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036章 妃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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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之前喜媚一番妖娆勾魂的表演珠玉在前，眼前此舞却不落于人后，反而更凸显出另一种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的极致之美。
佳人如梦，一舞倾城，就像是要将一生的光华尽皆绽放，她起纵，跳跃，腰肢舒展勾人心魂，长袖翻云仙临人间，一扬眉一敛目风情万种，白色雪花纷纷扬扬而下，偶尔落在她脸上，肩上，手上，或是调皮地随着她的动作旋转飞舞，仿佛与她嬉戏，而她嫣然浅笑，仿佛神祇落入凡尘，却又与世隔绝，眼前这热闹喜庆的寿宴完全与她格格不入。
酒不醉人人自醉，帝辛眼神痴迷的注视着起舞之人，浑然将身边的姜王后、杨贵妃一干人等均抛诸脑后。姜王后瞥见帝辛如此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狠意，面上煞气不及掩饰，让杨贵妃瞧个正着，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寒颤，心中更是警惕，却也恨意更深。
帝辛寿宴那日的惊天一舞不知令多少人神思飘渺，魂牵梦萦，然而梦犹在，人已非……
翌日，王宫中便传出消息——贤妃苏妲己病重！
旁人尚且不及反应，酉时宫中便摇响丧铃——这是历来的规矩，王宫中妃位薨逝之时便有丧铃，意为接灵引魂，宣布贤妃苏妲己病逝！
比干、姬昌等人均是大惊，按姬昌先天演卦所示，苏妲己乃祸害成汤江山之人，罪不可赦，可如今成汤江山尚未真正动摇，苏妲己却“薨逝”了，那这惑乱江山之说……
紧接着帝辛又下了几道旨意，追封贤妃为贤宁懿妃，丧仪规格仅次于王后，允其葬入王陵，恩准日后与帝辛同葬！
同时昭仪谨蓉晋封为谨嫔，喜媚被封为胡昭仪，入住西三宫之庄仪宫！
而贤妃之妹苏凝香哀痛过度，小产！中宫宫女姜云、姜英君前失仪，贬入吏刑司！
姜王后御下不严，管教失职，禁足百日，宫权移交杨贵妃、黄淑妃、苏德妃共同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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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香宫内，一身素白亵衣的苏妲己静卧于床，唇色苍白，花容惨败，却依然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绝丽姝色。
雅蕴、清涟等宫人齐刷刷跪了一地，一身湖绿色长衣的苏凝香坐于床边，眼神迷蒙，紧握着苏妲己的手，面容平静得不可思议。
“凝香，对不起。”苏妲己唇畔漾起一抹苦笑，声音有气无力。
“姐姐，为何不早些告知我？”苏凝香语气淡淡，指甲刺入掌心却丝毫不觉。
“我原以为，我还能撑些时日的……没想到，她们竟这般迫不及待……”苏妲己眸中冷漠化成柔意，看向苏凝香，眸光缱绻如密网罗织，弱声道，“好在……还有你。父兄之事，我会求大王恩典，但……后路只你独行，姐姐何其不忍，只求妹妹事事三思后行，不可莽撞，不可妄动，万事以自保为主……”
苏凝香闻言眼神一冷，手上不自觉紧了紧：“姐姐无需担忧，妹妹自有分寸。”
……”苏妲己闭了闭眼，似忍耐似压抑，终是没有出言阻止，只道，“凝香，答应姐姐，别给他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即便那人是……大王。”
“好，姐姐，我答应你。”苏凝香微愣了下，随即坚定地回答，嘴角竟有了一丝笑容。
“大王到！”外殿传来寺人的通报声，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苏妲己遂闭口不言，闭目休憩。苏凝香眼中闪过恨意，紧攥的另一手放松下来抚上腹部，鼻尖渐渐萦绕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妲己！”帝辛疾步而来，挤开苏凝香坐到苏妲己身边，将跪了一地的宫人挥退，只余清涟伺候，第一次直呼其名，而非那泛泛的“美人”、“爱妃”之称。
“大王，请恕臣妾失仪。”苏妲己缓缓睁眼，神情少了冷漠疏远多了温和柔软，慢条斯理地道。
“妲己，你可还好？御医，御医呢？”帝辛握住她的手，呼吸急促神情狼狈，眼中竟含着水意，紧张得不行。
“大王，臣妾自知命不久矣，无需劳烦御医……”苏妲己面露浅笑，不等他说什么，眼神颇为无奈地看向苏凝香，道，“臣妾与妹妹自小一同长大，感情非同一般，如今妹妹尚且年幼，父亲与兄长又不在身边，深宫之中，臣妾真怕妹妹一时行差踏错……”
“妲己无需忧心，德妃冰雪聪明，若有妲己相护，必然一生无忧。”帝辛神情微顿，勉强展颜笑道，话中含义三人均知，苏凝香冰雪聪明，却也需要苏妲己相护……
苏妲己却仿若未觉，自顾自道：“大王……臣妾别无他愿，只求大王恩赦父兄，准许父亲和兄长…戴罪立功，为大商效命，为大王尽忠……”说到后来，声音愈发轻弱，呼吸渐无。
