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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之三 ...

  •   李维晗见俞珍珍望着自己神色甚是古怪,只以为她担心自己宝剑伤人,便弯腰向顾远道:“远少爷要是喜欢,日后我与你削一柄木剑耍,如何?”说着将那剑又拿了回去。

      顾远看着她将剑挂在腰上,突然抱住她的腿,仰头道:“我自有剑,只是不会耍。”又回头向顾夫人喊道:“祖母,我要李姑姑做我师父!”

      顾夫人心中也有此意,只是担心李维晗在此处时日不久,正犹豫间,俞珍珍已经向顾远道:“拜师哪有这么仓促失礼的?明日你亲自去与祖父说清,祖父自会领你拜见李大人,要李大人肯收你,行了拜师礼,吃了拜师宴,才能教你呢。”

      顾远听俞珍珍有应允之意,喜出望外,但又不知李维晗肯不肯收自己,只使出无赖手段来,抱着李维晗的腿就势跪下行礼道:“师父,我先行了礼,你就收了我吧。”

      李维晗见顾远赖在地上不肯起,索性将他整个抱起,送到俞珍珍身边,推辞道:“我这样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见得了人?也耽误了远少爷。若是少夫人不嫌弃,我便与他开蒙,教些活泛身子的粗浅拳脚,倘若日后远少爷有机缘遇到良师,再行拜师也不迟。”

      俞珍珍听她语气坚决,也疑心是李维晗尚有去意,便道:“李大人肯教他,便是远郎的福气了。只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启蒙恩师最是要紧,礼数上怎能草率?”

      李维晗道:“我与阿雪在这里多有打扰,正想寻些门路报答,倘若少夫人再客气,我们只好告辞了。”

      俞珍珍见她一味客气,与自己甚是疏远,心道这件事也心急不得,且慢慢盘算,便点头应允,只是终究还是令顾远当着顾老爷顾夫人的面,与李维晗磕了三个头才罢。因李维晗做了顾远师父,她便与李维晗只姐妹相称,见李维晗只是一味推脱,索性釜底抽薪地说动顾老爷顾夫人将阿雪收了做干孙女儿,又令顾府上下人都改了口。李维晗只道俞珍珍仁厚和善,虽觉俞珍珍与自己亲热得过分,也只当她看在阿雪面上,并不在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这一回兵部文书在腊月前就到了安水县,安水知县许老爷将那文书看过,干脆利落地把那两百亩田地地契换成了李维晗的名字,因李维明身上有爵位,为了顾全朝廷体面,只说李维明年幼无知为人教唆并不问罪,将陪着他来击鼓鸣远的李二老爷并几个族人都当堂打了板子,又责令他们让出李氏一处祖产来与李维晗以作历年拖欠钱粮的补偿。

      李维晗见李二老爷等人连呼冤枉,只拿些匪夷所思的腌臜话招呼自己,李维明虽然并不说话,看着自己的目光也十分冰冷,心知难以善了,便打消了散财言和的念头,将那地契大大方方接下来,回顾府后给了俞珍珍,因见她拿着地契一番心满意足的样子,只觉得匪夷所思,又暗道那两百亩地或许有什么玄机也不一定,便道:“少夫人待我如此丰厚,实在无可回报,只将这些许薄田送与少夫人略表心意就是。我知道少夫人家财万贯,原看不上这点东西,只是不要嫌弃才好。”

      俞珍珍正想着李维明的落魄模样,不意李维晗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猛生警觉,抬头道:“阿晗你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

      “我不知道少夫人与李家有什么样的恩怨,也不知道少夫人有何图谋。”李维晗淡淡道,“只知道少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就算过几日回了定州,少夫人若有差遣,也必定尽力。”

      俞珍珍心道上一世李维晗两手空空迫不得已回了定州,如今得了田地怎地还要走?便开口道:“万万不可。这田地本就是你的,我如何能要?倘若传扬出去,岂不成了我顾家对你别有用心挟恩望报了么?何况许大人也说了,安水县无论谁家,都不许打军田的主意。”

