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梦境与追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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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最高从梦中醒来。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里透进一丝两丝橙色的光线来，明媚而和煦，将昏暗的房间照得透亮。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今天是一个好天气。真诚最高缓步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再无阻拦，顿时迎面倾斜下来。他微微眯起眼，用手遮了遮灼眼的光亮，站在窗边眺望了一会儿远处，才又回到床上躺下，裹好被子。
他回想起昨晚的梦，那么清晰，清晰到每一个细节都已深深刻进骨髓里。绮丽而又糜烂的梦境。
梦里也是一个夜色沉沉的晚上，安静的工作室里，只有他和秋人两个人。他梦见在黑色的沙发上，他躺在秋人的身下，双手无措地搁在一旁。他屏住了呼吸，只有睫毛微微颤抖着，他在期待他接下来的动作。秋人的手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衣扣，又拨撩开他有点遮住眼睛的额发，从唇开始一路向下拂过他的全身。他战栗着颤抖着，身体上涌起一股股难以遏制的酥麻，如同电击，却又毫不羞耻地勾住他，贴近他，渴求更多。秋人细细密密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他开始啃咬他的躯体。随着那个人的动作，他的口中情不自禁吐出甜腻难耐的呻吟，一阵紧过一阵...
然后，他从梦中醒来。
想到这，最高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脸上的红晕一层盖过一层。老天！他居然做了这种梦！最高不禁捂住脸呻吟了一声，随后又如同失去重心重重倒向床铺。对象还是高木秋人！这让他以后怎么去面对秋人！最可耻的是，他发现自己光是回想起梦中的情节便有了反应...
“忘了它，忘了它...就当没有发生过...”他对自己催眠，然而思想背叛了理智。脑中的影像愈来愈清晰...最后，他很恐惧地发现，自己居然在脑补梦中被打断的后续情节！身体中那股无法平息的躁动伴随着想象愈发强烈起来，他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声音清晰可闻。
所有禁忌的情感，伴随着这个梦境浮出水面，赤裸裸展露在他面前。
原来，他对秋人的感觉里掺杂了那么多不纯粹的东西吗？！心底最深处，他是这样渴求着那个人吗？！一切奇怪的想法，一切不受控制的动作，一切莫名其妙的情绪，此刻都有了解释。荒唐的梦境逼迫他面对他逃避已久的现实：原来他真诚最高爱着高木秋人！
他该是多么愚钝的一个人啊！直到做了这种梦才发觉自己的心迹！嘴角嘲讽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他在被子里笑出声来，低沉的笑声时断时续，炸响在安静的工作室里，透着无尽的悲哀。他该怎么办！该死的他到底该怎么办！
笑声渐渐消失在嘴边，最高起身，去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冰冷刺骨的水流顺着额头而下，至欲寒进心底，过了好久他终于压下心中翻腾的那股躁动。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出来，最高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工作室，秋人不在，想是出去了或者回家去了。他的心底闪过一丝庆幸，幸好他这样可悲的姿态没有让他看见。
最高记得很久之前，大约是一个多月前，他在逛超市时误买的黑咖啡。相对于罐装的咖啡而言，他和秋人都不大喜欢这种速溶的咖啡，嫌弃它太过苦涩，所以买来就随意搁置在一旁，一直都没有动。现在，他忽然想品尝这种苦涩了，想让全身上下只记住这种味道。
翻了很久，他终于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仅剩的黑咖啡。他拿出自己最爱的那个陶瓷杯，上面绘有大片大片黑色的叶子，点缀在白色的磁面上，张扬着铺陈开去。然后最高扯开袋口，将粉末倒进里面，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水开。以前这种事情，都是秋人细心地帮他做好。所以，他第一次知道，从冷水烧成热水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努力迫使自己不要再度想起那个梦境，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杯子，用勺子舀起一勺满满的黑色粉末，再微微倾斜一个角度，看着粉末从空中一点一点落回杯子里。起先是很慢，然后越来越快，直至完全回归杯底。少年冷眼旁观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动作，面上渐渐泛出冷冷的笑容。
“就像存在于自己体内的那些不合理的情感，在崩塌。”良久，他得出评价。
最高终于冲好了咖啡。他捧着杯子，随意走到沙发上坐下，在袅袅的白雾之中开始回忆往事。对那个人的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秋人开始和岩濑频繁地出去开始？还是从他们因为庆祝喝多了酒而差点亲吻在一起开始？不，还要更早...那是他们第一次因为“女朋友”这件事而吵架开始？那时候就希望那个人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吧，那就叫喜欢了吗？又或者说，从高木秋人这个人出现在他生命中开始，他就喜欢上了他呢？
少年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一股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好一会儿才轻轻咽下。“真是...连心肺都变得苦了呢...”他张望了下杯中的液体，轻轻地对自己说。不知道是在评价喝不惯的咖啡还是在评价以后该走的崎岖路。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吧。对那个人的感情，早已不再是友情。好朋友会产生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吗？好朋友会有想亲吻对方的冲动吗？好朋友会想要对方的眼里只看到自己吗？
“最好的朋友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再怎么逃，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心。那天不想回亚豆的短信，其实就已经很明了了。少年的眼底泛起一丝又一丝浓重的悲凉。那个人，从他出现那一刻起，也许就注定了是他一生的劫数。以后，该怎么走下去。大概，只能永远沉沦在这一片永夜里了。
喝尽杯中最后一滴液体，他放下杯子，定了定神，终于拿出手机，发短信给亚豆：“我们见面吧。”
有些事情，是时候终结了。他必须为自己的感情承担起责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梦境与追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