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爱琴遗梦》碧泉炎紫

4、临别订下婚约

　　南宫俊正转身欲走，司徒姝羽刚好带着小碧、小玉上后山采药回来。
　　“公子，你的伤势还未痊愈，怎么起来了？”司徒姝羽十分关心南宫俊的伤。
　　“多谢姝羽姑娘的关心，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太好了。”司徒姝羽甜甜地笑了。
　　“姝羽姑娘，这池子里的鱼十分特别，要不要过来一起看？”南宫俊故意这样说，目的是想让司徒姝羽亲眼见见她真正的美貌。
　　“好啊。我这就过去！”司徒姝羽很高兴，正欲动身时传来了小碧、小玉紧张的喊声：“小姐，不要啊！”
　　“为什么？”司徒姝羽不解。
　　南宫俊知道事有蹊跷，疾步来到司徒姝羽身边，责问小碧小玉：“你们一定知道姝羽姑娘房里铜镜的秘密，对不对？”
　　“不，不，不知道。”两个丫鬟吞吞吐吐，更引起了南宫俊的疑心，“为什么要瞒着你家小姐貌似天仙的事实？快说！”南宫俊得理不饶人。
　　司徒姝羽愣住了：“你们在说什么？貌似天仙？小碧小玉，你们瞒着我什么事？”
　　南宫俊拉起司徒姝羽的手，来到池边：“姝羽姑娘，你照照看就知道了。”
　　司徒姝羽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看水面的倒影，难以置信，水中的女子灵眉秀目，面若桃花，楚楚动人：“这是我吗？”司徒姝羽觉得此刻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激动。水中的自己与平日镜中的自己判若两人。几天前，她还在为自己的容貌配不上南宫俊而唏嘘不已呢！这对她来说，不啻是个惊喜。
　　南宫俊又发难了：“你们还不说吗？”
　　小碧和小玉沉默了少顷，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小姐刚出生时，一个道士给小姐算过命，说小姐将来会是个沉鱼落雁，国色天香的美人。可他又说红颜薄命，若居于江湖之中不仅会引起争端，还可能危及性命。所以老爷和夫人便听从道士的话，搬到了郊外，不让小姐知道自己的真正样貌，只用那道士送的铜镜，以保小姐的安全。”
　　“难怪从小到大，大家都不让我去池边，也不让我多看一眼水，甚至不许我出门。”司徒姝羽恍然大悟。
　　虽然知道了实情的真相，但为了不让司徒姝羽出事，大家依旧不许她出门，只是在她的房里多了一面普通的镜子。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南宫俊的伤终于完全康复了。他和司徒姝羽的感情也日渐升温。
　　其实，南宫俊为世人所称道的，不只是那一身的武功，更因为他写得一手好字，更绘得一手好画。
　　一日晴朗天气，司徒姝羽和丫鬟小玉、小碧正在庭院里嬉戏。此时初春的气息已经悄悄取代了冬日的酷寒。院子里的春杏傲然盛放，夹着好几株偷冒着幼芽的桃夭，楚楚美艳。风过带起的花瓣，粉嫩白皙，幽香怡人，宛若仙境神居。碧玉年华的少女在树下花丛中嬉闹，此情此景美得如梦似画。
　　南宫俊从回廊走来，原本只想在亭中读书。看到这幅画面一时兴起，回身取来丹朱画卷等绘画工具，便在凉亭里作起画来。
　　落笔干净利落、毫不犹疑。每一笔都是细腻柔情、每一划皆是全神贯注。
　　“哇，南宫公子原来在画小姐呀！”突如其来的清脆女声让南宫俊惊了一下，原来不知何时小玉这个大咧咧的丫头已经跑进凉亭来了。
　　“画得好美啊，真像真像！”小碧听见也凑了过来，拍手叫好。
　　南宫俊正要出手收画，发现司徒姝羽也在一旁看着，双颊绯红，他忙说：“姝羽姑娘，失礼了。没经过你的同意就——”
　　“不打紧的。”司徒姝羽慌忙应道。
　　气氛有一时的尴尬沉默。小玉偷笑着看了看二人，拉着小碧跑远了。
　　“这画——”两人居然同时出声。
　　“俊哥哥，这画能给我吗？”司徒姝羽小声询问。
　　“当然，这本就是为你画的。只是——”
　　见南宫俊欣然答应，司徒姝羽心头一喜，却听得“只是”二字，愣了一下：“只是什么？”
　　“只是还差几笔才好，我还想在上面提几个字。”南宫俊灿烂地笑了，再次提起笔来。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司徒姝羽静静在一旁看着，眼见那两行苍劲有力的墨文在纸上呈现，她的心震撼了。
　　清风孩子气地带来两片落叶，就停在字旁。南宫俊伸手拾起叶子，放到一边，然后卷起画轴，递给司徒姝羽：“好了，姝羽，这是给你的谢礼，感谢你救了我的性命，还如此费心照顾。”
　　“俊哥哥，不用如此客气，何况这画也是我主动讨要的。”红霞再次飞上了司徒姝羽的脸庞。
　　晚上，她直接将画挂在了房间的墙上，闪烁的烛光照着两行墨迹，明明灭灭却依然清晰可见。
　　“用我一世笔墨，绘你绝代风华！”轻吟出声，泪也湿了眼眶：他心里有我！
　　几天前南宫俊说过要离开。出于女子的矜持，司徒姝羽尽管心里十分不舍，却无法开口挽留。原本她还以为或许南宫俊并不在乎她的。眼前这简短却有力的十二个字，已经真真切切足以说明南宫俊心里是有她的！
　　正出神望着画上的字，敲门声像有感应般响了起来，伴着低沉而期待中的声音：“姝羽，是我，你睡了吗？”
　　司徒姝羽匆匆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应道：“等等，我就来！”

