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Tempo3 ...
-
Tempo3
（岩西的公寓内传出“哗啦啦”的水声，蝉在浴室里洗澡）
（蝉沉默的关掉喷头，走出浴室）
（浴室外的盥洗池里，胡乱放着沾满血的衣裤）
（蝉全身赤裸，用毛巾边擦头发边走到盥洗池前，此时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岩西：喔，洗好啦？（将一件干净的白衬衣抛给蝉）穿上这个。你的衣服我会帮你处理掉，因为血迹已经干了，洗不干净。把衣服换好，给我来。
（蝉穿着松垮垮的衬衣和裤脚长了一截的裤子，跟着岩西来到卫生间外的办公室）
岩西（抬手）：杰克-克里斯宾说「有品位的室内装潢，会让你由内而外散发出气质」。我的办公室不错吧？
蝉（摆臭脸）：无聊毙了。（低头瞟到茶几上一张照片，将之拿起）【[回忆]岩西：这家伙啊……可是货真价实的职业杀手。】……「扭头男」，他就是…我要对决的对手…
（闹市区，天天居酒屋）
（一个满脸衰样的年轻男服务生脚下一滑，将一整盘的菜品倒在客人桌上）
女客人1：啊！！天哪！！
男服务生：啊，对…对…
女客人1（大喊）：天哪！你也太扯了吧！（指着衣领）衣服都湿掉了，还不快拿东西来给我擦！
男服务生（手忙脚乱）：我马上帮您擦干！！（用毛巾擦拭女客人的胸口）
女客人1：噫——！！性骚扰！！（赏了服务生一记响亮的耳光）
男服务生（捂住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对，对不……对不起……
女客人1：什么烂店啊！！叫其他店员过来啦！
女客人2：菜都被你弄得一团糟了！我们一口都还没吃到耶！
女客人1（气势汹汹）：我问你，通常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就不会跟我们收钱了吧！
男服务生（流汗）：不…那…那个……
女客人1（不满）：怒有没有在听啊！？有够恶心的！
男服务生（呆滞）：那……个……（抖，喘气）
女客人1：？
男服务生：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在客人面前大吐特吐起来）
女客人1（高声尖叫）：呀啊啊啊啊啊！！！
（员工休息室内，天天居酒屋老板一拳揍在男服务生脸上）
居酒屋老板：莓原——！！你这垃圾！！同样的错你到底要犯几次才甘心啊！真是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废物！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干脆去死算了！
（莓原：头上戴着发箍，个性懦弱的平凡高中生）
（夜晚的大街上）
莓原（穿着校服，垂头丧气）：唉……为什么我老是这样……（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嗡”的震动）
莓原（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头：嗨，莓原！你明天领薪水对吧？把钱全都给我拿来！听懂了吗？这份工作是我们介绍给你的，所以钱当然是属于我们的咯，你说对吧？
莓原（窘迫）：什么介绍……明明是山崎同学你硬逼我……
山崎（叫嚣）：啥啊！！？你说什么！？
莓原（慌乱）：我、我什么都没说！！
山崎：我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唷，你应该不想惹我生气对吧！？你敢不把钱拿来，我就宰了你！！不想被我碎尸万段，就给我乖乖照办！！（挂断电话）
莓原（低下头）：好想死……【半年前我还不是这个样子。一切都是从那时开始的。】
【[回忆]高中某班教室内
山崎：告诉你们喔，我看过鬼耶，就在我住在外婆家的时候。我看到一块白白的东西从我眼前飞过，穿到墙壁里消失了。
女高中生：真的假的~！？超恐怖耶！
男高中生1：山崎，你什么时候有阴阳眼的？
山崎：我哪知道，就看到了啊。
莓原（突然插话进来）：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山崎同学。人类的历史这么久远，假设死去的人中有百分之几变成鬼，那数量就已经庞大的惊人了。要真是如此，这世界不就到处都挤满鬼了吗？
山崎（不服气）：可是我是真的看到了！
莓原：鬼的数量明明那么多，却总是出现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你不觉得这样的机率很异常吗？
（山崎无法反驳）
男高中生1：咳咳，莓原你少白目了好不好……
男高中生2：说真的，莓原这家伙就是太聪明了，反而给人的感觉很差耶。
女高中生（不爽）：对啊~~莓原真的很聪明，没去补习还能考到前几名，太没有天理了！
莓原：只要上课有认真听讲，成绩自然会……
山崎：最好是那样啦！
莓原：呃……那……那就是因为……我真的很聪明的关系吧。哈哈（干笑），开玩笑……的……
（此时，班上所有人都向莓原投去满含鄙薄和敌意的眼神）】