      “地契上还是我的名字便是,只是一干耕种秋收都依赖少夫人做主。”李维晗道,“我的那一份钱粮少夫人也不必送到定州,只留下做阿雪的嫁妆便是。我原来只挂心她的归处,如今顾家上下对她都十分慈爱,我也就可以放心回定州了。”

      俞珍珍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暗恨自己自作聪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因想起上一世人都说李大将军孤身一人并无什么义女,越发觉得李维晗回了定州固然是鹏程万里,可与自己的情分便断了,想着那断头台的滋味,更是下了决心要将李维晗留下来,将地契拿起道:“按理我是阿雪的伯母,替她打理这些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外人不明就里,倘若传说我哄骗个孩子的田产,岂不是坏了顾家的名声?”她见李维晗犹豫,横了横心,便道,“我有个主意,不知道阿晗你肯不肯依我?”

      李维晗道:“少夫人请讲。”

      “阿雪年幼,自然都依赖你做主。不如你我磕头结拜,当真做了一家人,便外人说闲话也是疏不间亲了。”

      齐朝结契盛行,故此结拜也有两种意思,李维晗心中猛地一跳,仔细打量俞珍珍,见她神色坦然全无忸怩,心道这顾少夫人自幼在高门深户里,想必不甚清楚外面寒门小户的勾当,定是要义结金兰,便点头道:“既然少夫人心意已决,那李某就高攀了,日后李某必定将少夫人做亲生姐姐般敬重。”

      俞珍珍心里砰砰直跳,但毕竟活了几辈子的人,脸皮比旁人分外厚些,只若无其事地道:“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我只拿阿晗做一家人看,既然是自家人,那我有件事托付妹妹,不知妹妹可肯答应?”

      “少夫人——”

      “怎地又叫我少夫人?”俞珍珍看了李维晗一眼,理直气壮道,“你我只差两个月,不用那般拘束。家里人都叫我珍娘。”

      “那——珍娘姐姐请讲。”

      “就是你那不争气的外甥,”俞珍珍收了笑容,愁眉不展地道,“远郎自幼没有父亲,顾家那些个旁支也与李家相似,只盯着我们娘几个的家财发狠,故此我也不敢让他和那些叔伯多相处。如今他渐渐长大,却是在我们几个妇人手里长大,虽然也少不得请了先生,但毕竟相处时日短,也顶不上什么用场。我只担心他学了一身软弱的毛病出来,日后不成器,愧对顾家祖宗,妹妹你是朝廷有功的武将,执掌杀伐,见识广阔,我只求你教他些刚强的为人道理出来,倘若日后能有你一分两分的英武,也就心满意足了。”她见李维晗皱着眉为难,便更摆出副凄切模样来,哀声道:“阿父阿母虽在,毕竟年事已高,倘若他们去了,我们孤儿寡母若是遇了歹人,也无力自保。我也不敢耽误妹妹的前程,只求妹妹看在我们相处一场的份上——”

      “姐姐不必担忧。”李维晗想了想,突然双眉一扬道,“如此,我便且再多搅扰一阵。”

      “自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俞珍珍大喜,拉了李维晗去与顾老爷顾夫人说了,又令府里管家小厮婆子侍女等都来与顾家新出炉的二娘磕头贺喜。因她甚是隆重,李维晗也只得依言换了新衣受礼,见俞珍珍坐在自己身边,只是笑盈盈上下打量,之前的愁色无影无踪,心中倒觉俞珍珍喜怒小孩子似的都在脸上,又暗道自己如今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算计的,只写了几封信与定州的同僚亲友,便在顾家安心长住下来。

