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仰望深渊》白兰丸

11、夜里的玫瑰

　　“桃子，你手机。”
　　基友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递给白桃。

　　“哎？”
　　白桃眨眼，再眨眼。

　　“「拜托，求你去驾驶。」
　　「我一直信任你，仰仗你。」
　　「我是爱你的。」”
　　碇源堂皱眉看着她，“真嗣，这样讲你就有办法驾驶吗？可是，事情偏偏不是这样的。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疼爱或怜惜的念头。”他伸出手拽住她的衣领，“打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嫉妒你……因为你一个人就独占了你母亲所有的爱。”

　　“发什么呆啊。”好基友李子姑娘把手机塞在白桃手里。

　　“真嗣，真想让你看看啊，雪的样子……”她们走在炎热的街道，妈妈蹲下身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微笑着约定：“你要守护好全世界人们的幸福哦。”

　　李子一爪子拍在白桃的脑门，“回魂抄笔记了喂。”

　　与莉莉丝融合的绫波站在她面前平静地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白桃摸摸自己的脸，然后慢慢转头。老师的课堂笔记写满了四块黑板，正在擦掉一块，准备重新开始写。教室外阳光极盛，桂花香气微醺，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风。
　　没有鲜血，没有死亡。曾经发生的灾难就像一场遥远的梦。

　　白桃低头，手上还残留着驾驶EVA的触感，她把手机放进口袋，对李子笑笑，“没什么，笔记回去问隔壁借啦。”李子哦了一声，继续看小说了。
　　白桃只是恍惚了下，立刻就回到了现实。
　　仿佛从来不曾离开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本子在虚无中静静看着她。

　　到了周末，为了放松心情，白桃拽着李子戴上面具穿起长裙，一起去参加社团举办的化妆舞会。社团为了这次活动下了血本，借了很多精致豪华的道具压场，晚上跳舞不开灯全部用蜡烛照明，力求做到还原复古贵族风，于是到了晚上整个礼堂熙熙攘攘。
　　“奇怪，今天的帅哥美女特别多呢，平时怎么一个个都跟企鹅隐身了似的？”李子环起手。“别管这个啦，舞伴是抽签决定的，快去抽签。”白桃推了推基友。
　　“一起去？”
　　“我已经抽好了。”白桃举起手里的纸，上面印着数字：666。
　　李子抽到签打开一看：444，手一抖，纸飘落到地上。哎呀老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李子撇撇嘴，走到号码位置站好，站站无聊了扭头去找基友，白桃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冲她笑了笑。

　　第一支曲子缓缓响起。
　　戴着面具的少年向白桃优雅欠身，白桃亦牵起裙子屈膝还礼。
　　环住腰，牵起手，身体微微向前倾。
　　昏黄的烛火混合着缠绵悱恻的曲调，陌生的少年拉着白桃在礼堂中央你进我退，仿佛置身中世纪的华丽宫廷。
　　一圈，又一圈。
　　曲子越来越激烈，繁复的裙摆划出绮丽的弧度，他们旋转地那么快，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纯白面具下的少年突然凑近白桃的耳边，嗓音清澈，“小姐，感谢您的赐予。”白桃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脖子突然一阵刺痛，就像信号一般，其他隐藏的吸血鬼纷纷露出獠牙，礼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浓郁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贴近的死亡和疼痛让白桃剧烈挣扎，吸血鬼少年似乎察觉了，他温柔有力地环住她的腰，脚步微微用力，像继续着未尽的舞曲那样俯下身，白桃被迫向后仰去，他们保持着暧昧又残忍的姿势跳完最后一步，獠牙离开白桃的脖子，他松开手，像丢弃破布一样任凭她摔倒在地。
　　少年直起身，从袖子里抽出一朵玫瑰花，漫不经心地对身后站着的吸血鬼说，“回去吧，被玖兰大人发现可就糟了呢。”
　　他们闲庭漫步地离去，那朵玫瑰花掉落在白桃的手边。

