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思 （学园爱丽丝 系列文）》御流离

22、茈恋

　　【订婚吧。】

　　【哎？】

　　金发美少年瞪大蓝眸，莫名地凝视着正忙于的紫发少女。不知为何，自发明狂女王大人随意差人知会他前去实验室相见后，这位纯情美少年便一直忐忑不安，直到女王大人道出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

　　【为……为什么……】

　　半晌之后，他终于鼓足勇气发问。

　　【你的基因不错。我的孩子应该很优秀。】

　　【…………】

　　这……就是所谓的理由？

　　只是还未待金发少年回过神来，女王大人已然站起身来，脱下覆在脸上的防护罩，露出秀美的脸庞。

　　【答应吧。】

　　女王大人表情淡漠依旧，她举起手边某幅放大版美少年肖像说道，【作为交换条件，后天预定发售的‘乃木写真集’可以取消。】

　　魔……女……

　　凝视着商魂女闪闪发亮之$型眼眸，少年不由冷汗涔涔，只是当他看见写真集内页的照片之时，脸色煞白地久久不能言语。最后他只得抽搐着嘴角，抱着必死决心艰难地点了点头。

　　【从明天起，准时接我上下学。】

　　女王大人纤手一挥，转过头去继续埋首于新研发的机器人。而身后的少年怔忡了半晌，最终只得无奈地望向窗外群魔乱舞的乌鸦轻声长叹。

　　他，乃木流架15年的单身生活在这一天彻底宣告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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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木君这两天一直和今井在一起。他们两个不会是在交往吧？】
　　【啊啊啊。。。不要啊。。。】

　　在众女幽怨的目光中，流架只得硬着头皮牵起女王大人的手在大庭广众之下扬长而过。

　　【别笑得那么勉强。做我的未婚夫是你的荣幸。】女王大人依旧是不动声色。她落落大方地握着流架坦然地走向校舍。

　　【为什么是我？】

　　凝视着“未婚妻”的侧脸，流架有些无奈地轻声说道。萤则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

　　【听说你们家族是有名的望族，负责发明的研发费用应该没问题吧。】

　　不愧是商魂女……

　　流架不由深叹一口气。只是当他抬起头来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褐色身影正向他们走来。

　　【萤。。。。。。。。。】

　　BAGA……

　　只可惜BAGA炮全中的记录在今日宣告结束，萤淡然地收起得意之作，玩味地挑了挑眉。

　　【枣……那个……放开啦……】

　　望着那血色眼眸，蜜柑秀美的脸庞浮上一抹红云。羞赧地挣脱他温暖的怀抱，正下意识地想躲到好友的身后，却意外地发现那紧扣的十指。

　　【萤。你真的和流架兔交往了吗？】

　　蜜柑眨着眼睛好奇问道。近日来萤与流架之间的绯闻在学园内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流架是除枣之外全学园女生追逐的温柔王子，但碍于走在他身边的是闻名遐迩的女王大人，近身打探或许会有生命危险，因此躲在暗处的众女生立刻趁此良机洗耳恭听。

　　【没错。我们已经订婚了。】

　　【订订订……订婚？】

　　众芳心碎了一地，而蜜柑则是目瞪口呆地凝视着萤显然是受到莫大的打击。而站在她身边的黑发少年则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唯一的挚友。

　　【流架，是真的吗？】他平静地问道。

　　【……是的。】

　　流架侧过头去，避开枣投来的目光。而萤则紧紧握住流架的手，坦然地对上枣疑惑的眼神。

　　【怎么？不恭喜你唯一的朋友吗？】枣表情淡然地注视着他们。半晌过后，他对着萤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不会原谅伤害自己朋友的人，请你记住。】

　　言毕，他转过身去翩然而去，萤微微一笑，将视线转回依旧呈石化状的蜜柑。

　　【可以回神了。现在没人可以再从BAGA炮下英雄救美了。】

　　蜜柑闻言，立刻回过神来嗔怪地瞪了一眼向来毒舌的好友。只是当她望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嘴角荡开一抹温柔的笑容。