莓原：小小的玩笑话，却成了致命的失败。我平凡的校园生活，一夕之间完全变了调。
（地铁站前，莓原拿着手机”噼噼啪啪“的打字）
（手机屏幕上——
主题：遗书
内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人类好可怕。
人类好可怕。
人类好可怕。
好想死。好像消失。
我撑不下去了。）
（按下储存键，草稿箱里全是以“遗书”为主题的短信）
莓原（握紧手机）：我不想活了。
地铁站广播：第四月台的电车即将进站，请各位旅客退到白线后方，以免发生危险。
（莓原双目无神，不自觉的靠近白线）
（电车从莓原面前飞驰而过，吓得他向后跌倒在地）
莓原（满头大汗）：唔噫！唔！！（捂嘴）咳呃呃！！（吐，流泪）我…我…（抓头）唔！！
龙套老妇人（出现在莓原身后）：这位先生。
（莓原满脸泪痕的回头）
龙套老妇人（慈祥的笑）：啊啊，果然是你，你还记得我吗？之前我们在车站售票处的地方见过。
莓原：不，那个…你大概认错人了…
龙套老妇人：啊啦，我怎么会认错人呢！我记得你的长相，你一定就是当时的先生不会错。不过我真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个学生呀。你是高中…三年级？
莓原（站起身抹干眼泪）：我、我二年级！
龙套老妇人（担忧的凑到莓原身前）：你还好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莓原（连忙摆手）：啊，我没事！已经不要紧了！
龙套老妇人：啊，同学…（紧握住莓原的手，语气真诚的）上次真的…非常谢谢你，我很开心，也畅快多了，都是托你的福，谢谢你。
（莓原脸红，老妇人笑着朝他挥手，然后离开）
莓原（困惑）：怎么……回事……
（岩西公寓的沙发上，数量壮观的文件夹和笔记本像冰雹一样砸到蝉头上。）
蝉（吓得一愣）：这…这些是什么鬼？！
岩西（拿起一个文件夹）：我把就我所知，扭头男接过的工作全都写成报告了。你把这些资料看过一遍，想象一下怎么对付他。
蝉（怒拍茶几）：这种东西看得完才有鬼咧！我从没碰过拿这种麻烦东西给我的业者！
岩西（在蝉对面坐下）：别把我跟那些三流业者混为一谈。
蝉（盯着岩西）：……那不重要，这次的委托人是什么样的家伙？！（大摇大摆的把脚搁在茶几上）
岩西（点烟）：是个经营超市的普通大叔。他有个没跟他正式登记结婚的老婆，却被扭头男杀掉了。所以他希望我们能替她报仇。
蝉：被杀掉了……为什么？
岩西（冷声）：天晓得，那些背后的原因跟我们无关。
【[回忆]
岩西：怨恨？
桃：对，怨恨。超市店长的那个没跟他登记结婚的老婆啊，其实背着他到处让他戴绿帽子。也难怪有人恨她入骨了。
岩西：那个店长没什么可疑之处吗？
桃：没有，看起来很正常。
岩西（沉吟）：是吗……不过区区一个超市店长怎么支付得起如此庞大的报酬？只是要杀个普通女人的话，又何必动用到扭头男那种一流杀手？我怎么想怎么怪……
桃：岩西，这份工作，你还是抽手吧。
岩西：啊？
桃（拿起糖果）：扭头男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我从没听过他在工作上失手过。一年前，有个男人在公车站被杀掉，你还记得这件事吗？那男人的脖子啊，被扭转得几乎快断了（将手中的糖纸拧成细条），他的称号可不止是吓唬人的。
岩西（心情颇好的勾起嘴角）：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能大赚一笔的好工作，要是有危险，我会立刻抽手。我已经很习惯拿雇来的杀手当蜥蜴的断尾了。】
岩西（吐烟圈）：呼——喂，不要给我扯开话题，那些扭头男的资料你可要好好看过啊。
蝉（站起身拍茶几）：我就说这种鬼东西……
岩西（倾身凑近蝉的脸）：小看职业杀手可是会死的喔，蝉。
蝉（低头瞪岩西）：……闭嘴……你够了没有啊！（挥手拍掉岩西手中的文件）不准再叫我「蝉」！！你瞧不起我啊！！老是说什么职业杀手的烦不烦啊！！我说过了，杀人就是杀人！关职不职业屁事啊！
岩西：你的报酬，是30万对吧？
蝉（不爽）：对啊！！怎么啦！！
岩西：扭头男的委托报酬啊……可是有7个0唷（眯眼笑）。
蝉（震惊）：百…百万等级的…
岩西：是千万等级的，笨蛋。
蝉（张大嘴）：千万……！？？只是要杀个人而已，干嘛拿出那么多钱…（倍受打击的坐回沙发上）
岩西：正因为并不是…（捡起掉落在地的文件夹，坐到蝉身边）「只是要杀个人而已」。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杀人都是重罪。要是犯下强盗杀人罪，肯定会被判无期徒刑或死刑。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因为是「杀手」而被定罪的判例…但以金钱为目标而杀人，法官在心理上就已经判定你有罪了。像你这种到处杀人的小子啊，根本无法用未成年当挡箭牌。法官也不可能会对你酌情轻判，等你服完法院判下的最重刑期时，黑白两道都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只能流浪街头，靠吃剩菜剩饭度过余生，你有想过自己到时会沦落到什么样的下场吗？要是你失手的话，委托人的人生也会180度大转变，所以委托人才会不惜代价，只为求得心安。
