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记忆破坏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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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马！”
阿斯特鲁尔用一双半透明的臂膀抱住了尖叫的男孩。这是他从混沌中苏醒一来第一次希望自己不只是一个没有形体的魂魄，能为眼前的孩子挡下扑面而来的火焰。“游马，坚持住！我们能做到的，游马，”阿斯特洛尔在游马耳边说道。
幽灵伙伴的触碰像一阵微弱的清风。游马感到炙热和疼痛短暂地褪去，于是他努力睁开眼睛，死死地瞪着玉座。“既然我受到了效果伤害，”游马咬牙说道，“从手牌特殊召唤【伤害法师】，并且生命值增加伤害的数值。你以为怎么样？你的【异次元炸药】做得都是无用功！”
玉座仍然笑着，仿佛毫不在意，而游马只能深吸一口气。他身周的火焰渐渐消失直至无影无踪，就仿佛刚才的人间地狱全部都只是错觉。少年聚起勇气，拍下一张牌，说道，“【伤害法师】是魔法师族怪兽，我可以把【神奇魔杖】装配给她，然后发动【神奇魔杖】的效果，解放【伤害法师】抽两张牌。”游马看着新抽上的手牌，仔细思考了片刻，这才续道，“通常召唤【隆隆隆石人】，然后直接进入战斗阶段。直接攻击！”
“怎么会这么容易呢？攻击宣言时发动陷阱【次元幽闭】，将你的【石人】除外。”
游马忍不住愤怒地哼了一声。他本没有指望攻击会有效，毕竟玉座后场还有盖牌，但他没想到这又被除外了一张牌。但尽管连连受挫，他也绝对不会就此认输。“后场盖上三张，回合结束。”
玉座刚刚进入回合抽起手牌的时候游马突然又是大声喝道，“轮到我来发动陷阱了！就在你的抽卡阶段，发动【剑之指挥】。你刚才抽上来的卡牌展示一下吧，如果是魔法或者陷阱，我可以选择弃掉那张牌或者破坏场上的一张魔法或者陷阱。”
“哦？”玉座似乎有些吃惊，但一点也不担心。他笑盈盈地转过手牌——竟然又是一张【异次元炸药】。游马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而玉座则是说道，“我猜你可真不想看到这个，是不是啊，我的好孩子？你好生选择吧，要怎样结算【剑之指挥】的效果？”
游马沉默了片刻，但最后少年大声说道，“我选择破坏场上的卡牌；把你的【宇宙镇压】送下去吧！”他再也不想体验【异次元炸药】的火力，但是眼下更重要的当然是处理掉【宇宙镇压】。如果玉座能一直轻轻松松地用一个词语便将他牌组中的伙伴们永远去除，他怎么可能赢下这场决斗？
但是玉座轻松地应道，“多么英勇坚决的选择，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你破坏【宇宙镇压】呢？发动【纹章支付之涌的效果，当场杀的永续魔法将被破坏时，必须除外一张额外卡牌，此次破坏无效。将【Number 15：机关傀儡巨人杀手】除外，【宇宙镇压】这就留下了。那么再来一次如何？发动我场上两张永续魔法，除外【Number 88: 机关傀儡命运狮子】为代价，宣告‘魔人’。来，孩子，将你额外的那几张都除外了吧。”
额外卡组中又有四张被黑暗吞噬，消失于无形，而游马只能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无法开口也无法动一下，前所未有恐惧将他整个人淹没了。他的怪兽，他的同伴们，就这样消失，再也回不来了。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到底怎样才能赢？还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好了，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好做了；后场再盖两张，回合结束。”
游马机械地抽上一张牌，而就在这个时候玉座又说道，“陷阱发动，再来一次【异次元炸药】。这次我可数上了十三张卡牌，小游马，那可是3900的伤害。”
平地而起的火海终于将游马震醒了。少年扬起头来大声喝道，“打开陷阱，【伤害瘦身】！这一回合所有伤害一律减半。
这一次火焰似乎很快就熄灭了，但游马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所有精力都用在了阻止自己尖叫和调整呼吸这两件事上。他听见玉座又说，“你要知道，游马，【宇宙镇压】乃至【纹章支付之涌的效果是双方玩家都可以在自身回合发动的。你也一样可以用一个词就将我的牌组除外大半。啊，可能你没有【异次元炸药】，不过你有【陷阱苏生】，不是么？”