　　【虽然有些寂寞，但终于有人可以照顾萤了。】

　　为了她，萤选择离开宁静的生活，来到这个陌生复杂的学园——蜜柑至今依然无法释怀萤当年做出的牺牲，而现在看到最好的朋友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单纯的她不由升起喜悦之情。

　　【流架兔，不可以欺负萤哦。不过你也得保护好自己，不能成天做BAGA炮的靶子。。】

　　流架神情复杂地凝视着蜜柑，眼神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怅然。但他完美地掩藏起内心的真实，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敏锐的萤自然捕捉到他的异样，微蹇秀眉侧过头去。当气氛显得尴尬之时，上课的铃声适时响起。

　　【啊。完了。又快迟到了。这节是神野老师的课啊。】

　　虽说蜜柑现在已然是婷婷玉立的15岁少女，但这一惊一乍的本性一如当年初进学园时。她疾步走入校舍，流架和萤则紧随其后来到喧闹依旧的教室。

　　【蜜•柑•姐•姐】

　　不出意外的，一不明物体向蜜柑飞扑而来，揽住她的脖子。

　　【葵。放开她。】

　　教室后方传来一低沉的声音，半挂在蜜柑身上的女孩则一脸挑衅地望着自己的兄长。最后她冲着枣做了一个诡异的鬼脸。

　　【放手。】
　　【不要。】

　　眼看另一场炎之爱丽丝较量又将展开，蜜柑只得无奈轻叹，伸出手去抚上葵姣好的脸蛋。

　　【快上课了。先回座位去好吗？】

　　果真是屡试不爽的温柔攻势。换作平时，即使是枣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将无尾熊化的葵从蜜柑身边拖走，而现在她立马顺从地点点头，坐到枣的身边，对着兄长露出胜利的微笑。

　　呼……

　　当这对问题兄妹大眼瞪小眼之时，众人不由为免去一场无妄之灾长舒了一口气。按理说手足情深才是，这日向家的兄妹果然不同凡响啊……

　　【是不是有些失落呢？】

　　似乎是被说中心事，流架微微一震。萤淡然地瞥了他一眼，眺望窗外明媚的阳光，难得用温柔的声音悄声说道。

　　【流架。】

　　【唔？】

　　【给你一年时间，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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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一年时间，爱上我。

　　简单的一句话，却亦是难以做到的一句话。

　　倚着窗沿眺望静谧的夜幕，流架露出一丝迷惘之情。

　　若是在一年内便移情别恋的男人或许是令人不齿的混蛋吧。只可惜他或许离混蛋的标准已然近矣……

　　他困顿地托着头，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转向某个方向——如无意外，那里或亮着灯吧。

　　完全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轻蹇双眉。最近她愈发消瘦了呢……

　　幽蓝的眼眸无意识地透出一抹温柔。虽然难以理解她为何会如此钟情于发明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物，但每当将成品递交给委托人时，她总会欣慰一笑，虽然那笑容淡漠地几乎难以捕捉……

　　想到这里，他轻轻摇了摇头，无奈一叹，嘴角弯起优美的弧度。即使这一年来他们之间的交往淡如水，却如涓涓细流一般久久流淌在他的心田。

　　一直都明白她为人处事表里如一地淡漠，因此在他们所谓的恋爱中难以激起丝丝涟漪。每日的约会地几乎都是在她那间光线不足的实验室——她埋首于复杂的研发，他或是百无聊赖地翻阅从枣那里借来的杂志，或是为女王大人伟大的发明打打下手——只是这一年平淡的相处足以推翻过去对她留下的刻板印象。

　　其实她很温柔。只是这温柔每每水过无痕——当他在实验室内假寐，醒来后身上必然会覆着一件厚实的外套，而她自己则衣着单薄地继续手头的工作。

　　她的温柔总是很小心，生怕自己所重视的人会受到无谓的伤害。但这样的她在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之时，却忘记自己或许也在承受着悲伤……

　　何必让自己也牵扯到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旋涡呢？那只会让你变得遍体鳞伤……

　　他心痛地阂上眼眸，脑海中隐约浮现出那抹阳光般的倩影。

　　佐仓，曾经他视若珍宝却只能远眺的女孩——因为他明白在那双琥珀色眼眸中永远只容得下那孤独的背影。不可否认，他喜欢佐仓，但同时亦重视与枣的情谊，若因为自己的一相情愿打破这微妙的平衡，他或许会失去人生中唯一的知己。所以从十岁到十五岁，他选择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之间渐行渐短的距离，暗自神伤……

