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Section 35. 夜如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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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夕阳西沉的时刻了，这时候的酒楼，是一天生意最好的时候。
秋月一身素衣，坐在酒楼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抿茶，目光是不是的扫过斜对面的一桌人。那是土方副长安排给她的新任务。
两个人占了四个人的位置，看来对方是在等人，两人也丝毫不介意在等的人迟迟未到，正有说有笑的吃着小菜。
见他们暂时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秋月便低下头，以免引得别人注意。
算一算，距离斋藤一离开新选组已有四个月。
自伊东带领部分队员脱队后的一个月，新选组全员幕臣取立决定了下来，而却遭到了部分队员的强烈反对，其中有十名队员因欲脱队而切腹。
队员的减少让新选组实力削弱不少，而西本愿寺的和尚们也看准了时期，把这些‘幕府的走狗’们赶出了自己的底盘。
移入不动堂村的新选组开始小规模的招募新队士，新队士的培训，再加上空缺的队长职位，最近真的是忙的不可开交，这正好也让秋月可以暂时放下心中的那份惦念。
前几天的干部会上，土方有意让秋月暂时接受五番队，秋月略加考虑，还是拒绝了。
“我这几年来都是作为督查，算是潜伏在新选组内部，跟队员走的并不是很近，若是让我接管五番队队务，怕是难服大众。”
土方也知道此时略微有些勉强，便也不再多言。散会后，把她单独叫进书房。
“我希望你去帮我调查一个人。”
“长州派的动乱份子？”
“不，这次的对象不是过激派，不过也不是泛泛之辈。”土方道，“坂本龙马，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坂本龙马。从土佐藩脱藩，后奔走于长州和萨摩之间，让萨长两个倒幕派成功的签订了合约。
这个声称不流血改变这个国家的人，果然要开始有所动作了么。
其实，她跟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当时，他还不像今日一样是倒幕派重要任务，她也还未成为新选组的督查而已。
“我知道了。”她默默把坂本龙马四个字在脑海里多写了几遍，“对了……”
“嗯？”土方见她欲言又止，“还有什么问题？”
“伊东……御陵卫士那边不需要盯着点？”她纠结了一下，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这几个月来，土方对伊东简直放心的不正常，不但没有派督查的他们去监视着这颗定时炸弹，还有一种不管不问的趋势。
“那边不需要你操心。”土方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干活去，“好好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
“……”
如此直白的回避这个话题让她生疑，直觉告诉秋月土方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是瞒着所有人。
不过土方的话，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在其中，而且，这个原因迟早会公布于众。想到这里，秋月便不在深究。
既然副长发话，她本也就打算暂时放下御陵卫士的行动，直到她见到两个熟悉的面孔进了这家酒楼。
那是之前跟随伊东离队的篠原和桥本。秋月侧过脸以防自己被认出来，一边用余光偷偷瞄向两人，只见他们走到自己监视对象旁边坐了下来。
那两个空席，原来是为他俩准备的。伊东甲子太郎果然暗下有了动静，而且是跟倒幕派。想来这倒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伊东本来就主张尊王攘夷。
秋月屏息凝神去凝听那桌人的低声私语。
“……先生要交给中冈殿下的信可有答复？”
“那是当然。中冈先生也对伊东先生的提案很有兴趣。”
“那么面谈之事……”
“请把这个交给伊东先生，此信是中冈先生的亲笔答复。”
……
伊东要和中冈慎太郎会面？秋月心里一咯噔。
中冈慎太郎是倒幕长州藩，伊东要跟此人会面意味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这下可是麻烦了，伊东知道新选组内部以及变若水的事情，若是他一个‘不小心’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总之，先回去跟土方副长汇报此事。反正中冈和坂本龙马的据地都已调查清楚，明日再去继续去蹲点。
秋月带着这个消息几乎是一路狂奔了回去。屯所位置偏郊外，夜色已浓，这个时候路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不过今夜不知为何，雾气很重。一般夏天的夜晚都会比较清凉，而今晚却连一颗星星的都看不到。
总感觉怪怪的秋月加快了脚步，却在快到的时候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及其中参杂着的一两声枪响。
这个气息，难道是……
冲进大门她看到了一片狼藉，倒在前院里面的队士好像是罗刹队，其中还有山南。而做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和鬼之副长打斗中。
风间千景！秋月心里恨恨地想到，萨摩和长州不是最近活动的相当频繁嘛，为什么这个金毛犬还有闲情来这里瞎蹦跶。
她上前扶起山南，确定后者除了不省人事外没有其他伤口后，在脑内迅速整理一下当前的状况。
看来是风间他们闯进来后，山南带领罗刹队抵挡，不料鬼族的力量过于强大，全员不敌。此时出来的新选组干部们出来救场。土方和平助对风间，原田对不知火……
等一下，天雾九寿呢？
她快速打量着四周，果然没有发现天雾。
坏了！
风间千景游刃有余的挡下土方和平助一次又一次的剑击，即使对方是新选组的强手，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鬼王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
嗯？
不经意的一瞥，他看到了那个黑发银眸的人。
“哼，终于回来了么？还真够磨蹭。”风间勾唇一笑，一脚横踹在平助的小腹，“白费力气，凭你们这种蝼蚁之辈又怎么可能赢过我？你们整个新选组可能也只有那家伙能勉强跟我打对手。”
说罢转过头，却发现秋月并没有看向这里，一脸紧张的像后院跑去。
李千秋你敢无视我！风间额头上爆出一个浅浅的井字。正欲发作，只感到后脖颈出一阵寒意，刚一侧脸，银色的刀锋便从脸边呼啸擦过。
“少在那里东张西望了！”土方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挥刀发起一轮轮的猛攻。
