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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第六章

      “啊,不是的。”奥裴尔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心里颇有些尴尬,笑着说“您可别这么说,我从未记恨过您。”
      就向所有误会解除一样,没有了尴尬的气氛,变得落落大方起来。塔兰维路没有再接奥裴尔的话,打开皮夹掏出一百克朗投入捐款箱,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他道歉只是个任务,完成任务后便把他人晾在一边,目不斜视。即使这样也完全不影响奥裴尔心中刚才对塔兰维路的看法。奥裴尔总是觉得塔兰维路长得有点像某人,他直勾勾地看着正在捐款的塔兰维路。塔兰维路的长发乌黑发亮,从中间分开,两颊沿贴着细碎、长短不一的发丝,五颜六色的灯光混合着照映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奥裴尔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灯光原因看不清他的面容,还有就是觉得他与这的气氛格格不入,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来的。便问:“您对击剑有兴趣吗?”出乎奥裴尔意料的是塔兰维路直率地说挺有兴趣,并承认奥裴尔的剑术相当不错,希望有机会能比试一番。
      比试?奥裴尔犹豫了一下没回答,他在分辨塔兰维路是说客套话还是衷心的,塔兰维路的眼神和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衷心的,奥裴尔犯难了,但他不想搪塞敷衍,也说了句真心话:“恐怕不适合吧。”
      “为什么。”塔兰维路眯着狭长的眼打量了对面身着军服的人,脸颊边细碎发丝投下一些细淡的阴影,使他脸色更显阴霾“因为您是专业生因此看不起我吗。”
      “对不起,我……”奥裴尔急切的想辩解,但他又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一下不知怎么说起。塔兰维路毫不给面子地冷冷抛下一句:再见。转身向出口走去。奥裴尔没解释到,便下意识地、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塔兰维路的胳膊,塔兰维路皱着眉,鄙夷地瞥了一眼奥裴尔紧抓着他胳膊的手。
      散场后。奥裴尔先到后院发动汽车,克蕾娜和伊沃兰则在大门外等候他。回家的路上克蕾娜心情愉悦地哼着歌,时不时逗弄着坐在她旁边的伊沃兰,看得伊沃兰窘迫的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驾驶座上的奥裴尔两眼紧盯着前方的道路,心里默念着回家的路,向左拐……向右拐。尽可能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闹钟却不断重复地闪现塔兰维路临走前那鄙夷的一眼,饱含失望和嘲讽。搅得他心神不宁,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惴惴不安。他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心里隐约有个声音说他伤害了塔兰维路。克蕾娜又换了个话题,开始谈论塔兰维路,奥裴尔一言不发,克蕾娜问到时就敷衍地点点头。克蕾娜便只和她丈夫谈了,问她丈夫对塔兰维路的第一印象,伊沃兰思忖了一下,说:“我不是很喜欢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蓄这么长头发的男人,还有……我的老天,他的衣服和脸色都是一个调子,跟耍了层白灰似的。”克蕾娜笑了笑,不否认,又加了句:“虽然如此,但他的长相那么标志和端庄呀,有些方面跟他母亲似的,我挺喜欢他。”
      回到家后,吝啬的老普瓦勒侯爵不在家,这几个像苟且喘息似的决定享受这难得的一刻,吩咐家里的厨子多弄几个菜,厨子要命地叫着说那老太爷知道就不得了了。三个人无所谓地笑了笑,穿过饭厅时,克蕾娜在饭厅的壁炉前撇了撇嘴,两兄弟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壁炉上的金字:夫食以其为生也,非生以其食也(即:吃东西为了活着,不是活着为了吃东西。)
      从回到家到用完晚膳,奥裴尔一直情绪欠佳,兄长和兄嫂都察觉到了,克蕾娜对别人的私事一向很有兴趣,刨根问底的,奥裴尔像是被逼供一般把实情全盘托出。克蕾娜摆出见过大风大浪的家长架势,对这事淡然一笑,对奥裴尔说了些无用的空话,说话间总是摆弄着她的金色卷发。奥裴尔渐渐有些不耐了,露出倦怠的神情,克蕾娜恰好露出她社交老手的特长,给奥裴尔拉沃奈尔亲王府的电话。奥裴尔看着这串号码心里有了一些想法,后面克蕾娜又炫耀她和多少达官显贵有联系,奥斐尔一个都听不进去。