游马咬着下唇。玉座没有说错，其实他的盖牌之一正是【陷阱苏生】。
“你只要将额外牌组中的一张除外就可以了，”玉座续道，“宣告一个词节，比如‘纹章’什么的，然后发动【陷阱苏生】复制我的【异次元炸药】，说不定你这会儿就胜利了。”
游马满肚子怀疑地看着玉座。“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难道你希望我赢？”
“你需要理解我对输赢并无执念，”玉座耸耸肩膀，就好像当真不在意一般，“我是真心想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的父亲的事情，游马我的孩子。一马到底曾经是我的好友。但是我想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你有资格为你的父亲复仇么，游马？”
“资格……”少年喃喃念道，然后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坚决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让父亲为我失望的！”
“是么？那好，好孩子，拿下这场决斗，证明给我看你已经做好了为父报仇的准备。来，游马，发动【宇宙镇压】。”
游马许久没有说话，埋着脑袋，就连阿斯特洛尔也无法得知他在想些什么。最后阿斯特洛尔带着一丝不安开口道，“游马……”
这个时候游马猛地抬起头来，大眼睛里闪着不会被言语左右的决然。“我是我父亲的儿子；我会成为一个能让父亲骄傲的决斗者，”游马说，“而这样一个决斗者不会把自己的同伴和盟友当成交易的金币。我才不需要【宇宙镇压】；父亲没教过我这样投机取巧利用同盟。”少年眼中的光纯净而锐利，就好像地底深处的水晶，就连阿斯特洛尔也不得不微微偏过头去，竟觉得不敢直视。
少年将一张卡牌拍了下来。“进入主阶段1，通常召唤【帮一把骑士】；召唤成功时发动【影蜥蜴】的效果，从手牌特殊召唤。将四星的【帮一把骑士】和【影蜥蜴】叠放，超量召唤：【Number 39：希望皇霍普】！这才是我的决斗！【霍普】直接攻击！”
这一次攻击通过了，将玉座的生命值降至1500，于是游马的2050生命值终于占了点微弱优势。但是玉座仍然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只是夸张地叹了口气，踩着所有的反派的俗套说了一句，“好吧，那我也只能毁了你，游马。”
玉座抽卡后说道，“先发动盖牌【强欲之瓶】，再抽一张牌。”只微微扫了一眼手牌，他便道，“通常召唤【魔界到现世的死亡导游】，发动效果，从牌组特殊召唤【魔界到现世的巴士】。两体三星怪兽叠放，超量召唤！【Number 14：血蔷薇龙】，生于痛苦与仇恨的毁灭之花，绽放吧！”
“知道【血蔷薇龙】的效果么，游马？我可以去除一个超量素材，将场上除【血蔷薇龙】之外的所有卡牌一起破坏——也就是说你的【霍普】和盖卡；【纹章支付之涌将保护自己和【宇宙镇压】。当然，我得受1000点伤害，但是这也没关系，毕竟到那时候你便空场空手，【血蔷薇龙】一击便能结束这场决斗。”
游马挺直脊背，咬牙说道，“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到那时候我的【帮一把骑士】在墓地里，能挡住你的直接攻击！”
“是么？你是不是忘了【血蔷薇龙】的素材之一是【魔界到现世的巴士】？【血蔷薇龙】清空场上后，作为素材下墓的【巴士】自然会发动效果，把你的【帮一把骑士】放回牌组。你还有什么，好孩子？”
游马的小脸一下变得煞白。他的面前血红色的巨龙长嘶一声，扇动着花一般的翅膀渐渐腾空而起。而游马只能空瞪着眼前的一切。玉座竟然将一切都算到了尽头！很快他将空场，没有手牌，墓地中也没有能保命的任何东西。他还能做什么？还有希望么？
“没有别的办法了，”阿斯特洛尔低声说道，“还剩下一个赌博。”
这句话听上去似乎带着十二分的绝望，但是对游马来说却正是他期望的鼓励。于是他鼓足声音大声喊道，“那么在你召唤的时点回应！发动，【陷阱苏生】；支付一半的生命值，将你墓地中的【贪欲之瓶】除外然后发动它的效果——我抽一张卡！”
一切都靠这一次抽卡了。父亲，帮帮我，帮我赢下这场决斗，帮我成为能让你骄傲的那种决斗者！无声地祷告着，游马闭上眼睛，抽出牌组最上方的那一张。一道金光闪过，仿佛预言着一种不可思议力量的诞生。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正望向手中卡牌上的娇俏绿发少女。
【效果遮蒙者】。