“妲己！”帝辛双手猛然攥紧，垂首去听她轻言慢语，只闻得一句：“若有来生……”话音隐没于唇齿之间，犹如呢喃情语，苏妲己面容平静却笼上一层沉沉死气……
“妲己！”帝辛骤然惊呼，伸手将人揽入怀中，深深闭眼，眼角一瞬有水光泛滥。
苏凝香眸光沉冷，胸口血气翻涌，一时间只觉下身剧痛阵阵，不由得身体一软，瘫倒在随身服侍的紫玉身上。
“娘娘！”紫玉惊呼，眼尖地瞧见她下身裙角有血迹晕开，忍不住嚷嚷起来，“快传太医，娘娘不好了！”一时间迎香宫中乱成一片。
帝辛却仿若未觉，仍死死拥着苏妲己逐渐冰冷的身体，双拳无法克制地攥紧。
清涟低眉顺眼地跪在一旁，垂头掩饰着满目的震惊与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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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无情！”一身紫袍外披大氅、美得雌雄莫辩的青年狭长媚眼微眯，高立于悬梁之上，紫色狐裘大氅猎猎生风，气质卓然近妖近神。
一身水青色斜襟长衣的少女飘然虚立，身形若隐若现仿佛隔雾看花，飘渺而不真实：“你若不喜，大可离去。”
青年神情哀怨，媚眼一横几可勾魂摄魄，自哀自怜道：“清儿可是怨我？也怪我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大人，自然无法替清儿分忧解难，化解灾劫……”
少女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身形微动，化作一道白烟消失。
青年面上笑容愈盛，眼神却少了几分勾人魅气，多了几分坚定决绝。
“清儿，碧落黄泉，休想甩开我。”仿若呢喃的轻语，犹如轻飘飘的白羽在心间拂过，令人从心尖微颤中感受到那一股酥痒难耐。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紫焰驾云而去。
贤宁懿妃苏妲己停灵待葬那日，姜王后一身雍容大气的明黄彩绘火凤长袍，厚厚脂粉盖不住憔悴之色，言行举止却颇为正常，似对苏妲己这般仅次于王后葬仪的恩典毫不在意。
但当帝辛当众宣布赦免苏护父子之罪，准许其回朝歌见苏妲己最后一面时，她的脸色有瞬间的扭曲。
杨贵妃一身银红色贵妃品级的宫装，妆容之盛颇有喧宾夺主之意，若非身上还披了件石青色霞彩软烟罗稍作掩饰，恐怕连姜王后都要开口了，毕竟这是停灵待葬，而非寿宴庆典。
黄淑妃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出现，毕竟她身怀六甲，应该忌讳。
苏凝香一身素白绘青竹长衣，外披一件水蓝色散花纱裙，面色苍白身形娇弱，摇摇欲坠半个身体都倚在紫玉身上。
她出现得较晚，出现之时其他人皆有几分惊讶之色，毕竟盛传她悲痛过度小产体虚，对葬礼之类更改避讳才是，没成想她居然强撑不适出席葬仪……传言苏家姐妹感情深厚，果真不虚。
高坐云端的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巍然不动，青年神情莫测，叹息般道：“这苏凝香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
“你若喜欢，带走便是。”白衣少女气质飘渺，语气漫不经心。
“清儿，你明知我心中只你一人，你怎能如此误会于我……”青年登时表情一垮，颓然垂肩，状似哀怨惹人心怜。
“天道无情，吾不愿束手就缚……天要灭吾，吾便逆天……”白衣少女神思恍惚，如处梦境，低低喃语，身姿飘渺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化为虚无。
“清儿！”青年神情一震，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眸中有水光闪过。
“小狐，许久不见……”少女回神，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反手回握，眼底仿若万年不化的冷漠稍稍褪去，染上动人心魂的柔和。
青年忍不住绽开魅惑众生的笑容，分外满足欣悦：“清儿，我很欢喜，很欢喜……”一时竟别无他语。
少女面上柔和些许，似笑非笑地问：“小狐，我该唤你小狐，还是阿悠？”
青年手下一紧，面上又多了几分委屈：“果然，清儿不开心了……”
少女侧身回首，另一手缓缓抚上他的脸，淡漠的语气有了些许柔和：“分离三魂定然痛及灵魂，损及元神，你可后悔？”
“至死不悔。”青年握住她的手，眼神分外坚定。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昔日鸿钧以身合道，只为补全天道……”少女倏地住口不言，眼神凝重，神情恢复冷漠。
“清儿，切莫胡思乱想。”青年面上浅笑，带着些许安抚之意，“那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036章 妃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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