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公子》华山云

3、国仇家恨

　　刘府门口，女子一手抱紧刘宇，腾出一只手来拍打着大门：“快开门，你们家刘将军回来了！”

　　一直瘫软在女子怀里的刘宇努力挣扎了一下说：“你，放我下来。”

　　女子冷笑：“下来？你想爬回床上去？”

　　刘宇张了张嘴，发现说话都变得费力。他比了下眼睛，积攒了全身的力气说：“自有人会接过我的。”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老的婆婆。天色已经昏黑，老婆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认出这个粗布短衣女子怀中的人是刘宇之后惊叫出声：“哎呦小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抱着刘宇的女子不予理会也不给刘宇答话的机会，抬腿就向里边迈步，嘴里还嘟囔着：“小屁孩，你今晚还想进几个女子的怀抱，嗯？”

　　“你！”想起一路上肌肤相亲的尴尬，刘宇红了脸瞪视着女子说：“你完全可以背我回来。”

　　布衣女子应声说道：“背你回来？你双手都没力气抱不紧，不怕来个倒栽葱？”

　　“哎呦，这是怎么了，这么大酒味？”

　　女子抱着刘宇转身，看到一行人众站在门口。几个人身着锦服，一看就都是当官的。她们看刘宇抬眼，彼此对视一眼，不等招呼，直接走进门来。带头的那个中年偏老一点儿的女子笑着说：“刘将军，明天就要出征了，你怎么搞成这样？”

　　布衣女子感到怀中刘宇的呼吸明显加重，似乎在拼命地积攒着力气。很明显，刘宇并不欢迎这些不速之客。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些人，在心里和着刘宇呼吸的节拍默默计算着准备爆发的时间。

　　“咦？这位是谁？怎么没见过？……”那几个不速之客还在好奇地盯着这布衣女子看来看去。

　　好，爆发！女子轻轻一点头，伴随着她的动作，刘宇那虽然不甚煞气但却明显带着满腔愤怒的声音喷出来：“滚！”

　　“你说什么？”不速之客中带头的女子笑容僵在脸上：“刘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次登门拜访，是准备来和解的！以前恐怕有些误会……”

　　刘宇不再听那人说话，对着旁边自己的所有家奴用尽全身力气喊：“我不想见到这些人，给我乱棍打出！”

　　“是！”刘宇府上许多都是跟随当年战神出生入死的姐妹，还有一些后来又招进来的奴仆，从小都是棍棒中滚出来的，个个都有一身武艺。此时听到刘宇吩咐，齐应一声，刷刷刷棍棒刀枪全执在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那几个不速之客就打过去。

　　抱着刘宇的女子见这阵势，忙快走几步闪身躲开给众人让道。她环顾了一下周围，顺着院子中间的大道向后院走过去，边嘟囔着：“真是个小屁孩，你这样任性下去可怎么了得！”

　　刘宇眼中的怒气还没有散去，听到女子这话，带刀的目光立刻横扫过来。

　　“行行行，好好好，我不说话，也懒得去管你们那破事儿，只是，以后再也别让我看见你就天下大吉了！”说着话，女子跟着几个引领的小厮来到刘宇的卧房，将他放在床上，转身向外走。

　　走到门口，有刘宇家的老婆婆迎上前来问：“请问这位小姐……”

　　“那几个人走了？”女子打断了她的话。

　　“走了。”老婆婆无奈，只得答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个带头的应该就是明日即将带兵出征的段仪吧？”

　　“是。小姐果然好眼力……”

　　“唉。”女子叹口气摇了摇头，再不理会那老婆婆，径直向外迈步：“这小屁孩，恐怕明天要吃大亏了！”

　　“怎么说？”老婆婆在后面追着问。

　　“没什么，与我无干。”女子走着走着顿下脚步，回头说：“对了，记得明天及时叫你家小主子起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从刘府里出来，布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迅速闪身上了房顶，举目四望之后，向着来时的路快步赶去。越过多少林立的四合院建筑，到了最后一道墙头时，低头扫视一眼，目光在一处定格，随即纵身跳了下去，不偏不倚正落在两个分别身穿黑白衣服的女子面前。

　　两个女子似乎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冷不防眼前多出一个人来，各自吃了一惊，后退两步，对着来者上下打量。片刻之后，白衣女子轻笑：“是阁下啊。”

　　布衣女子点头：“想必两位就是江湖中传闻的黑白采花大盗吧？”

　　黑衣女子挑眉：“没错。”

　　“我正在找你们。”

　　黑衣女子不解：“那你为何还要坏我们的好事？”白衣女子面带着微笑，慢慢向前跨了一步，站在黑衣女子前面，抱着怀说：“我们姐妹可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次若不是你捣乱，我们现在正在风流快活着的呢！”

　　“打扰了两位的好事，多有得罪。只是，这个人，你们今天不能动。”

　　“为什么？”

　　“他是明日便要出征的先锋官。”

　　白衣女子仰天大笑：“好一个忠臣良民！”大笑两声之后，她正视着眼前这个布衣女子，表情刷的一下子变得分外严肃：“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

　　“没错。”

　　白衣女子笑出声来：“你怕我说出来。”

　　“那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这次来寻二位，是另外有事情相托。”

　　“休想。”

　　女子轻笑：“二位这么记仇？”

　　“不是记仇。”黑衣女子怒目瞪视着对方：“将军在出征前夕失了身，你知不知道那将会是多么影响士气的一件事！如果朝廷这次打了败仗，我等正好可以趁机起事，而你，坏了我们大计！我们要找你算账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帮你什么忙！”

　　“你们动手之前就知道他是明日要出征的将军？”

　　“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布衣女子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我的本意并不是坏你们的大计。”

　　黑衣女子紧皱着眉头快走两步，猛一回头，快速说道：“只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知道我们孤身抛家弃口来到京城寻机作乱有多么不容易！你可知道我们四处寻找无辜男子来满足平日里的需求有多么尴尬自责！刚才才知晓，他原来是……我们本来就是采花大盗么？你以为我们愿意这么做吗？我们何尝不喜欢有一个平静的家！”

　　白衣女子紧接着黑衣的话逼问眼前仍旧是一脸无所谓之色的人：“而你呢？现在无事一身轻，就图个逍遥自在？你完全忘了你是如何被弄得家破人亡！你完全忘了国仇家恨！我们不屑与你为伍！”

　　“够了！”布衣女子被两人逼得连连后退，直到死角，终于大声吼了一句。随即她平静下来，想了想，满脸立刻又重新绽出笑容：“我不想记起前尘往事。你们现在不就是要银子么？我给你们，你们拿着银子去实行你们的大计，我自不会再阻拦。帮我做一件事。我知道这种事情你们最擅长不过。”

　　“什么事？”

　　“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