      因俞珍珍向她抱怨担心孤儿寡母被人欺侮,李维晗便请顾老爷挑了些忠心的精壮家丁出来,每日抽功夫传了几手粗浅拳脚,又教这些人如何进退,如何几人一组的配合,果然不过一月,那护院人手都换了气象。俞珍珍见她指点家丁时极有章法,暗道不愧是李大将军,因越觉自己挡了李维晗的前程,未免对她更愧疚补偿一些,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只是越与李维晗接近,却越觉得这人面上和气甚好说话,心底却冷冷淡淡总捂不热似的,只恨这人脾气古怪,与自己结拜了,还是把自己当座菩萨供起来,连个“珍娘”的称呼都不肯多叫两声。

      这一日正是腊月初五,俞珍珍照例与陈氏盘货对账,因见库里尚存了两匹上好的定州缎不曾卖,便选了匹天青色的令掌柜将价钱记在自己账上,陈氏见那花色不是她惯常用的,又不合老人家用,便笑道:“上次你们家程婆子来我家里,说少夫人对家里二娘子甚是上心,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怎么,担心她家女儿不肯与你家远郎做媳妇?我听老爷说那人前几日还送了些时节礼物过来,倒不像是个忘恩的人,你家远郎聪明孝顺,又有这么大的家业,将来前程也是看得着的,只要一提,她必定也肯答应——可要我做了媒人?”

      俞珍珍每日私下里耳提面命,只令远郎将阿雪当做亲妹妹看,闻言不觉暗怒,心道若是任这些个小人嚼舌头,坏了两个孩子的名声,她与李维晗成了两姓亲家,要顾全身份体面,岂不是更难一处?因只淡淡道:“我只是看远郎独自一个孤单得可怜,才令阿雪与他作伴,那孩子也极好,让人不由得把她当亲女儿看。如今那些田都是我在打理,只攒着日后与她做嫁妆,若是真娶了她,岂不是平白给小人个把柄,道我家是对她那些田产有意才要联姻?我正经与阿晗拜了姐妹,让阿雪与远郎正了表兄妹的名分,就是为了这个,怎会重蹈覆辙?”

      陈氏见她说得郑重坚决,便也只是一笑了之,只是更不明俞珍珍对李维晗为何如此看重,虽然私底下也有些别样的风言风语,但因自顾家佃了那些田地后李家二房便说过这样的话,故此安水县里人都只道是李家人暗地里使绊子泼脏水,并无人认真理会,她正想着,忽见俞珍珍的贴身侍女青鸾捧了个匣子进来,俞珍珍接了便小心收起,便劈手夺过,笑道:“鬼鬼祟祟收了什么体己?”

      因见里面却是一卷小儿用的字帖,墨迹淋漓,显是刚刚写就,字竟好到了十分去,不由得看住了眼,良久方道:“这是你家里新请的先生写的?当真是好,我家老爷最喜书法,改日我让人下了帖子,请他与我家老爷吃酒论字,你且先替我通个气,免得他见了帖子,以为知县老爷要随便提了他去打板子。”

      俞珍珍但笑不语,旁边青鸾笑道:“夫人误会了,远少爷过了年才要请先生呢,这些字是少夫人请二娘子写的,要在正月里先与远少爷开笔试试手。”

      陈氏讶然,又将那字仔细看了看,失笑道:“怪不得你这般看重她。这样的字,没有十几年的苦功出不来的,字如其人,想来那人也不俗。只是历来文武不同路,她又是定州的人,我家老爷这样的地方官倒是不好轻易结交。”她说着令掌柜将剩下的那一匹定州缎也记在自己的账上,向着俞珍珍道,“这匹缎子你带回去与她,请她与我写篇千字文,只不必落款,过几日我来这里拿。虽不能明着往来,但我家老爷平生只这样一个爱好,我总不忍心拂逆了他。”

      俞珍珍心道以许老爷那样对娘子言听计从的性情,就是陈氏当真拂逆了他,只怕也不会在意,因想着李维晗这样的才气多几个人知道也好,便点头应下,亲自去库房将那两匹定州缎细细看了,令小厮连尺寸帖子一并送到县里有名的裁剪铺子里。

