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之我是阿飞！？》雾潆

12、第十二章

　　他一袭白衣拖地，外披淡紫色轻纱，腰间一条银质玉带使得纤腰尽显无疑。青丝飞扬，掠过眉眼。眼角一颗泪痣若隐若现，极尽妖娆。他抬手，行走，一举一动都渗透出了超凡脱俗的气质。他微笑，笑容恍若妖冶的红花石蒜，是通往彼岸的诱惑。
　　他坐在竹架后面，扬起一只纤纤玉手，将食指轻轻放在了唇边。
　　场内立刻安静了下来，他的一个动作，竟似乎比什么都有效用。
　　他微笑，双手在琴弦上轻抚，勾出一个颤音。由低至高，由缓至急，然后，他的手在琴弦上肆意奔腾，使整个玉瑶楼仿佛浮生于天地之间。那广阔的星空，那蔚蓝的海洋，那延绵万里的鲜花山岗，那气势磅礴的山岳林海……所有的场景，都如同水墨一般，在人们的眼前卷卷呈现。
　　忽然间，曲锋急转而下，金戈阵阵而起。由点而成阵，遍布四方。金属相交，裂帛之声繁复，杀机毕现！将士站在城墙，举杯敬天，持剑而舞。十里外，流血漂橹，数万英魂，换的旗帜飞扬。
　　乐声在而平息，穿过鳞次栉比的屋顶，落在一方小院之内。院中流水淙淙，花瓣零落。小楼上佳人斜倚，葬花轻歌。望穿秋水，终不悔。

　　一曲毕，然而玉瑶楼里却久久未有人出声。那一副高楼佳人景在众人眼前挥之不去，让人为之侧目，不少女眷已然低低抽泣，不能自已。
　　李寻欢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好一曲《悲合调》，好一个痴心人……”
　　他的目中似有泪光，在低垂的长睫之下，宛如珍珠。
　　那绝代佳人似乎听到了李寻欢的低语，他抬起头，唇边露出一抹微笑。

　　有小厮搬上来四个半透明屏风，将居中奏琴之人围住。灯光大亮，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让所有人都感到眼睛一阵刺痛。
　　有人奉上笔墨纸砚，屏风中人写了几个字，又被捧了出来。小厮双手捧着那副字绕场一周，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看清了上面的字。
　　李寻欢等人自然也看清了上面的字。
　　痴青梅，叹竹马无情。
　　只有八个字，孙小红看过之后，却立刻变了脸色！

　　小厮把纸条系在一根长绳上，然后拉动绳子，将纸条挂上了半空中。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胖女人走到了圆台上，将手里的香帕抖了抖，高声笑道：“今次的谜底是一个七字诗句，提示便是《悲合调》和上面那几个字，现在，猜谜开始！”
　　“猜谜？”乐辰飞愣了一下，摆这么大阵仗，只为猜个谜语吗？
　　郭嵩阳冷冷扫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吗？”
　　“确实不知道。”乐辰飞老实地点头道。
　　“呆子！”孙小红桌下一拳砸在乐辰飞的肚子上，疼的乐辰飞立刻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你连这都不知道，怎么混过来的啊？”
　　“有人规定我非得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乐辰飞呲牙，“还有，你能不能以后别动手动脚的，吃豆腐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啊！”
　　“谁吃你豆腐了，你这只癞蛤蟆！”
　　“我要是癞蛤蟆，你就是大蟾蜍。要不是同类，你怎么听得懂我说话？”
　　“你！？”
　　“你、你、你什么呀！少乱竖你那根胡萝卜了，又短又粗没营养！”
　　“好啦！”实在受不了这两人在耳边嗡嗡嗡嗡吵个没完，郭嵩阳低吼道：“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三月一次的琴词会么？”
　　“琴词会？好直白的名字……”乐辰飞做仰天状，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啊，三个月前，他还窝在家里打游戏呢，“猜中有什么奖励么？”
　　郭嵩阳用下巴指指圆台中央，“喏，猜中了你能和他一起上楼去。”
　　“楼上有什么好玩的吗？”乐辰飞依然不解。
　　郭嵩阳端正的脸庞抽了一下，他终于放弃给这个白痴解释了，转过头去看圆台中央。

