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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八章 诱夫(2) ...

  •   严知回的归来可谓是街知巷闻,宅门大开,借着春暖花开之际,在门口施粥放粮,广积善缘。

      做事如此高调,京城之内也仅他一人而已。纵使是米商慕容家,也鲜少这般开仓放粮,施粥赈灾。慕容大娘白手起家,对自家的财富可是看得极紧,偏生慕容沉是个败家子,大把的银子往花魁身上砸,那双妖孽的桃花眼连眨都不眨一下。若是让他施粥放粮,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不如买点胭脂水粉讨某位花魁欢心来得实际些。

      是以,严知回此举虽是良善,却有摆阔之嫌。先是以三百万两捐了个小小的郡守,接着开仓放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严家富可敌国似的。

      要知道,连年灾荒,朝中存粮已是供不应求,远征在外的将士常常食不裹腹,太子梁骍多次上书恳求补给粮草辎重,端帝都无力全部补给,更不必说接济灾民。

      严知回倒好,在天子脚下放粮,这不是显示他比皇帝还要有钱有能力,可以养活普天之下饥寒交迫的老百姓吗?

      端帝早就对严家虎视耽耽,巴不得寻他一个错处,将严家的财产据为己有。可严知回却是个有眼力见的,皇上缺什么,他就给什么。就算不让他参与郡主的招亲,他也能变得法子给皇上送钱,以此买到一席之地。

      闻讯而来的各地难民蜂涌而至,朱雀大街人满为患,过往行人无过绕路而行,亦或是加入其间,分得一杯羹。

      端帝在宫中气得吹胡子瞪眼,眼看着白花花的大米施予难民,他如何再开口向严府要粮。就算他以君主之颜逼迫他交粮,狡诈如严知回势必借此次施粮大作文章,同他周旋。而他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不给。缘何不给,端帝也是再明白不过。自然是因为夏子染。

      从夏子染一出宫,他就搬到她对门,与她朝夕相对,更不惜为她抗旨,放下世家人子的架子,背着她满皇城跑。

      这次招亲大礼,端帝特别要求非官宦子弟不得应选,以此打消严知回的念头。可他却一掷千金,用白花花的银子堵住端帝的嘴,心里虽不情愿让子染和他在一起,却不得不给他这个机会。

      至于夏子染最后的归属,端帝寄希望予梁骍的归来。梁骅很明显是没有尽力,那么梁骍的回来或许会是转机,像严知回这样的纨绔子弟,又怎敌得过二人青梅竹马,山盟海誓的死生契阔,就让他多得意些日子,等梁骍归来……

      门口人潮如织,严知回趁乱溜到对门,巧遇梁骅在晨练。

      正值晨起,他的视力颇佳,腿脚也比平时利索,眼尖一瞥,忙收脚站立,伸长手臂往前摸索,须臾间眸底生雾,烟笼长河。

      “子归,来找子染啊?”梁骅身形一晃,横在他跟前,端肃的面容满是探究。

      严知回讪讪一笑,目光落在远方,飘渺而空灵,“不找子染,难道找你不成?”

      梁骅讨了个没趣,却仍是盯着他不放,“你应该明白,你和子染是不可能的。”

      “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二皇子还想棒打鸳鸯?若是二皇子也喜欢,你我不妨公平竞争。”严知回狡黠地勾唇,“只是听说二皇子向来对段大人袒护有加,不知道二皇子此举,是否在为段大人肃清道路?”

      梁骅被将了一军,不管是他还是段天恩,都对子染抱有一样的目的。他为的是清圣军,以求梁骍稳固江山,他能离京退隐。而段天恩……则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与他划清界限。

      然则,三个人之中唯剩严知回是真心娶她为妻。若是站在兄长的立场,他定然会欣喜万分,乐见其成。但她拥有清圣,而他是当朝二皇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是纯粹的兄妹,不能彼此关爱扶持。

      为了九重宫阙的至高无上,若想拥有普通人的爱恨痴缠,无异于痴人说梦。梁骍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无法拥至爱的人入怀。是以,他宁愿放弃今生所有,只求能与她双宿双栖。

      在这场不见刀光剑影的争夺中,严知回注定是一个输家。他不愿意看到有情人终不能相守,只能守着银河的两端遥遥相望。在情未深之前,他宁愿做一个棒打鸳鸯的坏人,将所有的萌芽掐死在襁褓之中。

      “子归,你我交情虽不深,但是我还是要劝你,凭你的身家,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大可做你的太平商人,何必为子染而得罪……”

      梁骅的话还没有说完,已被严知回生硬地打断,俊颜尽染霜色,锋芒毕现,“二皇子,你这是在威胁严某吗?”

      梁骅蹙了眉,心下微动,似有那么一丝不成形的想法瞬间滑过,还未及深思,便被骤然下起的毛毛雨浇湿,“子归,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严某只知道她是夏子染,是我想娶的女子而已。”

      抬手挡去纷扬的雨丝,严知回抬腿步上台阶,在梁骅惊诧的目光中推开子染的房门,闪身而入,一路畅行无阻。

      “我想,我是不是该退出这场毫无意义的招亲。”段天恩在不远处站了许久,将他二人的对话尽收耳中,不免为严知回的果决叫好。身为一名商人,他的气节非凡,颇有杀伐果决的大将之风,手起刀落,鲜血淋漓。

      梁骅的眉蹙得更深,“怎么连你也……”

      “我只是觉得,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是一件极可耻的事情。喜欢便是喜欢了,无需躲藏,无关身份。”段天恩冷哼,斜眼睨他,半嗔半怒,似怨非怨,寸寸眸光尽是凄凉苦楚,流年不再,光阴荏苒,那一场年少轻狂的执着,早已湮没尔虞我诈的算计之中。终究是不再期待他能再像儿时那般,为了一方罗帕,而为她不顾一切。

