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的我的安宁》浅夜行歌

9、First kiss

　　转眼就到了12月圣诞节，王薇下午要去陪主任采购，圣诞节那天晚上要去装饰各办公室和病房。所以中午吃完饭后就直接去买东西了，运回仓库之后就直接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才下午3点，谁知王薇一进门，却看见两个大男人，余泽潇围着围裙，拿着大拖把，在地上拖，而另外一个穿着军装，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人则在洗空调上面的污垢···两个大男人，十分的和谐。
　　“你们······”
　　两人看到王薇，立马停下手头的工作，异口同声的说道：“脚！”
　　只见王薇半悬空的脚就要踏进家门，被他们这样硬生生的定在那里了。“怎么？”
　　“慢点慢点······小薇姐。”那个年轻的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拿起鞋柜里的鞋套，一把把王薇的连鞋带脚套得严严实实的。
　　“小薇姐，我们在大扫除呢，这地刚拖完，弄脏了就不好。还有我们排长说了，要等你回来之前弄完，我说小薇姐你咋就这么早回来了呢。对了，你是喜欢小鸡炖蘑菇还是水煮肉片啊，我们排长······”
　　“等等等等······”王薇听着晕乎乎的，打断了他。
　　“你是······？”
　　“噢噢噢······我这不糊涂吗？一激动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苟浩浩，以前是我们余排长手里的兵。我现在军校考到北京来啦。但前段时间一直都没空，今天不就是有空了嘛······特意来找排长的。当年排长对我的人生可产生了指导性的作用啊，话说那时候我可迷茫了······”
　　“等等，浩浩······”
　　“嗯？”
　　“能不能先让我进去，你再把你、和你、余排长的事说给我听？”
　　“噢噢噢噢·······小薇姐你赶紧进来。”苟浩浩连忙扶着王薇，就好像对待首长一样。
　　王薇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余泽潇，后者正在看着笑意的看着苟浩浩和自己，王薇瞪了他一眼，意思说好小子原来还有一群小兵对你个人崇拜呢·····但是余泽潇还是原来那油盐不进的样子，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看着王薇和苟浩浩。
　　这家伙够了够了，王薇心里想，笑得这么好看，至于吗？至于吗······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苟浩浩的一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就连一直以话唠自称的王薇也自愧不如，被苟浩浩弄得一句话也插不上。
　　而苟浩浩的话唠内容的，基本上就是余泽潇、余泽潇和余泽潇。
　　“小薇姐，我们排长当年，也是一枪干掉全团的神枪手啊。”
　　“小薇姐，我们排长不仅枪法好，身手也是超一流。”
　　“小薇姐，我们排长军事外语也是超一流，说外国话说的母语似的。”
　　“小薇姐，当年雪剑来我们集团军挑人，连考核都没有，直接点名要我们排长呢。”
　　“小薇姐，当年排长在雪剑的时候，每次都是敌人为之胆寒的狙击王······一次战斗······”
　　说道这里，余泽潇终于听不下去了，一肘子顶了下苟浩浩，后者便马上没说话了。
　　“浩浩，别说这么多了，吃饭。”
　　“是！排长······”
　　王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泽潇，又看了苟浩浩，弱弱得问：“浩浩啊，雪剑是什么？”
　　苟浩浩一听，又来了劲，说道：“呀，小薇姐，这你就不知道了······雪剑，是全国顶尖的特种部队称号啊·······话说这雪剑呐······”
　　说着，苟浩浩脖子感觉到一丝凉意，转过头去看，只见余泽潇盯着自己，苟浩浩顿时就没气儿了。低着头扒拉着饭吃。可这话都说进了王薇的心里，之前自己拿着那把枪，余泽潇的反应，还有那强大的气场，都能在这些话中找到答案。
　　这个余泽潇，果然不简单······怎么可以······这么······
　　优越啊，优越······
　　这又让王薇对以前埋怨钰良居物业管理费收得高的情绪感到内疚。
　　我对不起你啊······钰良居······

