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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假装失心疯 ...

  •   李天傲的房间里。
      “得了什么病?”李天傲连南宫逸晨的名字都略过,直接劈头问。
      “失心疯。”李驷祺回答,口气中没有一丝同情和关心。
      “可知是真是假?”李天傲倒是万事小心。
      “大夫诊治过了,应该不是假装。爹,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李驷祺不禁忿忿然。
      “静观其变。既然事已至此,那女人已无多大用处。为以防万一,你还是派人看着为好。”
      “是,孩儿知道了。”
      一连几日,王府内被闹得鸡犬不宁。南宫逸晨没发病还好,只是静静坐在窗前或廊下数着凋谢的花瓣。可一旦发作,满王府里跑,几个丫鬟拉都拉不住。李驷祺一开始的几天还会频频来探望,日子久了也变得不耐烦。终于在下人第N次禀报少夫人又发疯四处乱跑时下令打开府门,那疯女人要跑的话就让她跑。反正南宫俊已下了地府报道,南宫逸晨这疯女人离开倒也落得清静。
      世子一声令下,如天下大赦般,侍从和婢女们都松了口气。整天对着犹如定时炸弹的少夫人,没有一天安生,早都已是心力交瘁了。
      处于“三不管”状态下的南宫逸晨,在一个朗晴的早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地冲出了镇南王府。一路上居然无人阻拦,看见她的人都是一副同情的模样,而她回给众人的是一如既往的痴痴呆呆“呵呵”傻笑。
      “少夫人变成这般模样真是可惜啊!”
      “是啊,她平时待人极好,却不料遇上这种事——”
      “造化弄人啊!”
      各种风评延至朱漆大门口,守门的侍卫眼看着从前风姿绰约而今疯疯癫癫的少夫人脚步踉跄地走远,都不约而同一声慨叹。

      “沙沙——”风过,竹叶萧索有声。一抬头,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洒下,氤氲斑驳,翠绿得有些晃眼。
      南宫逸晨驻足在城郊的竹林。
      “呼,原来扮疯婆子竟这般累。”轻吐一口气,朱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总算是逃出来了!”理了理颊边的乱发,看着地上投射的竹影横斜,南宫逸晨突然有种失落。平日里夫君分明很爱她的,可没想到自己一疯,夫君居然一连几日不闻不问。这次出走,是不是也不会来寻她回去了?
      思及此,眼角隐隐泛起水雾。但是哥哥南宫俊的安危即刻取代了忧伤。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得马上去找义父,问清楚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南宫逸晨告诉自己,此时并不是顾及儿女私情的时候。
      匆匆典当了身上仅存的几样首饰,买了一匹马和少许的干粮,南宫逸晨就直奔凌家堡。
      此时的凌家堡比起往时已是清冷了许多。堡主,亦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凌修几近倾出所有仆从,奔走各处,只为找寻他娇惯任性却又视之为掌上至宝的千金——凌霄燕。由于南宫俊的突然离世,这固执的丫头不顾父亲阻拦,毅然决然地收拾了包袱离家,说是要独自去找寻南宫俊。她不相信,她第一个爱上而且是最爱的男人,会如此轻易就陨落人间。
      当南宫逸晨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地到达书着“凌家堡”三个金光大字的石拱门,沿着台阶拾级而上,一路的沉寂引起了她的注意,同时也激起了她心中的不安。平日里的凌家堡决计如何也不会安静成这个样子。
      一直到了院落里的朱漆大门前,也未见半个出迎的人。
      沉闷的气息和不祥的预感压在南宫逸晨的心头,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尽力平复起伏的心绪,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一切也许只是个偶然。
      推开大门,大厅里的一切依旧熟悉,就连古董花瓶摆放的位置也未曾变过。
      “有人吗?义父,您在家吗?”南宫逸晨轻唤出声。
      “是谁?”浑厚的男声从内室传来,脚步声随即临近,凌修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义父!”南宫逸晨抑制不住情绪,激动地冲了过去,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凌修扶住了迎面而来的人,这才看清来人的样子,讶异道:“晨儿,是你?你怎么这副模样?”
      “义父!”南宫逸晨连日奔波,加上之前多日装疯,劳心伤神,险些急火攻心,昏死过去。
      凌修小心谨慎地扶她坐下,又为她倒了杯热茶,缓缓安慰道:“晨儿,你不用着急,有事慢慢说。”
      南宫逸晨呷了几口茶水顺了顺气息,放松之下,眼泪随即涌上眼眶:“义父,我哥哥,哥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凌修先是一愣,而后一阵沉默。
      南宫逸晨正要出声询问,凌修却是先叹了叹气:“唉——原来你也知道了。”
      早先的疑虑和不安当场得到了验证,犹如兜头一盆冷水,又似晴天遭遇雷亟。瞬间将南宫逸晨击垮。
      “可,可知是——谁人下的毒手?”颤抖着问出一句话,南宫逸晨紧咬下唇,手握成拳。
      “这——”凌修迟疑了,一个月前南宫俊就是特意来告知他镇南王府有异一事,并说明要亲自去调查,而今却无故身亡。可见南宫俊的死十之八九与镇南王府脱不了干系。但是镇南王府又是逸晨的夫家。要是她知道的话——
      不知凌修思绪的南宫逸晨再次追问:“义父,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思虑再三,凌修终于还是决定不将此事告诉眼前自己看着从小到大,情同亲生的至交之女:“唉——,俊儿走得突然,连我一时也找不到线索,江湖上又众说纷纭,就连燕丫头也为了此事离家出走了。”
      “小燕独自离家?”南宫逸晨有些吃惊,这从小到大的玩伴加好友虽然娇惯,没想到却会如此任性。
      “是啊,女大不中留啊——”说及自己的宝贝女儿,凌修也无奈,“说来也不怕你笑话,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燕丫头对你哥哥早已芳心暗许。几日前一听说俊儿出事了,她死活不信,大哭了一场后就整理了包袱出去,说是去找俊儿,我拦都拦不住。一连几日音信全无,我实在放心不下就遣散众家丁出外寻人。”
      “难怪我一路上来连半个接应迎门的人都没有。”南宫逸晨摇摇头,“也真是难为了小燕这丫头了,我记得平日里她总喜欢跟在俊哥哥的身旁。”
      “对了,晨儿,你此次出来,镇南王和世子可否知晓?”凌修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南宫逸晨只好把自己为了出逃装疯卖傻的过程据实以告。
      “你这傻丫头,这又是何苦呢?”凌修听得动容,怜惜不已。
      “为了哥哥,我只能选择这样做!”南宫逸晨倒是义无反顾。
      “你一路奔波而来,想必累了吧,先去客房歇息。我已派人去追查俊儿一事,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嗯,多谢义父。”南宫逸晨起身作揖,才移步往厢房去。

