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经过》血茶香

8、第8章

　　008
　　夜，深了。
　　似乎所有的，都回到了原始的宁静。
　　旁边均匀的呼吸。莫以寒已经熟睡。我呆呆的望着屋顶，丝毫没有睡意。
　　两年多，不曾在此有过多的停留，因为它似乎不在属于我。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过的记忆，永远挥之不去。过去的种种种种，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现。
　　我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回手将莫以寒的被子掖好。尽管我很轻很慢的走，陈旧的地板还是被拖鞋踩得发出声音。
　　我走到客厅，抱膝坐在沙发上。10岁以前，我就是这样等爸爸回家。每天爸爸工作到很晚，我会就这样睡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爸爸已经上班去了。
　　那段日子，很困难。
　　那个女人走的时候，拿走了所有的存款，那是爸爸半辈子的积蓄。不仅仅是这样，我们的房子，也被她赌给了别人。对于我们本来就不富裕的小家来说，无非是雪上加霜。
　　我知道，爸爸多少次在夜深的时候沉思不睡。他拼命工作，才拼下了这个房子。我们终于不用在又阴又小的胡同角落的房子里生活。可是，成年累月的工作，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当他撑不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无法挽回地步。
　　这个房子，可以说是爸爸用命换的。
　　我记得他比同龄人苍老面庞。记得他全是老茧的手。记得他最后用尽全力的笑……一切一切全部清晰的记得。
　　我不由的握紧拳头。我感觉它在颤抖。难以抑制。
　　莫以寒在我旁边坐下。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全然无知。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配我坐着。四周安静的可以听见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声。这种安静，能够忽略一切的存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以寒把我拉回房间躺下。
　　“睡吧。”
　　我闭上眼。
　　突然觉得最近的一段时间，我的生活好像脱离了原本轨道。从什么时候和莫以寒变得这么亲近了？还有王君。
　　我醒来的时候，莫以寒已经做好了早饭。
　　“几点了？”早上起来我的口齿很不清楚。眼睛有些睁不开，我用力的揉了揉。
　　“7点。”
　　“哦。”我踢着拖鞋走进卫生间。昨天晚上果然喝太多水了，上完厕所果然舒服。
　　简单的洗漱后，我在桌子旁坐下。
　　“今天有课？”
　　“恩。上午有两节，然后要去报社。”
　　我喝着粥。莫以寒的厨艺还真是不错。粥不稀不稠，正对我胃口。
　　“今天我不会回来了，晚饭我会做好，你回来自己热一下就行了。”
　　我‘哦’低头继续喝着粥吃着小菜。
　　这里只是他的一个临时住所，走，是应该的。
　　一个人的，才是我的生活。
　　草草吃过早饭，我抓起我包，回头对莫以寒说了句
　　“拜拜”
　　莫以寒站在门口笑着点点了头。
　　我敢说，莫以寒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男人。
　　上班时间的公车一向最为恐怖，有时候多到前门上人，后门掉人。
　　公车上留给我的空间只有可以让两只脚着地的空间。右手抓上面的扶手，我在公车上的姿势好比体操运动员。一个急刹车，所有的人都往前倾。
　　我感觉这个空间在无限膨胀，仅仅留存一丝氧气可以呼吸。
　　好不容易挤下车门，下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活动一下酸痛的筋骨，大口的吸两口新鲜的空气。冰冷的气体进入肺部，凉凉的，很舒服。
　　街上车辆川流不息，人群来来往往。朝阳影射在这个刚刚苏醒的城市，强劲而温暖。一切蓄待发。
　　一天。又将从新开始。
　　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映出班驳的影子，青草柔嫩的尖芽挂着几滴晶莹的露水，摇摇欲坠。枝头的，草间的，路上的麻雀停了又展翅飞走。
　　宁静的校园，编织梦想的圣地。
　　与社会这个大圈子相比，这里安逸的太多。
　　我沿着这条路慢慢的走。左边球场上传出篮球与地面相撞击的声音，几个男生挥洒着他们的汗水与青春。三五个女孩子迎面走来，谈笑风生着与我擦肩而过。
　　突然觉得自己苍老了，与这里如此不搭调。
　　来到教室的时候，空了大片的位置上只零星坐了几个人。简单的打过招呼以后，我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环视教室的桌椅，墙壁，黑板……
　　大三课少的可怜，一星期能上三次课就不错了。
　　大部分的时候，都过着猪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女生逛街购物。男生就沉寂在网络世界，通宵玩游戏这样的事，太正常了。有了对象的过的日子就更神仙了，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谈情说爱。
　　“哦！~秦唯！~稀客啊！”
　　一进教室，耿研就扯着他那比别人高出好几个八度且声音浑厚的大嗓门喊着。跟在他后面的刘凡和程可也嬉皮笑脸。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不是想念劳苦大众，今天来慰问了么。”我笑着说。
　　本来课就少，有时候课程与报社的采访相冲突，我还需要请假。这一学期快接近尾声，我也没露几脸。偶尔短信联系一下那群兄弟。
　　“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上课啊？”耿研乐呵呵的笑。
　　“上次看见你好像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儿了。”
　　“是啊是啊。”
　　他们说话象连珠炮一样。
　　“实习那边挺忙的。完不成可是要挨骂的。”
　　我和他们胡乱侃着，人越来越多了，教室变的嘈杂，在老师进来的时候安静下来。
　　因为邻近期末，老师在上面将着考试范围和重点。现在已经是十二月末，也就是说，这个学期即将结束。这一年即将结束。又一年即将结束。不知道我的一生之中，可以经历几个岁末。
　　老师在上面讲的吐沫横飞，我在下面如听天书。落下的课太多了。再不看看书，估计我肯定挂科。
　　上完课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报社。
　　刚一进门王君笑嘻嘻的把我拉到一边。
　　“秦唯。”
　　“恩？”我捂着笑疼的肚子。一抬头正对上王君的眼睛。漂亮有神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但在瞬间又消失。快得让人看不清。
　　“没什么，想问你下午有时间没？我有个采访，但我的相机有点问题，你去帮我一下。”
　　我看看我桌子上日程表，今天下午是待命，没什么采访。
　　“好啊。反正我下午也没事。”正好还他昨天替我采访的那个人情，否则我总是觉得欠他什么。
　　“我还有点事，那就这么定了，下午我给你电话。”
　　“恩。”
　　王君夹着包走出报社大楼，估计是有任务了。
　　“秦唯，帮我把这篇文章打出来。”接过李姐的递过来的稿子。
　　“成。”我爽快答应。
　　我坐在桌子旁，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作者有话说

　　终于回到了我所喜欢的感觉~嘻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