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九神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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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会每一年的地点都在同一个地方。太湖的支流，流经越城的北面，有一片极大的水域。一个天然形成的小岛，四面不着陆地，不大不小，正是个好去处。
十几条船在距岸边不足二十丈的水面上来来回回，不断将人们送往岛上。
到场的人大约有三百多个，本就不大的会场显得人满为患。
每一年的刀会，都会请一位有名的刀客来主持，有时候是成名多年的大侠，有时候是天纵奇才的少年英雄。每一年请到的人都不同，能接到邀请也是莫大的荣幸，证明这位刀客至少得到了大多数江湖人的认同和尊敬。
在开场仪式之前，客人们免不了要对这位神秘嘉宾的身份猜测一番。
“有什么好猜的？天下最拔尖的高手几乎都受过邀请，今年若还要请，必是要请出那位泰山北斗了。”苏暮徽笑道。
天南海北无数刀客中，名人倒是不少，但真正称得上泰山北斗的人物也只有一个而已。这位老人家自从隐居之后便淡出人们视线了，但每每说起刀客，总是要先对他一番敬仰。
“你说的是莫兴玉老前辈吧？”李闲笑道，“我曾见过他的，他老人家年纪虽然大了，一口宝刀却不老。若是他此次成功出关，便可在境界上有更深的领悟，世上也再没有对手了。”
应该说，现在他也找不到对手了。
“你见过他？”苏暮徽很是惊奇地问道，“但是莫老前辈隐居的地方没人知道呀。”
“赶巧了，我起先也不知道他就隐居在蜀中，有一次去拜访朋友，途中恰好遇上了。”李闲解释道。
“然后李兄和莫老前辈切磋了一番？”苏暮徽问道。
李闲的表情略有点尴尬，“与其说是切磋，不如说是前辈单方面的指点。毕竟，差距实在太大了。”
苏暮徽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胜负并不是绝对的，但那是基于两人水平差距不大的情况下。若是相差地过大了，那是绝没有悬念可言的。
嘈杂的人群忽然间安静下来。
一般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都预示着接下来要出场的是位大人物。果不其然，李闲抬头去看台上时，正好看见有人正缓缓走上去。
哪怕李闲只见过他一次，而且这一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李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他们在谈论的莫兴玉，刀客中的泰山北斗。
他真的已经很老了，但他身上依然具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他满头的白发，但如果他愿意，依然可以迷倒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苏暮徽和李闲竟同时轻叹一口气。谢楠听得清清楚楚，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某些时候，李闲和苏暮徽的想法一致得可怕。
这种默契是很难得的。
莫兴玉走得很慢，好像很累的样子。但没有一个人出声，这是一种尊重，对这位纵横江湖四十余年的武林神话的尊重。
跟在莫兴玉身后的五个人并不全是刀客，却都是江湖中名望高得吓人的前辈。这阵势已久远超过去任何一次刀会了，所有人此刻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猜想。
能请动这些人物的，是陈九刀么？
这种猜测让在场所有人都兴奋起来。这些年以来，神兵第九刀被传得神乎其神，就算得不到，此生能亲眼目睹，也已无憾了。
莫兴玉停在了擂台的正中间，身后的五个人整齐地在他背后站成一排。人们的精神立刻就集中到了他身上，只等着听他发话。
但积威已久的莫兴玉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是个很威严的人物，反而更像一个慈祥的老人。他年轻时绝不是什么脾气温和的人，等到了这把年纪，身上锋芒尽敛，因此看上去更加平易近人。
“人老了，本该老死在不知名的大山的，不想今日还要大老远地替人跑一趟腿。”莫兴玉笑道，“大家应该都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吧？”
此话一出，下面立时炸开了锅。
竟然是真的！
虽说早前便有所猜测，但谁也没有料到第九把刀竟会这样高调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大家心中应该有许多疑问吧？”莫兴玉慈祥地笑着，“老陈将这把刀托付给我，嘱托我务必替它找到主人。人老了，也不知还剩下多少日子，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索性趁着今日刀客云集，老朽也来碰碰运气。”
讨论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
因为没有人知道莫兴玉为这把刀选择主人的标准是什么。
这时，又有人双手托着一把裹着布的刀走上台去。全场骤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经不住屏住了呼吸，目光随着的手而转动。
莫兴玉接过这把刀，慢慢扯下了裹着刀身的油布。
刀没有出鞘，锋芒未露，光看表面压根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他们都在等着刀被拔出的瞬间。
“宝刀通灵，今日若有人能将它从鞘中拔出，就请把它带走。”莫兴玉笑着宣布。
莫兴玉的出现完全破坏了刀会的初衷。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还没有人能拔出刀来，终于迎来了饭点。
聚集在岛上的人们陆续离开了，其中也包括李闲他们三个。
“苏兄，你不是对第九神兵很感兴趣么，怎么如今反倒无动于衷了？”
客栈的饭桌上，李闲不无好奇地问道。
苏暮徽没有像往常一样开玩笑打哈哈，只是脸色颇为凝重。一直以来，他都表现得偏向于纨绔子弟，倒从没见过他深思的样子。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苏暮徽含糊地说道。
“愿闻其详。”李闲满脸兴味地笑道。
“不知道，我也只是感觉而已。”苏暮徽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静观其变吧。”谢楠也道，似乎也觉得事有不对。
苏暮徽抬眼看着李闲，忽然笑道：“我一看李兄这副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就知道李兄八成是知道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谢楠闻言也看了过去。
“呵，苏兄果真神人，我什么也没说，你却早已把我看破了。”李闲嘿嘿一笑，忽的压低声音，“我怀疑，今日出现的人根本就不是莫老前辈。”
两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李闲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苏暮徽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发现异常。
在苏暮徽的映像中，李闲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他没有说完，一定是出于一些原因，只是这个原因他们不知道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九神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