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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淘丫头出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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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的,哪个没有个别名雅号的。路南有个号,在二十几年之后听起来十分不雅。
因为在刘家排行,路南老三,刘云舒老四。于是打一小,两个就是小三儿、小四儿的被长辈叫着。
刚开始,我们管破坏人家庭的叫破鞋,九十年代,称之为三者,进入二十一世纪,这类人群又被叫做二奶,后来又有了小三儿的称呼。如果,那时候路南能预知未来,一定不会在人家喊:“小三儿!”的时候……
快快乐乐的答应:“哎!”
“把积木收拾了,一会儿小四儿就下学了,看见你拿她东西又得嚎。”刘得喜一边收拾厨房一边指点路南。
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把积木扔进篮子,刘德福赶紧帮忙,还安慰说:“我们家丫头就是护食的厉害,也不跟谁学的。三儿,下礼拜舅舅给你买一套,咱不惜得玩她的,嗷!”
“一天你也不是挣多少钱,花得倒是痛快,也就钱宇脾气好。”
“姐,给孩子花怕啥,何况是我大外甥女,是不宝贝儿?”
停下手里的东西,路南撇撇嘴,奶声奶气的说:“小舅,你这是不是卓叔叔说的,胳膊肘往外拐?”
“嘿!你还知道好赖不?”笑呵呵的敲她脑壳。
路振平刚进门,脱了鞋就摸路南的头发,被路南嫌脏的躲过去,他也不生气,拽起路南就亲了一口。
路南擦着脸上的口水跟着路振平往厕所走,“爸爸,那胳膊肘往外拐也没错啊,它本来也拐不到里边啊。”
知道一句话两句话也打发不了她,干脆推一把关上门,“我上厕所,小姑娘躲边去。”
上厕所有啥了不起,路南不甘心,作势还要冲进去,却被舅舅直接抱了起来。门又开了,刘云舒被从托儿所接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隔壁的邻居,卓鹤带着卓鹏宇。
放下跟粽子一样的刘云舒,钱宇一边拖鞋一边说:“姐,多准备俩碗,淑敏姐今天夜班,让卓大哥带孩子在这吃一口吧。”
刚进门的卓鹏宇看见路南,脸哼都懒得哼,倒是挺有大样的给刘云舒摘围脖。
在舅舅怀里的路南不干了,扭着下来,蹦到刘云舒面前抢着帮忙。
两个小老虎谁也不让谁,围脖越弄越紧,这边大人都在说话哪有人注意他们。刘云舒也是愣了愣,不愿意的推路南,推不开,又推卓鹏宇。
被推了不高兴,卓鹏宇就回手推了路南一把,也不跟她说话。
路南松了在围脖上的手,又推了卓鹏宇一把。然后俩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打起来了。还是谁也不跟谁说话。
站在一边的刘云舒皱皱眉,撇撇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雨点稀疏,雷声很强大。
大人们一回头,俩孩子在沙发上摔跤,坐垫扔了一地。卓鹤一把拎起卓鹏宇就是两脚,路南的脑袋也被路振平打了好几把。
最后,刘得喜实在觉得闹,干脆把仨孩子都撵到楼下了。
这栋楼有人家在收拾房子,正巧有堆沙子在门口堆着。卓鹏宇背着手绕了一圈,蹲下来堆了一堆沙子,插了根棍。
刘云舒拉拉路南,“三儿,他干啥?”
看卓鹏宇仰着下巴向自己示意,路南也蹲下来,在插着小棍的沙堆上狠狠的搂了一把。卓鹏宇也往自己这边搂了一把,刘云舒托着下巴看不懂,又问卓鹏宇,“这是干嘛呀?”
卓鹏宇一笑,煞是可爱,“刮棍,谁刮倒了谁是尿炕精。”
刘云舒撇撇嘴,又说:“带我一个!”
于是三个人齐齐刮沙子。四轮下来,刮倒次数最多的就是刘云舒。大小姐甩手不玩了,回身到小花坛里找人家装修扔掉的碎玻璃。
另两个也不玩了,卓鹏宇在一楼老太太家的窗台上薅了两个花瓣,路南到小卖店买了快金丝猴奶糖,把糖自己吃了,把糖纸拿回来。仨人又开始埋花窖。
女孩子家家的游戏玩了一把,卓鹏宇就不玩了,拉拉路南说:“憋水牛会吗?”
有啥不会,她也不管刘云舒了,转身跟卓鹏宇去憋水牛,连输了两把,又改玩下五道。俩人在泥里打滚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回头找妹妹。
喊了两声都不见人应,路南有点着急,开始在干巴巴的草壳儿里扒拉。卓鹏宇拉拉她,右手指着前方,果断的开口,“要坏菜。”
就见粉嘟嘟的刘云舒俩手都是泥,正往粉嫩嫩的大衣上蹭,有胡乱的蹭着脸上的头发,活脱脱的泥猴。
路南很没义气的大笑:“看我舅妈不削你?”
