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经过》血茶香

14、第14章

　　红色装点了疲惫了的城市，仿佛冥冥之中有种力量，让人心潮澎湃。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年，就有了年的味道。
　　我静静的着窗外，看着这繁华的世界，在心理环视的自己，空空的可以回荡出声响。在这之间，仅仅隔着一层穿不透的玻璃。透明的可以看清各自，又彼此不能触及。
　　外面再热闹是别人的，日子是自己的。
　　我端着刚沏好的红茶，暖暖的放在手心里，喝一口，液体随着食道温暖了整个胸腔。我回到桌前继续工作。
　　学校放假以后，让我有时间投入到工作里。
　　那一次与让王君的合作，让主编老爷子甚是满意，破天荒的开大会表扬王君和我，要知道，那个要求极高的老头子从来都没有当这么多人的面，说过谁谁谁的好。巧的是，有一个摄影比赛，我送上去的作品得到专家得赏识，而报社作为选送单位也有很高的评价。与此同时王君采访的一个高端领导做的非常成功，致使报社当天销量达到新高，刷新了历史记录。老爷子更乐了，有采访便派王君和我。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和王君越来越默契，成了报社里口碑不错的记者搭档。
　　我们报社旗下有很多报纸杂志，都是统一领导，各自分工。人手不够的时候，互相帮忙。
　　晚报有三个编辑休产假，都市报一个编辑出车祸休病假，再加上一个退休的，致使我不但要做好自己的生活板采访，还要兼顾其他报纸的编辑。把工作带回来赶工，已经是经常事了。
　　莫以寒和我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时候，彼此很少过问对方的事情，对话也变得少的可怜。我和莫以寒之间，仿佛有种隔阂，而我们都在刻意回避。但具体是什么，说不清楚，只觉得看到对方的眼睛就会不自在。
　　这样也好。我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我原来的日子。
　　在赵紫儿走之后，莫以寒偶尔回来几次，每次都带着他新的女人。还有新的男人。
　　距上次莫以寒回来，已经有两个月之久。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要不租这房子了，但他的房钱一直到今年8月末，没有这可能。
　　我和王君倒是越来越合拍，不仅在工作上，私下也是。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我们聊起欧洲文艺复兴，王君款款而谈，有些观点和想法居然和我不谋而合。之后的日子里更是发现王君喜欢的东西和我很象，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过了今天，明天就可以放连续七天的年假。本来我再忧郁要不要去做兼职，但想想还是算了，难得可以休息，而且，我也不象以前那么缺钱。连续睡上七天也不错。
　　整理资料，我把自己埋在工作里，不知不觉，天已破晓。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街上少了喧哗，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行人嬉笑走过。人们早已围坐在家里，享受着团圆的幸福。
　　我坐上开往市郊的公车，一路上晃晃荡荡，来到父亲的公墓。
　　四周安静的很，只有脚踩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头上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停留片刻，又飞到别处。
　　已经有半年没有来了，爸爸的墓前有了灰尘和薄薄的一层雪。我用带来的抹布细细的擦，抚摩着冰冷的墓碑，直到墓碑干净如新。
　　“爸，我来看你了。”
　　一时间，我仿佛看见爸爸在对我微笑。
　　“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我现在有了份不错的工作，虽然是学校推荐实习的，但是应该会有留下来的机会。收入也还好，不用象以前那样连续打很多份工了。”
　　我笑的很灿烂，我知道爸爸会看见的。
　　“所以，你别担心我，我挺好。”
　　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
　　“今天过年，我带了饺子还有您最爱吃的东西。”
　　我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饭盒，打开后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一些小菜。这都是爸爸生前最爱吃的。
　　“我还带了你爱喝的酒。”
　　我将一酒倒入杯子里，然后慢慢的洒在墓前。酒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还有我的眼泪。
　　“爸，你以前说过，让我不要怨恨那个女人，可我做不到。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那么艰难的生活，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日夜劳累，以至于这么早的离开我……所以，我恨她。但是我知道，你还爱着她，至始至终的爱她……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你为她做的这一切值得吗？是不是爱情都会让人丧失理智，才会让那么多的人为了爱情舍弃重要的东西？”
　　墓碑上照片里的爸爸淡淡的笑，安静而祥和。
　　我把一束鲜花放在爸爸的墓前。
　　感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我一抬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莫以寒。
　　“好久不见。”莫以寒微笑的说。
　　我站起来。的确有日子不见他了。
　　“你来这干什么？”
　　“来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上坟。”
　　“是……”
　　“是给我妈妈。”
　　他的妈妈也……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没关系。”莫以寒看看我，又看看我爸爸的公墓。
　　“是叔叔吧？对不起，打扰了，我叫莫以寒，是小唯子的朋友，来的仓促，没给您带点什么，还请您见谅。”说着，莫以寒朝着爸爸的墓，深深的鞠了一躬。
　　说的好象真的见到我爸似的……
　　“小唯子啊，哪里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老对我施加暴力。”
　　唯一的一次是我喝醉酒的意外好不好？其余的哪次不是你惹我的？！你倒居然恶人先告状！真是……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照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叔叔，你都看见了吧。”莫以寒捂着脑袋，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爸爸的照片。
　　“你和你爸爸长的真象。尤其是眼睛。”
　　的确，我象我爸爸。所以我老的时候也应该是爸爸这样子吧。
　　“小唯子，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爸，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然后跟莫以寒走出过分寂静的公墓。
　　“这个是你的？”我指着这台拉风的摩托。
　　“是啊，骑摩托比开车要方便，上来吧。”
　　莫以寒骑上摩托车，戴上头盔，然后拿了一个给我。我掂量着手里的头盔
　　“能行吗？你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你也忒小看我了吧。”
　　发动机嗡嗡的响，一眨眼的工夫，我们已经蹿出去很远了。
　　“莫以寒！你慢点！”我在后面对着他耳朵大喊。
　　我的心脏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莫以寒象展示他驾驶技术高超似的，连续好几个急转弯，我的身子也跟着左摇右晃，吓得我死死搂着莫以寒得腰，浑身直冒冷汗。
　　“让你慢点听见没有？！”
　　“放心，没事的。”莫以寒毫不在乎。
　　“靠，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呢！再不你放我下来！”我急了，喊得更大声。
　　“好好好，慢慢慢。”
　　莫以寒把速度降到比自行车快不了多少。
　　“可以了吧？娘娘？”
　　“去你奶奶的！”
　　我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哟！”
　　车子又晃悠起来，我赶紧象小树袋熊一样抱着大树袋熊，然后发出一声惨叫
　　“啊！！！！————”
　　“先去陪我买个东西。”莫以寒将车子一拐。
　　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小小的。白白的。晶莹的。它覆盖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灵魂伴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