      这一夜,南宫逸晨由于一路风尘疲累,早早睡下,梦中还见到了她一直挂念的胞兄南宫俊而眉眼含笑。
      相反,凌修却是一夜无眠,他来到院中仰望天上孤清却皎洁的明月,心潮起伏,忆起当年和挚友,也是南宫俊、南宫逸晨兄妹的生父南宫翔的相识——

      武林纷争自古不断。当今天子原已下旨招安各方,却不料竟突患恶疾驾崩。一时间群雄竞起,争霸天下。其中又以长天玄宫主人皇甫天策与梵域刀王龙晖为甚。
      黄山素以“奇”、“险”著称,二人定于七月十五鬼日之夜于黄山之巅决一死战。哪知各路江湖人马皆不满二人称雄,用尽招数,半路截杀,欲致二人于死地。但自古“弱肉强食”为不变定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技不如人的众多挑战者皆是血染当场,有的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直接下了地府找阎君报到。
      战况之惨烈,让侥幸活下来的人回忆起来仍觉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据说当时所有人为了“天下第一”的头衔都杀红了眼。皇甫天策与龙晖本不打算开杀戒,对来者个个点到为止,以为卸下对方的武器便可制止袭击。不料暗杀者前赴后继,更是招招致命。
      人的耐性毕竟有限。更何况,试问谁可以在一再忍让却收效甚微甚至对方变本加厉的情况下还能继续维持君子风度?
      被逼进包围圈的皇甫天策与龙晖对视了一眼,各自颔首,心意了然。双双流露出无奈的眼神在瞬间双双转为无尽的幽暗。阴冷如冰的视线扫过眼前的众人,带起一阵阵心惊。随后,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一阵明晃得如同当夜月光的亮影,伴着沁入心脾的幽香,顷刻间沙石骤起,在雨雾缭绕中直袭向众人。
      来不及反应,只留下满山“啊——”鬼哭狼嚎般的回声。当一切重归风平浪静之时,已不见了皇甫天策和龙晖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上山砍柴的樵夫在山脚看见一地的兵器,都诧异不已。半山腰流淌而下的红色山泉更让他们心惊,难道是山神震怒了?难怪昨夜山里传出诡异的响动,而后有人看见两个仙人奔月而去。但继续往山顶不远的一幕几乎将他们的眼睛震惊到脱眶:尸横遍野,面目全非,残肢断臂铺了一地。强忍着腹中翻涌的呕意。樵夫们硬是在尸堆中找出了幸存的五个人,把剩下的尸体烧了,并把五人抬下了山。这幸存的五个人中就包括了凌修和南宫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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