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012章 帝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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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送走了苏凝香，苏妲己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眸深处却是一片清冷。
虽然走出第一步比想象中的容易些，但是她已经吃过几次的亏了，绝不能有任何大意之处，她必须思虑周全，以便之后的计划顺利实行。
而与此同时，除了计划之外她还要先想好退路，否则一旦出了意外，她就会像那两次一样，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她不自信，连自己计划的周全性都没把握，只是这一次她的对手非同小可，都是神仙妖鬼之流，她此时一介凡人，要在其中周旋同时保全自己，如果说她能在这种情况下说自己有百分百的自信的话，那就不是自信而是自负了。
而她夏清影，从来都是信奉全面了解自己、衡量自己而非过高估计自己能力的。
如今她仅为一介凡人，能够利用的不多，只有先把某些不利因素去除，才能保证不会在关键时刻阴沟里翻船。
而把握了商王这边的有利因素，她也算有了一点点和神仙圣人博弈的资本。
毕竟即使圣人，在面对天道大势时，他们也是无法插手的，只能改变小势而无法更改大势，这算是他们的劣势，却不能算她的优势。
至于阐教十二仙之流，更是一个小小的手指头就能捏死她。
所以她只能依着自己勉强算“先知”的优势，先给自己打下基础，以备后续。
“人族为万物之灵”这话可不是说假的，谁说凡人和神仙打架，神仙百分之百会赢呢？
更何况女娲造人之时，众生皆知，人族为天生道体，若是她能寻到合适的功法，修仙也未尝不可，到时候也算是对抗命运的一种资本。
底牌嘛，总是越多越好的。
“听说苏家姐妹感情甚好，如今你倒是舍得利用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九尾妖狐习惯性地勾绕着长发，挑眉斜睨了她一眼，好似不经意的问。
“哼，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是个人？为了能够活着，利用一下她又能如何？
更何况她失信于我在先，难道几句话就可以直接抵消了？
你若把我当成善良心软柔弱的圣母人物，那可就看错了。”
苏妲己勾起的唇角逐渐抿直，面上的冷漠与嘲讽不加掩饰，看向九尾妖狐，眸中闪过危险的冷芒，“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视凡人如蝼蚁的妖族，居然也会有悲悯之心了？又或者，紫曦觉得，凝香是可以另眼相看的？”
九尾妖狐闻言面上僵了一下，眸中却慢慢漾起了笑意，曼声细语道：“我倒是没想到，人族里面居然有个说出这种话来的人物？苏妲己，你既然这样说了，那可要记得自己的话呀，否则真有一日发生了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我可不会先提醒你哟！”
“紫曦，你也要记得你的身份和任务啊……我这个人，在感情方面有洁癖，一旦背叛，绝不原谅！希望我们之间，不会有反目成仇甚至不死不休的一天……”声音渐低，最后几近呢喃。
九尾妖狐闻言微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感，长眉微蹙，她扔下一句“有人找我”就消失了。
苏妲己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目光幽深，叫人琢磨不透。
随着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苏妲己收回视线，正见到兰雪进了大门，面上顿时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兰雪走至近前恭敬地行礼：“奴婢叩见贵妃主子！”
“无须多礼，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苏妲己挥了挥手，面色淡然无波，问。
“回娘娘的话，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说了，莲蕴姑娘自是感恩娘娘的庇佑，答应得很干脆。”兰雪不紧不慢的回答，虽态度还有些拘谨，却也初步有了几分大宫女的样子。
“是吗，这就好。你先回御膳司吧，大约这两天本宫会禀明大王和王后，将你调入迎香宫伺候，至于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了。”苏妲己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看了她一眼，若有深意地道，“如果你不能在这些个人里面脱颖而出的话，那么本宫就要思考一下，到底你有没有作大宫女的能力了。”
