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七章 羽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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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蚀夜眯起他蓝灰色的眸子盯着抱着他的男人，“你喜欢一只恶魔？”
“哦，宝贝儿不要去问这么尖锐的问题。”
“呵……也是……”
“啊，下雨真讨厌，主角儿都死了怎么还一直下个不停？”
蚀夜抬眼看了一眼天空，雨点像无数条线一样冲向大地，让人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虽然他此时正被离戈小心的搂在怀里，一点儿也不会被雨所淋到，“听说狐狸嫁女儿的时候就会由长老作法求雨，下雨的时候人类都特别愿意呆在屋里不出门，所以结亲就不会被干扰了。”
“你是说现在有狐狸在嫁女儿？”
“我只是想到了这个传说。”
“噗……”离戈大笑起来，他抱起蚀夜狠狠的亲了几口，“宝贝儿你真是太可爱了，不过，现在可不是因为狐狸在嫁女儿哦。”
蚀夜白了他一眼，舔舔爪子给自己洗了个脸。
离戈当做没有看到蚀夜的动作，继续说：“是在祭奠。”
“祭奠那只误入歧途的蜈蚣？”
“你觉得是就是的。”
“是个P。”
离戈揉着蚀夜毛乎乎的大脑袋，状似不经意的问：“宝贝儿，你很久之前来过这儿就是为了邱薇的奶奶吧？”
“嗯……她召唤了我。”蚀夜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离戈的这种服务，并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于是你就把玉蝉交给她了？那她为什么还是死了？或者，她现在还‘活着’？”
蚀夜慢慢睁开眼睛，似乎在回忆那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不，她死了，作为人类。真的很可惜，人类的欲.望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顿美味的大餐，越是强烈的执念就越是迷人。我很少会碰到像她那样的女子，所以虽然我很饿，但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离戈干笑两声，“但愿邱薇听到后会感谢你。”
蚀夜不在意的耸耸肩，淡漠的笑了起来，“我要她的感谢来做什么呢？又不饱肚子。”
“反正回去的路很长，不如说一说那个故事？”
蚀夜想了想，“我记得她叫许穆黎，嗯，用人类的话来说，是一个很美丽的大家闺秀。”
“那用恶魔的理解呢？”
“她的灵魂很洁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很好吃’的气息。”
离戈揉弄蚀夜脑袋的手略略加重了力气，声音带着怨怼，“宝贝儿，你提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麻烦表情别这么眷恋行么，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同居者呢！”
蚀夜的反应就是白了他一眼，外加哼了一声。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故事啊，你还没讲完。”
“……我以为你不要听了。”
“怎么会？能让你这样眷恋的女人我也很感兴趣的。”
蚀夜瞥了他一眼，“你感兴趣也没用，她死都死了。”
离戈沉默了一会，忽然说：“很少有人能够抵抗‘永生’这个诱惑的，人们总是祈求活得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一直活到地球爆炸了都不要死。但是死亡本身就是生命的一部分，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在该活着的时候好好的活着。”
蚀夜难得的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看得很明白。据我所知，许穆黎来找我是为了她的先生。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没记错的话，她和她的先生是中国封建社会里，包办婚姻中不可多得的幸运儿，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并不是相敬如宾的那种，而是真正的爱情。大概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丈夫忽然病得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她才因爱生怨，最后召唤了我吧。”
“她希望他活过来？”
“当然。”蚀夜看了看天空，雨似乎开始慢慢的下小了，但是还没停，它缩在离戈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说：“我记得她来我店里的时候才三十出头一点，穿着华丽的旗袍，高高挽着头发，却是一脸的决绝和坚毅。她没有哭也没有宣泄，只是轻声缓慢的说着自己的愿望，很优雅也很迷人…….”
