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转动的命运齿轮 ...
-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题记。
◎◎◎◎◎◎◎
子桑怀安看着眼前那颔首微笑的男人，似乎对那堆被有条理地处理好的文件感到十分的满意。
“干得不错！有子桑帮忙让我工作起来都轻松多了，不错不错。”
蓝染队长笑得十分自然暖煦，连眼睛都像是染上笑意般地半弯着。这低沉却盈满了温和的声音，却让怀安心里多了一重心理负载。看来，从今之后只能做的更好，不能让眼前这个看重她的人而失望了。
“队长过奖了，属下只是在做自己的本分！”
“你无需过谦，有时候要对自己能力的定位作出适当的认同，才能走得更远的。”
一番看似鼓励的话让怀安颔首静思了片刻，隐隐觉得那话仿似话中有话。
“子桑怎么了？”蓝染拿起冒着热气的开水泡起茶来，闲适的细茗，缓缓一笑间的话语里带着对下属的关怀之意，让人倍感他的温和可亲。
“谢谢队长关心，属下只是一时精神不好导致走神片刻，望队长见谅。”
“没关系，精神不好就该多加休息。我反而叫你来帮我处理文件，是我大意了。来，喝杯茶来提提神。”
作为队长，会向下属道歉的已经是少之又少，而且会亲自慰问下属更是凤毛麟角。想来这也是蓝染队长他会这么深受下属爱戴的原因吧？
心底忽然产生的一阵不安，却不知为何。暗暗定了定心神，怀安泛起浅浅淡淡的笑容弯身一躬道：“蓝染队长过于言重，身为下属哪有不去完成上司所交代工作的义务，属下也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而已。”
轻轻接过茶盏，放下，怀安缓缓说道：“如果队长没有其他的吩咐，请容属下退下。”
蓝染一抿杯中的茶水，抬头看了看子桑怀安然后笑着说：“嗯，下去吧。多加休息，不要累了自己，像你这样能干的队员我可不能缺少。”
“是。”不再多言，子桑怀安站起离去间模糊地看见蓝染似乎正在悠闲的品茶。
这是第一次，怀安对她所见到的表相，生出摸不着底的感觉。
在怀安离开后，这队长执务室中依旧飘着渺渺的白烟，烧开的水在铜制壶中翻腾。
蓝染惣右介正坐在和室中间，双手托着粘土制造的茶杯细茗，温和微笑的弧度自始至终都没有减少。放下手中的杯，他摇了摇头地轻笑一声，状似惋惜的说道：“可惜啊，雅光～！你妹妹的修为还是差了些。”
蓦然地室中的灵压增大，在毫无声色中那之前推给子桑怀安的茶杯在一点一点地崩裂，渗出的细细茶水蜿蜿地濡湿了黄白色的榻榻米。
刚离开执务室不久的子桑怀安，在路上就让雏森桃给拉住了。
“怀安，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今天阿散井君终于正式接到上任书，他已经升为六番队的副队了。”
“那真是太好。”
“所以现在就差怀安你了。”
“差我？”什么差我呀？子桑怀安不解地看向雏森桃。
“当年一同从真央出来的伙伴里就差你还没有升上来，曾现在还有十三番队还没副队，你可要加油哦！”
“副队长吗？小桃觉得当上副队好么？”
“怎么不好？我们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又不是靠什么旁门左道的手段，用实力说话是这里的标准啊。而且～，我还能离所崇拜蓝染队长这么近，这本身不就是一件很好的事么？”
“可是我不崇拜浮竹队长呀？”
“重点不是这个……”雏森跳脚的说。
“是是是，重点是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庆祝是不是？为庆祝阿散井他终于荣升，今晚要把他的钱包里的钱全部搜刮出来。”怀安把话题一个大转弯可真让雏森顿时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
“那怀安想到去哪里了么？”雏森桃无力的宣布投降了。
“就老地方吧！除了哪里外我也想不出哪里更合适了？还要记得叫上露琪亚，说不定这次是他们的好机会。”
“咦？怀安还不知道么？露琪亚她今天下午便被派到现世去执行为期一个月的驻留任务了。”
“……”
瀞灵庭内一处聚集流魂街来的死神的居酒屋中，子桑怀安看着摆在眼前那些大大小小的肉片，还有冒出霖霖白烟的铁板，淋上油时更是唧唧的叫个不停。
这样的东西真的好吃么？
怀安咽了咽口中好像也跟着热起来的唾沫，好想喝点什么凉凉，只可惜这里只有冰镇过清酒！
清酒就清酒吧！
她看了看面前的清酒，拿起小杯子嗅嗅，气味挺香的；再细细地抿上一口，味道甜甜的还蛮好喝。
于是，又多贪了几杯。
“恋次，我听小桃她说，你今天收到升为六番队副队的任命书，恭喜你。”
“哈哈，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人才，升任副队只是迟早的事情拉。”
“那露琪亚她知道了吗？”
“咿？怀安还没知道朽木她被派往现世执行任务吗？”