“奴婢谢娘娘恩典！”兰雪闻言顿时有些诚惶诚恐地行礼，眼中却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意。
苏妲己见状暗暗叹了一口气，若非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又何必用这些还未调/教好的人？
“好了，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下去吧。”苏妲己吩咐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内室。
哎，她发现自己破天荒开始怀念清朝的那些个人了，当然不是乾隆也不是福康安，而是她静怡轩中几个调/教好了的一等、二等宫女，当然，最让她怀念的还是达哈苏与宁和。
——若面前站着的是她们，不需吩咐，她们就会自动收拾好这些，根本不会让她看到这寝殿中凌乱狼藉的模样。
即便是有事吩咐，也不过一个眼色她们便能理会得，而且吩咐她们办的事情也不需要多说多问，自会办得妥妥当当，回复的时候也懂得看她眼色再决定详略。
相比起她们，这兰雪还差得远呢！
等到帝辛带着几个人来到迎香宫时，苏妲己早已卸了装扮，换上了一身白色暗纹宽松长衣——这是她特意让紫曦帮忙，去宫外叫人做的，款式类似于现代的束腰浴袍，乌黑柔顺的长发披肩而下，她恬然自得地倚在贵妃塌上，望着外头的玉兰树出神。
天色尚早，还未到用晚膳的时间，只不过迎香宫里无人伺候，她又是个失宠的贵妃，一般这个时候也没人会造访，她也就自在些，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当然，入夜之后迎香宫没法儿沐浴，灯火也不够，这也是一大原因。
当听到外头传来“大王到！”的通报声时，苏妲己先是惊讶，然后就恍然大悟，随即嗤笑，这帝辛还真够猴急的，今儿个可是姜王后的生辰，他没去中宫歇着，居然跑到这儿来了？
虽然说她已经决定争宠了，可是碰上帝辛这么配合的君王，该说是她运气够好吗？若是康熙、雍正这类的皇帝，她想当个宠妃可能还麻烦点，但是碰上帝辛嘛……
有时候对方太配合了也是一种苦恼啊，她已经可以想见明日去拜见王后时各种眼刀子各种挤兑毒舌了。
想归想，苏妲己还是起了身，看了一下自己这一身明显不合时宜的装扮，想着换一件却又不好耽搁时间，只能拿了一件披风穿在身上，撩起帘子往外走。
出了内室，正见到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的帝辛，还有后面四个寺人。
听到动静，帝辛立刻望过来，正好见到她这般打扮，不由得一呆。
比起上午时的出尘脱俗，如今她身着宽松长衣、披着宽袖披风，因着衣着宽松、披风宽大更衬得娇躯纤瘦，无疑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也将那股超脱红尘的气质减了几分，却也多了种迷人心魄的魅力。
“臣妾参见大王。”苏妲己暗自鄙视了一下帝辛这色胚样儿，面上却恭敬地行了个礼，不冷不热地道。
帝辛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反应太过迟钝，居然在美人面前失了态丢了面子，忙笑着道：“爱妃无须多礼，快起来吧！”目光四下里一扫，转移话题道，“孤王看着这迎香宫如此冷清，实在委屈爱妃了，爱妃可有怪责孤王？”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妾不敢。”苏妲己面上不显，心头暗自冷笑，之前怎么不见他来献殷勤，让她过了一个多月这样的日子再来问这种话，也不嫌膈应。
不过早已对帝辛不抱任何幻想了，她还是好好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来比较好。至于今晚嘛……为了不招致姜王后的“教导”，还是让他离开迎香宫吧，无论是去姜王后那里也好，去寿仙宫也好，回去“独守空闺”也罢，她就不奉陪了。
面对如今还没有昏庸彻底的帝辛和贤惠大度的姜王后，她的选择是，识趣一点，避其锋芒。
如今帝辛对苏凝香的兴趣应该还在，王宫里头，不可能出现两个宠妃，所以……
“爱妃近来可好？”帝辛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着转移话题。不过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话题明显没找好，看迎香宫这冷清空荡的样子，堂堂一个贵妃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就知道，他这不是自找尴尬吗？
苏妲己本以为他是故意在戳人伤口，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比起那些个句句深意、字字内涵的妃嫔，他在这方面的智商可差太多了，索性就当他跟乾隆一样，突然性抽风罢了，直接无视掉，免得自己因为多想而被气死。