　　“吱嘎”一声，木制的房门被打开了，门外就是南宫俊，正背着行囊站在那里，一身简洁的棉布衣衫，看样子像要离开。
　　“俊哥哥，你？！”司徒姝羽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南宫俊后背的包袱。
　　“我可否进去？”南宫俊不在意司徒姝羽的惊讶，反问。
　　“请，请进。”司徒姝羽让开了路。
　　南宫俊很自然地来到桌边，把包袱和佩剑解下，放在桌上，而后坐下。
　　“你这是？”司徒姝羽已先一步问道。
　　“我是来辞行的。”南宫俊淡淡地回答。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时间也似乎就停在了这一刻，只剩两人静默相对。
　　其实司徒姝羽早就曾想过南宫俊会走，也早在心中设想过千万种离别的场面，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南宫俊心里又何尝想这么早离开。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和必须走的理由。受不了这种无言的对峙，他抬眼看了看四周，想把有关司徒姝羽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再印入心中，好让自己就算离去也能留住这一刻的芳华。
　　不经意间瞥见墙上那幅画，早上新作的，各色染料早已干尽，佳人就这样定格在画中，纷飞的花叶下嫣然而笑，倾国倾城：“如若可以，我愿一生为你作画，直到生命终结那一刻。”不自觉中，一句比水还温柔的话语倾吐而出。
　　正想开口的司徒姝羽愣住了，她原本还想解释自己将画挂在房间墙上的缘由，霎时化作一片空白：“你真的愿意？”
　　“是！”南宫俊展开了笑颜，尽管内心百千结，怜爱、钟情司徒姝羽的心却是造不了假的。
　　“可是，你的包袱——”司徒姝羽不明白，既然想留下，为何却又收拾了行囊要离开？
　　看向桌上鼓鼓的包袱，南宫俊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是被追杀才误闯这里的。也没告诉你我必须离开的理由。只因我不想把你牵扯其中。姝羽，相信我，我有我的苦衷。”
　　“既然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司徒姝羽总是那么通情达理。
　　“你愿意等我吗？”南宫俊突然问，没等姝羽回答，他又继续道，“快则一月，慢不过半载，我一定回来娶你！”
　　黯淡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后宛若漆黑夜里忽现月光，明晃得不真实：“俊，俊哥哥！”
　　“姝羽，你可愿意？”南宫俊追问。
　　颊上泛起两朵红晕，司徒姝羽轻轻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会等你回来。”
　　“太好了！”南宫俊兴奋忘形地牵起司徒姝羽的玉手，将她拥入怀中。
　　月光刚好从屋外照进来，屋内的地上投射出二人相互依偎的甜蜜身影。

　　隔天一早，南宫俊就启程离开。司徒姝羽最终也没有追问他离开的原因，只是说了句：“俊哥哥，路上小心，早去早回，我等你！”
　　两人依依惜别，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别，竟成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