吉良伊鹤一边把肉片放到烧红的铁板上，一边问怀安。
“不久前才听小桃说了，只是想不到这家伙竟然不会把握机会。”
顺势的，子桑怀安往阿散井恋次那瞟了个白眼。
“虽说这派遣任务仓促了一点，可我当时就提醒阿散井他拉。偏偏他说要等露琪亚桑回来时再说给她知道，说要让她大吃一惊。”雏森桃笑嘻嘻调侃地对着恋次说。
“哪……哪里是这样？我说是反正她也要一个月后才回来，到时有更多的时间说啊。”
“我说恋次啊，你努力那么多年，这个时候也终于可以向露琪亚她说明你……”
怀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手快的阿散井给阻止。阿散井恋次一心不想让自己的秘密泄露，却不知他的大手把怀安的半张脸都给捂住，使得她没法呼吸的争扎着。
“恋次，怀安好像快透不过气，快放手！”吉良伊鹤急急的拉开恋次的手。
阿散井他松开手后，雏森桃一脸担心的问：“怀安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还好……没事……”怀安眼睛眯成一线地说着话，一副努力清醒的样子。
“桃，你觉不觉得怀安的样子怪怪的？”
“有些。嗯……我想，我知道怀安是怎么了？”雏森桃瞄到桌面上的空杯，拿起怀安面前那本该装满清酒的小酒饼，摇摇，里面没有半点的声响。“她喝醉了。”
“依？？！！”双重男声合奏。
曲终人散，身边的那些人几乎都有点醉醺醺。
除了醉到意识不清的阿散井恋次外，其他三人的意识还算清醒，起码还有能力独自走回家。
吉良走了，抬着醉成一堆烂泥样的恋次回去了。
雏森也走了，说不想晚了回去队舍里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子桑怀安在酒舍里呆到酒舍打烊，才徐徐地离开酒舍。看着桌子上那堆七零八落的酒瓶子，她半垂着眼睫，随手拿走一瓶还没开封的清酒。
提着灯笼，走在冷清的街上才发现今夜的夜色不算很好，透明的光洒到地上都朦朦胧胧的，怀安看得也朦朦胧胧一片。
意识，应该算是清醒吧。至少，她走起路来没有恋次那样东倒西歪，还清楚地记得回家要怎么走。
哥哥你说，怀安是不是比以前厉害了？
周围没有人回答，除去安静，剩下的还是安静。沉寂，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幻假象。
怀安突然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无人的街头上回荡。那笑声带点轻嘲，却没有自卑自怨自怜的意味。
的确没有什么值得自卑自怨的，只不过剩下她一个而已……
流魂街外有一片长年盛开的樱花林，子桑怀安很久之前就知道那多次过而不入的地方，那片美丽绚烂的飘饰。这片樱花林有违常理的长年盛开，纵然她并不知道原因，却觉得这样强留住的美景也掩饰不了那时光逝去的无奈。
“甘心吗？被如此残忍地剥夺了自我，你们甘心吗？这样自我欺骗的做法，又能留下什么？”
站在樱花树下，靠着宽厚的树干怀安半眯眼地抬头轻问，看着那一片一片的粉红在空中飘落，依旧绚烂却再无凄美之感。
“如果能可以离开这里，你们想离开么？”
随话刚落便有一阵风吹过，飘落的樱花纷纷绕绕地在空中徘徊，然而最终还是缓缓地落在地上。
“我真傻，明知道你们走不了的……时间已经在你们身上停下。”
黯然，是怀安脸上闪过的神色，可是转眼间她又微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的，难得遇到不会反驳我、乖乖听我说话的对象，却在说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说些开心的……例如…例如…想到了，就说那件吧。今天我有一位朋友很开心，因为他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到升职了，本以为这样的他就可以和他喜欢了很久，却因为身份上的问题而蹉跎多时的女生告白的。可是他那个死脑袋的，偏要等她回来再说……他不怕就这样就错过最好的机会了么？真是……不明白他们？……能在一起不就是很好了么？”
此时天空之上，月从云纱中探头。
纷纷的落樱随着纱般的夜光妖艳起舞，迷惑了怀安的眼睛，怔怔得看着这片美景。
只可惜，这片美景就只有她看到了……
寂静无人时候孤单的伤感一如浪涛，阻挡不住直至将心底如脚下的鞋子一样给弄得湿嗒嗒的。
和风吹送中怀安闭上眼睛，很轻的笑开。
只是泪从脸颊滑落的感觉……很清晰。
她下意识的抬手抹去脸上那泪痕，只因它的存在会让她想更痛快地哭一场，她不能哭。
用衣袖将脸上的证据都擦干净后，怀安拿起带来的清酒，拆掉封盖，举瓶正欲喝下之际却蓦然看到不远处迎风飘散的粉色樱花中伫立一个不凡的身影。
是谁？
