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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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赶工，涅柔斯制出了两套衣物和内衣裤。阿玛兹的花瓣有着充足的木系魔力，略加调整就可以同化掉针脚，完全看不出裁制的痕迹。两套衣物都是袍子的款式，很明显法兰度厄的那套更加用心，圆形领口加了V字开口，袖口与袍边都有简单刺绣，还配置了腰带；相比较下涅柔斯给自己做的那套就朴素极了，衣服下摆仅到腿弯，类似于农奴的装扮。
法兰度厄对着涅柔斯的衣服皱起了眉头，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他们还有很长时间，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时。
法兰度厄诞生后，阿玛兹剩下的魔力都用在孕育新的生命上。其它元素被不断抽取，现在阿玛兹的枝干内只剩下火元素与木元素，不久就自燃起来。曾近硬逾金属的枝干轻易化为灰烬，只留下一颗小小的绿色种子。如果遇到合适的土壤，它就会发芽，创造一位新的魔王。
法兰度厄捡起这枚种子，小心收进一个丑得可怜的袋子里——这是他自己缝的——用绳子系在脖子上。如果幸运的话，他这辈子或许还能见到另一位同族。
法兰度厄最后一次遥望湖对面的废城，然后转身和涅柔斯一起离开。
魔法并不是必不可少的，但没了魔力会麻烦很多。这是法兰度厄这几天频繁冒出来的感想。
如果两人毫无魔力，恐怕现在还光着身子，连取火都要大费周折。现在两人乘坐独木舟，用操纵水流的魔法弥补行船技术的欠缺，从那片湖的下游离开。
总体来说一帆风顺，偶尔有不长眼的水生魔兽挡路，也被法兰度厄或涅柔斯用风系魔法卷起来丢上岸。
涅柔斯的魔法天赋不如法兰度厄那么全面，但就魔力而言并不比法兰度厄差多少。而且涅柔斯继承到的战斗技巧更多，两人真要打起来法兰度厄很难赢。
在群山间穿行的日子里，法兰度厄有意识地留下了猎物的毛皮，准备做未来生活的初始资金。在处理猎物时不可避免地会沾上血迹，不过阿玛兹的花瓣不是凡品，用水一洗就什么都没留下。
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外人，是山中某个小村落的村民。对他们的出现非常惊讶的村民看到两人显眼的尖耳后神情变为恐惧，丢下背着的竹篓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走。
虽然是徒劳的。
一个眨眼涅柔斯就潜行到那个可怜村民的身后，并指成刀在他脖颈后轻轻一砍，然后拖着昏倒的他回来了。
“人族呢。过了这么长时间，两族的关系还是这么差吗？”法兰度厄伸出手指抵在村民的额头，暗系的魔力流入，侵入对方的精神。虽然语言不通，但看记忆画面也能得到很多情报。
“这附近都是人类的国家，魔族的国土在更北边。”法兰度厄看向涅柔斯。“如果从山脉中穿行，没了河流辅助会麻烦很多。从人类修建的道路上走的话，就要注意隐藏身份了。”
涅柔斯静静回望着他，表达自己跟随法兰度厄的决定。
从村民的记忆里法兰度厄得知最近的城镇怎么走，给村民下了一道精神暗示让他忘掉这一切后，两人将独木舟藏起来，往村民住的村落走去。
离开这个世界上千年，他们还有很多需要知道的事情。
找到村长的房屋，潜入其中，然后从他的记忆中读取情报。村长知道的事情更多，除了城镇的位置，还有镇内各行业的店铺分布，一些交易行情，镇内有权人物的姓名住址等等。
精神入侵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比如恍惚、头痛，精神暗示后法兰度厄还为这位老人治疗了一下。老幼妇孕都是应该优待的。
夜晚降临后，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临水而居是建造城镇的优先选择，顺着河流就可以直接到达码头。但谨慎起见，两人在还有一段距离时上了岸，将独木舟毁掉沉入河底。
皮草商人汉斯在天还没亮时被人从家里的床上拖起来，一开始他以为家里进了强盗，但看清来人后他放松下来。这两位客人粗鲁了点，但是老客户介绍来的，因为家里出事急需用钱才在刚开城门时来卖皮草。皮草质量不错，他按公道的价格付了钱。客人走后睡意再度袭来，他抱着刚收购的皮草又睡了过去。
有着类似遭遇的还有成衣店，店老板为两个急着出发的旅客准备了最普通的衣服、鞋子、披风和帽子，刚找完零钱就趴在桌上继续睡起来。
法兰度厄和涅柔斯换上旅人的装扮，带上帽子遮住耳朵。法兰度厄选了一件几乎及地的披风，穿上后遮住了自己那让人侧目的长发。他可不打算为了乔装而剪掉头发，没有长发还能叫做魔王吗。
