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烦了\虞孟]只为你》7略

8、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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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啦死啦最终死在了南天门，在救援团团长赶到，他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然后第一个站起来朝虞啸卿搭建的桥走去，他站在虞啸卿面前张嘴第一句话就是，最后那个电文让我想把嘴巴都还给你。虞啸卿纳闷的歪头问什么电文？余治在旁边提示，唐副师座为了提升士气，就假借师座名号发的电文。虞啸卿愣了下，问我怎么不知道？余治没说话，死啦死啦反而点头说了句这就合理了。然后他平静下来看着虞啸卿：让我的兵选择自己的前路吧，虽然他们是军人。

　　虞啸卿没说话，因为他觉得眼前人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死啦死啦空旷而又留恋的目光透过他看了眼祭旗坡，然后在回头想看树堡的时候摔倒在地，死去了，这一切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至于死因，也许是饥饿过度，也许是疲劳过量，但孟烦了相信团座和郝兽医一样，是伤心死的。

　　他们活着的几个死人活样的瘫在军车上，并非他们坐没坐样，至少这次不是，他们现在是实在没有力气，一点粮食转化的一点热量全进而为斗嘴消耗，迷龙和不辣坐在对面，甚至连脖子都抬不起来就这么斜眼睨着对方，他们笑着猜死啦死啦死后一定走回了树堡，和死在那里的人一起继续嘻嘻哈哈的镇守着南天门，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然后两个人开始笑着哭，这对冤家现在一起猜测死啦死啦再见到豆饼和要麻康丫蛇屁股甚至张立宪和何书光的时候会说什么，稀里哗啦的满嘴呼噜的说了好半天，可谁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直到最后只剩下哭声和笑声。

　　孟烦了无声的落泪和微笑，这种不协调他不希望被迷龙和不辣看到，于是扭头看后面，结果后面跟着虞啸卿的车，虞师座板着脸坐在后面的副驾驶位置，升了官，军装比以前更加笔挺，当然谁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孟烦了的错觉，四目相对，虞啸卿并不喜欢看人泪眼婆娑的把头扭向一边，孟烦了愣了下把脸埋在两个膝盖之间开始痛哭。

　　迷龙在旁边无力的拍他头，一张嘴也是哭腔：鳖犊子玩意儿你哭啥哭！

　　不辣给了迷龙一巴掌，张嘴也是哭腔：王八盖子的还有脸说别人咯。

　　迷龙挺直了背，看上去比平时要有气魄的多，他一边跟不辣还手一边扒拉自己的脸：老子没马尿，要是哭了我就你生的，啥玩意，这是哭嘛，我这是拿灰给眯眼了，这破车，这破地方……

　　不辣不示弱的还击，从身形上看这种还击毫无力度可言，可嘴上绝对不吃亏：我婆娘还没跟我生呐，你莫啥子就出来了呐？

　　迷龙嚎叫着扑过去：老子整死你！

　　不辣也嚎叫着挣扎还击：整死前我问你咯，你回去有啥子打算？

　　迷龙还嚎叫：那可不就回我家，我老婆儿子都等着呢。

　　不辣嚎叫：不打仗咯？

　　迷龙嚎叫：不打了，还打啥玩意啊，团都打没了！

　　不辣嚎叫：么办法咯。

　　迷龙嚎叫：你呢？

　　不辣嚎叫：啥子？

　　迷龙嚎叫：你之后啥打算啊？

　　不辣嚎叫：治腿咯！

　　迷龙嚎叫：废话，之后呢？

　　不辣嚎叫：之后，之后我想回湖南咯。

　　迷龙嚎叫：那挺远的啊，你这腿行不行啊。

　　不辣嚎叫：单条蹦也要蹦回去咯。

　　迷龙嚎叫：嗯，要是撑不住就回禅达，老子家里要有我口吃的也有你口吃的。

　　不辣嚎叫：我记得咯，你要认账哪……

　　迷龙嚎叫：老子是不认帐的人嘛，你可得记住了路啊。

　　不辣嚎叫：记得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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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俩一边无力的撕巴着一边用杀敌般的嚎叫闲话家常，孟烦了也哭不下去了，抬头就骂：大爷的，小太爷认识你们算是倒足了八辈子血霉。他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去看，虞啸卿坐在那里看着这场闹剧，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明晃晃的纵容，孟烦了突然明白师座的心思，他跳起来指着虞啸卿咆哮：虞啸卿！你他妈的！你言而无信，两天！你大爷的两天！你他妈知道这三十八天老子是怎么过的嘛？我的同袍都死啦，小太爷一个个看着他们死的，您满意了嘛？我们奋勇杀敌啊，炮灰团啊，捡破烂我们都捡别人剩下的，如今这么一个二手破烂团居然给您啃下了南天门这块啃不下的硬骨头，功劳您拿着，接好喽，省的砸到您脚面把您砸成我这德行的，那可亏大发了，非战场负伤啊，不光荣啊，别人想捧也不好捧啊，所以千万拿好了，人家就说，这就是虞师座啊，他手下的破烂炮灰团都啃得下又臭又硬的南天门，那他别的团得强成什么样啊，得嘞，爷们儿，以后您往那一站小日本就得立刻挟私逃亡滚回他那东京去……