　　〖有时你必须学会放弃……〗

　　记得萤曾带着沉重的语气如是说。怎奈感情并非是可以轻易淡忘的，这一年来他几乎是懦弱地将萤作为避风港，躲避着自己的情感，自欺欺人地过着云淡风清的生活——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蓦然发现心中的天平正悄然倾向始料未及的方向。

　　萤，现在我该用怎样的感情面对你……

　　思及此，他不由温柔一笑。从“今井”到“萤”，这称谓上的改变似乎是如此理所当然。而今他已然习惯牵着她的手徜徉在学园内，坦然迎向周遭的羡慕目光。

　　每当握着那温暖的柔荑，他的心便如止水般平静。记得有人说过，恋人之间的性格应是互补的，但他似乎更享受这鲜有微澜的相处。若是佐仓的出现带给他心灵的是一场冲击性的震撼，那萤就是用她细水长流般的温柔渐渐攻克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有时看着她凝望桌上亲人的相片暗自神伤，他会隐隐心痛——她一直都是坚强的，却只有在他面前露出鲜有的脆弱，这样的她怎会不令人心生保护之念？

　　流架轻轻叹了一口气。凝睇着满天星斗，他明亮的蓝眸蒙上一层迷雾。半晌过后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他对着天空吹起清脆的口哨。一片阴影划过半敞的窗沿，下一刻房内便已空无一人……

　　叩叩。

　　一盏孤灯的屋内，紫发少女眯起眼眸，优雅地托着下颚凝视着蓦然出现在窗口的少年。

　　【现在我们是在上演楼台相会吗？】

　　她弯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夜阑人静时分，这一人一鹰的现身的确出乎她的意料。金发少年则是镇定地令巨鹰离去，矫捷地跳入窗口缓缓走到她的面前。

　　【萤。】

　　【什么？】

　　还未待紫发少女回过神来，已然倒入一温暖的怀抱。吸着发丝的馨香，少年的嘴角荡出最为温柔的笑容。

　　【萤，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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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年后，他闲适地推着婴儿车徜徉在自家宽敞的牧场内。时而望向身边淡然依旧的妻子，时而望向婴儿车内甫满月的儿子，俊秀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明天枣会带着橙路过来看莫尔斯。】

　　莫尔斯是当年那只可爱巨鸡的后裔。望着正在远处活蹦乱跳掀起小型地震的巨鸡，萤点了点头，无限惋惜地微挑秀眉，【其实更希望能看到我那个未来儿媳妇……】

　　【你这样说，橙路会伤心的哦。】

　　流架微笑着摇了摇头。自从两个月前日向家第二个孩子诞生后，他的小娇妻就动起指腹为婚的歪念。或许是不满那小女婴长相肖似蜜柑却承袭父亲过去的酷劲，萤已然下定决心要在日向凛嫁入乃木家之前，将她打造成拥有阳光笑容的“小小蜜柑”——虽然这一过程会苦了那位日向家小妹……

　　流架不由无奈轻叹。想起过去妻子对自己的种种言行，他微微一笑，揽过萤的肩膀柔声问，【当初写真集中的那张相片，你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至今他依然不明白当年萤是怎样完成那本作为逼婚条件的写真集——虽说他很清楚女王大人恶魔的一面，但当时她到底是十五岁的女生，还不至于……

　　【啊。只不过拜托了狐狸眼和心读在你洗澡的时候偷拍而已。真可惜，那朦胧的效果还真不错。一定可以大卖……】

　　女王大人惋惜地哀叹当年的写真集计划胎死腹中。

　　心读，狐狸眼，你们给我等着……

　　流架暗自酝酿起复仇计划，当然这名单上自然不会出现爱妻的大名——若不是那本写真集，他也不会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吧……

　　想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笑道：【看来我注定被你欺负一辈子。】

　　萤俏皮地弯了弯嘴角，仰望那万里无云的苍穹，她靠在流架的肩上展露幸福的笑颜。

　　【我永远只会欺负自己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