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梦孤城遥》木影寒

27、紫禁之巅

　　“咣嘡！”
　　一声巨响，把林辰给吓醒了。她的心脏“呯呯”狂跳，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惧。
　　风从未关紧的窗中吹入。她坐在床上，环视着客栈房间的摆设——角落的脸盆架不知为何倒地了，铜盆滚落一旁。这应该是刚才巨响的来源。
　　林辰没有心绪查探脸盆架为何倒地，因为她的心，不知为何一阵阵揪紧。或许是做了什么噩梦，但无论她怎么冥思苦想，都无法回忆起梦中景像。

　　林辰发了一会呆，看看窗外的天色。
　　日已西沉，漫天彩霞映在窗棱之上，闪着梦幻一般的光影。
　　似乎睡了很久呢，她揉了揉太阳穴，振作起来，迅速洗漱，走出房间。
　　白坚仆不知又跑到哪去了。林辰下楼询问，却无人知道。反正白坚仆似乎真对紫禁之战不感兴趣。她决定不管他。

　　虽已是晚餐时间，林辰并没觉得饿。况且，只要一想到，她将独自进入那传说中的皇宫，她便不禁有一丝怯意。随着时间临近，兴奋与紧张之情愈浓，越发感觉不到饥饿。
　　林辰决定找家茶馆，随便吃点东西便算。茶馆一向是消息灵通之地，就算是听听八卦，也能消减此时她那莫名不安的情绪。

　　夜色降临，圆月已升。大街上人来人往；街两旁的酒楼茶馆中更是人满为患——无论是武林人士，还是市井之人，三三两两，或窃窃私语，或大声议论——话题都不离即将开始的紫禁决战。
　　林辰选的茶馆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一家。她来得早，所以还能挑个雅座。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茶馆中的人越来越多，后来的大部份人都不是普通人，而像是一方豪强，或者是不显山露水的武功高绝人士。
　　林辰还看见了几个认识的人：卜巨、老实和尚；老实和尚身旁还有个年轻人——林辰想了想，据原著上推测，应是三英中仅存的严人英。
　　在《陆小凤》的世界中，相较于一个比一个隐藏得深的BOSS，峨嵋三英真是单纯的好少年。这时，如果只是严人英一人，林辰或许会上前搭话，但她不喜欢老实和尚，便打消了这主意——她宁愿跟着卜巨，也不愿跟老实和尚一道。
　　没多久，老实和尚和严人英离开了茶馆。林辰又坐了一会，见卜巨似乎准备走了，便也连忙唤来小二结帐。
　　林辰悄悄尾随卜巨出了茶馆门口便看见了陆小凤。他正跟一个衣着高雅、瘦削清癯、两鬂略有斑白的男人说话。陆小凤称那个为“杜学士”——林辰立即明白这就是与李燕北豪赌的“城南老杜”杜桐轩了。

　　林辰瞅了杜桐轩一眼，他的脸色不太好——这是自然了，任谁不得已卷入了这种谋朝篡位的事件之中脸色都不会太好的。可笑陆小凤居然打算把多出来的缎带推销给杜桐轩——这时的杜桐轩一定惶惶不可终日吧？哪里还有心情去观战？
　　叶孤城与南王若失败，朝廷一清算，他肯定逃不了被诛杀。就算南王胜，但“狡兔死，走狗烹”，他大概也得不到好下场。
　　更何况，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说，这一场轰动武林的紫禁之战，只是掩盖真正目的的烟雾而已，多半是不会发生的。
　　不过，也或者杜桐轩并不清楚真正内幕。或许他只因为贪图李燕北的地盘而踏入这种会令人粉身碎骨的漩涡，此时却嗅到了极大的危险，正在谋划脱身之道。
　　——无论哪种情况，此时的杜桐轩，恐怕是想离京城越远越好，哪还有可能凑上前去自找麻烦的道理？

　　杜桐轩已经走远。
　　卜巨看看发怔的陆小凤，又看看他肩上的缎带，古怪笑道：“阁下的缎带还没有卖光。”
　　陆小凤道：“我这缎带是不卖的，却可以送人，你若还想要，我也可以送给你！”
　　卜巨看着他，笑得更古怪：“只可惜我不喜欢磕头。”
　　陆小凤道：“用不着磕头。”
　　卜巨道：“真的？”
　　陆小凤道：“当然是真的。”
　　卜巨道：“真的我也不要。”他忽然沉下了脸，拂袖而去，连看都不再看陆小凤一眼。陆小凤又怔住，这个人上午还不惜以三块玉璧来换一条缎带，现在却连白送都不要了。