不爽，这个自称为鬼要来挟走千鹤的家伙，这个伤害过新选组同伴的家伙，这个一脸傲慢却来践踏他们尊严的家伙，土方愈看不爽：“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小丫头！”
“纯血女鬼的千鹤放在你们这里实在是太过浪费，所以我们才要带走。”为了将鬼族的血脉传承下去。
“什么？”
……
前庭的刀光剑影还在继续，秋月却顾不得去参战了。
风间和不知火是幌子，为了是调虎离山，趁着骚乱让天雾带走千鹤。
跑到后院，只见自己和千鹤的房间门大敞，门前的回廊里岛田昏迷在那里。
“岛田。”她上前检查一下，除了头部受到重击外没有其他伤势，便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振作点。”
“唔……秋月君。”岛田费力的说出几个字，“雪村君她……”
不出所料，千鹤被带走了。她把岛田平躺在木地板上：“不用担心，我去把她带回来。”
千鹤被天雾一只手臂夹着掠出了新选组屯所，本想大声求救，无奈被天雾一只大手把嘴巴捂得紧紧的，让她呼吸都困难。
一直飞奔的天雾突然放慢了速度，捂着千鹤嘴巴的手也放松了力道。她趁机大大的缓了口气，疑惑道：“那个……怎么了？”
“如果再向前进的话，脚就会被削下来的。”天雾对着小巷尽头的黑暗道，“差不多该露面了吧？”
千鹤顺着天雾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步步从那片阴影处走了出来，在看清来着的脸是禁不住叫出了声。
“斋藤桑！”
“在这种地方遇到，还真是意外。”斋藤冷冷地盯着天雾。
“能让我们过去吗？”天雾丝毫没有被斋藤的杀气所影响，“我正在赶时间。”
斋藤看了一眼被夹着的千鹤，后者也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看来你们不仅是在屯所捣乱，还想私自把新选组的人带走。”
“你已经不再是新选组的人，所以也没有必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吧。”天雾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有我需要完成的任务，能请你让路吗？”
斋藤一皱眉，正考虑要不要干脆用武力把千鹤夺回来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现处的紧张气氛。
“私自抢人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可是不好啊。”
那是李秋月的声音。她从天雾背后的那条路一步步走来，脸色微红还带着一丝不规律的喘息，方才她用了最快的速度疾跑才勉强跟上了天雾。
而在她看到斋藤一时表情瞬间僵住，后者明显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秋月酱。”千鹤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智，随即把目光从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身上撤走。
“你就这么出来追我，让那些人类去对抗风间他们？”天雾问道。
秋月轻笑，左手随意的搭在腰间的‘岚空’上，却没有抽出刀刃，她知道天雾不会那么轻易对她出手：“我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副长他们没有那么软弱。”
“请不要为难我。”
“为难？你是说风间吗？”秋月一下子猜出了他的难处，不爱引发争端的天雾不会凭着自己的意识来夺走千鹤，八成是因为风间的命令，“那你看这样如何，你把千鹤交给我，回去跟风间千景汇报说，途中被我和原三番队队长拦截。可毕竟这里是京都城内，因不想引起太大骚动，只得暂时撤退……我想他也不会太过于追究吧？”
千鹤有些紧张的看着天雾沉思的表情，过了一会，突然感觉身体自由，双脚接触到了地面。
“诶？”她眨眨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放了。
“好吧，今夜就当是中了你们的计，我先行退下了。”天雾面露无奈，却还是应许了下来，消失在夜色中。
“千鹤，有没有受伤。”秋月把小姑娘拉倒眼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千鹤摇头：“连擦伤也没有，谢谢你，秋月酱……还有斋藤桑。”
听到这个名字秋月手一颤。方才因为要先驱离天雾才没有直视，但她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人。
斋藤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月的侧颜，压制住心里涌上来的情绪：“不，没事就好，我先离开了。”
“阿一。”在大脑给出反应之前出声喊住了他。而在斋藤驻足转向自己后，秋月却愣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只是因为好久没见，想再多看他一眼。
只是想问问，你还好吗？
有些话哽在喉中，说不出来。她移开目光，故作轻松地问：“这么晚道这里来，难道是到屯所有事？”
“别误会，我只是偶然路过而已。”他迅速否认道，速度之快让千鹤都感到奇怪，
“在这种时间……吗？”
而斋藤显然是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转过身，“被人看到御陵卫士和新选组的人在一起就麻烦了。秋月，你快送雪村回去吧。”
“……嗯。”
还想多在他身边呆一会，不过，这么晚让千鹤一个人回去实在也不放心。
“那……你要好好的。”
说罢，挽过千鹤的胳膊往回走。却听见身后那男人用低沉的声音细语着：“嗯，你也多保重。”
让她快要哭出来。
目送千鹤和秋月的背影消失在小路深处，斋藤才开始往回走。此时浓雾已经散开，皎白的月色倾洒下来，把整个京都披上一层薄纱。
你要好好的。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五个字，一下下的，砸在心房上。
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了，本以为，自己离开的话，她也不会继续留下。
她为什么还留在那里呢？
难道是在等自己回去。
这个想法在心里一闪而过。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
自己作为密探潜入御陵卫士，潜伏在伊东身边，是副长亲自下的密令，除了近藤局长和副长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斋藤一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只是，如果下次还能再见到的话。
你，还会再等着我吗？秋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Section 35. 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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