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仰望深渊》白兰丸

12、晚安

　　在很多大人的意识里，孩子要趁可爱的时候玩，否则过了这村没这店，特别是在玖兰枢是个伪小孩并不太会装嫩的前提下，桃妹子也就成了爸妈的重点关照对象。
　　白桃每天被关小黑屋，家人一回来就飞扑，被树里妈妈亲亲又捏捏之后转手交给了悠爸爸，悠爸爸最用轻柔的力度抱住，在某只反抗无效下在屋子里玩举高高，白桃只好张着小短爪子在悠的肩上欢欣鼓舞，虽然最后她自己也玩地很开心玩结束才觉得丢脸就是了……
　　等到悠爸爸觉得今天女儿跟自己的好感度已经Max之后，就把白桃转手塞给了枢哥哥，枢哥哥虽然没有抱小孩的经验，但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进步，抱住不断挣扎的妹妹之后立刻顺毛摸，摸着摸着就乖了，枢哥哥表示很开心，白桃表示：亲你那是在摸宠物好吗你到底行不行啊换个专业的来！
　　五年如一日。

　　白桃正在树里妈妈和悠爸爸的环绕下装乖卖萌，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之后飞奔向门口，紧闭的大门打开，玖兰枢熟练地接住扑过来的一只，听到欢迎回来之后低下头微笑，“我回来了，优姬的身体特别温暖呢。”
　　“哥哥，你的手好冷。”白桃把玖兰枢的手紧紧捂在怀里。“恩，因为外面下雪了。”玖兰枢轻轻把手抽出来，“啊，雪是一种非常洁白美丽又冰冷的东西，不过哥哥已经不冷了，因为优姬就像是太阳一样给了我温暖。”
　　白桃看了玖兰枢一会儿，真心觉得小号的玖兰枢各种软又萌，“哥哥今天好像特别开心。”玖兰枢有些惊讶，随即笑起来，“这么明显吗？”他想起在滑雪场看到的双胞胎，摸摸白桃的头，“的确，很开心呢。”

　　玖兰树里走在他们身边，问：“枢，和拓麻玩得开心吗？”
　　玖兰枢想了下措辞，对她说，“恩，是的，真的非常感谢您让我出去玩。”
　　“是嘛，太好了。”玖兰树里轻笑了下，觉得枢拘谨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于是托腮开始研究枢的面部表情，“唔，不过……好奇怪哦……”
　　玖兰枢呆呆地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玖兰悠在一边，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儿子，决定与女儿一起理智围观。
　　玖兰树里凑近了玖兰枢的脸，“根据我的作战计划，枢会深受拓麻的影响，多少会变得开朗直率些回来呢……”继续凑近，歪头。
　　“没有变化呢！”

　　玖兰枢：……
　　玖兰悠：……
　　白桃：矮油枢好可怜。

　　玖兰树里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指戳戳儿子的额头，“真是的，异常的顽固冷静，老气横秋的，你一定是像爷爷！”
　　玖兰枢有些无语，“老气横秋么……”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玖兰树里继续戳。
　　白桃看不过去了，“妈妈不要欺负哥哥了。”
　　玖兰树里猛地张开双臂，连站在两人之间的白桃一起紧紧抱住，亲昵地蹭了蹭，“优姬这不是欺负，是疼爱哟！”
　　玖兰枢安静地靠在玖兰树里的怀里，白桃看了看枢的脸，果断指，“哥哥的脸红了。”
　　玖兰枢：……