　　晚餐后，苟浩浩和余泽潇开了几瓶酒聊了很久，如要是为了未来做打算，苟浩浩告诉余泽潇自己以后的计划，让余泽潇跟他提点提点，而余泽潇也把那天何建彬跟他说的话跟苟浩浩说了，让苟浩浩和自己一起商量商量。
　　苟浩浩和自己的看法是一致的，既然学的那些招数都很难再用上了，不如就主攻外语这块，反正自己大学的时候，和景枫一群人，时不时的去蹭军事外语课······学到的东西也不少。如果再集中复习，考个什么证书，说不定就能找到合意的工作。
　　不仅也聊了未来，也聊了许多曾经的回忆。说起那些津津乐道的话题，那些还在的，已经离开的人，都让余泽潇心里无限的温暖。而在一旁的王薇也假装无意的听着，耳朵恨不得凑到他们俩中间。一旁的苟浩浩倒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余泽潇发觉到了王薇的小动作，心里只是觉得好笑好玩，没有做声。
　　苟浩浩也没待多久，王薇和余泽潇送别了苟浩浩之后，余泽潇就发现了王薇一直再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等到第12分钟，看着王薇还坐在沙发上用自己的奇异眼神盯着来回收拾葡萄酒瓶和被子的时候，余泽潇放下手中的东西，站在王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嬉皮笑脸的王薇。
　　“你有话要说。”
　　“对头！”王薇大笑一声，突然问道说道：“你真的是狙击手吗？”
　　余泽潇点点头。
　　“你还是特种部队的狙击手！”
　　余泽潇又点了点头。
　　“你有腹肌没有？”
　　“······”
　　“不说话那就是有了！”
　　“······”
　　“你是不是特别优秀？在打架方面？”
　　“嗯。”
　　“要是我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
　　······
　　余泽潇看着王薇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一时间忘记说什么了。
　　“说啊。”
　　余泽潇回过神来，笑一笑：“跑。”
　　“啊？”
　　余泽潇笑起来了，王薇瞪了他一眼，后者笑得更欢了。突然，王薇就蹦出一句：“你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离开部队？”
　　就看到那一刹那，余泽潇眼里闪过一丝闪烁，然后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王薇知道自己问错话了，只是······这么久了，还不能跟自己说吗？想着心里就难过，明明两个人已经那么要好了······
　　“王薇，”余泽潇认真的叫了声她的名字。
　　“对······”王薇刚想说话，却突然被俯身下来的余泽潇吻住还没说出口的“对不起”。
　　余泽潇一直手搭在王薇的肩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冬天了，余泽潇的手还是温温的和，那柔和的触感，让王薇下意识的后退，却在瞪大的眼睛看着余泽潇那一瞬间，被震慑住。
　　对方也睁着自己漂亮的眸子看着自己。
　　王薇想到了第一次这样看他的眼睛。
　　就像有魔力似的，余泽潇做什么，王薇也会被带着做什么。
　　王薇看见余泽潇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也闭上了。

　　余泽潇的吻非常让人舒服，就像他人一样温柔。嘴里面有着刚刚葡萄酒的一丝味道，让王薇也觉得微醺。
　　很短时间就结束了，王薇心想。
　　而余泽潇再一次没计算时间。
　　余泽潇直起身子来，王薇也跟着站起来了。
　　“我······”王薇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余泽潇悲伤的眼神也愣住了。
　　“余······”
　　之前拥抱过两次，你吻过我一次。余泽潇想，在那之前每一次我都你真正走进我的时候脑海想起而过玲巧的影子。
　　而这次，脑子里却没有了玲巧的影子。

