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者]你是我的原罪》慕锦汐然

25、一年的终焉

　　接下去的几天里，岩濑爱子经常以各种理由打电话把秋人叫出去，每次秋人也不做拒绝随叫随到。自从有一次她在公寓外和秋人见面被来工作的加藤撞见后，连助手们都知道高木老师有一个既漂亮又有才的女朋友了。待到秋人解释了又解释仍然无效之后，似乎连他自己都默认了这种说法，不再刻意纠正了。

　　秋人这么帅气又那么温柔，没有女朋友才是不正常的吧。最高每次想要和秋人说点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只能在心底暗自置气。总不能叫秋人不要去见岩濑吧。说到底，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他的私生活呢。尽管无意识地对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最高还是渐渐察觉到了自己对秋人不一样的感觉。

　　今天是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自从上次秋人玩笑般地要求回礼之后，他还真上了心，天天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送他什么礼物。直到偶尔有一次帮秋人整理衣物时，发现他那条红色围巾已经很旧了，有的地方甚至还脱了线。他记得他将那条围巾放回原处后就暗暗下决心要买一条厚实的送给秋人。

　　最高买的也是一条红色的围巾，鲜艳的大红色，他一直觉得秋人最适合红色，张扬却又隐隐带点温润，矛盾中的完美结合。他在逛商店时一眼就看中的这条，简简单单手工织成，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摸上去还有种很温暖的感觉。伸手摸了一下围巾的表面，想象这秋人的表情，最高轻轻地笑了一下。

　　秋人今天也被岩濑叫了出去了呢。不知道他们又在谈论什么...算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再给他吧。最高将围巾装进礼盒，放入袋子，安心画起原稿来。当然，漫画也不能拖下！

　　这一等，便是好几个小时。在他快要耐不住心地时候，带着一股室外寒冬的气息，秋人终于回来了。最高拿出袋子，递给秋人。一面微微笑着：“提前祝你新年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礼物？眼前的少年给他的礼物？一瞬间，心底袭来一股巨大的喜悦，秋人脸上闪过难以置信地神色，唇动了半天终究只拼凑出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为了我上了心。

　　只是为何会这么巧，两个人都送围巾给他？算了，岩濑也送了他围巾的事情还是不要让最高知道了，省得他不开心。难得有一次他送我礼物，怎么说也不能为着这个坏了心情。秋人嘴角掠过一丝甜蜜的微笑，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天天戴最高送的围巾了，至于岩濑的，没有人规定收了礼就必须用吧！

　　最高看到秋人眼底的惊喜，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看来他很喜欢，那就好。蓦然间，眼角的余光瞥见秋人拎回来的袋子里隐隐露出一抹天蓝色，看上去像是一个礼物盒。是岩濑送他的礼物吧？心下顿时不知是什么滋味。遏制不住好奇心，他趁着秋人上洗手间的空挡，悄悄拿出那个盒子。天蓝色的盒面上盛开着大朵大朵繁丽的鸢尾，一路衍生开去，直至尽头。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他想起那个面容清冷的女子，也只有她，适合这样简单却华丽的色调。然后，他打开盒盖：一条围巾？！深蓝色的围巾被细心地叠好，规整地安置在盒子里。毛绒绒的质地，一眼望去，便觉得温馨。

　　她也送了他围巾吗？这也...太狡猾了...肺腑间反复辗转过这样几个字眼，郁结起一股闷气，最高拎着盒盖站在那里，一时间忘了将礼物还原。门口传来响动声，是秋人要回来了吗？这声音惊动了他，他连忙盖好盒子放进袋子，装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楞在这里干嘛呢？”秋人发现了一个人傻呆呆还在原地的最高。

　　“啊，没事。”最高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的郁气，闷闷地吐出这句话，便想要回到工作桌上借着画原稿。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为了岩濑也送了一条围巾，还是为了秋人不告诉他这件事？

　　“快要到新的一年了。就差半个多小时了。”手被那个人抓住，然后他被他引领到沙发上坐好，“我们一起倒计时等新年的来临吧。”没有拒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他乖乖地接受了秋人的安排。

　　秋人看到少年坐定，才拿出刚刚买回来的食物，一一放在茶几上。然后又拆开一袋少年最爱的膨化食品，递到他面前。看到最高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之后，才微微笑了一下坐到他身边，看起电视来。

　　“呐，秋人，你和岩濑真的没在交往吗？”最高望着毫无芥蒂伸手抓着他手上的零食就吃的秋人，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问出来。

　　听到这句话，去拿零食的手半路改道，秋人捏了捏少年的鼻子：“没有哦。”两眼沉沉地望进少年的眼里，蕴着满满的认真，试图将心意传达给对方：“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从上一辈子就开始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心都快要碎掉了。”真诚最高，我都和你表白了很多次了，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迷失在秋人如星辰般的眸子里，少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腾时便红了。这样的四目相对，这样的深情款款，让他忍不住产生一种错觉，直以为秋人口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这几天的纠结，心底发酵成长的某种情感，似乎已经越来越明了了。

　　只是到底是哪个人，让他这么想着念着，时时刻刻记在心头？他敛下眉，不敢去深究。苦涩，弥漫开来。

　　之后，他们再没有言语交流，只是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零食，等待新年的来临。即便静默也能感到无限的甜蜜缓缓流动，真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最高开始沉沦进这种温馨里。他感觉到头发被那个人揉了又揉，手顺着自己的脸庞往下滑落，最终搭在他的肩头。很早以前，少年就发现秋人的手拥有无上的魔力，所经之处带起一阵又一阵的微颤，随即激起更多的渴求。好想...靠近他...汲取更多的温暖。他听到心底的渴望，愈来愈强盛。

　　身体忠实于思想，缓缓倒向那个人的怀抱。

　　“最高？”冷不丁怀中撞进来一具微微颤抖地躯体，秋人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接住少年。不知所措。

　　最高闭着眼，用含含糊糊的语调说：“秋人，我困了。”紧紧抱住那个人，不愿就此离开。贪婪地呼吸着属于秋人那温暖成熟的气息，最高越发抱紧了他。第一次，离秋人那么近，那么紧，就像...两个人的骨血相互交融在一起。就让他在他的怀中迎来新的一年。

　　“那就睡吧。”温柔的声音，被轻轻揽住的腰，带来一种安定的力量。许是太疲倦了，他真的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秋人已经关了电视，不想吵醒少年的安睡。只是轻轻揽着少年的腰防止他掉下去。由于两个人经常不回家，所以在商量过之后便在不大的工作室里腾出空间安了张床。现在正好用得上。等确认最高睡着以后，秋人悄悄地将他抱起，放到床上。

　　给少年盖好被子，秋人就这样坐在一旁，看着少年安睡的模样。摸了摸最高的发梢，他拨撩开遮住最高眼睛的额发，露出少年安静的睡颜。

　　沉闷的钟声在此时响起，“当当当”，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下。在这一瞬间，窗外响起巨大的烟火声，姹紫嫣红煞是好看，照亮了只有稍许光线的房间。

　　秋人缓缓凑近少年，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最高，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卷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