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经过》血茶香

9、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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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王君下午1点坐上了大巴，车程是三个多小时，开往城市所辖的县城。路段很多都是土路，崎岖不平，再加上前几日的积雪，甚是颠簸。
　　这几天休息不是很好，车子摇摇晃晃，倒是给我填了几分睡意，眼皮子越来越沉。
　　“睡吧，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到了我叫你。”
　　“恩。”
　　说着，王君把他的肩膀往我这挪了挪，示意我可以躺在那里。我把头一倒，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
　　我的身子随着车子的晃动而下滑，原本靠在他肩头上的我，现在靠在他的胸口。我很想起来，但觉得使不出力气，只是动了两下。
　　“没事，睡你的吧。”
　　虽然觉得两个男人这样，别扭的很。但我实在是太困，没有力气起来。索性，就这么躺在王君怀里。
　　在半梦半醒之时，我感觉王君将我鬓角过长的头发别在耳后。
　　王君的身上，有太阳的味道。很好闻。仿佛这样的空气有很好的催眠的作用，我渐渐的进入梦乡。
　　“小唯子，起来了，我们到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用手摸了一把嘴边。没有留下什么液体，我放心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很塌实，精神自然好了很多。果然缺少睡眠是不行的。
　　我和王君下车以后走了40分钟才到了这次采访的目的地。
　　市残疾人疗养院。
　　湖光山色不假，的确适合疗养。只是寒冬，多了一分凄凉。
　　给门卫看过我们的证件后，我们走进僻静的院内。这个疗养院占地面积不小，机房，娱乐室，游泳馆，活动室等等一应俱全。有不少患者。
　　我和王君来到一座楼前，再次跟门卫出了示证件之后，走进大楼。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紧紧的皱眉。我不喜欢医院，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它总是让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我们踩楼梯的声音在楼里回荡。
　　“怎么了？”王君看出我脸色不好。
　　“闻这味难受。”
　　“那呆会你给郑院长拍几张照片后，就出来拍些其他的片子，透透气，采访我搞定。”
　　“好。”我点头同意。
　　来到院长室，郑院长热情的把我们迎进去，简单的寒暄之后，我给郑院长拍了两张照片就找借口溜出来了，王君独自完成采访。
　　关上门，我深深的出了一口气。面对那些领导做采访是我最不擅长的，不知道如何应付那些在业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们。这次来，主要帮忙拍照。我不忘自己的本职。拿出相机，一边走，一边拍下认为有必要的照片。
　　我走进另一座大楼，似乎这个是专门用来给患者做恢复治疗的。
　　一个十多岁左右的小男孩，用无颜六色笔在一张白纸上画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专注的盯着画纸。当他画完之后，把画递给坐在他对面的护士看，然后用小手在空中来回比着。护士竖起大拇指。那个小男孩笑了，笑的特开心，但是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将画宝贝着摸了又摸。
　　我这才反映过来，那个孩子是个聋哑病人。
　　很难想象，同龄的孩子在嬉戏玩耍，被人捧在手心里爱护的时候，要独自面对这种无声的世界。象这样还没有经历更多的孩子，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忽然感觉自己很幸运。虽然自己没有什么显赫的家境背景，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过最为平常的朝九晚五的日子。尽管辛苦，但也值得。起码我没有出生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村子，没有在战火连天的地方生活，没有生下来就有什么残缺。尽管我的家庭没有所谓的完整。不过，这样就够了。老天已经够眷顾我的了。我知足。
　　我站在走廊，通过打开的门，看着屋内，思绪已经飘的很远。
　　“请问，你找哪位？”
　　刚才陪男孩的那个护士，已经走到门口。我激灵一下回过神来。
　　“我是报社记者，今天应邀来贵院采访。”
　　“原来是记者同志啊。”那个护士笑着说。我这才将注意力移到眼前，简单的打量。
　　她的年纪和我相仿，个子不太高，但也不矮，五官小巧而精致，再穿上这身雪白的衣服，显得她青纯可爱，也许白衣天使，正是说她吧。
　　“我叫季荷，是少年聋哑科的护士。”
　　“我叫秦唯。”
　　“秦记者，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谢谢，谢谢。”我连忙笑着点头
　　“季护士，那个孩子是什么情况？”
　　我指了指屋里刚才那个画画的小男孩。他也发现了我，正用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对他笑着挥挥手，他也对我笑着。然后跑到季荷身边，拉着她的衣角。
　　“他叫笑笑，九岁了，他的耳朵在五岁的时候因为意外事故而丧失听力，他是儿童福利院委托给我们的孩子。”季荷摸着笑笑的头。
　　才九岁，那么小的孩子。
　　季荷接着说。
　　“他的声带是完好的，因为听力的关系，他还是没有办法说话。医生说等他再大些，可以给他做人工耳膜的移植手术，在这之前还是用手语的好，可以保护声带。”
　　“笑笑……是被父母遗弃的吗？”
　　“不是，他的父母在事故的时候已经去世，笑笑是那场事故唯一的生还者。”
　　“原来是这样。”
　　“笑笑很乖的，可是……哎……”季荷摇头叹气。
　　中午李姐给我的那两块糖还在口袋，我拿出来递给笑笑。笑笑开心的笑着，然后小手在空中来回比着。
　　“他在跟你说谢谢。”季荷笑着翻译。
　　我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蛋。
　　“我可以给他照几张照吗？”
　　季荷又跟笑笑比着手语，然后对我说。
　　“可以的，他很乐意。”
　　于是，我给笑笑拍起照来。他拿着他画的那幅画，笑的特别灿烂。
　　我这时才看清，笑笑画的，是一幅全家福。左边是他的爸爸，右边是他的妈妈，中间的是他自己。他正拿着话筒唱歌。一家人很开心的笑着。
　　我的心突然的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