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香花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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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这言而无信的家伙，说过的话就那么轻易忘记了吗！混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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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商把玩着手中晃动红色液体的酒杯，微蹙剑眉，略挑唇角。
　　他思索着白天在自己巡视自家商场大楼时遇到的那个嚣张少年不明所以的咒骂和斥责，疑惑缠绕在心头。
　　“说过的话……”
　　他略略有些无奈。
　　如果是说过什么重要的话，自己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忘记呢？何况，何况是那种话。
　　那个少年竟然当着秦商众多的下属经理职工的面说：“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虽然大家在惊愕之后马上露出“原来是这样”的恍然大悟并且表示谅解的表情，秦商的眉毛还是粗线条地跳了起来。想必这件事被众人知道后，关于商界年轻有为风头正盛的精英总裁秦商缘何没有女友的猜测就有了更深一层的暧昧和迷幻色彩。
　　一想到这里，秦商不由自主地在屋子里踱步起来。通常在心情烦躁或者没有头绪的时候，他就会团团转。直到听到楼下女佣开门的声音和高跟鞋急切地踩着楼梯发出的震动时，他才又停下脚步。
　　房间门被大力推开，一个格外洋气俊俏的女人毫不客气地冲了进来，带动一股气流。
　　女人一进门，就用手里的提包毫不留情地抡向秦商，速度，力道均可与名震天下的拳王相提并论。秦商略一矮身便躲过横空飞来的暗器，同时长腿扬起踢向来人面门。女人大喝一声“死小子！”，随即向后仰身，柔韧的身躯弯成拱形避过秦商踢来的腿，手中一只口红破空飞出。
　　最后，这俩人的见面仪式以秦商被那只闪亮亮的口红准确砸中鼻梁结束。
　　“你这女人！”秦商捂着鼻子，泪水横流，“还是如斯野蛮！”
　　野蛮女人斜睨他一眼，放肆地坐在了沙发上，交叉手臂，跷起一条美腿：“身手还是不行，过于注重形式和外表，没有实质性的攻击效果。”
　　秦商不满地瞪着她，嘟囔道：“不晓得子水兄怎么忍得了你这般雄武的女人。”
　　女人不甩他，继续咄咄逼人：“我听说今天发生一件很稀罕的事。”
　　“你指下午在大厦出现的那个孩子？”秦商直截了当。
　　“你到底有没有这段野史？”女人比他更加一语中地。
　　“没有。”秦商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我听说那个少年长得很漂亮。”女人又提出质疑。
　　“哪怕他貌比潘安宋玉。”秦商坚决地举起两个手指。
　　“目击证人有很多，大家一致认为那少年说话时表情激愤目光闪烁绝不像在说谎。”女人语气更加逼人。
　　“哪怕他演技如安东尼·霍普金斯。”秦商把手放在心口位置。
　　女人沉吟了一会儿，语气稍微和缓：“你确定你没有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做过什么违背良心天道的事？”
　　秦商痛苦地叹口气，双手捂住眼睛额头做痛苦状：“大姐，我十年前就已被你接去美国生活，去年刚刚回国，就算你不信任我的为人，是否也该信任你的监视能力呢？！”
　　秦世嘉这下似乎被说服了。弟弟在十六岁时被自己接去美国，几乎是在自己的羽翼下长大的，完全出落成为理想的优秀人才。不论相貌还是才智，都是人中之龙，而且他从小几乎在美人堆里成长，又怎么会发生性别取向偏差。更何况，十年之前，是那个少年的话，应该只有五六岁而已，五六岁的孩子怎么会记住那种花里胡哨山盟海誓的话呢。绝对是哪个商界敌人设计暗算的圈套吧。
　　于是女人满意一笑，挥挥销魂蚀骨的玉手：“去给我倒杯水来。”
　　秦商这才如临大赦般放松神经屁颠颠去做倒水小厮了。
　　完全忘记家里有佣人这码事。
　　看着秦商走出去的背影，秦世嘉姣好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她拿出手机，按下几个号码。
　　“子水么？帮我调查一下下午在大厦出现过的那个少年。”

　　“秋晓昭，现年十七岁。自小被亲戚带大，七岁被送进孤儿院。十三岁辍学，十四岁被怀疑从事□□活动，关押一周后释放。后自学美容，十五岁隐瞒年龄开始从事理容师职业至今，兼职台球厅侍应生，现与多人合租居住……”
　　秦世嘉拿着传真的手在轻轻颤抖，而且随着她的目光渐渐向下移动，这颤抖也愈发激烈。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额头上活跃跳动的青筋在慢慢增多。
　　“原来是个不良少年么……”她的嘴角轻轻挑起，笑得云淡风轻。眉毛却在抖动。
　　片刻，房间里传来玻璃制品碎裂的刺耳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