　　后话没接着说，迷龙和不辣已经一把把他拉了下来，一个压着一个捂嘴，孟烦了挣扎着，虞啸卿回头去看，唐基已经命令李冰举枪瞄准了，迷龙喊：你们别跟他当真啊，他今儿吃咸了，脑子不太好使，千万别跟他当真啊！

　　是咯是咯，莫得当真咯！不辣附和了两句就贴在孟烦了耳边说：你这是做莫子咯？虽然你骂的痛快，但命丢咯，亏不亏啊！

　　迷龙也低头说：兄弟啊，你这骂的挺好，我痛快多了，可你也得有个度不是。

　　孟烦了看了看他们俩，皱了下眉头又开始流泪，不辣傻眼了：你哭莫子咯？

　　迷龙也傻了：咋的了这是？我们刚才弄疼你了？还是骂你太凶了？你下次别说那么狠！说完就推了不辣一把。

　　不辣回了一把对孟烦了说：我们知道你伤心，可你总得把日子过下去不咯？

　　车子晃了晃停了下来，已经到地方了，他们打开车门准备把车上这几个一个个弄下来，唐基和颜悦色却明显不太友好的走过来：你叫啥名啊？

　　烦啦。不辣回答。

　　我没问你！唐基说。

　　我也没说我的啊。不辣回答。

　　唐基被噎了下只好转口说：那让他自己说。

　　孟烦了坐起来看见虞啸卿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回答唐基：孟烦了。

　　你刚才骂的满痛快啊，你是痛快了，虞师的脸可都丢尽了。唐基一副好心劝慰的模样拍着孟烦了的肩膀：整个虞师去要装备，去跟上峰交会，出门的可都是虞师这张脸，你就这么三两分钟就都给丢尽了啊……

　　行嘞，我知道您那意思。孟烦了不耐烦的打断，兵痞十足的笑：与日寇同谋嘛，我们团座以前一天给我按三回这罪名，小太爷不在乎，可这次得在乎在乎了，小太爷刚从南天门上下来就同谋了，多厉害，不知道您这是不是又立奇功了，哟喂，钧座是不是又得举杯遥祝啊？

　　唐基被噎了个彻底，说了句你明白就好挥手就要抓人，虞啸卿一把抓住了：唐叔叔。

　　唐基一愣，因为在前线虞啸卿一直叫他副师座，这家里才叫的唐叔叔头一次出口，让他不免诧异：贤侄你这是？

　　虞啸卿温顺的笑了笑，温顺的一脸坚定：家务事而已，关个三天禁闭就行了！

　　唐基又愣了下：这，这怎么成家务事了？这怎么能算家务事呢？

　　虞啸卿还是那样微笑：我说是就是！

　　余治在旁边接话：刚打完仗就杀功臣说出去也不好听嘛。

　　虞啸卿笑：也有理，唐叔叔，是不是？

　　唐基无奈了，挥着手：好好好，禁闭吧，不过一周！

　　虞啸卿点头：谢谢副师座了！

　　你……唐基突然笑了，和颜悦色转身拍着孟烦了的肩膀说：你瞧瞧你们师座对你都好过我这个叔叔了。

　　孟烦了也跟着笑：小太爷谢谢您的大人大量了。

　　算了算了。

　　唐基走了后，虞啸卿说：你们的后路都想好了？

　　迷龙对虞啸卿说：师座，我们哥几个想好了，我们想走。

　　可以！虞啸卿干脆的让人打颤。

　　迷龙刚要回头说话，一看不辣已经被拖上医疗车了，阿译在旁边跟着，说着轻点好不啦，他腿上的伤很重的！迷龙摇摇头转回来：那我，就走啦？

　　虞啸卿点头：可以。然后又一把拉住孟烦了：他还不行！

　　你又言而无信！迷龙叫。虞啸卿突然很凶狠瞪他，迷龙憋了：不都说行了吗？

　　虞啸卿说：他还欠着一周禁闭，还完就能走。

　　孟烦了苦笑：好您嘞，您关一辈子小太爷都认了，何况区区一周！

　　迷龙想了想，对孟烦了说：说让你别骂了吧，鳖犊子玩意儿，一周后来找我吧，我先走了。

　　行。

　　于是孟烦了被列兵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