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漩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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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在得知艾米亚独自进过元藏山之后，远坂凛因为不放心对方的状态于是带着亚瑟亲自上门，再三审视之后发现男人依旧如常的表情里并没有躲闪，也就放下心来，并再次强调禁止他独自进入元藏山。
其实艾米亚知道远坂凛和亚瑟对自己的关心，怕自己失去冷静之下做出更疯狂的事情，身体上的桎梏已经淡到几乎感觉不到了，但是他也明白，时机未到。
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海风也带来了春的气息。
期间众人又组织了一次酒肉聚会，只不过改在了亚瑟家里，库丘林一想起吉尔那张脸就觉得胃疼，所以被艾米亚独自留在家里。
韦伯抱着酒瓶子一如既往地抱怨导师的严苛以及某个大块头的种种恼人事迹，凛和亚瑟则依旧互相欢乐地抬杠，反倒是金色的王者一改往日作风，独自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品着红酒。
此时夜色渐深，城市的喧嚣也慢慢地沉寂下来，远离市中心的地方越发地显得宁静。一道绿色的身影自元藏山中走出，矫健的身姿飞身跃起，几个起落之后溶入夜色不见踪迹。也许偶尔有人用眼角余光略过，大概会以为是鸟儿在夜幕中飞行。
库丘林睡得半梦半醒，揉揉眼睛发现艾米亚还没有回来。从厨房翻出一些小点心，刚坐到电视机前面，就听见结界的铃铛发出了常人无法听见的声响。
他停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转头看向院外。
那人站在庭院的墙上，默默地对着他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库丘林随口一问，又马上想通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道：“啊啊，是那次。”
“是的，”黑发俊美的少年点头，“气息暴露了呢，大哥。”
被称为大哥的家伙虽然很想揉揉对方的头发，可惜发现自己比对方矮了一截，只得改为捏了捏对方的胳膊。“什么大哥，现在你比我厉害得多啦。”
“你放心，我没告诉别人。”少年笑起来，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这身皮囊怎么样？是不是和你很般配？”说着刻意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刚好比大哥高了一点点。”
弯月挂在夜空，淡淡的余晖洒落下来，屋顶也显得没那么灰暗了。两人并肩坐着，四周的景色一览无余。
“你……受伤了吗？”少年的表情带了几分担忧。
库丘林豪爽地拍了拍对方，道：“老子的事别管，还是说说你自己吧，想好怎么坦白了吗？说得不好小心老子揍你屁股！”
少年顿了顿，又别开了头。库丘林揪着他的黑发强行将对方的脸转过来，却发现对方依旧闭着双眼，眼角的黑痣衬得他越发显得神秘妖异。
“眼睛怎么了？”
“大哥……”
“说吧，这几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修炼了逆轮。”
库丘林瞬间瞪大了双眼，内心的震惊已无法掩盖。他们两人并不是亲兄弟，只是因为一起修炼时间久了便有了兄弟之谊，他们身份不同，一声大哥更多的是对他身份的尊重。少年家族中有一门秘术名为逆轮，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逆轮实为禁术，从有记载至今从未有人练成过。
“为什么？”沉默许久，库丘林知道说什么也无用，对方就是那样的人，有了决定就永不会回头。
少年沉默起来，似乎并不想多说，只是道：“发生些事情。”
“我记得那年你刚好渡劫。”库丘林不留情面地拆穿了他。
“……”
“……是的，受了伤，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冬木，因为藏得很小心大家都没找到我。”
“这对你没什么好处，早点回去。”就像那个白发降妖师所说，妖怪就该呆在属于妖怪的地方，入世对修炼毫无益处。他自己无拘无束一向懒散惯了，倒是对方一心修炼如今却甘愿停留在尘世让他颇为意外。
“我知道。”少年轻轻地点头，“已经无碍，过段时间我会回去。”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青年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道：“其实族里很多人都在修炼逆轮，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没有人成功，所以禁忌什么的只是空谈。”
库丘林明白，但是心头总是隐隐有点不安。“不会这么简单。”
“好了，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皱起眉头就不帅了。”他打趣道。“你不知道，那本书就摆在祖屋的书架上，我因为好奇翻看之后才发现几乎每人都做了读书笔记，不信的话下次带给你看。”
库丘林被他轻松的语气逗笑，摆摆手，“算了吧，我对老古董没兴趣。”
“大哥，你认为命运可以更改吗？”他突然这么问，因为语气太过轻松平常，库丘林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少年点头莞尔，“的确是大哥风格的回答。”
“怎么？修炼遇到瓶颈？还是逆轮的修炼可以更改命运？刚刚就想问你，你的力量怎么回事？”
连珠炮似的追问让少年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嬉笑着改变了话题。
月至中天，感觉到远处有灵气微微浮动，少年站起身来向他辞行：“我该走了。”库丘林也感觉到异常，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不由得叮嘱对方：“离白头发的家伙远点。”
