发，露出那发丝轻抚下精致无暇的面庞。
枝叶婆娑细语，掩映着少年清冽干净的声线，恰似这片生机盎然的森林一般，静动之间忽生一种心旷神怡的舒适感。
天夜看向我爱罗，幽蓝的瞳眸中一如最初的明艳清澄，毫不掩饰。
“我爱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站到我这边吗？”
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他们都各自清楚彼此的身份，他是火之国的暗部部长，而他则是风之国的忍者，即便撇开同盟国的关系，我爱罗想他给他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会。”
我爱罗答得毫不犹豫。
早就从那天起就决定了。
「朋友」。
我爱罗细细咀嚼着这对他来说早已不再陌生的词汇。
对曾经的我来说，朋友不过是个词语，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但跟天夜相遇后我察觉到了，最重要的是这个词语的意义。
意义到底是什么，我能为天夜做些什么，我已经想过了。
当我学会伸出手感受这世界温度起就已经决定，就像天夜告诉我无论我想要什么都会帮助自己一样，我也想帮天夜达成愿望。
我把天夜视为挚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未来的风影大人十分冷静的为彼此划开界限，因为他深知自家这位挚友的毒性。
天夜是带有芳香气味的剧毒，桀骜难驯也显眼毒烈，就像一朵开在悬崖挂壁间的洁白花朵，甫一伸手，一不小心就会被上面细小隐秘的刺芒扎伤，溃烂发炎，无药可救，直至万劫不复。
所以我爱罗不会轻易碰触。
他和天夜，彼此都怀有各自的目的，尽管前进的步调不同，或许终其一生他都追不上天夜的脚步，但他会以他的方法来协助天夜。
他要变得更加强大，为这个最初带他看到真相骄傲的驰骋在忍界的少年遮去所有风雨。
他要成为风影！超越自己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C-15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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