（蝉双手抱膝，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岩西：委托人需要「这家伙一定能完美完成任务」的「安心」，为了买到这份「安心」，他们是不会吝啬的。所以说，我们这个业界啊，委托报酬的金额多寡，正代表那个杀手的价值与地位。然后咧？（侧头望着蝉）你刚才说你的委托报酬是多少呀？（欠扁的笑容）
蝉（脸红）：……
岩西：你不觉得工作是很快乐的一件事，对吧？你从来没有「呼~~~今天也忙的好充实啊」的感觉吧？
蝉（把头低埋到胸前）：当然没有。
岩西：要我告诉你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你认为「我做的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笨蛋究竟缺乏什么？答案是危机意识。杰克-克里斯宾说「决定工作和女人价值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换句话说，当你认为工作和女人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一刻，工作和女人就真的变得毫无价值了，蝉。（递出文件夹）
蝉：……（乖乖接过）
（第二天早上，莓原愁眉苦脸的抱着书包站在某银行大厅内）
【[回忆]山崎：把钱全都给我拿来！】
莓原：唉——（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噫！？（惊恐回头）
龙套老爷爷：我们又见面了。
莓原：咦？
龙套老爷爷：你不记得我了？上次我们也是在这里…那时候真是承蒙你照顾了，很难得有你这样的人呐，谢谢你。
（街道上）
莓原（抬头，沉思）：最近…常常被人认错啊…【有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行善，大家都很感激他。】跟我…（从书包里拿出刚从银行里取出的钱）【我没有勇气与山崎他们对决，也没有勇气自杀…只会借由写遗书逃避随处窥伺着我的「死亡」。】…他跟这样的我……
长发男（突然出现在莓原身后）：大薮！
（长发男：黑色长发，下巴处有一小撮胡子的年轻男子，是大薮的“经纪人”）
大薮经纪人（气喘吁吁）：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莓原：咦？
大薮经纪人（捂嘴）：糟糕，错错错错错！我该称呼你大薮「先生」才对，嘿嘿。大薮先生！你别欺负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
莓原：？？？（后退）
大薮经纪人：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手机又怎么打都打不通。我找上情报贩子买情报，菜好不容易知道，有人在这一带看过你……你就行行好，别这么对待我吧！
莓原（朝经纪人伸出双手）：不…那个…我……
大薮经纪人（吓）：唔！！（突然跪下）哎呀呀，我不是在抱怨啦！（谄媚状）你想想看嘛，要是没有大薮先生的话，小弟可是会饿死街头的啊，嘿嘿嘿。
莓原（不知所措）：那…那个……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大薮经纪人：啥，你在说什么？（干笑）第一次听大薮先生说笑话呢…
莓原（向对方出示自己的学生证）：抱歉，我叫莓原稔。
大薮经纪人（愣）：……（起身，盯着对方2秒，转身…）呃，可是，大薮先生不可能随便让我看他的身份证明……而且他也没有那么畏畏缩缩…我、我想也是…呃~~~~（突然回头朝莓原脸上吐口水）
莓原（摸脸）：口、口水——！！
大薮经纪人：臭小鬼~~~（暴怒）没事长得那么像大薮干嘛！？找死啊你！！！
莓原（害怕）：——唔！！
大薮经纪人：费了这么多功夫才找到人，却只是个长得像的…另外一个人？！（抓头）可恶啊啊啊！！
莓原：那…那个！最近常常有人把我误认成其他人！我想大家应该都是把我认成了你说的那位大薮先生。大薮先生他失踪了吗？
大薮经纪人（兀自陷入焦虑）：惨了啦！惨了啦！没时间了！再这样下去，连我也会……等等，也就是…大薮那家伙已经……死了？！
莓原（瞪大眼）：死？
大薮经纪人（抱头哀嚎）：惨了啦！死定了啦！！我也会被宰掉啦！（回头瞟莓原）对了！就用这招！！（扯去莓原头上的发箍）
莓原：噫！！
大薮经纪人（将一张照片递到头发散下来的莓原面前）：你看，他就是大薮。（阴笑）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对吧？从现在起，我要你代替他，你就是大薮…不对，你就是——「扭头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Tempo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