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对峙与调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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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空，湛蓝的深远之中隐隐流过几片云彩，耀眼但不灼目的光芒为其浅浅镀上一层流光。暖暖的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抚摸着窗边的少年。少年手托着脸庞，头稍稍侧了一侧，任凭秋日午后的阳光尽数倾泻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如同轻轻拍动翅膀的蝴蝶，看似脆弱得不堪一击。轻风扯起一丝微茫，越过校园里沙沙作响的梧桐，飘向遥远的另一头。他的视线追逐着这一缕光，跨越时光，沉沉落到未知的领域。
「初めての恋じゃないのにね（明明不是初恋）/どんな誰よりも愛してた（比任何人都爱你）/後にも先にもあなただった（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只有你）...」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渺茫的歌声，极轻极浅的声音悠悠然传来，打一个转，似乎又消失在天际。都只有你...吗？嘴角绽开一抹似喜又似悲的笑容，少年的思绪也开始伴随着这种昏昏然的午后迷离开去，回放起午休时的那次出乎意料的对峙。
“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棕色的长发绑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制服温顺地贴合在身上，普普通通的装束却掩不住女子夺目的光彩和艳丽又不失可爱的姿容。他安静地打量着眼前的那个女子，虽在同一个班级之前却从未有过太大交集，仅仅是“点头之交”的她忽然把他叫出来显然不是为了联络感情——即便她曾经是他的妻子。是的，少女名为见吉香耶，上辈子为他生儿育女他亏欠良多的枕边人。少年从未想过少女会来找他，以这样一种突如其来的姿态，毕竟这辈子两人再无任何瓜葛，他也不愿再与她纠缠任何瓜葛。
“高木君是不是和真诚君吵架了？”见吉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盯着少年看了半晌，从口中吐出这样一句话。
她怎么会知道？又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秋人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随即紧紧盯住少女的脸庞，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见吉同学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自觉，想要岔开话题。少女的狡黠而又带点高深莫测的目光，让他感觉好似自己心底所有的秘密都被窥探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无法遁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美保让我问的——”见吉围着高木秋人转了一圈，饶有兴致地追根究底，“呐，你是不是和美保在交往？”
啥？！眼前的那个女人在说啥？！听到这句话的秋人面色变得极其古怪，随即假装咳嗽两声将笑意掩盖下去，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见吉香耶的智商组成成分一直都是那么简单，简单到让人忍不住想问她单细胞生物是不是和她有某种亲属关系。“和美保同学交往的是最高，见吉同学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都看不出来么？”还是小小地吐槽了一下——不禁在心底叹息，这样的对话，和上辈子交流的模式如出一辙呢。
“唔——是吗！怪不得呢——”自言自语，又开始了...这是第几次叹息了？秋人摸了摸自己因为懒得吐槽而略显无力的额头。不过还真像是见吉的作风啊。如果最先遇见的是见吉而不是最高，大概自己爱上的就会是这个女子吧。秋人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微笑，目光中透露出稍许怀念，稍许感慨，他想起了他的妻子，前世的她。
“美保很担心真诚君现在的状态，让我来问问高木君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最高——”强压下听到最高过得不好那一瞬心中的慌张，秋人移开一直望着少女的视线，投向教学楼背后那片茂盛的草地。果然放不下他呢...“最高...他怎么了？”
“好像最近老是发呆，连画画也不怎么画了，脸上也没有了笑容。美保说这已经不是平常的真诚君了！”
“是吗...？”秋人只是喃喃地应和着。那个人，是在想他吗？他可以这么认为吗？
“总之！高木君一定要和真诚君和好！”见吉打算“先礼后兵”，实在不行就动用自己的终极武器，“不然我会代表美保来揍你一顿！”
高木秋人一言不发，目送见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教学楼的后面，大约是去和亚豆美保汇报谈话的成果去了。不是平常的最高了...吗？心似乎砰砰乱跳鼓动得厉害，他紧紧按住那里，似乎有一种感情逐渐酝酿积聚不断膨胀开来。良久，才放开压住心口的手，纤细的手指因过分用力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然后他低语，像是对自己的宣判：快要压抑不住了吧。
呵呵呵，压抑不住了。快，带他一起毁灭吧。毁灭吧...午后和暖的风中，有谁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用恶魔般蛊惑的声音引诱他。谁的声音，好讨厌...如同无法挣脱的梦靥...
“高木同学！”耳边炸开的声音，将他从那片梦靥中拯救出来。秋人恍恍惚惚地抬起头，额头上还留着几滴渗出的冷汗。啊，原来这是在课堂啊。“高木同学，就算想女朋友也不用这么痴迷吧~”青木老师对待走神学生一视同仁，使用调侃这一杀手大锏，并不因为对象是年级第一的高木秋人而手下留情。
摇了摇头，转瞬换上自己特有的微笑，反击回去：“青木老师，我想的人还没有成为我女朋友~”年级第一，并不意味着事事唯老师是从。他高木秋人从来都是一个另类。何况，从某种意味上来说，自己说的也是事实。
“啊！我好伤心，高木君也名草有主了！”“就是就是...班里又少了一个优秀的资源...”话音未落，教室里便是一片哗然，女生们纷纷交头接耳，表达自己的惋惜之情。“啧啧，我们的高木同学真没用~”青木老师也不管高木那一句话造成的班级效应，索性直接走到他桌子旁边，敲了敲他的脑袋，大有“朽木不可雕也”的意味，“那就等变成女朋友之后再发呆~！”
“是~~老师~~~”疲于应对各方刺探的秋人在不经意间对上岩濑爱子凌烈的视线后终于明白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自然不敢吐槽老师前后矛盾，只能老老实实低头，以期封住青木老师的嘴，顺利脱离现在的尴尬境地。
“那就好。山田同学，请收回你像刀子一样的目光，老师要被刺伤了。那边的井上同学和斋藤同学，请不要交头接耳，老师的声音大家都听不到了...很好，我们接着上课...”教室终于恢复正常了，秋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无力地趴在桌上。青木老师，不愧是被同学们爱称“笑面杀手”的厉害人物啊！
最高，如果你知道我说的“女朋友”指的是你，你会有什么反应呢？说不定会当做本世纪最大的笑话说给亚豆听吧。他轻轻叹一口气，直了直身体。今天是第几日了呢，这种半冷战的模式？没有我在身边，你过得可还好？
也许他们说的都对，这一场冷战，毫无意义。这样可笑地抓住一丝希望不放，到底又能换回什么？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荒唐无聊的闹剧而已。丢了心，还指望能赢得什么？该是时候，将这场闹剧终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对峙与调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