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梦孤城遥》木影寒

75、神血

　　西门小白向林辰弹了颗小石子。她回神，忙道：“抱歉！我——嗯，民女失礼……”
　　皇帝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任谁看到一个拥有如此武器的人都不会介意这点小事。远昭是他的字。作为地位极高的皇族，连名都极少被称呼，哪里需要表字。这“远昭”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这个陌生的姑娘是从哪里得知？

　　他想问些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萧中宇！你才是逆贼！是你勾连妖人谋害了先皇！你根本不是先皇血脉！你知道你为何与南王世子这般像吗？因为你本就是南王与宫妃私通的产物！你和南王世子是亲兄弟！什么长乐公主、昭王显王，全部不是西溟帝的血脉。西溟帝君才是真正的天之子，是有无限生命的神明，你们这些凡人怎配为他子嗣？唯有我手中的，才是神之后裔！”

　　那是个神色癫狂的中年男人，手中捧着个半米来长的……襁褓？

　　听得如此大逆之言，魏子云等人自然大怒，纷纷怒喝着扑了过去。
　　林辰忍不住吐槽：“那什么西溟帝那么厉害，怎么还会被谋害？还能任由人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一直脸色平静、看上去十分温和斯文的皇帝，此时却脸色一沉，视线倏地扫了过来。

　　西门吹雪先一步站在林辰身旁，道：“慎言！西溟帝统治这万里疆域百多年，不能妄议。”

　　林辰怔了一怔。她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妥，毕竟西溟帝再怎么昏庸残暴，也不能当着人家儿子的面非议人家老爹。但是西门吹雪这样的人，竟会这般神情严肃地出声警告，令她有些疑惑。

　　那边交上了手，微服前来的皇帝转开了的视线，关注着那疯狂中年男子手里的襁褓，眼神里已经满是阴郁的怒意。
　　林辰也注意到，魏子云他们的攻击全部被那个古怪的襁褓化去——它周围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结界一样，所有攻击都无效。
　　这世界真玄幻。
　　作为最玄幻的一份子，林辰摸出一张火球符，递给西门白：“试试，能不能扔过去？”

　　西门白不认识符，也不多话，指尖内力微微流转，纸符便如一道白芒，眨眼便到了那古怪襁褓近前，瞬间炸开一团耀眼的火光。中年男子惊得急忙闪避。火光熊熊，围绕襁褓，以它为中心烧成一个火圈，却并未能突破襁褓的结界。

　　“哈哈！没有用的！这是神的骨血！谁也伤不了我！哈哈哈！”

　　许多道吃惊的目光又落在林辰身上。

　　两种神秘力量的碰撞较量，似乎只局限于此间小小的庄园。然而，某一处空间，某一处纬度，穷尽想象的高阁殿宇，豪奢盛宴，座中一宽袍男子若有所感，心念微动，将转世时不慎泄露的那缕元力收回。

　　顿时，结界破碎。火舌舔上中年男子的衣袍，他大惊失色，举着襁褓左挡右挡，却再无法隔绝火焰。襁褓化为灰烬，林辰看见了裹在里面的“婴儿”的脸——比她看过的所有恐怖片中的鬼脸都要诡异的脸……

　　如一团火人的中年男人惨嚎声渐渐低弱直至消失。那诡异的“婴儿”却在火焰中不言不动，犹如碎瓷般的皮肤毫无变化，直到火焰熄灭，竟连焦痕也没有留下。

　　这诡异的一幕令人头皮发麻。林辰早就躲到后面不敢再看。蓦的，几声低低的惊“咦”，以及一声充满不可置信的“父皇”，令她睁开眼睛小心翼翼探头望去。

　　只见一道淡淡的男子虚影立于火焰灼烧后的残垣之间。虚影的右手微抬，一簇火焰的影子微微闪动，那诡异的婴儿便在那火焰的虚影中肉眼可见地变小，直至被炼化成为一滴金色的液体。

　　虚影的指尖微动，金色液体离开虚影的手掌……

　　“林姑娘！”
　　“你在做什么？”
　　“你别乱来！”

　　许多人的呼唤充斥耳边。
　　林辰眨了眨眼，回神——刚才，看到那滴金色液体之时，心中便升起一股极其强烈的“想要”的欲望。然后，她就把那滴金色液体握在了手心。

　　林辰十分心虚地左右乱瞟。
　　前面，那道男子虚影垂眼看着她，极具压力；四周，站着好几人：陆小凤、西门吹雪、西门白、萧中宇……而她身周笼罩着一圈淡淡光幕，谁也无法穿透光幕阻止她。

　　“我，呃，我刚才好像被控制了。”林辰解释——对，刚才肯定是被控制的，而不是她自己心生贪念。她这样生在红旗下的好孩子，怎么可能抢别人东西呢。
　　“话说这是什么呀，竟然能蛊惑人！”林辰不舍地摊开手。那滴金色液体离开她的掌心，却是直奔萧中宇而去，一瞬没入他眉心。那奇异的光幕，笼罩着微服的皇帝，几息之后隐没。