      有诸多的原因踌躇,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打电话道歉,因为他想塔兰维路应该不在家了,但他又不确定,只像是个犹豫的理由。
      第二天早晨,老普瓦勒侯爵要出门做个生意,要求奥裴尔做他的司机,这样可以让他剩下雇佣司机一天的钱,(虽然奥裴尔认为雇佣司机一天的钱对父亲老说只是九牛一毛)早饭时老普瓦勒对全家人的早餐有严格的限定,他的眼睛就像杆秤那么精准,奥裴尔对父亲这种吝啬习以为常,嫂子却是满腹怨言的大叫起来,被老普瓦勒训了一顿后没有人在早餐上说话了。这种吝啬奥裴尔还能够忍受,他不在家的日子老普瓦勒变得更加吝啬了,看他的目光仿佛感到他是金铸的一般,他一回家后他家的司机就休假了。
      老普瓦勒坐在副驾驶座上,凝视着前方,眼睛里透出一股狡狯,突然他听到他儿子对他说:
      “爸爸,汽车快没油了,先去加油站吧。”
      老普瓦勒愠怒地斥骂了奥裴尔说他不懂节约,简直和那些公子哥没什么两样,奥裴尔没有生气,只嘀咕着不去加油站这车就要跑不动了,老普瓦勒的生意就要吹了。老普瓦勒面露难色,他衡量了一下利弊,还是听从儿子的建议。在加油站后,老普瓦勒苛刻地只准加十克朗的油,奥裴尔说十克朗连一公里都跑不了,父亲却还是坚持着,他开始强烈地感到老普瓦勒简直是不可理喻。
      奥裴尔把车留给父亲,自己拦了个出租马车回去了,兄长和兄嫂都不在家,又想到了塔兰维路的事,更加烦躁,浑浑噩噩到了晚上,兄长和兄嫂都回到了,他勉强地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因为兄嫂克蕾娜似乎非常高兴,他不想扫了兄嫂的兴致。
      克蕾娜进门后把大衣交给一个仆役,从她的女式手提包里掏出两张歌剧院的门票,她得意洋洋地家人面前扬扬门票,并颇为自豪地说这是某个爵爷送给她的,可惜她的丈夫明天没空,希望奥裴尔能陪她去。奥裴尔一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但是克蕾娜非常热情,对明天的歌剧院很期待,盛情难却便只好答应了。
      奥裴尔穿了件常服便已经算是完全准备好了,常服相对于军装来说实在是轻便许多,这一身轻松反倒让他不自在起来,穿着常服在家里转了两圈才稍稍适应。他在大厅等候克蕾娜,女人在出门前的打扮是非常繁琐的,像克蕾娜这种女人就是考究中的考究,在大厅里等候了半个时辰,克蕾娜还在房间没有出来,时不时听到克蕾娜对帮她打扮的女仆的斥骂声。
      九点钟了,奥裴尔实在受不了克蕾娜的磨蹭正想进去催促她,一个仆役向他走来,递给他一封信函,上面写有他的名字,寄信人是希尔亲王。他快速地拆开了来阅读,像是紧急情报一样,信很长有两页纸,通篇的废话和客套话,主要围绕一件事来讲——检阅的事,知道希尔亲王的主要内容后,奥裴尔迅速地在信上寻找检阅的日期,检阅这事他是知道的,他相当乐意陪同冈国的皇孙,当他看得日期是三月六号时脸色变得沉了,今天都已经二十三号了,心里认为这是皇帝们任性的举动,把检阅当成游戏。三月的时候路上的冰雪基本已经融化,道路泥泞,根本无路可走,重型武器坦克大炮之类的开过来是件麻烦事……很有很多东西没有列举完,克蕾娜已经在房间里大声喊他的名字。
      奥裴尔回应了一声把信折好收回信封里,交给一个仆役让他把信放到他房里。
      “啊,你终于过来了,奥裴尔快过来。”克蕾娜听到脚步声后便知道奥裴尔到了,她穿着一条厚厚的,裸肩的连衣裙,左右两手各拿着一串珍珠和钻石在脖子上比划着, “你觉得哪个比较适合我。”她身后的一个女仆在帮她修正拖到地板上的裙裾。
      “都很适合你。”奥裴尔说,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两样东西在效果上有什么区别。
      最终克蕾娜还是决定带着两串大珍珠,她细细的脖子上挂着两串大珍珠,好像要把她的脖子压断似的搞笑,但两串硕大的珍珠又显得她更高贵更富态。
      进入歌剧院后,有引座员来接待他们,克蕾娜把门票给了他(这是贵宾票),引座员便把他们带到二楼最中央的包厢。从包厢往下看,能看得下面的一排排软椅的池座和两米高的戏台,池座已经有人陆续入座了,戏台上还在做最后的布置。
      克蕾娜端坐在面对戏台的那面,手轻柔地搭在有天鹅绒的栏杆上,下面有男人看她的时候,她便紧张又极要显得自在地摸摸她的头发。一位穿着西服的绅士惊异地看着她,她觉得这是赞赏,又是审视,生怕自己的装扮有哪里出错了,她摸了摸梳得平滑的头顶,碰了碰发髻,低沉着声音叫道:“奥裴尔。”没有回答她,她向后一瞥又带着一些愠怒地叫道:“奥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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