      因年关相近,事情格外繁杂,俞珍珍忙到起更才回府,程婆子迎出来,待进了二门,又道:“老爷夫人都吃过了,传话说少夫人近日劳乏,招了远少爷与雪娘子去,让少夫人也不必去请安,自个儿清清静静歇一歇。”

      俞珍珍也觉得这一日劳心费力,只点了点头,见留守院子的秀娘准备了热水等物,便先洗浴一番,觉得缓了些气力,胡乱吃了些粥点,招了心腹婆子侍女来,细细问了这一日府里的事,想起程婆子多嘴,又格外正言厉色地教训了众人一顿,不许在顾远与阿雪上胡言乱语,因见掌管西院的许婆子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令众人散了,令青鸾送程婆子出去顺路提点几句,又让秀娘送许婆子。两人不过一刻钟功夫双双回转,一个抿嘴笑道:“程妈妈说她日后再不敢了”,一个却道“许妈妈说今日二娘子另自厨房要了素酒素菜,青凤又去库房要了香炉香案。”

      青凤原也是服侍俞珍珍的,后来被俞珍珍指派服侍李维晗,最是谨慎细心,俞珍珍仔细想了想,心道李家三房夫妇前几日已经扫过墓,这一次难道是李维晗私下拜祭亲生父母?

      她本想只装作不知,但心里却好奇起来,踌躇了一刻,便令人取了大氅,向西院来。李维晗似是刚刚拜祭完,正看着人抬了香案香炉下去,见她进来,并不避讳,只淡淡道:“少夫人来的正好,今日天色正好,可要与我小酌几盏?”

      俞珍珍知道李维晗平素自律甚严,轻易并不吃酒,闻言怔了怔,见她脸上虽无泪痕,目光声音里却透出股极哀伤的意味来,便点了头,见李维晗说了声“请”,提起身边那坛冷酒就口便灌了下去,跺脚向着身边侍女道:“还不快去烫酒,再取些小菜来?”又来夺李维晗手里的酒坛。

      李维晗已经将坛里酒喝了大半,只松开手令俞珍珍拿去,点头道:“少夫人身体娇弱,这样天气,是不该喝冷酒。”

      “我喝不得,难道你就喝得?”俞珍珍知道李维晗已经醉了,只使眼色令侍女婆子们将她拥进屋里,按着她在案前坐定,因觉得李维晗手脚已经冻得冰凉,连声令人将炭盆挪到近前,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走了这么一遭,不然这么一夜下来,人非病一场不可,想了想,又将西院的婆子侍女斥责了几句。

      “是我要如此,不干她们的事。”李维晗道,“若是要罚,少夫人就罚我好了。”俞珍珍正是要引出她这句话,闻言忙道,“阿晗说的什么话?明明是她们不会服侍。女儿家最忌讳寒症,年纪轻轻不当心,落了病症怎么好?”

      李维晗只淡淡一笑,道:“饮过绝子汤的人,还能落什么病症?”

      俞珍珍手里一松,紫铜小手炉“咚”的掉在地上,青鸾不做声地将手炉拾起放在案上,与青凤领着人退了下去。房里只剩了俞珍珍与李维晗两人,她见李维晗只是看着自己微笑,脸上平静里带着几丝凄清意味,只觉一阵心疼,将桌上手炉塞到李维晗手里,自己与她并肩坐下,低声道:“怎么就走了那一步?那药可是真的?”