　　萧中宇抬手摸了摸额头，然后看见笼罩着手的淡淡光芒，怔愣了一会，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片刻后，堂堂帝王之尊，却朝那道虚影虔诚跪下，难掩激动：“儿远昭谢父皇恩赐！”

　　虚影略微抬手，萧中宇不由自主站起。他有满腔的话想说，然而虚影没再看他，那两道视线，一直凝视着林辰。
　　林辰的思维与身躯仿佛被禁锢，不敢动、不敢想。直到虚影散去，那种被审视、被研究的感觉久久未散……

　　萧中宇的目光追随虚影的消失，良久，才收回。他扫视一眼众人。

　　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心中一凛，绝顶高手的敏锐感觉到了皇帝与之前的不同。

　　萧中宇的目光最后落在林辰身上。

　　林辰全无所觉。她正心虚地看着游戏背包内多出来的一个东西——十分之一左右的金色液体——这是她下意识干的么？怪不得那道虚影一直瞪着她呢……

　　她把意识挪到物品说明上，只见上面赫然显现两个字：神血。
　　下面的备注则是密密麻麻的说明。她一目十行，大致了解。其中令她吃惊的一句描述是：由神血之主赐予，接受赐予者才能吸收其力量。余人无法碰触。如强行利用其力量，则会变为不老不死没有神智的怪物。
　　这这……虽然自己的经历已经够玄幻，但竟然连“神血”都出来了，实在令她头晕目眩、思维混乱。
　　神血是虚影赐给萧中宇的，萧中宇称虚影为“父皇”。那道虚影是西溟帝？西溟帝是神？！应该不可能吧……

　　有人在跟林辰说话，邀请她去坐坐。她随口嗯嗯嗯答应着，跟着众人走。前面是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右边是陆小凤。左边是孙秀青和西门白。她很放心的继续走神。

　　刚刚还震惊于星际文明武器的威力，转眼间又跳到了修仙文明。而她的游戏背包能够识别并截留神血，这是不是说明，这游戏背包的等级等于或高于神血。

　　林辰又是心惊，又有些窃喜。

　　既然这游戏背包的力量如此强大，那么她能够在几个世界里穿来穿去就能说得通了。那么寻找“他”，再见到“他”，便不再是妄想。
　　只不知为何，她穿越的世界都是似是而非的小说世界。但存在即意义。她的穿越也好，这奇怪的书中世界也好，一切必有因果。

　　“林姑娘，不知能否告诉朕，武器的来历？”

　　这是几日前皇帝刚驻跸过的一处官衙，守卫、侍从、用度等一应俱全。萧中宇依旧微服，言辞随和，请诸人一道用膳。
　　席上有酒，有果饮，有点心。主打一个可以边吃边聊的随意自在的气氛。
　　顶级的食材，顶级的厨师，滋味自然极好。不过在座的除了林辰，都是见识极广的人，再好的食物，也只是食物，他们的心思并不在食物上。

　　等酒过一轮，不喝酒的也吃得差不多，萧中宇便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林辰咽下果饮，回答：“是别人送我防身的，您放心，这是独一份的，而且只能用五次，不会威胁到这个世界。”
　　萧中宇点点头，又问：“林姑娘从何处得知朕的表字？”

　　林辰放下茶杯，抿唇看着萧中宇。

　　“不能说？”

　　林辰直直看着皇帝，想着那被自己截留的神血，也不知他知不知道？犹豫了一会，终于回答：“是长乐公主告诉我的。”

　　“什么？”萧中宇倏地起身，“你认识长乐？”

　　“我为白云城主叶孤城而来。”林辰自顾说着。她那一贯略带着点孩子般笑意的清澈眼睛，此时熠熠发亮，似乎只是说出那个名字，便能照亮整个世界。似乎那不是一个谋逆者的名字，而是一位伟大的英雄。“我只是想走一走他走过的地方，看一看他看过的风景。至于其他您想要知道的，我在离开前，我知道的都会告诉您。”

　　“西门庄主。”林辰的目光转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颔首起身，说：“走吧。”

　　“慢。”萧中宇道：“既是想走一遍叶孤城走过的地方，最先应去的，不该是紫禁城太和殿之顶吗。”

　　—— —— ——

　　一年过去。
　　在西门吹雪的陪伴下，林辰追循着叶孤城的足迹，去了烟雨江南，去了名山大泽，去了海外孤岛。因陆小凤交友广阔，好些地方是陆小凤一道陪同。也偶遇过司空摘星、花满楼。

　　白云城最高处。林辰抱着从墓中挖出来的、叶孤城的剑，独自站在万丈峭壁之上。脚底下，白浪翻滚，波涛浩荡。
　　万里长风，似乎带着无数消息，四面八方围绕着她。

　　林辰感觉到了什么，从背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典藉副本、丹药，以及一柄短剑和书信，放在观景亭中。

　　遥遥的，有一人徐徐而来，白衣胜雪。
　　林辰向他挥了挥手，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