“你不是恶魔吗？也会被她迷住？”离戈不满的打断。
“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不乐意！”某只蛮横的瞪着他。
“嗤，不乐意？不乐意也活该，谁让你晚生了几十年？”
“听上去你一直在等我？”
“……”
蚀夜没有回答，抱着他的离戈却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僵。
离戈轻声叹了口气，蚀夜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熟了，但是他知道没有，却不知道要如何继续这个话题或者干脆换个话题。于是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回了旅馆。
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的邱薇今天一大早的就来敲离戈的房门，说实话开门看到是小姑娘的时候离戈心里不觉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最近我每天都会看报纸，尤其是本地报纸的头版头条。”
邱薇换了新发型，长长的头发毫不留恋的剪掉了，短发染了漂亮的栗色，衬得她更加精神，闻言奇怪的问：“为什么？”
“我想看看会不会某一天的头版会报到——失恋女青年绝食死于卧室。”
邱薇瘪瘪嘴，“我以为至少你会安慰我一下。”
“你需要吗？”
邱薇摆摆手，“谢了，还是算了吧，我又没死，不就是个失恋吗？啊？又不是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只不过是结果实体化了罢了！有什么了不起！老娘爱得起就输得起！”
离戈鼓了鼓掌，甚至还端了端杯子，“Cheers，baby。”
邱薇看着手里的茶杯，以及对面那个绅士一样喝着茶的男人，还是叹了口气，蔫了下来，“输得起却……放不下。喂，帅哥，你爱过一个人吗？你知道要怎么去忘掉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让离戈犹豫了一下，爱过吗？没有吧？忘掉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所以他诚实的摇摇头，“抱歉，我帮不了你。”
“你现在很想要忘掉那个人吗？”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邱薇身后，蓝灰色的眸子带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在你看到它的一瞬间就再也无法移开眼眸。
邱薇略带茫然的摇摇头，“说实在的，一点也不。”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这里全部都是他，满满的，涨得我难受了都。”
“那就记着吧。”蚀夜轻叹一口气，他微微向前倾身过来，伸手拂过邱薇的额头，口气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现在决定不了的事可以先搁置起来，很多时候时间可以帮你做决定。”
“你爱过人吗？”
蚀夜点点头，“爱过。”
邱薇怔怔的看着蚀夜，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你还爱他？”
“还爱。”
“真好……”
“也许吧。”蚀夜抬眼看着邱薇，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儿和自己何其相像，如果她爱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或许并不会如此痛苦了吧？就如同自己一样，偏偏选了一个神仙谈恋爱。蚀夜微微垂下眼帘，回忆的闸门猛然打开，那一幕幕的过往就像金色的浪花一样的直扑而来，任时间荏苒，任轮回变迁，他依然倔强的守在这里，固执的记住那个人的每一句承诺每一句誓言。若是一切从头来过，这次他会交出怎么样的答卷？还会不会和上次一样选择紧握住自己的手呢？
蚀夜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无论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早在千年之前蚀夜就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答卷，即使再选一次他也依然不会改变，爱了就是爱了，无怨无悔。
蚀夜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儿，忽而一笑，柔声说：“爱一个人不是死死地攥在手里才叫爱情，放手也是一种选择，擦身而过或者有缘无分其实本身也是缘分的一种。”
邱薇慢慢的靠在蚀夜的身上，伸手去挽住他的胳膊，似乎想要给他一点力量，或者给自己一点力气，“你们没有在一起么？”
蚀夜没有回答，只是摸着小姑娘的头发，眼眸深处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怜悯，他的声音更像来自彼岸的迷梦，“我很抱歉，邱薇，但是我这次是来带羽阳走的。”
邱薇茫然的抬头问：“去哪里？”
“来的地方。”
邱薇愣了愣，抬头去看蚀夜，“你是说……他要消失了？去我去不了的地方，然后再也不回来？”
“一切有始就有终，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邱薇的眼眸深处闪过很多情绪，很快，让人一时间抓不到任何一种，她张了张嘴，艰难的问：“你是谁呢？”
蚀夜轻笑起来，“很抱歉一开始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蚀夜，是个恶魔，欢迎来到鄙店做客。”
邱薇一愣，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压根就不在旅店里了，而是身处一家看似杂乱无章的店铺里，自己坐在一个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沙发面前茶几上摆放着考究的茶器，茶香四溢。邱薇狠狠抽了一口冷气才没尖叫出声，坐在她对面自称为恶魔的家伙正悠然的翘着二郎腿品着红茶，就像英伦古堡里悠闲的喝着下午茶的绅士。
“我以为我在自己家。”
蚀夜笑笑，伸手随意的指了指身后的货架，邱薇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知怎么的目光愣是被货架上的一个木盒子深深吸引住，她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打开盒子，盒子里铺的是黄色的锦布，锦布所勾勒出的图案极其眼熟。
“这个？”
蚀夜点点头，然后示意她打开旁边放置的另一个盒子，邱薇打开后看到了一只玉蝉静静的躺在里面，她惊讶的抬头看着蚀夜，“跟我家的几乎一模一样。”
“曾经有一阵子我对这个很感兴趣，就随手收集了一些。”
“包括……包括羽阳也是？”
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蚀夜笑着点点头，“很久之前我把他给了许穆黎，也就是你奶奶。”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七章 羽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