      梁骅大步上前,掐着她尖细的下颌,眼中尽是困兽般无望的煎熬,“谁都可以说我无耻,唯独你不行。”

      “我说便说了,二皇子尽可以杀了我。”段天恩毫不畏惧地顺势抬颌,一脸的挑衅。

      “就你敢跟我横,拿准了我不敢对你如何。幸之,你什么时候才会承认,你也是喜欢我的,无需躲藏,无关身份,只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单纯的心悦。”梁骅松了手,微凉的指尖爬上她温热的脸庞,疯狂地汲取她身上所有的温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彼此曾经鲜活存在的事实。

      段天恩冷冷地打落他的手,“二皇子不要忘了,幸之是男子。”

      *

      夏子染仍是在酣睡,昨夜与古芷把饮言欢,喝到吐仍是未尽兴,吐了再喝,喝完再吐,如此反复折腾,直到天明古芷才摇摇晃晃地离开郡主府,生怕被人瞧见她二人关系亲密。

      一室温暖,暖炉烧得正旺,毕剥声声。

      严知回坐在床前,眸中清明如云开雾散,指尖微动,在她颊侧生生定住,似沉思许久,眉间渐松,唇边染了一丝狡黠的笑意,用力拧上她酡红的脸颊。

      “啊……”夏子染是疼醒的,她正梦到吃螃蟹,结果被蟹钳绞了脸,猛地惊醒,却见严知回正坐在床头,手停在半空,两指成蟹钳状,眼尾微挑,嘴角上扬,笑得甚是猥琐。

      正待她发作,他却敛了笑,正色问道:“会疼吗?”

      “你说呢?”夏子染捂了颊,生怕他造次,防备地往内退了退。

      “如此甚好。”他收回手,垂眸理了理袍裾,一副怡然自得的淡定。

      夏子染瞥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揉了揉颊侧的疼痛,唇边滑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唉呀,小锦这丫头又把暖炉烧得太旺,寒冬已过,委实有些燥热。”说着,稍稍扯开衣襟,露出肚兜红艳艳的系带。

      严知回不知她为何有此一说,愣了一愣,抬眸瞥了过去。

      目光生生定住,呼吸渐沉。

      夏子染却罔若未觉,继续宽衣解带,衣襟斜散,香肩尽露,“好热,好热。”

      严知回深知非礼勿视的道理,想要移开双眸,却随着她的衣襟渐开,而将目光落在那大片的雪白上。

      他记得,在宫里的时候,她曾经在太医院捣乱,配了许多美白肌肤的方子,发誓要跟他比白。

      那时候的他,并未知晓她被衣裳包裹的内里竟是如此的……白皙,而且是细腻的白皙。

      许是真的有些燥热,那片雪白上渐染粉红,像是白花花的馒头里夹的红烧肉,食指大动,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呼吸愈发急促,心似要脱缰,身体衍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恨不得将那雪白的馒头吞入腹中。

      “瞎子,我要更衣了,你让让。”夏子染抬脚在他身上一踹,说是踹倒不如说是轻轻一碰,温热的小脚状若无意贴着他的腿侧厮磨挪动,脚趾头时不时调皮地顶上几下,“快让让。”

      严知回一把抓住那只闹事的小脚,轻轻一扯,她惊呼一声,身子失去平衡,往仰躺下去,“瞎子,你……”

      未出口的话说被温热的唇悉数收拢,灵巧的舌顺着她半开的唇长驱直入,霸道地扫荡她的牙关,风卷残云般搅动她全部的味蕾。

      那一刻,似春雷滚滚,劈天盖地。

      她错愕地接受他的研磨翻磨,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气息交融,灼热升腾。

      一吻方罢,严知回略撑起身,细细端详她大开衣襟下白皙的肌肤,很无耻地舔了舔唇,“果然美味……”

      “严瞎子,你看得见?”夏子染只想一探究竟,没想到玩得太过火,反倒成了被压倒的那一方,辗转承欢。她那个恼啊,那个怒啊,那被狗咬过的唇火辣辣地疼。

      “自然是看不见的,不若你再脱件试试?”严知回作势要去脱她的亵衣。

      夏子染后怕地缩回原地,“你敢。”

      “横竖我们都是要成亲的,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把这生米煮成熟饭了!”严知回容不得她退缩,低头含住她微肿的唇,用力吮吸,“阿松,我们马上成亲好不好?离开这里,远离是是非非。”

      夏子染受制于人,任由他埋首在颈间轻咬,在渐沉的气息中咬着牙拒绝,“不好。”

      严知回动作倏地停顿下来,伏在她的耳边平稳气息,哑声问道:“你不想嫁给我?”

      “我将不久于人世,何必拖累于你。我虽心悦于你,但现实不容我有半分遐想。只希望你能以诚待我,也不枉我真心以待。”夏子染往侧挪开,避开他灼热的呼吸,“皇上为我选夫,不过是想还子染一个心愿。可子染却无福消受,只愿能尽快寻回记忆,来日奈桥河边,我也能对爹娘有个交代。”

      严知回撑起身子,拧了眉看她,“你记起当年了?”

      夏子染认真地沉思半刻,“这几日时常做梦,梦见一宫装女子对我殷殷嘱托,临了还塞给我一块桃木佩饰,模样甚是奇怪。前些日子,我在门口招亲,特地说明需带家传桃木饰物,也是因为梦境所示。”

      他怔怔地看着她细致的眉眼,良久才起身坐定,淡淡地问道:“难不成你要嫁给有桃木佩饰之人?”

      她狡黠地笑了起来,“要是你有,便是再好不过。”

      没想到,严知回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语气霸道,不容拒绝:“没有,即便没有,我也要娶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八章 诱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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