少年笑笑，纵身一跃，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你也是，要小心。”声音透过妖气传到耳边，但人早已不见踪迹。库丘林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目光仿佛能穿透远处朦胧夜色，直达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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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亚端着水果夜宵走近的时候，王者正轻摇着酒杯半闭着眼睛沉思，朦胧的灯光映照在脸上，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越发地显得神秘。水果盘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打断了吉尔伽美什的沉思，他微微抬了抬眼，目光扫过艾米亚的脸突然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
“有趣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微醺的沙哑，甚至在房间另一边说笑的几人完全没注意到，但是不知为何，艾米亚觉得他这句话绝不是表面意思那样简单。
吉尔伽美什放下酒杯，将目光落在窗外，继续道：“这世上竟然还有本王捉摸不透的东西，实在是太有趣了。”
艾米亚觉得应该满足一下某人吊人胃口的恶趣味，干脆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是什么？”
吉尔伽美什没说话，而是兀自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来打个赌吧，面对未知的挑战，人类是否总能如愿？——比如改变命运。”
艾米亚挑了挑眉，审视了对方一眼，笑道：“毫无意义。”
“人做不到的事情有很多，这种无意义的赌局多半是陷阱。”尤其是出自你的提议，他在心里默默地补上后半句。
“啧，”王者慵懒将身体靠向沙发上，“太理智了，你比那小子要无趣的多。”说着闭上双眼假寐起来。
也许是为了应验王者的玩笑，那之后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个星期后，听说韦伯的导师家里出了大事，甚至连导师的未婚妻索拉乌也受伤了。艾米亚听见这个名字后一愣，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随即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过滤之后，他才察觉竟然忘了那只受伤的狐狸！
当初被骗进柳洞寺后山是因为那个家伙要为狐狸治病，但是后来打了一场之后这事情就不了了之，可是看那人对狐狸的紧张程度应该关系并不一般，如果狐狸受伤很重的话那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如果狐狸的伤没有那么重……
狐狸都是睚眦必报的动物，他竟然大意地忘了也许他会回来报复！
想到这里艾米亚也不由得暗骂自己，这么多年竟然还犯这种低级错误，于是放下电话就决定去看个究竟。
库丘林如今已不想再变成小豆丁坐在他肩上，因此艾米亚干脆让他藏起耳朵变作普通人跟在他身后，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人缓步向洋房区走去。
因为索拉乌受伤，洋房周围的气氛有些阴暗血腥，几百米外便能闻到那种异样的血气，让艾米亚不由得皱起眉头。
庭院有事，一定有事。
长长的街道上不见人影，四下安静得有些死寂，当艾米亚推开庭院大门的一瞬间，他被眼前一切惊呆了。
只见整座洋房范围内布满了大大小小数百个聚灵阵，大阵之中包含小阵，小阵又勾连着大阵，每个阵眼都没有隐藏因此可以轻易地察觉到那溢满的能量，那些狂暴的能量被强制压缩在小小的范围内越发显得恐怖，如此强大的能量恐怕将整个冬木夷为平地也绰绰有余。
“这是什么？”库丘林目瞪口呆，即使不太明白他也知道这些是绝对不能动的。
艾米亚倒吸一口冷气，原本酝酿在掌心的力量硬生生地收回体内，不知是因为力量反冲还是因为愤怒，只觉得气血翻涌呼吸不畅头上青筋直跳。
“不要动，”狐狸的身影蓦地出现在空中，正是当初被艾米亚所伤的那只狐妖。只见它优雅地向两人靠近，原本白色的毛发如今已经全部变黑，被妖气萦绕着越发油亮。“这里的阵势已经达到平衡，动了的话我也无力补救，到时候你我都会死，所有人。”狐妖刻意强调了所有人三个字，艾米亚知道他所言不虚，只好静观其变。
狐狸依旧闭着双眼迈着悠然的步伐，那惬意地姿态宛如在游览私家的花园。“请进。”说着他用前爪推开了屋子的大门。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溢满快要爆炸的灵气。
艾米亚压下心中的愤怒，跟着它走近了房间。“你到底要做什么？”
狐狸转过身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流光溢彩的金色眼眸带着某种压力瞬间将两人带入一种未知的漩涡。
仿佛经历了亘古漫长的岁月又仿佛只是绚烂的一刹那，时空也似乎被搅乱了，令人迷惘。大门砰然关闭，艾米亚和库丘林也瞬间清醒，四周的气氛已然变得柔和了许多，而化身为俊美青年的狐狸正端着茶具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既然来了，就坐下听个故事吧。”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30.漩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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