      “祖父派了人送来,盯着我们姐妹几个喝下去的,怎么不真?”李维晗笑道,“祖父说了,我们这样罪无可赦的不肖子孙,虽然不能都一剑杀了了绝后患,但也不能让我们辱没了家门,日后只隐姓埋名自去胡乱过活就是。”她突然又低低笑了一声,道,“我记得那一日也是腊月初五,阿父只不肯饮毒酒,求祖父将他千刀万剐,只求给儿孙们一个痛快,最终被人提着耳朵硬灌了下去,阿母和姐姐也撞了墙,我抱了弟弟,心里发誓要将他养大,可走到半路,一场风寒就要了他的命——”

      俞珍珍听得毛骨悚然,心道果然李维晗不似寻常出身,听她说得惨切,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抱住她低声劝慰道:“事情早已过去了,明日我陪你去寺里,与你家里人点几个长明灯,让主持长老亲自念几卷经超度超度,日后等你家里翻了案,就寻块好地方与他们好好安葬——”

      “被人定了十恶不赦的,还做那个妄想做什么?”李维晗盯着手里的手炉看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俞珍珍道,“不瞒少夫人,我这样的家世,是注定了永世不得翻身的人,虽然托身在纶才卫里,混了个百户,要再进一步却是再无可能,少夫人与我亲近也没甚好处,日后却可能被连累,不如——”

      “那有怎样?”俞珍珍一阵心疼一阵恼怒,立起眉数落道,“难道阿晗以为我与你相交,只是为了好处?”

      “我知道少夫人心善,不过——”

      “你我都已经是结拜姐妹,我只把你当一家人看,你却怎总是这样见外?”俞珍珍恨恨看着李维晗道,“难道你以为我们姐妹平日里说的,都是虚言?平日里相处,都是别有用心?”

      李维晗见她恼得眼圈发红声音颤抖,显然不似作伪,只摇头道:“少夫人仁厚,只是无功受禄,总是寝食不安。”

      “说什么无功受禄?”俞珍珍拉着她的手道,“听你的话,也是苦过的人,怎会不明白我们孤儿寡母的苦处?我娘家父母已经不在,只有一个哥哥,还升了官去了外州,隔了十万八千里,虽然不时来往,但急切时是指望不上的;家里阿父阿母年事已高,有一日没了,又有谁能替我和远郎做主?那些个族里的叔伯兄弟,你也知道,都是虎视眈眈的货色,我但凡与人多说一句话,他们就敢去县里告我不守妇道!虽然许夫人与我交好,可再过一年便任满了,下一任父母官如何,还难预料。我每日只望有个人能与我分担些,如今幸亏有了你调/教出一班得力人来,后宅安稳,外面也无人敢打主意,又没人能说闲话——我只盼望你我一世做一家人才好,怎么你倒是妄自菲薄起来?难道真以为我是那样无利不起早的势利小人?还是你和旁人一样,以为我打着阿雪的主意,要她做远郎的媳妇?如今我便明白与你句话,我俞珍珍只把你当家人看,阿雪便如我亲女儿一般,日后也自然如亲女儿一样择婿发嫁,那两百亩田地,便全与她做嫁妆,倘若心口不一,便也天打雷——”

      “少夫人言重了。”李维晗见她说得郑重,忙止住道,“我知道少夫人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又道,“是我误会了少夫人,如今便与少夫人赔罪。”

      俞珍珍佯怒道:“又说什么见外的话?我与你这样掏心掏肺,难道还换不得你一句‘姐姐’?”

      李维晗果然不再推脱,乖乖应承了,与她说话也不似往日那般淡淡的。俞珍珍一面欣喜一面暗自惭愧自己活了几辈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长了几番,又暗道人人皆道舍不得银子得不到娇娘,上一世昱娘对自己是早有图谋,这一世李维晗却是并无所求,自己不先舍了面皮死缠烂打,这样刻板小心的人,怎肯与自己一处?

      因她上一世并不知道李维晗结局如何,只担心她后来又被人翻了旧案出来没了下场,暗道横竖自己不缺银子,只留她一世在身边就是,虽然不甚富贵,好歹能落得个平安,因又疑心莫非这桃花劫便是自这上头来的?又定了主意让心腹人去定州采办缎子的时候多做打听。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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