还没等她笑完,刘云舒就伸着小爪子一把按在卓鹏宇的衣服上,在卓鹏宇错愕的眼光中,她又好好的在小哥哥衣服上擦了擦手。
转过头,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脸在蹭在路南的蓝色的外套上,还觉得不够醒目,她又大胆的在路南的裤子上印了个鞋印。
路南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抓她小辫子,却连个毛都没碰着。只得一句连小学三年级小知识分子们都听不懂的话,然后嚎叫着往楼上跑去。
她说:“法不责众。”
面对三个泥猴,刘得喜眼睛都要抽到一起了,一指禅猛戳路南的脑袋。卓鹤则直接举起巴掌就对着卓鹏宇一顿狠造。
只有钱宇还算理智,赶紧拦着,嘴上劝慰:“小孩子嘛,玩脏了是天性。俗话说淘小子出好的,淘丫头出巧的。”
可巧的是,路南和卓鹏宇品性当时还纯良,竟然谁也没有告状。
吃饭的时候,路南揉着脑袋一双哀怨的眼神看过来,刘云舒也不敢造次。倒是卓鹏宇很有大哥哥的样子,频频给她倒果子蜜。刘云舒一紧张就一直喝,转眼就下去了三瓶。
大人们看卓鹏宇小大人一样,都夸奖这孩子真懂事。卓鹤也觉得有面子,却还是谦虚的说:“小四儿多文静,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以后上我们家当儿媳妇吧。”
听大人们说,路南也有样学样,给妹妹夹了快茄子。
拿筷子碰碰,刘云舒又瞅向妈妈求救,钱宇只冷冷的回了句:“不许挑食。”她只好跟吞药一样吃了眼前的茄子,结果又多了一块,一抬头就是路南威胁的眼神。
吃完饭,卓鹤跟路振平带着老婆孩儿的都告辞了。路南和卓鹏宇一起站在门口换鞋,就看这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鬼魅的笑着,“笑什么玩意儿?”她碰碰卓鹏宇,后者却没说话。
瞧路南水汪汪的大眼睛,卓鹏宇又呵呵一乐。
显然路南没明白,皱着眉跟上老爸老妈。
回家的路上,她坐在老爸的肩膀上问:“爸爸,发不蜇什么虫的什么意思?”
“啥?什么虫?”
“就是什么防不蜇虫,是什么?”
刘得喜皱眉,一连串的唠叨出口:“你今天又扣虫子玩啦?多脏,你是小姑娘,眼看十岁了,还玩土……”
“没有,我没玩虫子。”
“那你说怎么弄得一身泥?”
“是小四儿。”
小孩子需要管教,路振平教育道:“三儿,要敢作敢当,不能往别人身上推责任!”
“你们怎么回事啊!!气死我啦!”路南风中凌乱了。
卓鹏宇是个好学并且聪明的小朋友,他知道那是句成语,只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于是翻着成语小词典,翻新华字典,翻词典,翻爸爸的工具书……两个小时后,未果。
凌晨两点,钱宇在睡梦中感觉胸前有东西拱来拱去,伸手拍拍,呢喃着:“别闹,累死了,明天还得上班……烦人,怎么没完了?……急眼了啊!”
刘德福也回手拍拍,“啧,大晚上,闹啥!你要真想,我睡醒再说啊。”
谁闹啊这是!钱宇生气了,一把开了床头灯,刚要发作就愣了。
被窝里刘云舒憋着通红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刘德福赶紧坐起来,抱起女儿问:“怎么了小姑奶奶?大半夜的?作恶梦了……哎?屁股怎么这么湿!”
钱宇闻言跑下床,果不其然,小床上一张崭新的地图,“小祖宗!你成心啊!不让你喝汽水,像我们舍不得亏待孩子似的。喝那么多汽水,不尿死你!”
“爸爸,不怪汽水。我白天玩刮棍了……”
“什么棍?跟尿床有关系吗?”
“就是谁挂到谁就是尿炕精。”
“呵呵,跟小三儿玩的啊?”
爷俩正说着,钱宇拎着床单过来了,“德福,你闺女真是够巧的,怎么看都像意大利地图。”
刘德福接过来,“你也挺巧的,哪看出意大利了?”
钱宇一边描画着边缘,一边解释,“这不个靴子嘛!意大利不就是靴子吗?”
“得了吧,这一看就是矮腰的,人意大利是长筒靴子。”
刘云舒可不知道什么靴子,什么意大利,她纠结于是汽水导致尿床,还是刮棍造就尿炕精。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跟卓鹏宇和路小三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