　　“喂！”看着发愣的陆小凤，林辰忍不住好笑，跳到近前，朝他眼前晃了晃手指。
　　“辰辰姑娘？”陆小凤吃了一惊，“你怎也在这里？”
　　“这里是茶馆，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这么巧。”陆小凤回过神，左右张望了一下，“你一个人？那位白师傅呢？”
　　“谁知道他上哪了。”林辰撇嘴，瞅着陆小凤肩上的缎带，心中想着白坚仆真是奇怪，分明也是武林中人，却对缎带毫不动心。
　　“那个，辰辰姑娘……”
　　“什么事啊？”嘿，陆小凤打算向她推销缎带了。林辰心中暗笑。她该勉为其难地接受呢，还是——
　　一个念头没转完，陆小凤却说：“不早了，我得赶去紫禁城。这就别过！”陆小凤记起西门吹雪曾答应鬼剑白震的事，生怕林辰向自己要缎带，话音未了，“咻”一声，人便消失了。
　　林辰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陆小凤你好样的，咱走着瞧！”林辰气得磨牙。

　　圆月已升，月光如水，铺洒在天街的青石板上，闪着清泠泠的光芒。时不时有矫健的人影经过。
　　林辰便是遥遥缀着两个人影而行。
　　林辰知道她的行为会惹人不快，但她没法子——若不跟着别人，她会迷路啊！
　　什么？可以雇辆马车？
　　她倒是想，可那得有大晚上出来营业的马车才行啊！这里又不是交通发达的现代社会……

　　她跟着的那两人一人是卜巨，另一人是唐天纵——这两人自然发觉有人跟着，回头冷冷扫了一眼，虽认出了林辰是他们见过一面的人，但或许是身处皇城根下，又或者决战将临，他俩都无意节外生枝，也或者是没将这么一个女孩子放在眼里，所以扫了一眼后就不理会了。

　　于是，林辰踏入了这一个天下最尊贵、最神秘、亦是最残酷的地方。
　　与上一次无意中由皇城偏僻角落的附属建筑的小门潜入不一样，这一次可是凭着腰间的变色绸带，正大光明由皇宫正面踏入。

　　林辰慢悠悠地经过太和门外的金水玉带桥。
　　陆小凤以及唐天纵、卜巨等人大约已经到了他们该到的地方，所以林辰没有看见他们。而侍卫们隐在暗处。
　　当她踏入太和门，只见高耸的太和殿前，偌大一个广场静悄悄的，似乎余她一人。月光下，汉白玉栏杆显得洁净无瑕，带着亘古的沉默，能够与它们交谈的，只有掠过广场的清风。
　　风声轻缓，掠过宽阔的广场，絮絮的，正在窃窃说着什么？
　　是在说：这如玉一般洁净的栏杆，曾被无数鲜血浸染吗？
　　是在说：这舒爽的秋风，曾如无数地狱怨魂的哀嚎吗？
　　是在说：这重重宫殿的阴影之下，有无数如恶鬼一般狰狞的脸孔吗？

　　“阿辰姑娘？你怎么也来了？”陆小凤吃惊的声音惊醒了如坠迷梦的林辰。
　　“陆小凤？”林辰还在愣神。
　　“你的缎带哪里来的？”陆小凤见她发愣，忍不住又问。
　　“缎带吗？别人送的……”林辰下意识回答，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站在太和殿附近的重檐阴影之下。而陆小凤出来的小门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上写着“妄入者斩”。
　　“谁送的？”
　　“我不……”林辰收敛情绪，本想回答说她也不知道，但突然记起陆小凤的可恶，临时改口：“不告诉你。”
　　“……”
　　看陆小凤一脸的郁闷，林辰心情大好，刚才莫名其妙的情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洋洋得意地朝陆小凤做了个鬼脸，挥挥手，足尖数点，极巧妙的几次借力，便轻飘飘掠上太和殿殿顶。
　　看到林辰毫不费力便掠上殿顶，陆小凤的神色，更加惊异。

　　林辰倒不是故意炫耀，而是因为她越来越迷恋于这种凌空御风而行的感觉，情不自禁想要过足侠女的瘾而已。她也毫未察觉施展的轻身身法极其高明，高明到令陆小凤也惊讶的地步。
　　当她掠上殿顶时，那衣袂飘飘的优美身姿也引来了几道惊讶的目光——当然，他们惊讶的并非林辰的风姿容貌，而是那妙到毫巅的轻功身法。而这种身法，在场诸人无一识出是何流派。
　　——林辰依旧没有注意到别人的打量，自顾左右张望几眼，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满心雀跃地等待那激动人心的决战时刻到来。

　　继林辰之后，陆续又有数人掠上殿顶。陆小凤上来后，魏子云等大内侍卫和他就缎带多出许多之事商议了下，另外也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与原著中大同小异。
　　期间，陆小凤瞧了好几眼林辰，大约是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月至中天。
　　西门吹雪先到了。一人，一剑；雪白的衣服，乌黑的剑鞘。他未看任何人一眼，却又似乎一切在他意识之中。殿顶上满满的人影，都似成了他的背景。
　　林辰的眼睛“唰”的亮了——剑神啊剑神！活生生的剑神、气场全开的剑神就在她的眼前！或许是她的表情太明显，坐在她不远处的一个黑衣壮汉忍不住瞅了她好几眼。

　　忽有人说：“白云城主到了！”