昏暗的夜色加上有点长的距离，让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那个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近，两人间那几步的距离仿佛变得遥远。
那人身上的装扮让怀安觉得很是熟悉，黑色的死神装、白色的羽织，在月光下漆黑的发色上好像轻散着莹白色的光芒，那样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
或许，这样的夜真让人容易产生幻觉，使得一向踏实的怀安竟冲动地对着那人喊道：“雅光大哥，是你吗？”
看不清了……
在朦胧的夜色中，模糊的视线里，捉住的只是飘摇的黑白。
那人并没有回答。
怀安想要确定似的快步冲向那人的方向，可是笑颜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在半路给停了下来，只因为她终于看清了……
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不是她的雅光大哥，而是朽木白哉。
浓厚的失望将怀安整个人给笼罩，掩饰不了的愁绪在眉宇之间略有显现。
子桑怀安此时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才想起该有的礼节，便弯下腰对着朽木白哉行礼。
“不知道朽木队长也在这里，是在下失礼。有打扰到的地方望朽木队长见谅，在下会立即离开这里的。”说完，怀安便转身，举步离去。
“不用离开了，这里……谁都可以来。”
朽木白哉低沉中带着清冷的色彩的声音，从怀安的身后响起。
呃？
子桑怀安隐去惊讶的神色，转头看向朽木白哉。他那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不怪她打扰了他呀？
“朽木队长的意思是？”
朽木白哉侧身看向林中盛放的樱花，负手而立。“我只是比你来早一点时间。”
子桑怀安低下头，不知是在尴尬自己的自言自语被听着，还是生气被他听着了。
两人就此静了下来。
朽木白哉不说，子桑怀安也不说，就只有零落的花瓣在飘散落下的声音。
既然没话好说，那她作自己的事情总可以吧？
子桑怀安走到一边打开怀里的酒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靠坐在樱花树下的她自顾自的抬头赏樱，没看到朽木白哉此时冷上了几分的脸色。
却见朽木白哉走到子桑怀安身边，伸出手对着她说：“拿来。”
子桑怀安略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伸出的手。“啥？”
“你手里的。”
怀安低头看了看她手上的清酒，再次抬头看他，“你要喝？”
“同一番话别要我说两次。”
“朽木队长想喝酒？恐怕这等劣酒不会合你口味的。”
“一个女孩子不适合这样喝酒的。”
“不适合？那么在朽木队长看来，什么适合我呢？”
朽木白哉沉默，只是凝视着再次仰头观看落樱的怀安。
“既然什么都不解了，还说来干嘛？还不如静静得看一下这里的景色，不过……赏樱还是很多人一起好，热热闹闹才好玩……一个人的话，太孤单了……”
怀安也没有再说什么。
宁静的夜里，朦胧的月色，还有遥远处传来的曲调在轻声哼着，伴着随风飘散的樱花瓣。
柔柔的曲调，轻和的声音慢慢地在风中延伸出去后，渐渐地消散在风里。
直到身边没再传来女孩的哼唱，朽木白哉才徐徐地蹲下身来看向陷入沉睡的怀安。那时的她脸上有着醉酒似的熏红，双睫轻合，很安静地睡着。他看着这个分明瘦弱却一点也不柔弱的女孩，黑眸里略过几分软意。
在她还没踏进这里之前，他已经在这里独自地陷入过去种种的思忆之中。然而，这瘦弱的身影突然地闯入自顾自的说话，本想就此离去想法却随着那些听到的话而渐渐消失。
夜色越深，渐凉如水。
朽木白哉轻轻抱起沉睡中的怀安，缓步地往流魂街她家的方向走去，看到那在梦中露出淡淡微笑的女孩，他淡淡的说：“好好睡吧，你并不需要像我这样，一直清醒着。能做梦的时候，就好好珍惜你的梦吧。”
◎◎◎◎◎◎◎◎◎
当温热的光降临到她紧闭的眼帘，好一会时间后怀安才被刺得睁开了眼，刚醒过来时仍懵懂地看着从窗口探进的阳光，猛然地想起今天不是她休息的日子地惊醒来过来。
“惨拉，迟到了。”
怀安急急地从榻榻米上站起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死霸装，现在看来皱皱的根本见不了人。她拍了拍头，想来一定是昨晚醉的厉害，回来没换衣服就睡了。
不对，她明明记得她是在樱花林里欣赏落樱，然后遇上朽木队长，结果没说上什么的两句……
之后的记忆成了一片的空白，让她不禁怀疑昨晚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转动的命运齿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