外表收拾妥当后，就该解决语言问题了。
据法兰度厄了解的情报，这里是有奴隶买卖的。奴隶来源是战争中的俘虏和被剥夺平民权利的罪犯，大多数买卖是上流阶层买去当家奴或是地主买去作农奴。上一世法兰度厄大力推行废止奴隶制，但在这个实行奴隶制的国家里，他不介意使用奴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涅柔斯走进奴隶买卖所，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迎上来殷勤地招呼。
“敝姓马克，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来买奴隶的都不会很穷，马克自然很亲切。
涅柔斯默默伸出两根手指。
“呃……您是说，要二十个奴隶？”马克觉得这位陌生的顾客很古怪，言辞开始谨慎。
这时涅柔斯盯着他看了一会。
马克有点头晕，晕眩过后，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这个矮小的少年虽然衣服用料非常普通，但面庞白净，刚才伸出的手指上没有一点劳作的痕迹，一定是位隐藏身份的高贵大人，他那极力隐藏但仍非常明显的高贵气质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这位大人一定有些私事想要在暗中处理，所以才如此低调，连开口也不愿意。他只要尽力完成这位大人的愿望，一定能得到丰厚的报酬。
马克比刚才更加殷勤，引导着涅柔斯往里面走。
“我们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奴隶，而且都经过精心的调教，忠心又听话。这边的奴隶都是身体健康的青年人，非常有用……您想看那边？大人真是好眼光，这边都是上等货，受过一定教育，能读书识字的，一定能为您派上更多的用场。……这两个？好的，您稍等，我这就为您办理手续。”
法兰度厄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等待涅柔斯回来，他的容貌在这脏乱的巷子里也熠熠生辉，让跟在涅柔斯身后的两个奴隶看呆了，以致没有发现周围暗下来。
法兰度厄在巷子两端制出土墙，以避免被人发现。他瞥了奴隶一眼，问涅柔斯：“你先挑一个？”
涅柔斯将那个据说受过更好教育的奴隶推向法兰度厄。
奴隶们因为从没听过的语言而不安踟蹰，畏惧着陌生的主人。法兰度厄对那个被涅柔斯推过来的奴隶露出笑容，向他招招手。奴隶被他的笑容安抚，然后瞳孔扩大，听话地走了过去。
“就这样看着我，对，真是个乖孩子……”法兰度厄抬起对方的下巴，黄金瞳孔在阴影中微微发光，唇边的笑意诱人沉沦，轻柔的低语融化人心。“……然后，把你的一切交给我。”
暗系的魔力顺着对方打开的心门渗进去，彻底俘获对方的精神，然后——绞碎、分解，吸收对方的心灵碎片。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法兰度厄闭上眼睛，他面前的奴隶栽倒在地上，再没了动静。休息了一会，法兰度厄张开眼，示意涅柔斯可以了。
涅柔斯将被刚才的景象吓得想要逃跑的奴隶拖过来，纤细的手指固定住他的下颚，顺着他的恐惧侵入他的精神，冷酷地将对方脑中的一切一扫而光。
如果有大法师在这儿，他就能认出两人所做的是暗系法术精神系的禁咒之一：心灵吞噬。虽然省略了一堆咒语和其它仪式，但本质是没变的。对抗方法除了同等级或以上的魔力，还有封闭心灵，杜绝一切情绪波动，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很显然这两种方法都不是这两个可怜奴隶做得到的。
严格来说这两个奴隶还活着，只是已经忘记一切，和刚出生的婴儿无异。如果细心养育，还能再回复正常。
“喀嚓。”清脆的骨裂声在巷子里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
涅柔斯抓着两人衣领将他们扔到角落，悄无声息地毁尸灭迹。暗系法术的物理系普遍有着侵蚀性，做这种事方便极了。
不管是刚才的轮流警戒，还是现在的清扫痕迹，两人都没有疏忽大意，因为现在他们在人类的国度上。绝不能让人发现这些事是魔族做的，追捕什么的还是其次，如果引起人族与魔族关系的进一步恶化，以后为难的还是法兰度厄。万一被人发现魔族的王在人类的国度里做过这种事，外交会陷入困境的。
消化了人类的语言体系，法兰度厄系紧披风，往下拉了拉帽子。
“走吧，涅柔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