　　本子：你也挺坏的。
　　白桃：谢谢夸奖。

　　“优姬，我看到了十年才盛开一次的玫瑰，但好像摘下来就会枯萎，所以没有带回来。” 玖兰枢坐在白桃的对面，“等它下次盛开的时候，我用树脂凝固起来再带给你。”
　　白桃想起十年之后玖兰枢送给黑主优姬的琥珀玫瑰，满脸期待地点头，“恩，那个一定很漂亮。”她看到枢的表情立刻补充，“我知道什么是玫瑰！……就是上次哥哥带回的花对不对？” 所以，别用那么愧疚的眼神看着她啦。
　　但玖兰枢还是抱住沙发上的白桃，说：“……对不起，优姬真的很了不起，从来没有说过要到外面去看一看。”他转头去问玖兰悠，“父亲大人，难道优姬一直都不能到外面去吗？”
　　坐在另一边沙发的玖兰悠收起手里的书，抬头，“虽说是为了不让吸血鬼们知道优姬的存在……因为元老院最近打算利用纯血种的存在价值以及血的力量……”他斟酌了一下，觉得不应该告诉孩子们太多，“当然，我们可以抵抗，但优姬还小，我不想让她和他们扯上关系。”玖兰悠垂着眉眼，“这虽然是身为父母的任性做法，但我们想保护优姬。”
　　玖兰枢只是抱着白桃没有说话，但白桃却从枢的眼睛里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那是对障碍挡在面前的不耐和杀意。白桃慌忙拽住枢的袖子，“我没关系的，哥哥，所以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玖兰枢抚摸着白桃的头发，闭起眼贴近她的额头，“我会一直在优姬身边的……”
　　白桃笑了笑，“恩，我相信。”因为你以后真的为玖兰优姬做到了。
　　玖兰悠分别揉了揉玖兰枢和白桃的头，“好了，天快亮了，好孩子们都去睡觉。”他低下头在白桃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晚安，优姬，枢。”
　　白桃抱住悠爸的脖子，吧唧亲一口，“晚安，爸爸。”
　　玖兰枢牵起白桃的手，向玖兰悠郑重地道了声，“晚安，父亲大人。”
　　就在白桃转过身，一股她非常熟悉的气息从门外飘了进来，那是她不断在梦里看见的一双异色眼睛，用贪婪的狠戾的想把她吞噬殆尽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气息，“他来了！”白桃回头去看，玖兰悠已经失去了踪影。
　　玖兰枢也感觉到了李土，立刻把白桃抱在怀里，戒备地看着外面，“别害怕，优姬，别害怕……”
　　过了一会儿，白桃感觉到从血脉的力量里传来的波动，玖兰悠和玖兰树里滔天的愤怒，空气里飘荡的血腥味，是别人的血……还有玖兰悠的血！他受伤了么……
　　白桃止不住地颤抖，她知道了今晚就是玖兰李土袭击的日子，是他们永远不能够再相见的日子。玖兰枢误以为她在恐惧外面的敌人，抚摸她的头顶，自责地说：“真是抱歉，让你这么害怕，或许，我一直沉醉在幸福的时光里……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他把白桃彻底搂进怀里，坚定地抬起眼，“我一定会准备好，一个让优姬不用害怕也能生存下去的地方。”

　　“枢！优姬！”玖兰树里推开门，看见完好的两个孩子镇定下来。玖兰枢站起身，对玖兰树里说，“优姬就拜托你了，对不起，我必须去解决李土的事！”他侧身向门外走去，却突然被玖兰树里轻轻拉住，树里温柔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抚摸着他的脸颊说：“谢谢，优姬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了……”
　　玖兰枢怔了怔，感觉树里已经知道了什么，最终他走向了门外，没有犹豫。
　　通向外面的大门渐渐合起。
　　玖兰树里面对白桃，用一种从未有过正式的语气说：“优姬，我要让你的吸血鬼因子完全沉睡，让你成为普通的人类！”
　　她蹲下来抱住安静的白桃，“一旦使用了这个术，作为交换，我就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能帮上优姬，妈妈觉得很幸福哦。做出这么随便的决定，希望你不要恨我……”
　　白桃抱住树里，喃喃地叫了一声，“妈妈……”怎么可能去恨你呢，想怎么去爱你们都还不够，怎么都不够啊！
　　“因为妈妈很想有一天可以看到，你能在天空下活蹦乱跳的样子，沐浴着阳光，和同学一起开开心心地去学校上学，平凡地长大。”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白桃的额头。
　　红色的，像眼泪一样。

　　“我们的女儿啊，是个懂事又敏感的孩子，让我既欣慰又失落。不相信爸爸妈妈能保护好你吗？这一直以来用依恋又担心的眼神看着我们，就好像随时会分离一样。”
　　白桃睁大眼，抓紧树里的衣袖。

　　第二滴，第三滴。
　　伴随着血腥味，落到白桃脸上。

　　“睡吧我的孩子，等你醒来，就可以拥有新的人生，可以去学校，可以去天空下自由地奔跑，可以……不用再做吸血鬼了。”

　　玖兰树里跪倒在地上，从她身上流出的血渐渐汇聚成一个法阵的形状。
　　白桃看着树里慢慢合上眼，身体变得冰冷，渐渐没有了声息。
　　这个女人，再也不会对她微笑，再也不会和她说话，再也不会抱着她仿佛抱着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宝。
　　白桃觉得好害怕，对死亡，对失去，对鲜血，还有自己。
　　她的心那么痛，泪水从眼眶里涌出，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她知道这世上所有的离别，除了按部就班地演绎一场送别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只要从这世上醒来就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白桃怔怔跪在地上，精美的裙摆上浸透了鲜血，过了很久，她缓缓低下头，亲吻树里的脸颊，怕吵醒她一般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妈妈。”
　　话音未落，玖兰树里的尸体碎成片片水晶，在空气中化成粉末。
　　再也寻找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