　　——穿越坐标限定：吸血鬼骑士。守护者，确认穿越吗？

　　在空气中扬起的尘埃。
　　从蜡烛滴下的烛泪。
　　玫瑰花瓣上将要坠落的血珠。
　　吸血鬼少年停下脚步的回眸。
　　一幕幕像是电影里的镜头停格在某一帧上静止不动了。

　　过了片刻，白桃捂住脖子，轻轻地回答了一句：“是。”

　　#

　　在东方被称为日本的岛国，有一群从西方迁徙而来的吸血鬼，他们给自己的世界划分等级，从Level A到Level E，并把从来不曾与人类混血的血脉称之为纯血种，即Level A。
　　纯血种的数量稀少，能力超群，能够站在吸血鬼制度的金字塔顶端呼风唤雨，使所有低等级的吸血鬼臣服，而在这些纯血种之中又有最为强大的一族，他们是吸血鬼世界的王者，是吸血鬼中的吸血鬼，名为：
　　玖兰。

　　之后的几页都是玖兰家族的统治史，白桃失去了兴趣，费力地把砖头一样的《血族简史》阖上，漂浮到书架前，在接近天花板的第一层抽出《黑魔法入门》，再慢悠悠地飘回书桌边的座椅上，又开始静静地读了起来。只要是她一个人在的时候，她就会看书，看累了就靠在座椅上浅眠，清醒之后再继续。
　　也许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年满五岁的幼崽来说太过枯燥乏味了，但除了看书，白桃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来面对这个坑爹又苦逼的世界。
　　在原世界被吸血鬼咬了之后，再睁眼她自个儿就变成了吸血鬼！她全家都是吸血鬼！
　　她爸她妈都姓玖兰。
　　她还有个哥叫枢。
　　她爸她妈她哥给她取名叫优姬。
　　因为她叔，她从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就没见过阳光，吸血鬼都讨厌阳光，但白桃已经自然而然地晒了那么多年，她住在玖兰本家的地下整整五年，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窗户，看不见天空，也没有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她不能吃食物，吸血鬼的幼崽还没长出牙的时候，只能靠亲吻来获取别人的生气，长大之后就要去咬人了。
　　悠和树里每天都要与那些心怀不轨者周旋，枢也要经常在大众面前露面，为了保密玖兰优姬的存在，白桃要在那么大的地下城堡里度过漫长岁月，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脚步的回声。

　　但是……
　　白桃：本子有你陪我聊天真是太好了，爱你！
　　本子：哦。
　　白桃：……乃这个冷淡受！
　　本子：玖兰悠、玖兰树里、玖兰枢进入玖兰本家范围，预计5秒钟之后出现在地下客厅。
　　白桃：！！！

　　白桃听了立刻把书一丢，迈开小短腿朝客厅狂奔而去一骑绝尘。
　　但当她跑到客厅的时候，一名美丽优雅的女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清秀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站在她身边，俊美温和的青年走在最后反手关上了门。
　　看见白桃，树里立刻扑过去抱起她，“我家优姬超可爱妈妈一回来就跑过来找妈妈了吗女儿好乖人家好感动嘤嘤~”说着对怀里的白桃蹭了又蹭。悠早已习以为常，温柔地看了她们一眼，脱下外套去给家人准备红茶。
　　白桃把脸贴在树里的肩头，低低地喊了一声妈妈。
　　枢在旁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拽了拽树里的裙子，树里低头，枢仰起脸微笑着递出手中的玫瑰，“给妹妹。”树里摸摸枢的头，蹲下来也把枢揽进怀里，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枢也好乖好乖哟。”
　　枢有些无措地眨眨眼，耳尖红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回抱住树里，靠在树里的怀里，他和白桃都看见了，在彼此眼中无奈又幸福的表情。
　　枢闭起眼想，这就是妈妈，这就是妹妹。家人，好温暖。
　　白桃也闭起眼，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不该贪恋注定失去的温情。
　　如此短暂，如此心酸。

　　但是……
　　即使重复千万次，她还是会这样选择。
　　因为，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