　　他已经快让她真正的走出他生活了，可是，王薇······
　　“你是不是也在想陈子辰？”余泽潇悲伤的看着王薇。
　　王薇一愣。
　　“是的。对不对？”余泽潇问道。
　　王薇还是不说话。
　　突然，余泽潇就笑起来了，那一抹笑容看的王薇心里猛然一疼，说道：“玲巧是我的妻子。今年4月份被枪杀。”
　　“当时我在她在的城市培训，那次银行抢劫，我参与了行动。她只是无意经过那里，却被卷入其中。我在另外一栋高楼里准备狙击。却在狙击镜里看见了我的妻子。
　　那个人是丧心病狂的，他就是在谈判的时候突然开了枪。
　　在他开枪后的一瞬间我的子弹穿透了他的眉心。可她还是倒在了我面前。那一刻我才悲伤的发现，我截获了情报，援救了人质，保护了边境，保卫了祖国，可是在这一切一切之后，我保护不了我的家人。
　　我每天都会想起她，她的笑容和她死前的挣扎，如此真实，杨华派了全国最好的心理干预小组，没有任何一点的用处。他们又试着给我催眠，可是，就算给我下药，因为我的训练，在被催眠的情况下说的全是谎言。
　　那时候没有人知道我的内心，没有人知道我想什么。第一次上战场，我杀了6个人，什么事都没有，好吃好喝的，杨华差点为了这件事就把我赶回了常规部队，他跟说我，他看不透我，他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可那次，我心里清楚我在想什么。
　　而这次，也是，他们又一次看不透我了。而这次，我也看不透我自己了。
　　所以我离开了，离开之后，她也一直生活在我身边，多么真实，可我知道，那是幻觉。真正的玲巧已经不在了。”
　　然后，王薇看见余泽潇的眼里流下两行泪水，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他哭。
　　以后，再也没有。

　　而现在余泽潇清清楚楚的明白，从那天晚上，王薇的妈妈段蓉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之后开始起，自己真的已经开始慢慢的淡忘了玲巧。她不在他身边，她不在梦里出现。直到今天，他无比冲动的吻住王薇那一瞬间，他再也没有想起赵玲巧。
　　余泽潇心里害怕了。王薇太可怕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做到了他那一帮子兄弟忙活了五个月的“忘记”。他不想就这样让玲巧走出自己的生命，这不公平。
　　然后，余泽潇撒了一个谎的说：“你忘不了你的陈子辰，而我的心里，忘不了赵玲巧。”
　　王薇愣愣得点着头。
　　“所以，这个吻······”
　　“我知道了。”王薇看着余泽潇，被他的悲伤感染得无以复加。过去的三个月日子里，王薇一直以为，他让余泽潇变得快乐起来。跟第二次在车上见到他的时候，改变了好多。王薇心里非常高兴，但是现在，她却发现，这是徒劳。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怎样才能让他真正快乐起来。
　　“我心里有陈子辰，你心里有赵玲巧，我们无不相欠，对吗？”
　　余泽潇点了点头。可是王薇话里的隐忍却让心疼。
　　“哎呀······肯定是你今天喝酒了。我原谅你了。”王薇轻松一笑，对着余泽潇的胸口就是一拳，又说道：“反正你也是个十足的美人。你的豆腐吃起来也蛮好的。”
　　余泽潇一呆，王薇看着这样的余泽潇反倒笑出声了，“看看你······”然后拿起茶几上的垃圾，说道：“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本小姐就帮你收拾了。你就好好的休息吧。”
　　王薇带着垃圾走向厨房，余泽潇看着王薇的背影，他一直都明白三个月王薇的努力，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事，希望能让自己开心，只是，他余泽潇何德何能，他不能接受，再这样下去，他只会义无反顾的爱上这个女孩。
　　王薇却在背向余泽潇的瞬间掉下了自己忍了好久的泪水。
　　原来他承受了这么多，原来自己的付出，只是杯水车薪，她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改变这个无可无视的事实。而那个女人······一定很美吧。
　　她这才真正明白了他跟他说的第那句话
　　——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太多的人相爱而不能在一起······
　　——所以，他的离开，实在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