“拜大王所赐，臣妾自是安好的。”唇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苏妲己言语犀利，颇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道。
想起乾隆在面对小燕子的某些抽风表现，苏妲己早已领悟，在某些时候，他们就是隐性受虐狂！那么她也不用太恭敬太谦卑，反而让对方失了兴趣。既然这帝辛上赶着来受虐，那她也要配合好对方才是。
帝辛一噎，面上就有些不悦，只是对上那双毫无情绪波动的清冷眸子，那几分不悦一下子就冰消雪融了，怎么说这也是他造成的，美人怨他也是应该的，他身为大商之君，难道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么？
如今最重要的是和美人打好关系，问问她到底是不是那位月下仙子……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关心这个问题，还是和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换换口味有点关系……
帝辛想着自己使得美人受了那么久的苦，如今怨着自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补偿她才行，于是转头向其中一个寺人吩咐道：“杨希，去跟王后说一声，这迎香宫也太冷清空荡了些，苏贵妃好歹是孤王亲封的贵妃，可不能亏待了。她身为王后，贵妃应有的待遇她应该比孤王更清楚才对。”
“是。”名叫杨希的寺人低眉顺眼地应下，然后退了出去。
苏妲己没想去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寺人，只是在听到帝辛的话之后，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悄悄地瞥了他一眼，记下了他的模样。
杨希，如果她没记错的，那应该是帝辛的心腹寺人，帝辛对他的信任程度犹胜于弄臣费仲，地位类似于乾隆身边得用的吴书来……
这消息还是春梅说的，据说这杨希自帝辛还未即位之前便已跟在他身边，曾经救过他一命，杨贵妃当初是帝辛的侧妃，春梅又是杨贵妃身边得用的大宫女，所以她才知道这个……
——仅仅是简单的一瞥并不能看出什么，只能大概看清，是个模样普通的中年人，低眉顺眼的，即使深受帝辛宠幸也丝毫没有恃宠而骄的样子，倒是个沉稳可靠的。
苏妲己却丝毫没有领情的样子，面上无笑，问：“大王此来有何要事？”
帝辛又是一噎，好吧，看来这爱妃变成如今这样子也有一样不好，就是说话太直接了，一句话能怄得人吐血！
什么叫“此来有何要事”？难道没有“要事”就不能来了么？
“怎么，爱妃不欢迎孤王来么？”帝辛尝试着打了个哈哈，却发现对方依旧面无表情连话都不接，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下，这种唱独角戏的感觉真……让人不爽啊！
“迎香宫粗陋得很，怎敢委屈大王？”见他有些说不下去了的尴尬难堪，苏妲己方才启唇曼声道。
明明是无波无澜的语气，帝辛偏偏听出了自嘲的味道，这让原本不爽的帝辛顿时又有些心疼了，还是自己太小气了呀，爱妃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哪里会故意晾着他让他尴尬呢，他还是应该相信爱妃才对。
这样想着，帝辛脸上的笑容又自然起来，看了一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裳，他满是关切心疼地道：“如今天色将晚，有些凉意，爱妃应该仔细着些才对，就这么点衣裳，若是着了凉，岂不后悔莫及？”
“大王，今日是王后的寿辰。”沉默了一下，苏妲己抬眸直直的看着他，认真地提醒道。
帝辛对着那无比认真的双眸和严肃的语气，突然有些无力了，好吧，你赢了！
遇上变得这么不解风情的美人，帝辛这会儿还真没什么旖旎的心思了，当然他绝不承认，那是因为对方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今日是王后的寿辰，孤王还要先去中宫，就不在这儿多呆了。孤王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王后会派宫人过来伺候，一应配置很快就会恢复，如今只有暂且委屈爱妃一下了。”帝辛皱着眉头巴巴的说了一句，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竟有些不敢正视，匆匆忙忙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012章 帝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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