　　四周人早已跃跃欲试了，一听到“开始”的讯号，大家都争先恐后举起了手。胖女人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花，戴满了戒指的手一晃，随意点了一个人。
　　立刻有双手端着玉盆的小厮过去，那人随手自袖中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进去。
　　“春花秋月何时了，”那人得意一笑，挥舞着手里的折扇，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可对？”
　　屏风后但听到一声低微冷笑，再无其他相应。
　　虽然没有人发出嘲笑，那人的面上已然红白交替，愤愤坐了下去。
　　原来答题还要花钱的？乐辰飞吐吐舌头，打消了凑热闹的念头。
　　李寻欢似乎对此并不太上心，他摸了摸茶壶的外壁，大略估计了一下水温。然后他按住茶壶盖，微微晃了晃。
　　桌子上备有四只精致的茶杯，郭嵩阳用掉了一只，李寻欢令另拿起一只放在面前，双手扶着茶壶微倾，将茶杯注满。
　　茶香四溢，他闭上眼睛闻了一下，微笑道：“白井秋禾，好茶！”
　　孙小红打趣道：“别人都知道李大哥嗜酒如命，却不知道李大哥品茶也很有一套呢！”
　　“你就别取笑我了。”李寻欢微笑着将三只杯子都倒满，推到个人面前，“不过略懂皮毛而已，拿不出手的。”
　　郭嵩阳看着他一派安然的样子，忽然问道：“阁下难道不想答题？”
　　李寻欢笑笑，道：“我为何要答题？”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来答题的。”
　　“嵩阳铁剑难道也是来答题的？”李寻欢反问。
　　“这……”郭嵩阳顿时语塞，半晌，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果然瞒不过小李探花啊！我本来是来这里找人的，但现在看来，那人并不在这里。”
　　李寻欢笑笑，道：“其实我也是来找人的，可惜那人虽在这里，却不能与他说话。”

　　“叮……”
　　忽然，屏风内传出一声轻轻的弦音，清甜宛若少女的娇嗔。那胖女人连忙俯身过去，似乎在聆听。
　　不知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她满是脂粉的脸骤然一颤，扑簌簌掉下些白粉来。
　　然而里面那人口气似乎相当强硬，胖女人虽然不愿意，却也只得沉着脸站回台前。
　　“妈妈，林公子说什么？”底下有人高喊道。
　　“关你屁事！”胖女人没好气地道。
　　台下一阵哄堂大笑。
　　胖女人借机走到一边，唤过一个小厮耳语了一番。那小厮连连点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李寻欢他们这桌。
　　趁着没人注意，小厮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压在了茶盘下，低声道：“妈妈说，请一位李姓公子说话。”
　　李姓公子，自然是指李寻欢。
　　只见李寻欢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张银票，缓缓道：“在下无意参与，还请收回。”
　　小厮急了，没见过这么不上道的人。他按下李寻欢的手，低低道：“这可是大好事一件，公子何必扫兴？”
　　李寻欢似乎终于对这件事感了点兴趣，他一歪头，笑着问：“怎见得是好事？”
　　“妈妈既然要公子说话，那么今次头筹必然为公子囊中之物。拨的头筹之人不但可以上二楼雅间，享受最奢华的服务，还能得到天下第一美人的陪伴，岂非好事？”
　　这小厮说起话来居然如此头头是道，倒让李寻欢有点吃惊。他看了看郭嵩阳，却见郭嵩阳耸了耸肩，别开头去道：“人家请的是你，与我无关。”
　　李寻欢失笑，知道这张一百两的银票，终是还不回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琴词会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在场的众人绞尽脑汁，各种类型的诗词都猜遍了，却还是没有人能得到屏风中人半分肯定。最开始的风度和兴趣已随着时间而慢慢殆尽，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可是李寻欢却依旧稳坐，没有丝毫慌乱。
　　他不慌乱，那胖女人可是受不了了。几次三番派人来明里添茶，暗里催促，李寻欢却只是笑而不语。
　　终于，屏风后那位绝世公子也坐不住了，他勾起琴弦，轻轻弹了个小调。
　　李寻欢拿着茶杯的手忽然一颤。
　　他对这个调子很熟悉。
　　他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
　　“竹马并非无情，不过是情到浓时情转薄而已。”

作者有话说

　　和嵩阳铁剑相遇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