哎，怎么回事？他的牌组里有这个？游马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快斗手术那时，和不动游星先生讨论决赛战术的时候，那个黑发蓝眼的男人送给他这张卡，说是能帮到游马的牌组，可以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对于不动游星的建议游马根本不会多想，只是本能地信任，于是他就直接将【效果遮蒙者】放进牌组了。这女孩子的效果是什么来着的？游马匆匆扫了一下卡面上的文字，然后长长送了一口气。活下来了！
“最后的无奈豪赌么？没关系，尽量抽卡吧，还有什么能拯救你？发动【血蔷薇龙】的效果，将作为素材的【巴士】去除，破坏场上除【血蔷薇龙】之外的所有卡牌！”
“想都不要想！”少年自信地说道，“连锁，将手牌中的【效果遮蒙者】送往墓地，无效【血蔷薇龙】到一切效果，直到回合结束！”
“【效果遮蒙者】？”玉座的震惊终于有点分量了，“我从未听说过这张卡！”
游马咧嘴一笑，说，“没什么人能什么都知道，对吧？我赌了一把，而牌组回应了我。这就是你的失败的开始，玉座。”
玉座沉默了许久，然后突地又大笑了起来。“呵，我懂了。【效果遮蒙者】，是个调整怪兽；难怪我没听说过这东西，毕竟这张卡牌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游马啊，我的孩子，我还在想到底应该怎样把这件事说给你听，但是看起来你的过去已经赶上你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游马抗议道，“就因为你从没见过这种卡，不代表她不符合规则。许多人都有调整怪兽的；清原医生也有。”
而玉座只是笑的更厉害了，“哦，你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可怜！”
游马显然不耐烦了，他只是吼道，“还要不要决斗？继续你的动作吧！我可没整夜的时间！”
玉座又是夸张地长叹了一声，然后问道，“游马，好孩子，你可想过为什么你的父亲当年突然对研究平行宇宙感兴趣？”
“哎？”游马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玉座这个时候会突然说他的父亲。玉座到底想告诉他什么？于是游马答，“我的父亲是个探险家；他不过对发现研究新奇的地方都有兴趣罢了；这本来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你的父亲当年是个训练有素的考古学家，”玉座纠正道，“专业方向是中南美洲上古文化研究。你的姐姐还在襁褓间的时候，九十九一马就已经是学术界最闪亮的新星了。大家都期待他成为下一个霍华德卡特，找出一个新的南美洲版的图塔卡蒙之墓。谁想到有一天他突然放弃了考古，开始参与一些关于平行世界的边缘理论物理研究。这种探索说好听点叫伪科学，直说就是疯狂。所有人都觉得你父亲疯了，就连我这个一直致力于边缘研究的人都觉得如此。”
“我的父亲一点也不疯狂！他一定是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开始研究平行宇宙。”
“是啊，一马发现了一样非常重要的来自平行世界的东西，”玉座在这里停了许久，这才吐出了一个字，“你。”
游马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一下。他觉得刚才玉座似乎说出口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他完全没听懂。
看他没有反应，玉座用低沉的声音续道，“游马我的孩子，九十九一马当然不是个疯子。他只是好奇，勇敢，还拥有一种旁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奉献精神。他说，自从你从天而降在一阵强光中落到他家后花园，哭泣着喊爸爸妈妈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下定决心要给你一个家。不光是在他身边的那个家。你懂了么，游马，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平行世界的研究？他坚信你出生的那个世界一定还在，一定还能找到。他想把你送回你的生身父母身边——那些不但放弃了你，还把你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平行宇宙中的父母。”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记忆破坏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